湘桂廖晓评论:李敖 不怕孤立,才有独立
李敖 不怕孤立,才有独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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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敖 文章发于: 点击数:131 更新时间:2011-11-23
林希翎到台湾来,正赶上选举期间,台湾党外政客们,千方百计利用她助选。林希翎气势第一流、口才第一流,所向披靡,不可一世,显然的,那是一次成功之旅。唯一失败的,大概是她想见李敖却没见到。林希翎气得跟别人骂我“有臭架子”,后来写信给我也骂我“有臭架子”,她骂得很对,我的确“有臭架子”。基本上,我不太喜欢见人;基本上,我很难看得起人,我自视甚高并且全神工作,自然也没多少见人的心情与时间。偶尔有见到我的人,他们又往往先经过我那黄石公式的考验,才能见到我,这样悬格甚高,自然架子之臭,也就不在话下了。
奇怪的是,我自己不但“有臭架子”,还欣赏许多“有臭架子”的怪杰,从古代的严子陵、狄阿杰尼斯(Diogenes),到现代的李鸿章、戴高乐(de Gaulle),我都一体注目,这些人或傲同窗、或傲王侯、或傲洋鬼、或傲政客,总之多是“青山当户、白眼看人”的气概,他们在泯灭个性的环境中,强烈表现出一己的个性,真是大丈夫。这种气概,正是孟子所说的:“居天下之广居、立天下之正位、行天下之大道。得志与民由之,不得志独行其道。”他们这些人,不论得不得志,都不失掉自己的独立气概,这是他们人格上的最大特色。
我常常想,究竟是什么力量,能使这些人保持独立气概,而不取媚于当世、苟同于流俗?是上帝吗?不是,靠上帝的人还谈什么独立?是良师益友吗?也不是,靠师友扶持的人,也算不上什么独立。真正独立的力量,其实是内发的,它的基点非他,纯粹就是自己。自己清醒的知道:自己的独立,绝不靠别人,别人的掌声也好、叫骂也罢,其实都是浮面之物,正像庄子所说的举世誉之而不加劝、举世非之而不加沮的境界。自己的独立所靠的,其实是一种单纯的心理准备、一种单纯的信仰,那就是:“不论得不得志,我都不怕孤立。”
古往今来,多少志士仁人,最后都毁掉了,随波逐流,失掉了自己,原因不在他们不优秀,而在他们怕孤立。为了怕孤立,该说的,他们不敢说,为了怕得罪人;该做的,他们不敢做,为了怕独居牢。他们渴望活在同志里、群众里,名为合群,实为自丧,沦落到这种地步,自己就只会做秀(show)、不会做人了,这种人,只是群居动物,不再是特立独行的人了。我做预备军官排长的时候,我们的副连长连上厕所大便都要找人陪他,理由是他怕“孤立”,一个人,活到这样完全丧失了自己,也太妙不可言了。
真正的志士仁人,他们为了不丧失自己,往往甘于在草泽、在沟壑,而不求闻达——不求屈己的闻达。斯宾诺莎(Baruch Spinoza)宁愿给人磨眼镜片度日,也不愿去做大学教授营生,为的就是要有批评皇帝的自由;陈独秀宁愿去做出狱后的隐士终老,也不愿归队去做共产党的元勋复活,为的就是要有批评政治的自由。一九三七年,在他出狱后三个月,他写信说道:
我只注重我自己独立的思想,不迁就任何人的意见。我在此所发表的言论,已向人广泛的声明过,只是我一个人的意见,不代表任何人。我已不隶属任何党派,不受任何人的命令指使,自作主张,自负责任。将来谁是朋友,现在完全不知道。我绝对不怕孤立。
“我绝对不怕孤立”,这是何等大儒的气概!又是何等犬儒(cynic)的气概!
勃朗宁(Robert Browning)在《科伦布的生日》(Colombe’s Birthday)里,曾提出“孤立者强”的启示(When is man strong until he feels alone);易卜生(Henrik Ibsen)在《人民公敌》(The Enemy of the People)里,也曾点破世界上最强的人就是那最孤立的人的真理(The strongest man on earth is he who stands most alone.)。真正的志士仁人,必然清醒的知道他该走哪一条路,不怕孤立,才有独立,乃是他宿命性的选择。大丈夫夷然而做这种选择,吾道必孤,不亦强乎?
一九八八年四月二十七日在台湾写
希翎:
你来台湾时,对你前呼后拥的人,如今利用完了,都不理你了,唯有我这位当时“有臭架子”的人,今天很义气的支持你,并鼓励你做“逐臭之夫”。这篇文章虽然不长,但它表达了我一生中最重要的一个信念,弥足自珍。如今写下给你,愿共勉之。
李敖 一九八八年四月二十七日
斯宾诺莎陈独秀勃朗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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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桂廖晓评论:有点意思!!
我想,人活在世上一回,主要不外乎两项,即一、做人;二、做事。
此两项,如将其分开来看,则必需首先做好人,即大众至少不强烈反对之人;其次则是做好事,同样是做大众至少不强烈反对之事。当然,人的一生中,做人与做事,实际上是在相辅相成、互相融合促进中成长的。
的“不怕孤立,才有独立”此文中,则有着“为了独立(孤立)而独立(孤立)”的强烈意味。在我看来,这实际上可以形象地比喻为十五六岁少年“逆反”心理的“成人化”。也就是说,即便人已经长大为成人了,心理依旧处于“少年”状态而未成熟。
这可以即可从的“真正独立的力量,其实是内发的,它的基点非他,纯粹就是自己”看出来,也可以从所欣赏的“现代的李鸿章、戴高乐”看出来。如果说戴高乐还可认为是一“大丈夫”,把李鸿章也当作一“大丈夫”,则显然是会受到大众强烈反对之事了。李鸿章如果真如所说有“自己的独立气概”,就应该宁可不做官也决不能卖国。当然,如果李鸿章真有比较成熟的“自己的独立气概”,那还应该借用手中的权力起来造反才对。因为卖国,不仅仅是把自己后辈的生存基础,同时也是把中华民族的生存基础给断送了的事。此二者都可看作为是少年“逆反”心理的典型表现。另一典型表现就必需说到“后辈”的问题了。从最彻底的“私”来说,自己的后辈都不能说成是“自己”,更别说他人的后辈了。由于十五六岁少年自己都尚不成熟,就根本不可能去考虑“自己后辈”问题,所以,有少年“逆反”心理之人,其一典型表现就是决不会考虑“后辈”问题。
说“古往今来,多少志士仁人,最后都毁掉了,随波逐流,失掉了自己,原因不在他们不优秀,而在他们怕孤立。”这可就极不妥了!!这世上任何一个人,除非他把自己当作了“神”,或者活在自己打造的“真空”中,都是不可能认为这世上“纯粹就是自己”的。因为所谓“做人与做事”,本质上都是为了他人(或社会)而做的。否则就完全没有任何意义了。例如,发出此文就是为了让他人看的,否则为何要发??那么,什么样的人能够称为“志士仁人”呢?从历史与发展的观点来看,显然,理应只能是得到大众认同的人和事。又因为一个人的一生中,可以只做一件事,也可以做过许多件事。对于做过许多件事的人来说,这其中就可能有得到大众认同的事与反对的事,这人都做过。这时,评价此类人是否可认为是“志士仁人”,就是一件比较困难的事了。中国古人对此早有认识,因此才会有“盖棺论定”一说。......
说“真正的志士仁人,他们为了不丧失自己,往往甘于在草泽、在沟壑,而不求闻达——不求屈己的闻达。”这话就说得不准确了。其原因可能是对“闻达”的概念不清楚;或者是缺乏唯物辩证法的思维方法所至。“闻达”这概念在古代主要指向“做官”,有名言“不求闻达于诸候”为证。随着人类社会的进步,“闻达”这概念的诉诸对象就逐步可以区分为“诸候”与“社会、人民”完全不相同的两类了。例如,“四大名著”的就是“闻达”于“社会、人民”,并不是“诸候”;又例如,从陈胜吴广到历朝历代的农民大起义的领导人们,就是(首先)“闻达”于“社会、人民”,并不是“诸候”。实际上,如所说的“往往甘于在草泽、在沟壑,而不求闻达”,按照如今观念说来,就是“闻达”于“社会、人民”,并不是“诸候”的原始形态。道理极简单,如果他们没有“著名”作品通过“社会、人民”的选择留传于后世,那么,他们的名字就都无从知道,何谈“闻达”??谁“闻达”??之所以说是“原始形态”,是指当时的这些“著名”作品,并不能给其带来收入、待遇等而言的。
至于“斯宾诺莎、陈独秀、勃朗宁”们的做人做事原则,就比较复杂了。即涉及到社会进步和人民选择问题;又涉及到人由少年到成年后是否考虑“后辈”问题;还涉及到人生一世的“价值”和“主义”问题。如所述,斯宾诺莎“要有批评皇帝的自由”;陈独秀“要有批评政治的自由”。这些都仅仅属于社会进步中的言论自由是否得到允许的问题。此类问题实际上仅涉及到促进社会进步本身的形式,并不涉及到促进社会进步本身的内容。而真正的社会进步主要是由内容推动的!当社会是进步而不是退步时,这些问题也就不再成为问题了。但这里所说的“批评”,是建立于“讲理、有理、合理”基础之上的批评,而绝不能是胡说八道!!
实际上,所说“真正的志士仁人,必然清醒的知道他该走哪一条路,不怕孤立,才有独立,乃是他宿命性的选择。大丈夫夷然而做这种选择,吾道必孤,不亦强乎?”此处所说的“清醒的知道他该走哪一条路”,实际上就是此人事关其“人生一世的“价值”和“主义”问题”。这个问题,对于现代绝大多数人而言,还涉及到一个是否意识到、认识到此点的问题。当然,随着人类社会的进步,现代社会中认识此此点的人会越来越多。这正是人类社会文明进步觉醒的重要标志之一。同时,还涉及到了人民选择问题与“后辈”学习和继承问题。
前面说过,什么样的人能够称为“志士仁人”呢?从历史与发展的观点来看,显然,理应只能是得到大众认同的人和事。
所说的“陈独秀宁愿去做出狱后的隐士终老,也不愿归队去做共产党的元勋复活,为的就是要有批评政治的自由”。这只能说明陈独秀事实上是在其人生道路上倒退了!!从原来“争主义”->“有主义”->“有组织”->“有行动”,又倒退回到“争主义”了。这有当时的共产党人所做的事,正是得到大众认同的人和事为证。当然,如果陈独秀当时倒退回到“争主义”,并且能够以行动证明其“陈独秀主义”比当时共产党的“主义”更好,也行。但事实证明没有得到当时的人民认同,也就是说“陈主义”是没有用或行不通的。那么,陈独秀就应该再回到当时共产党的“主义”中来,同做得到大众认同的人和事。否则,其“陈独秀主义”就如“永动机主义”,无论陈独秀如何说自己思想“独立”、不受“命令”、不怕“孤立”,这时的他也不能算是一个“真正的志士仁人”,或者只能算一个“过气了的志士仁人”了!
这时的陈独秀,绝不认为是什么“大儒”,而只能认为是一个大时代的落伍者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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