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思想冲破樊笼
首先,科学社会主义理论产生和被人们承认必是一个曲折过程。 社会主义的最早形态,是以慈善家的空想出现的,是和圣西门、傅立叶和欧文等人的名字连在一起。它以倡导人类的普遍理性,向统治阶级呼吁施舍,提倡在社会和谐中消灭私人经营和阶级对立为主要内容的。其本质不过是纯粹的乌托邦。也因此,它在唤起无产阶级的普遍激动和向往后,历史任务就完成了,──自己便在血淋淋的阶级对抗中被碰得粉碎。
可笑不过的是小资产阶级的社会主义,——早期同马克思的科学社会主义抗衡的,它是主要力量。这种说到底是假而又假的社会主义是以蒲鲁东为代表的。它力图说服人们相信,在不改变私有制的前提下,也可以创造全人类的幸福。历史是无情的。这种社会主义当然以暴露自身的反动而空想的性质而终结。它的妄图“用月光制造金灿灿的法郎”式的梦想,很快就变成现实的“怯懦的悲叹”。尽管如此──尽管当时马克思主义在批判这种社会主义中是一支最重要的方面军;尽管马恩的科学社会主义理论此时已相对成熟了,但这时,全社会人们对马克思主义的科学社会主义仍半是怀疑反对,半是犹豫彷徨。那时候,马恩曾多次宣布:自己在工人运动中还是少数派。
曾和蒲鲁东主义并行于欧洲的, 是忠诚于无产阶级的布朗基主义。布朗基的以少数人的恐怖主义去创建社会主义的行动,也曾吸引过广大的无产阶级和劳动群众。但热情和勇敢不等于科学。最终布朗基主义以1871年的失败,被历史用闪光的墨迹永久地记刻在巴黎公社墙上。
教育人们较多的懂得和接受马克思的科学社会主义的,应数拉萨尔及其后来的各种机会主义。这些伪善社会主义一次次把人们推上希望高坡,又一次次把人们推下灾难坑谷。当人们饱受苦难,再细细检察这种社会主义的本来面貌之后,才发现它带有少数人投机售奸的野心纹章,于是愤怒离散。在经过一段沮丧、一段冷静、一段比较性思索后,人们开始坚执地寻找自己的真正代表和能使自己得到解放的真正科学的思想。三灾九劫历尽,九九八十一难熬过。辩证法等了历史许久,终于被历史承认了。20世纪初,马克思的科学社会主义,被有相当数量的一部分人认识掌握了。
……这些都是社会主义的曲折性起幕。如此艰难起伏。这对我们那些十分善良,但头脑有点简单的人来说,是十分不好理解的。因为按照这些人的逻辑:一切科学的东西是好的,既然是好的,就当然会一唱天下和,一举便成功。事实上,我们不少民族、国家的人们,正是停滞、落后在这一简单化的思想下:前进性的改革、革命,那怕有一点困难,他们就会怀疑自己的正确性。
其次,社会主义革命的实践和胜利也必是充满艰辛反复的过程。
这也是少数头脑简单、思想平庸的人,不能理解和接受的事实。
作为无产阶级革命导师,科学社会主义创始人马克思和恩格斯的祖国──德国,不但社会主义革命发展艰难,而且就连马克思本人也被反动派驱逐出境。经过几番流离颠沛,马克思、恩格斯终在英国落脚,努力宣传社会主义,并组织共产主义活动。然而英国社会主义革命却也是常有激动而少行动。到了19世纪末,本来的无产阶级政党──英国工联,却离开马克思主义,羞羞答答地投进了资产阶级怀抱。
社会主义灵魂在欧州徘徊,不过,作为真理,它不可能永久受冷落。20世纪初,它终于以韧性的战斗,在资本主义薄弱环节──俄国──取得了胜利。
人们不难发现,从1847年马恩的《共产党宣言》发表起,到世界上第一个社会主义国家的建立──1917年的苏维埃联盟,整整经历了大半个世纪的时间。其中革命几次潮起潮落,潮落潮起,革命中心、热点几经转移。
几十年中,欧洲人们有过若干兴奋激动;有过千重誓言和决心;有过多次浴血奋战;也有过一次次失败后的痛苦失落和一些人懊丧彷徨,以及个别人的骂爹怨娘。可谓是长夜漫漫,道路歧曲艰险。
这远不是社会主义道路曲折的全部。人们眼前的现实展示:社会主义苏联在经过几十年的振奋发展后,尽管已将本来较为落后的沙俄帝国变成名列世界前茅的大国,但由于种种原因,资本主义如“胡汉山般的志高趾扬”,又回来了。人所共知,自1956年前前后后的“改革”,赫鲁晓夫将社会主义一系列文化思想、价值观念讥笑和咀咒为“白痴”、“疯狂”、“简单化”、“泯灭人性”……,后经勃列日涅夫对资本主义文化思想,诸如所谓自由、人权等,“冷静选择”后,再由戈尔巴乔夫的“精彩一跳”,完成了由起步对资本主义文化思想的“合理合情”的认受,到由此自然地发展为对社会主义的“通灵宝玉”──社会主义公有制的推翻……这样一个开始甜蜜蜜、兴高采烈,中途理直气壮并宣布“不可逆转”,结果资本主义全面复归的──这样一个过程。紧接着,叶利钦,则以公开反对社会主义,到处宣布共产主义运动是人类的迷误,而招摇于世,并以此获得了俄罗斯英雄的誉号和国家总统的桂冠。
再次,当我们由当代社会主义运动回溯人类社会形态变革前进的全部历史,我们得惊叹:充满曲折!都是如此这般!
在人类历史上,由原始共产状态向私有制过渡,即原始社会主义向奴隶制社会过渡,就是一个艰难缓慢而长期的过程。欧洲历史文献表明, 由于人们习惯了原始状态的“四海之内,莫非吾土,天下之物,莫非吾物”的公有生活,与此相应,人们头脑中也没有私有观念,为了确立私有制──这在当时是社会的一大进步,聪明的改革家不得不借助于“神”的力量, 并利用上千年的时间,使土地,主要生产工具等成为私人所有。比如用这是“雅典娜领地”、某某“神”的住所等戒牌,维护个人财产不受他人侵犯。
奴隶社会向封建社会的推进,在人类历史上,大体在所有完成这种推进的国家,都经历了较为长期的反复、曲折斗争。以中国为例,公元前221年由秦统一了国家,才基本上较为巩固地建立了封建社会。而在此之前,奴隶制和封建政制在秦国整整进行了七代人的斗争。在这个长期较量中,改革、革命同回复、倒退,几同拉锯一般。其激烈的程度可以用“时有腥风血雨”来形容。中国历史上最为著名的封建制改革家商鞅,就是死在封建社会制度一时失败于奴隶制度反抗的历史低潮中。
资本主义制度代替封建制度也是这样。以资本主义发展最为典型的英国为例。它于1640年发生资产阶级革命,经过内战, 于1649年废除君主制,历时近30年。不久,旧王朝又卷土重来,直至1688年资产阶级发动政变,从而确立了资产阶级君主立宪政体。此时,并不是就太平无事,而是仍动荡不已。这种局面持续到19世纪30年代,英国的资本主义制度才真正稳定不来。另一个老牌资本主义国家──法国,资产阶级革命的反复和曲折更大。从1789年发生资产阶级大革命到1870的81年里,经历了两次帝制复辟。在当时的法兰西大地上,“城头时变大王旗”。
美国作为历史包袱最轻的国家,资本主义制度的建立也几乎花上了百年时间,经过了人们的浴血奋战。
中国的资本主义同封建主义的斗争,基本上是一个只有曲折,没有坦途;只有痛苦,没有欢乐的无果实的战斗。它经过多少代人的呼喊、战斗,可是夜漫而路遥,封建主义象一个无法走出的迷宫,使本来就软弱的中国资产阶级一次又一次地“竞折腰”,一次又一次地颓然倒下。
但是历史的所谓的“无果战斗”,其实是“新的战斗和成果的孕育”。在现代,一方面是马克思主义科学认识理论的指导,另一方面是古今中外社会革命史实的启迪,──如此两方面,再加上对现实的研究,构成了当代最完备最科学的认识方法,即系统化认识,使毛泽东站到了前人不曾具有的高度,去把握历史发展的大势走向,思考社会主义历史命运的必然曲折性。晚年,毛泽东要人们读史,读鲁迅,要学马列,去研究儒法斗争,其中要义,即在于此。目的是使自己和人民对社会发展的一般规律有一个更为深刻的了解,从而站在马列之上进行创造。毛泽东生命的最后20年,他的认识之足逻辑地踏上一个新的高地。他明显看到历史上无论是封建制度代替奴隶制度,还是资本主义制度代替封建制度,尽管都还是一种剥削制度代替另一种剥削制度,是一种主脉共通、命魂相系的私有制下的革命,然这种革命尚如此曲折,那么,根本改变剥削制度的社会主义革命,则任务更艰巨,时间也会更长,道路更为曲折。他说:“任何新生事物的成长都是要经过艰难曲折的。在社会主义事业中,要想不经过艰难曲折,不付出极大努力,总是一帆风顺,容易得到成功,这种想法,只是幻想。”毛泽东这些源于正确认识理论和对真确历史、现实的研究、思考,不但有着开创性的意义,也具有一般真理性的指导意义。这种对社会主义巩固的长期复杂性的估计,完全不是出于某种自悲,更不是个别不怀好意的人所批评的:神经过敏和无病呻吟。
现实,又一次地证明毛泽东预言的科学和伟大,同时,将激起我们,还有更多人的“让思想冲破樊笼”的努力和韧性战斗。
(:徐厚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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