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我国三十年来的改革,强化了市场和资本在经济发展中的作用,并扩大了私有成份和规模,给人的印象似乎是,由于人都是自私自利的,公有制行不通,只能用私有制来带动。这种印象其实是犯了只看现象的错误,没有看到本质。
其实人的自私自利或大公无私都不能绝对产生或存在。绝对了就要最终损害个人和大众的利益。人确实都是为了自身的生存而谋利。但谋利的方式不一样。剥削阶级和剥削思想,崇尚以个人谋利的方式为自身的生存而谋利,因而只认个人,这就会形成对个人之外的一切的谋利,恶性发展为不择手段、你争我夺、损人利己,也就是剥削和压迫,导致人格的低下。在剥削阶级思想的影响下,甚至在家庭成员内部都会为小家庭或个人争夺财富。因此,这是一种残酷无情的为了自身生存而谋利的方式。私有制和剥削社会就是这样发展起来的。虽然它在生产力不高的阶段对经济发展也会有促进作用,但由于残酷无情将最终损害经济发展和人类幸福。这是马克思主义反对私有制,要用公有制的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替代资本主义的原因,也是现代资本主义吸收社会主义某些因素的原因。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并不否定个人为自身的生存而谋利。正如马克思主义指出的,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不是消灭私欲,不是消灭人的个性,而是反对剥削和压迫,以公有制的形式,为人类获得更大的利益,获得自由解放。它是以集体获利方式,更多地创造财富,实现人类共同富裕和社会和谐。剥削社会是从眼前和局部为个人生存而谋利,而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是从长远和全局为每个人幸福生存而谋利。这不仅因为剥削社会残酷无情,而且是社会化大生产的客观要求。社会化大生产要取得获利的最大化,必须依赖社会成员互相协作、合作共赢,否则只能停留在经济不发达的小生产状态。公有制和集体主义正好最大适应了这一要求。为什么在改革后同样新生的典型—南街村和小岗村,实行集体化的南街村发展富裕了起来,而带头分田单干的小岗村发展到一定时,便停滞不前,还是没有明显脱贫,现在也在向集体化改变呢?因为南街村是公有制,按社会化大生产的要求,发展现代农业和工业,而小岗村单家独干,难以发展现代农业和工业。现代资本主义国家,也发现了集体协作的作用,所以把经济体发展为股份制,以适应社会化大生产的要求。但是,资本主义股份制是以私有制为基础的,只能缓解传统私有制的弊端,仍然无法根本解决私有制对经济和社会发展的危害。因此,最终还要实现社会主义公有制。当然,实现社会主义公有制也是要有一定条件的,除了要有无产阶级专政的政权条件外,还要有社会化大生产的生产力水平,并有真正领会集体主义思想的经营管理者和劳动者。我国改革中之所以扩大私有成份和规模,不是因为人无法克服自私自利,私有制比公有制好,而是有些方面生产力没有达到社会化大生产的条件。譬如三产和农业,为什么个体和单干多?因为炊食、维修等行业和农业机械、技术落后地区,目前较适宜这样。同时,还因为小生产意识和剥削阶级思想在相当多的国民中还存在或残留。毕竟像大寨、华西村、南街村和刘庄那样有真正集体主义开阔眼界和经营管理才能的领导不多。他们把集体的富裕看作个人的富裕,也就是共产党人为人民服务的情怀,同时善于探索、吸收和运用先进经营管理方法。这是常人做不到的。为什么同样是公有制集体,其它地方以前没有搞好,现在也不搞呢?就是这个原因。有些人用大公无私和无私奉献来解释这些领导,我是不同意的,那是过去理想化的极左观点。他们不可能没有私,同样存在为个人生存谋利的本能现象,但与绝对自私自利的个人获利方式有区别,他们是集体获利方式,是一种视野开阔的以公为私、合作共赢的大智慧,把个人富裕建立在共同富裕的基础之上,而且把自身生存的需求和价值超出了个人自然属性的范畴,使自己不仅物质上满足,而且还要活得尊严、活得心安、活得更有能量。用需要层次理论的观点来说,就是人既有生理的需要,当生理的需要满足后,又进一步向自尊、安全、归属和自我实现的需要发展。这种心理需求状态,其实在其他大实业家那里也不同程度存在。有些大实业家,如果仅仅用为个人创造财富很难解释,因为他们创造的财富早已经个人几辈用不完了,那为什么还在经营?也是因为他们的人生价值追求超出了个人自然属性的需求范围,扩展为社会属性的需求。当然,世界还总体不发达富裕,世上能达到这样境界的人不多。许多小老板由于还处在剥削思想和小生产意识影响的个人获利状态,缺乏雄才大略,投机致富,小富即安,于是有了一点钱就不思进取,吃喝嫖赌,停留在动物自然属性的本能状态,所以只能最多做小老板。因此,深化改革,尤其是发展社会主义公有制,人类思想觉悟和才能的提高还任重道远。这是传统社会主义遇到挫折的重要原因,因为许多单位领导和职员还达不到大寨、华西村、南街村和刘庄村人的境界。
由此可见,人的自私自利或大公无私,以及与之相应的私有制或公有制,不是经济发展的决定因素。决定因素是人的视野、智慧、素质和科技、管理水平等。改革开放,正是围绕这些展开的。这就是我国坚持公有制为主体、暂时多种所有制并存,并实行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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