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块三尺讲台仿佛充满着魔力,只要我一站上去,就会变成一个十足的“疯子”。
我一直是个内向的人,这一点不仅我自己深信不疑,而且我的朋友们也皆以为是。我不爱在众人面前言谈,跟异性说话也曾红过脸,为人沉默,是个十足的“闷葫芦”。我不太爱说话,这和我的童年经历有关。由于幼年丧父,我常遭别的孩子奚落和欺负,生性就变得沉默和寡欢。而之前,我也是一个调皮捣蛋的“坏胚子”,严重地说,也是无恶不作的。因为家庭突如其来的改变,让我的性格也发生了急转弯似的转变;但我一直以为,这是我性格的两面,我的性格是矛盾的——这是我对待外在世界的双重保护。
来到南留庄中学,看到这些可爱而顽皮的孩子们,我毫无拘束感,和他们在一起,亲切自然,无需考虑太多的外在因素。北地的风大,我的心也被它吹鼓得爽朗起来,一种内敛的激情涌动回荡在我的心田:我要给这些孩子带来惊喜和鼓励,让他们学有所得,找到生命存在的意义。
我精心备课,但课本只是一部分,备课的大部分内容是这些孩子。我极力思考每一个细节,每一个分端(假如孩子们的反应不是这种情况,就是另一种情况,或者更多种)。我以一种近似过度的强迫症来思考和笔录生活中的细节,关于我们母语的东西比较多,因为我不单是孩子们的语文教师(这个称谓也太浅显了),更是他们的母语教师。我说过,第一次登讲台,我没有别人那种自我感觉的神圣感;那是因为,我觉得我一直都是神圣的,因为,我在教孩子们我们民族的语言。
于漪女士曾说过:“母语是父母给的,母语是家给的。家给的语言,是一种有形无形、有声无息的存在,是历史流注的民族精神,她宽厚地孕育涵养着每一个子民。母语教育绝不是识多少字,背多少词,做多少练习,写几篇文章,而是在引导学生理解祖国语言文字的同时,受到民族文化的教育,受到民族精神的熏陶,民族情结的感染。古人也曾云:文以载道。语言本身是一种工具,但同时,它又是一种文化,一种语言是一种文化的承载体,对于培育民族精神,孕育民族情结,发扬民族文化有极强的凝聚作用。汉语言文字记载着中华数千年的古老文化,蕴含着中华民族独特性格的精灵,它本身就是文化。
我在大学里写作诗歌时,深深意识到了这一点。从那时起,我明显感觉到我身上有一种沉重但自豪的责任——传承我们这个民族语言文化。当我踏上讲台,我感觉到我被这神圣的责任感所驱使。我保持神经亢奋,嗓音大开,但不是肆意的鼓吹。我像是一个“疯子”,以全部的激情投入到课堂教学中,孩子们能够在这其中的细微之处学有所得。我会给他们灌输这种意识,让他们懂得他们是在学习我们伟大的母语,而不只是文字游戏。
我想起了都德的那篇文章《最后一课》(不知为何河大版的教科书把这篇课文换成了《柏林之围》),我觉得我就是麦考尔先生,这些孩子就是许许多多的小弗朗士。希望我上的每一节课都能让这些孩子学有所得,希望我们民族的花朵能够健康地茁壮成长,永远都不要上“最后一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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