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0年代的鲁迅,正遭受着“谣诼”之苦。1930年5月14日上海《民国日报•觉悟》刊载《解放中国文坛》中说,进步作家“受了赤色帝国主义的收买,受了苏俄卢布的津贴”;1931年2月6日上海小报《金钢钻报》刊载《鲁迅加盟左联的动机》中说,“共产党最初以每月八十万卢布,在沪充文艺宣传费,造成所谓普罗文艺。”等等。
梁实秋因《拓荒者》刊载的冯乃超《文艺理论讲座(第二回)·阶级社会的艺术》上称他为“资本家的走狗”,很生气,后果自然很严重,一面却佯装“我不生气”。鲁迅《丧家的资本家的“乏走狗”》引了这段含沙射影杀气腾腾欲借刀杀人的文字:
“《拓荒者》说我是资本家的走狗,是那一个资本家,还是所有的资本家?我还不知道我的主子是谁,我若知道,我一定要带着几分杂志去到主子面前表功,或者还许得到几个金镑或卢布的赏赉呢。……我只知道不断的劳动下去,便可以赚到钱来维持生计,至于如何可以做走狗,如何可以到资本家的帐房去领金镑,如何可以到××党去领卢布,这一套本领,我可怎么能知道呢?……”
1932年4月30日夜,鲁迅为《二心集》作序,不无痛苦地写道:
“而这时左翼作家拿着苏联的卢布之说,在所谓‘大报’和小报上,一面又纷纷的宣传起来,……卢布之谣,我是听惯了的。大约六七年前,《语丝》在北京说了几句涉及陈源教授和别的‘正人君子’们的话的时候,上海的《晶报》上就发表过‘现代评论社主角’唐有壬先生的信札,说是我们的言动,都由于墨斯科的命令。这又正是祖传的老谱,宋末有所谓‘通虏’,清初又有所谓‘通海’。向来就用了这类的口实,害过许多人们的。所以含血喷人,已成了中国士君子的常经,实在不单是他们的识见,只能够见到世上一切都靠金钱的势力。”
80年后的今天,有着“当代鲁迅”之誉的北大教授孔庆东,也正同样遭受着鲁迅当年的“谣诼”之苦。几年前,孔庆东《诋毁鲁迅的十大招法》头一个就是:
“鲁迅是拿卢布的。因为他翻译过苏联的书,什么卢那察尔斯基啊,什么布哈林啊,反正是跟卢布有关,所以一定是拿了斯大林的钱,是共产国际的卧底,是民主共和最凶恶的敌人。张作霖大帅绞死李大钊的时候,应该把鲁迅也一起斩了。当时鲁迅很可能也藏在苏联大使馆里边呢,扔两颗手榴弹,肯定就跑出来了。”——不料,写的正是自己,“拿卢布”成了诋毁孔庆东的一大招法:
@雪珥 : 【革命也是请客吃饭】“红费”名单在海外中文网上流传,求辟谣,其中领款者有:司马南;孔庆东;吴法天;方X兴;巩X田;孙锡X;谭伟X;范X刚;张颐X;梅宁X;王兆X;万X生;崔之X;宋晓X;王X光;王文(环球时报)等极活跃人物。
更有甚者,蔡照明的微博竟伪造博主发言的方式,造谣说孔和尚拿了“重庆百万课题费”,这是颇具迷惑性的,一时间流毒甚广。到后来却是子虚乌有,蔡照明删除道歉,和尚大肚能容。
没问题,我已经原谅蔡先生了。共同打击谣言!//@顾长卫: //@蔡照明: 孔教授,我真诚道歉,你也要真诚谅解,勿再以我为“反面典型”,好吗?要追杀谣言,而不是我,事实上每个人都应该这样做,事实上,翻看我的过往,我已经在微博上追杀了很多谣言了,而且都很成功!这一次确实是重大失误,再次道歉!
- @孔庆东 : 鉴于蔡照明先生已经真诚道歉,而且谣言确实不是他本人捏造的,经过好人证明和劝解,本人现在原谅蔡照明先生,不予继续追杀。但其他造谣者请看本人博客首页的“保卫守则”,主动投案为好。本人刚刚发表了新博客,内容极其丰富和震撼,不看者罚你失眠半宿!
理应风定天清,然而阴云不散。
@田青伟 : 因之重庆,近来谣诼不断,特别是那些曾经支持重庆发展的正义人士,而自重庆被否定后,坚持为重庆民生与共富发声者,谣诼则更甚之。先有@司马南,说是接受重庆某些资助;后有@孔庆东,说是纳币百万有余;再有@吴法天,说是给其空降“美色”,虽然这些谣诼的始作俑者纷纷被打脸,但这股歪风并没有停止。
@吴法天 : 最近谣传孔庆东收重庆课题费四百七十万台币被国安拘留五天,已经辟谣是子虚乌有。后来又传言吴法天接受不厚空投的女色,更是让人哭笑不得,躺着中枪啊。而确定无疑的事实却被人忽略:李庄接受涉黑当事人委托的律师费高达120万元,几位法学教授替黑社会案被告人论证的专家费是30万元,共计一百五十万。
吴法天的微博指出一个事实:李庄、几位法学教授收费为真,却被人忽略。而这时传来的一个消息是:美国智库加图研究所(Cato Institute)宣布,83岁的中国经济学家茅于轼获得该研究所颁发的2012年米尔顿•弗里德曼(Milton Friedman)自由奖,奖金为25万美元。这家研究所的赞助和支持背景是罗斯切尔德和洛克菲勒等基金会的捐款。这是一家典型的共济会背景的推广“自由”普世价值的研究所。 该研究所在发奖说明中说,给茅于弑发奖金的重要原因之一,是为了抚慰他因为诽谤毛泽东等而差点遭到中国民众的起诉。
茅于轼很是理直气壮,在接受采访时说:“CATO给我这个奖,说明中国在自由争取方面有了很大成功。跟其他发展中国家比,中国在这方面的成功是很了不起的。其中有我们的一份力量吧,所以这个奖,不光是给我,也是给中国所有促进自由的人一个鼓励。”
其实,茅于轼早就表过态,说得很明白:“我根本不在乎拿外国人的钱,我也不在乎拿资本家的钱。我不拿他的钱,我拿谁的钱?谁给我钱?政府的钱,我们很难拿到。有没有老百姓拿钱给我们?有,那是少数,给个两万三万的,靠这个根本活不了。”
没人质疑茅于轼拿“25万美元”的事实,更没人追究茅于轼获奖的背后。“谣言中国”感兴趣的只是“谣言”,这是怎样的一个悲哀与不幸?对孔庆东的揪住不放和对茅于轼的欢欣鼓舞,连长期在美国从事民运活动王希哲也看不下去了,在《论习惯拿钱的中国右派骂左派“拿钱”的奇观》的开篇,就余杰所骂的“孔百万……拿人钱财,自然要与人消灾、为人说话”对右派质问道:
“好一个余杰,揭发得好!魏京生魏百万,拿了多少百万?刘晓波刘百万,拿了多少百万?艾未未艾百万,拿了多少百万?茅于轼茅百万和他的“天则”所,拿了多少百万?多少千万?你余杰又拿了多少百万?………………右派拿钱的,和拿的天文数字,说得完吗?”
已经明白极了,一个是左派,一个是右派;一个是拿卢布,一个是拿美元;一个是子虚乌有,一个是货真价实。左派拿卢布子虚乌有,右派拿美元货真价实。问题就在于是左还是右,拿卢布还是拿美元。
美元拿得,卢布拿不得?
对比与茅于轼的25万美元,王希哲退一步说:孔庆东的重庆课题费百万(若确有其事),拿少了!太少了,太少了!
“我不同意你的观点,但我捍卫你说话的权利。”法国启蒙思想家伏尔泰的这句名言,最初是从右派那儿听来的。而现在,他们露出一副狰狞的面孔,法西斯的凶相,似乎全然忘记了这句话,只知道清查,清算。还是鲁迅刻画得形象,丧家的资本家的“乏走狗”,“遇见所有的阔人都驯良,遇见所有的穷人都狂吠。”
美元拿得,卢布拿不得!
是的,右派依托的是资产阶级,代表的是资本利益,当然美元拿得;左派依托的人民大众,代表的是人民利益,自然卢布就拿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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