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来,由于中国的崛起,在世界范围内其实已出现了一种权力的大转变。对于这种新局面,中国当然也展开了它的合纵连横。但可能中国作为一个现代大国的时间仍短,它对国家的手段运用略显粗糙,比如有时往往以经济力为手段。
但一个国家的崛起,不能只靠军事力、经济力等硬实力,还需要温和的硬实力,尤其是最重要的人道力这种软实力。如果太依赖经济力,如果以为靠着经济力就可以把一切问题都搞定,这显然是一种不充分的认知。
但西方大国则不然。它们支配世界秩序良久,对国家行为和手段的运用已能弹性运用。当棍棒有效时,它即用炮舰政策,当棍棒无效时,政治、经济、文化甚至人道各种手段即交叉运用,用以巩固它的结盟关系和国家利益。近年来,人道就是个美国常用的手段,“人道干涉”甚至成了国际关系研究上的专门术语。人道这个道德手段可以合理化许多事情。道德可以用作一种力量来用,我们可能想都没有想过。
由人类的大历史,我们已知道国家的行为乃是个发展的过程,早期国家的和平与战争相当任意,西方到了1648年“威斯特伐利亚和平条约”首次明确了以国家安全意识为中心的国际秩序,此后即形成了条约式武力国际秩序,但从20世纪初期开始,由于英国经济学家也是1933年诺贝尔和平奖得主安吉尔(Norman Angell)的鼓吹,经济的政治角色遂开始突出。
安吉尔认为,经济的全球化可以使得各国在经济上互相依赖,这有利于国际社会的和平治理。安吉尔的观点在1980年代被美国所鼓吹,这乃是所谓的“全球化论”,今天由于中国的经济力增强,中国也奉行这种说法。问题在于经济力作为一种力量,当然比军事力好了太多,但经济力在本质上乃是一种支配的形式,用经济力要形成一个良好的国际秩序仍有极多破绽。
这时候我就想到前几年读到两本重要的欧洲著作。一本是意大利首席思想家波比欧(Norberto Bobbio)所著的《赞美温柔》,该书指出,人类对国际秩序的经营有史以来都以“雄性道德”为依归,这乃是世界纷乱的原因。因此他主张一种新的“温柔的力量”,这是一种助人的力量,而不是支配人的力量。
除此以外,在第一次海湾战争期间,法国思想家托多洛夫(Tzvetan Todorov)出版了《新的世界无秩序》,他指出海湾战争代表了美国新帝国主义的抬头,因此他主张欧洲应该和美国保持关系,去发展助人为善、与人为善的道德为本的秩序观。他提出“宁静的权力”,以道德力为重建国际秩序的根本。
由波比欧和托多洛夫的说论,我就想到中国《札记·礼运》所提到的讲信修睦,敦睦邦交,以仁义治世的大同之道。将它的道理翻译成今天的语言,其实就是道德力。这种道德力看似无用,但却有大用,是一种软实力。但愿未来的中国,能够成为以道德力参与国际的仁爱大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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