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看到宇太的一篇文章,讲的是隐士文化。我也来说几句。
我不引经据典,我问几个简单的问题:为什么要隐?隐士隐的是什么?何所谓隐士?
我愚认为,盛产隐士的时代,一般都是纷乱的年代,隐士不是天生的,套用并稍改伟人的话,隐士的思想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早前一定是受过不公平待遇,或看透了人生和人间,所以选择了避世。宇太先生将老子、庄子都列为隐士是不妥的,老庄也根本没说过要做隐士。隐士的标准也不是什么有思想、有学问的人,隐遁于世外就是隐士,这从某种角度说小化了隐士的文化价值。
宇太先生在文中说:所谓“隐士”,首先是隐藏自己的人。而我愚认为,隐士隐的是“心”。如果说隐士隐的是“人身”的话,那么引用庄子《人间世》里面的一句话:无所逃于天地之间。天地就是一大熔炉,如果陶渊明在我面前,我倒是想问问他: 陶先生,你往那里逃?陶渊明为什么可以找到桃花源?前提是老陶心中有桃花源,要不然心境没到那境界,即使到了桃花源也不识啊!看来,隐士隐的是一颗心,身体只是载体,只要心中有桃花源,那么处处是桃花源,还非得要找个鸟语花香人绝的地方啊!
用隐士隐的是“心”的看法去看“大隐隐于朝”就通了。我们可能有一点搞错了,隐士是有修为的,他们不是不作为的,而是不乱作为。就像很多人说老子是消极的,其实错了。老子的“无为”思想也不是不作为,而是老子告诫我们要循道而为,不要有自己主观思想的乱作为。所以高明的禅师说:非我所为,乃是道力。还有庄子的“无我”也不是没有我,而是没有小我,没有妄我的意思。那么隐士呢?隐士绝对不是为了求一己清净而不管人间疾苦的,这样的人也根本称不上隐士,最多是个自了汉。古代就有一个得道禅师在乱世时隐居山林,他徒弟就呵责他说:人间这样疾苦,你还躲在这里求清净,你要真有本事,让你的智慧从你的胸间流出,给我造天造地。这就是真正的呵佛骂祖。由此看来,隐士的肩膀上同样挑着开民智、挽民生的重任,隐士应该是:无论身在那里,而心始终是超越的。超越什么呢?超越了人世间的所谓名利。
那为什么说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呢?这个是从隐的环境相对而言的。在无人的山野中,诱惑很少,心境自然相对清净。这种安于现状,不与人争是不稀奇的,也不值得提倡。但如果在人声鼎沸、光怪陆离的城市中,你依然能有一颗平常心淡然处世,这就不是一般的境界了。可以上两种都不是高境界,最高境界是在充满危机的政朝中,在名利高度集中,危险又时时处处潜伏的官场中,如能超越名利又能做成很多大事,还能立于不败之地,这才是真正有大本事的大隐士。从文化上讲,隐士绝对不是隐而不仕,如果高境界的隐士都这样,那谁来担当现世?从个人选择来讲,当然可以选择隐而不仕。如果列出历史上谁是这样的人,那么我个人认为有名气的如:五代的冯道,宋代的王安石,元代的耶律楚材,明代的张居正。他们都是个人境界极高,但不图一己清净,为了天下苍生而甘于大隐朝中,并也都创下了伟大功绩。他们都做到了:担当生前事,不管身后评!
禅诗有言:火中载莲终不坏,欲中行禅始见功。套用并稍改郭沫若前辈的一句话:欲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在无人山野,说自己不好色不好利不好名,都不一定,只有真正在美色、名利遍地的地方,都能做到超越,这才是真正的英雄本色,这才是真正的隐士风采。
最后用五代冯道的一首诗作为结尾
《偶作》
莫为危时便怅神,前程往往有期因。
终闻海岳归明主,未省乾坤陷吉人。
道德几时曾去世,舟车何处不通津。
但教方寸无诸恶,虎狼从中也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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