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名丘,字仲尼。生于公元前522年,卒于公元前479年,春秋时期鲁国人。他不仅是我国古代伟大的思想家和儒家学派创始人,更重要的是,他开创了私人办学,冲破了商周以来学在官府的格局,是我国古代一个伟大的教育家。他一生的大部分时间都是从事教育活动,培养了大批人才,据说他有“贤人七十二,弟子三千”。
他在《论语·卫灵公》篇第三十九章中提出了“有教无类”的命题。由于这章只有这干瘪瘪四个字,而《论语》又不是一个完整的体系,所以一直有学者对其有不同的解读。更令这些人头痛的是,在这本著作中的《述而》篇第七章又说道“自行束脩以上,吾未尝无诲焉”,这不是与“有教无类”自相矛盾吗?
虽然学者们对“有教无类”有不同的理解,如季解索根据《说文解字》认为这里的“有”不应该理解为存在、发生等义,而是通“域”,而“有教”则应理解为区域教育或者是国家教育。[①]对于“类”的理解的话,更是有不同的解释。大致有以下三种解释:一是认为应把“类”解释为区别、差别,认为“有教无类”中少了一个“则”,所以“有教无类”的意思应该是“有了教育以后就没有差别了”;二是,认为“类”应该是指以共同祖先和以姓氏为标准的族类,与所谓的“贫富贵贱”无关;三是,也是大多数人的理解,认为“类”的理解应该是“种类”的意思,也就是说教育应该不分区分贵贱。[②]然而,无论他们之间的理解差别有多大,对于“教”的理解却是一样的,都认为“教”是指“教育”,而“有教无类”也是关于教育的一个命题,认为这这句话体现了孔子关于教育平等和公平的思想。“有教无类”真的是这个意思吗?
本人通过对《论语》中所有关于教育问题语句的仔细研究,发现“有教无类”
这个命题根本不是一个关于教育的命题。因为在《论语》中“教”不是指“教育”,而是指“教化”。如果你仔细读《论语》的话,你会发现“教”总是和“民”一起出现,如《论语·为政》篇第二十章写到:“季康子问:‘使民敬、忠以劝,如之何?’子曰:‘临之以庄,则敬;孝慈,则忠;举善而教不能,则劝。’”又如,《论语·子路》篇第九章谈到:“子适卫,冉有仆。子曰:‘庶矣哉!’冉有曰:‘既庶矣,又何加焉?’曰:‘富之。’曰:‘既富矣,又何加焉?’曰:‘教之。’”这里虽然没有明确出现“民”,但是我们可以清楚的知道这里的主体就是“民”,即一般的普通平民。再如,《论语·子路》篇第二十九章说:“善人教民七年,亦可以即戎矣。”此外,在《论语》中的《述而》篇第二十五章、《子路》篇的第三十章和《尧曰》篇的第二章等所有关于“教”的命题都与“民”相关。这是什么原因呢?这是因为,“民”是“教”的客体,是“教”的对象。那为什么这里的“教”不能理解为“教育”而是“教化”呢?这就要考虑到孔子当时所处的时代背景了。在古代,我们都知道进学校读书是一种权利,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有读书的权利,而只有在士以上的贵族才有资格进学校读书。所以,很显然,一般的普通平民是不可有进学校读书的权利,只能理解为“教化”。也许有人会反驳说,孔子的许多弟子中不是有许多像曾子、颜回这样贫困家庭出生的人吗?不正是说明孔子教育不分贵贱吗?然而,人们没有考虑的虽然曾子、颜回等人家庭生活条件困难,但是他们却奴隶主贵族出身,只是后来家族没落了,因而生活拮据而已。以曾子为例,他是黄帝的后代,也是夏禹王的后代,是鄫国(缯国)太子巫的第五代孙。他父亲是曾点(曾皙),也是孔子的弟子,故后与颜回之父颜无繇、孟轲之父孟孙激等人并祀于曲阜孔庙后部的崇圣祠。在此基础上,孔子还提出了教化普通平民首先应该使他们富裕起来,然后用“文、行、忠、信”对他们进行教化,如果还没有对他们进行教化就让他们参战的话,就是抛弃他们;如果还没有对他们进行教化就杀了他们的话,就是暴虐的行为。
另外,我们也可以从反面来论证“教”不是教育而是“教化”的意思。在《论语》中关于教育弟子的阐述用的另外一个字——“诲”。如果“教”是“教育”的意思的话,为什么不直接用“教”字,而要另外再用一个“诲”字来表达呢?在《论语》中,我们可以发现“诲”字和另外两个字联系紧密:一个是“学”,另一个是“人”字。如《论语·为政》篇第十七章:“由,诲女,知之乎?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论语·述而》篇第二章说:“默而识之,学而不厌,诲人不倦,何有于我哉?” 又如,《论语·述而》篇第三十四章:“字曰:‘若圣与贤,则吾岂敢!抑为之不厌,诲人不倦,则可谓云尔已矣。’公西华曰:‘正唯弟子不能学也。’”从这些话语中,我们知道“诲”和“学”正如现在的教和学正好是一对互动的过程,而“人”是“诲”的客体和“学”的主体。这里要强调一点,这里的“人”并不是我们现在所理解意义上的每一个人,而是指“士以上的贵族”。一般的平民是不能称为“人”的,只能称为“民”。
在《论语·述而》篇第七章还谈道:“子曰:‘自行束脩以上,吾未尝无诲焉。’”这里的“脩”是指“十条干肉”,也就是说,自愿送上十条干肉的人,孔子从来没有不教诲的。可见,孔子的教育思想是有条件的,有等级性的,并不是对所有人的。当然,孔子的教育思想更多的体现在关于“学”的论述之中。如《论语·学而》篇第六章:“子曰:‘弟子入则孝,出则弟,瑾而信,汎爱众,而亲仁。行有余力,则以学文。’”《论语·学而》篇第十四章:“子曰:‘君子食无求饱,居无求安;敏于事而慎于言;就有道而正焉,可谓好学也已。’”又如《论语·为政》篇第十五章:“子曰:‘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等等。在这些关于“学”的论述中,许多关于教育的思想如德重于才、学和思兼顾等直至现在都对我们有很好的启示,但是我们也必须清楚地认识到“学”的主体也是有等级性的,只有“人”即“士以上的贵族”才有资格进学校学习,他们的目的是“学而优则仕”。因此,孔子的教育思想不仅没有教育平等和公平的观念,反而具有等级性、非平等性和非公平性。
然而,目前学术界有些人,想当然地认为孔子的“有教无类”体现了他的公平和平等的教育思想,想法设法来化解“有教无类”和“自行束脩以上,吾未尝无诲焉”之间的冲突,对“束脩”一词进行不同的解释,以消除其教育思想的等级性,美化孔子。[③]其实,这两句话之间根本就没有什么联系。总而言之,我们可以知道,孔子的教育思想只是针对“人”即“士以上的贵族”而言的,是排斥一般平民的,具有等级性、不平等性和非公平,正好与现在的人们对孔子教育思想的理解相反。
此外,对于“有教无类”中“类”的理解,上文提到有三种不同的解释。显然,第一种解释不仅牵强,而且不合逻辑,人们有了教育以后怎么就会没有差别了呢?我想差别可能反而是更大了吧?对于第三种,即一般人理解,季解索在其文章《释读“有教无类”与“自行束脩以上”——兼谈孔子办学指导思想》写到:“据 赵纪彬 先生考证,‘类’字在春秋时期尚无‘阶级的界限’或‘逻辑的类别’,而只是氏族范畴的族类(《论语新探》1976年版)。”而且,根据上文对“教”的理解,这里的“类”也应该是指族类。
综上所述,“有教无类”不是一个关于教育的命题,而是关于如何教化平民的政治命题,它的真实含义应该是“教化应不分族类”。并且,我们也了解到孔子的教育思想并没有超出当时的历史局限性,不可能具有平等和公平的教育理念。通过对“有教无类”这句话的辨析,告诫我们对于《论语》中话语的理解,应该放到当时的历史条件下,应该放到《论语》的整体意境中进行理解,而不应该孤立地、想当然地进行理解。
[①] 具体参见季解索. 释读“有教无类”与“自行束脩以上”——兼谈孔子办学指导思想[J]. 上海工程技术大学教育研究.2007,(4).
[②] 具体参见巍峨. 有教无类——孔子施教的基本原则[J]. 商丘职业技术学院学报.2010,(3).
[③] 具体参见汪秀丽,郎敏. 孔子办学收学费商榷——兼论“束脩”与“有教无类”的矛盾及其解决[J]. 文史博览(理论).2010,(10). 季解索. 释读“有教无类”与“自行束脩以上”——兼谈孔子办学指导思想[J]. 上海工程技术大学教育研究,2007,(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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