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坐了一个小时的公交车,到了华s集团下的一个厂,但是地方叫名s,好像厂名叫和s。到了以后,先去找了室外的接待处知道了面试顺序,于是在九点半前结束了面试。这次是内荐的,走的是正式工,没有报本科生的身份,只是报了高中学历。面试完后,本人就领了临时住宿卡,进了三号楼的二楼五号房入住。
该房间很乱,虽然不是特别脏,有股很浓的烟味,配合着开了很久的空调,有种难以言喻的味道,该房间能住十个人,散落着几只行李箱,空调二十四小时开着,风扇也是,当时室内只有一个中年男子在抽着烟刷抖音,我听他口音不像当地人,便问了他何处人,他笑了笑,说是陕西人,我们闲扯了许多,关于打工,关于留守的孩子,关于苏南哪里高工资高代价,也回溯了他老家种药材的经历。
临时宿舍虽然脏乱臭挤,但是好歹有免费的一直开的空调,也有免费的温开水喝。喝了点温开水,上了个大号的厕所,就去楼下去熟悉一下厂的生活区了(目前只有临时的住宿卡,进不了工厂区,只能在生活区转悠)。
到了晚上,在宿舍里呆不住,就又到楼下转悠了一下,见到一名同样临时住宿的工友,一个人埋头在台阶上哭泣,我忍不住,去买了杯酸梅汁去关心他,他很客气,说他没事,只是因为和媳妇又吵架突然崩溃了,我和他聊之甚久,他说明天打算回家了,他媳妇不想回去就让她一个人待在这不管了。。。
夜里八点多,还是待不住,去了白天室外接待处那里的长椅坐了坐吹吹风,遇到个小年轻,我们俩搭了话茬,相聊甚欢。他叫丁红x,刚从云南一所医科院校毕业,资格证明年才能拿到,这空隙就到厂里打打工,我们互留了微信,约定以后一起吃饭,厂里多照应。
晚上回去睡觉,辗转难眠,因为这里临时宿舍只住一晚上,我就没买凉席,这铁皮的床板,膈应的我难以入睡。今天总结来说,从刚入厂生活区那一刻起,就处处提防别人,仿佛厂外的一切与自己无缘了,好像身处监狱局子中。但实际上很多工友接触下来都很简单也没什么坏心思,很多不怕累,一天十二小时上班或者一周打工七天这些他们都不怵,唯一怕的是厂太坑,给的太少。
2021.7.20
上午提前七点半来准备体检,每天人来很多,大概几百人,但同时每天也会有几百人提桶跑路。在体检前的二号楼大厅遇到了红x以及另一位工友徐才x,三人上午结伴一起去体检和接受培训以及午饭,大概了解了一些事。他们很多都是中介劳务派遣的小时工、临时工,当时和他们约定是一小时给25块,但是华s的厂很坑(不如说名字里带“s”的厂都很坑),不知道会整什么幺蛾子。
我给自己大致算了一下,一个月三十天不休假的话,每天平均加班三小时,这么一个月能赚4400元(一个月干21.75天,每天干八小时的工资是2020元,剩下的是周末上班以及每天加班的工资加成)左右,同时公司只提供餐补二百八,但是员工还需要自负水电等(一宿舍平均每人每月要几百多),还有交社保,头个月要二百到三百左右,再刨去伙食费以及出行,可能一个月这样死干也就只剩三千左右。
和遇到的好几个工友交流过,这里北厂区最差,干的多拿的最少,真希望不要被随机分到北厂。整个下午基本都在听厂里的人在那逼逼赖赖,说一些连自己都不信的鬼话,什么华s成就工友的理想,什么厂里合理合法关怀员工,这种鬼话最多骗骗“监狱”以外的人,是骗不了里面的人的,说话中间,问了一个口音很重的来自陕西的17岁的小伙子,问他觉得厂里培训的话说的怎么样,他笑着说道:纯扯淡!
到现在,唯一收获的是真实,以及两三个朋友。下午五点,分到了厂区宿舍,我们便从临时宿舍搬去了遥远的景山宿舍,在十楼,这里的宿舍八人间,空调水电都是要钱的,有的宿舍没人住过电路老化(比如说我们,当天晚上风扇电路烧坏了好几次导致跳闸),有的宿舍异味熏天,难以入住,当场就有工友要跑路。。。
厂区宿舍甚至需要每天都要打卡进出,超过二十四小时不打开便会删除厂牌的通行权,这里厂区宿舍比临时宿舍差很多是可以解释的,因为临时宿舍不能太差,否则会让人第一天就跑路,洗完澡后唯一的乐趣就是几个工友一起王者农药。据说,在这待上一周就算老人,还有,非成年工真不少。
2021.7.21
上午七点半前要到培训处打卡,我被分到了北方一厂,由一个对我们说了很多屌批话的胖子带我们去厂区领取厂服,然后我和几个工友被分到成型一科,一个中年女人过来和我们说了这个科的情况:全是站班,没有坐的,每天上班十二小时,需要在7点25前打卡到厂,下班在19点30后打卡离厂,做13天休1天,有时候还可能做20天休1天。
这个女人询问我们的意见,我和自己人(大概六个人)都表示自己接受不了这个工作作息和休假情况,虽然她们几个人几次劝我们不休假,但我们拒绝的比较坚决,于是就把我们分到了下盖组装线去了,六到八个人一条组装线,这里的生产线是坐班,我们要至少做6休1,每天从7.25干到19.30。
这里面认识了两个工友,一个云南人——叫凌w(预备回四川上大专),一个我老乡沭阳人(未成年)但住在苏州——叫章d,考上了江苏第二师范,这六个人里面有四个都是未成年人,现在由于规定,厂已经禁止未成年人倒夜班,所以我们六个人就只上长白班。
中午吃了饭,花了九块钱,张维为教授觉得我们吃的比美国中产阶级好,但我们应该不相信。下午就正式带我们去另一个八人的组装线向他们学一下,他们里面四个人都是甘肃人,在这干四十天左右了,目前休过三天假,教我组装技巧的那个小伙,似乎只有十八岁,高考刚失败,只能上个二本,打算打个工之后去复读。
我从甘肃小伙这里了解到,这里大厂虽然都是计时的,实际上却也同时计件,意思就是基本上一个组装线每天的要求是至少4800件,不然缺少的会让我们在以后补上,如果多多的积极地组装超过4800件并不会多给奖励。据他所说,这里的厂长可能是有学历的,但骂起人来非常厉害,科长骂起线长和工人也非常厉害,有的线长和组长非常刁钻,不过他说我们遇到的这个线长(这货叫苟亚q)不坏(可能他太单纯了,笑面虎很多)。
打工,是只能任人欺负的。今天我们正式上岗第一天,不用加班,五点钟就打卡回去了,回宿舍的路上听四川人凌w身家只有一块五了,只有等两天后卖个号才能有三百块钱,我便主动借给他五十块钱以助他撑过这两天。这里很多都是这种到处跑厂,几乎没有积蓄的年轻人。
2021.7.22
早上六点钟就起床了,走去打卡,我们原本六个人跑路了两个人,于是再从其他地方拉了四个人,和我们剩下的四个人合计八个人组成新的一条组装线。由于这条组装线的压机质量不够好速度不够快,同时传送带也不够快,所以今天就只要求我们这条线完成两千的产量,明天再提一千,一直到25号换新机器提速度,这样子再达到4800的产量。
今天干活就是全坐着的了,倒是不累,就是一直盯着传送带很无聊,时不时问一下时间,总觉得时间很难过,有种度日如年的感觉,这样的流水线是可以磨灭年轻人任何的梦想和雄心壮志。
不过今天在线上出了一些问题,压机确实不好,今天坏了几次,有一次花了好长时间才修好,我们中途休息了十几分钟,这好歹也算是长时间休息了,因为正常情况是不给休息的。这几万人大厂的上下级尊卑关系,令我非常不爽。比如说今天,大组长压线长,用着一些毫无管理技巧的“管理”术(在我们这些人看来他们的管理话术甚至不配叫管理)来教训下级,管理话术尽是一些空话,关键下级线长这时候从来不敢说话,尊卑关系一览无余,下级绝不可以和上级正常的说话,只能答应。
一条线八个人左右,大部分人都是遵规遵矩的干,不想多干,也尽量不少干,但是会有一些青春正盛的小年轻,活力正旺,非常快速的装线,但是产量更多了对我们工友并没有好处,干完了也不会让我们休息,而且奖金只会奖励了组长和线长,而且八个人是同一生产线,有的快有的慢,一个人更快但并不代表着整条线产量能变高,因为这要取决于其他工友的速度,不仅不能提高产量,反而会让货堆积在下一个流程的工友那里,如果被线长看到了,这下一个工友就会被骂。
这种环境是压抑也是无奈的。从今天开始就是要干到晚上七点半才能打卡下班了,打卡的规矩是很多的,出厂门禁甚至要用仪器搜身,一天上班打卡要三次,还有两次加班额外打卡,时间是要掐准的,不然出错后可能是要以分钟来扣钱的。夜里下班后,洗澡完,听室友讲他们今天工作的事情,我下铺的大兄弟打算明天就跑路了,这样一来我们宿舍就只剩六个人了;还听到另一个矮矮瘦瘦的小伙子去约了另一个女工友吃宵夜去了,吃了烧烤,还带了点回来给我们吃,但我吃过了便没吃,除了我,他们主要是站班,累了一天,他们洗过澡后就上床玩手机了,有在看二刺猿的,也有在刷视频的,还有联机打王者荣耀的。。。我寻思,再过几天我就能成为宿舍的老人了。
2021.7.23
今天很不爽。早上过去,组装线线长苟亚q把我和老乡章d给“支援”到隔壁包装线上了,非流水线,我们全站着在那上班,线上加上我们一共五个人(除了我和章d,其他都是女人),她们今天正好跑路了两个人,所以才把我们调过来。
这个岗位给我安排了三项工作任务(把产品打小包装,折大箱子,再把小包装一个一个装进大箱子了,一个大箱子得装75个小包装),这个活最杂也最繁琐而且我还站着,把我累成了狗,关键是产量一天一天都在涨,前些天要求36大箱,过了几天又要求39大箱,现在就要求42大箱了。。。在下午我还被啥也不干只会坐着玩手机的胖女人(管这条线的线长)给屌了一下,我很不爽,也屌了回去,这个胖女人绷不住了骂骂咧咧地,但也无可奈何地让我回了原产线。
回到原产线后,线长苟亚q和我说了一些批话,我才意识到,把我和章d调到其他线是故意的,这样子我们这些做6休1的人就不在他主管的线了,这样子他这边的新生产线就全是不休假的未成年工了。。。不过不随他的愿,我又回来了。
苟亚q一直和我说他很难办,说我们这些人一周休假一天就不能适应组装线,或明示或暗示我们不要休假,我直接搬出他的上级领导大组长(之前中年女人,答应我们做6休1),苟亚q也就没有办法了。我带着很不爽的心情去吃了晚饭,恰巧遇到老长,问了问他关于这些线长还有组长的权限,我才知道,这些线长和组长没有开除员工的权力,所以不要怂,他们要是屌我,我就要屌回去,该休假就休假,不用搭理他们,完成产量指标是这些线长的任务,与我们无关。
这样我的心情就轻松很多,然后吃完回到组装线,该做什么做什么,不过有一说一,苟亚q这些线长应该去搞传销,为什么呢?因为今天他忽悠这条线的七八个未成年人说,你们加班能挣很多钱呢,周日一天就顶好几天工资呢,加班真的很好。。。关键这几个未成年人都是来临时干的,一两个月后就回去继续读书了,居然真以为加班是个大好事。。。
今天我倒没屁事,只是苦了凌w,我调回组装线后,苟亚q又把他调过去“支援”了,只因为凌微也是干6休1,他也只是来赚钱而不是卖命的。为了补偿一下他,我晚上带他去抄了两个菜,吃完以后去宿舍旁边的河边就地坐着,吹吹凉风,聊聊闲话。就这样回了宿舍,果然之前那个说要跑路的兄弟,已经走了。我时常在问,什么时候上六休1,每天12个小时也成了一个奢侈?我时常想起,我大一时期在经济法学课上的老师讲关于劳动法的描述,她说我国的劳动者权利真的太大了,不管什么公司,劳动者只需要提前三天通知即可离职,同时甚至不需要劳动合同只要事实上有为雇主劳动即可受到劳动法保障,而且我国的劳动法是世界上几乎最全面最好的,雇主从来不能随便开除员工等等。可是为什么保护工人阶级权益的法律在关键时刻失灵了呢?
2021.7.24
今天又是“支援”的一天,不过心情不错。章d和凌w又被安排在那个胖女人那里干昨天的活,我被安排在他们斜后方的生产线上,还是打包装,和昨天的活类似,昨天是把小方块型产品打小包装,折大箱子,再把小包装一个一个装进大箱子;今天是把黑色扁方型产品装小袋,折大箱子,再把小袋装进大箱子,每个大箱一百个小袋,一天要求装37大箱。这个线长是个黄头发的年轻男人,不怎么说话,也不怎么管线上的员工,他让我专门装小袋然后另一个河南工友专门负责折大箱子和装小袋进箱子。
这样子我是比昨天轻松很多的,因为昨天三件工作我一个人干,今天三件工作两个人一起干,而且两个人都是可以坐着的。就这样我装了一天,不怎么累和热。但是章典和凌微就很不爽了,今天被胖女人吊了一天,结果下午四点半吃饭后,还要让他们俩个趣旁边继续干活,他们两个不爽了,直接就走了,不加这个班,让她们找别人去吧。但我这个班还要继续加,因为我今天还是很爽的。
今天和旁边的河南工友说了不少,他二十三岁,和媳妇一起在厂里打工,打算干短期工,孩子快上学了,在老家让老人们带着。我和他说,课本上讲的法律很完美,他补充了一句:是不是感觉和现实完全不一样?他在这干了半个月了,寻思明天周日能休息一天然后陪陪老婆或者去网吧玩玩,但是工厂不让,即使台风到了也还是照常上班,他一想到明天不能休息,心情就很差了。这种情况下,夜里加班的时候,我比较清晰的记得他问了我一句:我之前看抖音有个人告工厂告赢了,判了好多钱,你说我们这里能赢吗?
我边打包装边回复他:我们这个厂处处都是违法的,只要你收集一下证据,一告一个准,但是嘛,通常是没有用的,你说的抖音的情况应该是很巧合的情况,因为我们这些情况的话,地方政府和地方法院不会判我们赢,如果判我们赢的话,那别的工友是不是也要告工厂,那这样工厂也就不会到这里开厂了,然后地方政府因为大厂跑路了,经济增长更差,因为地方官都有很多指标,比如说就业和经济增长这些,一旦大厂跑路的话,市长县长的乌纱帽可能就不保了。
所以我们告工厂可以,但是一定不会判我们赢,最多会让我们私下协商;这里是s州,本来打工的和工厂就多,就更不会判我们赢了,如果是小县城的话,青壮年可能也就十几万,而华s一个厂就几万人,在小县城里,这样的大厂每年的税就养活了一大批的公务员,这样的厂子没了,公务员就难办了,所以小县城也是很难告赢的。照常晚上七点半,就下班回宿舍了,六个人,一个长夜班,五个长白班,明天周日还有四个人要继续上班,只有我和另一个工友休息。
写到这里,我就需要总结一些经验了:作为打工者,该怎么应对厂里的喽啰管理人员呢?我们可以发现,任何单位,组织,团体,国家,社会都有三大权力,1,人事权,即人员的调任,任用,除名等权利;2,财政权,即一个团体之内的资金使用,调用,用作奖励和惩罚等处置权利;3,暴力权,即用团体的暴力维持系统的正常运作的权利。
其中,在厂里,正常情况下,我们不需要考虑暴力权,因为厂里的只有保安用以维持一定的纪律,和我们工人息息相关的是我们的工资是否克扣,是否欠薪,是否有奖金,还有我们的任用和开除,但是我们可以知道的是,和我们接触最多的也最直接的管理人员其实是线长和组长,他们是脱离了劳动的人,虽然差不多平均一个线长管五到八个人,但是实际上他们的权力很有限,最关键的且我们工友最在乎的人事权和财政权这两个权力,线长和组长都没有。因为这些权力都是被厂领导核心掌握的,历朝历代总结出的经验就是如此,这两个核心一定要被核心层掌握,不然给下面的人会出问题。
因此,线长和组长对我们的管理其实也就有限了。他们控制我们工友的方法,无非三种,1,欺诈;2,诱惑;3,威胁。首先,欺诈和威胁是线长和组长最常用的方法,因为诱惑的话,线长和组长其实拿不出东西来诱惑我们,但是他们的威胁其实是很无力的,特别是对于老员工和老油条来说,他们根本不相信线长和组长的威胁,因为他们的权力很小,根本产生不了什么实际的威胁,新人也有时候会怕他们的威胁,但是一旦经历久了,他们的威胁会不攻自破。所以工友要是被屌,一定要屌回去。对于欺诈这个方法,这些线长和组长是运用的很娴熟的,特别是对新人和一些涉世未深的小朋友。所以为了打破欺诈,一定要多向工龄大的工友多请教请教怎么应对线长和组长这些人。有时候一定要学会利用敌人内部的矛盾和漏洞来对付敌人。
2021.7.25
今天休息。有台风和大雨。
2021.7.26
今天很爽。还是有台风和大雨。想起来忘了写一下昨天晚上和丁红x打电话的细节,这兄弟当初被分在康硕厂里,他说那里妹子多,就是那边的男工友比较烦,这就和我的体验相反了,我在北方一厂属于是男多女少,女工友特别烦,他还特地强调了康三厂全是美女,可惜他不敢找个对象,他觉得人家可能看不上云南穷乡僻壤的地方,他的意思大概就是等资格证考了以后再谈对象的事了。
继续谈今天的事情,大好事,苟亚q的两条生产线今天走了四五个人,有的是跑路了,有的是打工到期了(之前那群干了四十几天的甘肃工友),今天苟亚q就没敢让我们三个人(我,章d,凌w)去其他线支援,他自己人手不够用了。
凌w在流水线前头发货去了,章d这次被安排在流水线压机去了,我这次又被发配到流水线的末尾打包。一开始我打包还是很舒服的,我只需要把产品塞进塑料袋,然后凑齐十五个塞进大箱子里的小格子,一个大箱子有六个小格子,这样子一个大箱子总共能塞九十个产品。目前这个生产线,以前我们六个人一起来的,今天又走了一个,目前只剩下我和章d以及凌w三个人了。
今天干活到下午四点多的时候,苟亚q他们看我打包很娴熟了,就让我一个人边打包边拉箱子,但我不想这么做,因为我是流水线尾部的,不能离位,一离位久了,线就停了,这样货就挤压在那了,所以我一个人是很难一边流水线打包装一边拉箱子干杂活的,原本拉箱子这种事是他们自己另找人做的。我向苟亚q表态:现在这个箱子我可以拉,但是晚上我就不来加班了,你另找人接这个班吧。苟亚q问了我一句:那你明天还来吗?我说,我不止明天来,我后天还来,就今晚不加班。
这下是真的太爽了,他们这种人拿我没有任何办法。我不怕他给我坏脸色看,因为他目前缺人,或者以后还可能会缺人,再者即使我顺从他的意思,他以后不缺人了还是会把我们对外支援。这种人,千万不能让他们得寸进尺,今天看你能多做一点活,明天就还会让你做更多。
今天四点半走的时候,在门禁那里遇到了室友张,和他一起顺路走回去,他也下早班不加班了,和他也聊了一些话,他说啥他们线长说有意栽培他,经常让他干些累活,我听到这里就笑了,感觉他们线长对每个新人都这么说,都说想栽培他们,然后乘机让他们顺利的去干些累活重活,画个大饼给新来的工人充饥。可惜,他已经骗不了室友张和我们这些人了。
晚上回宿舍,老长打电话给我,说,苟亚q因为我下早班走人了,这样子影响了他这条线的生产,他还要去找其他线借人,苟亚奇看来很不爽,然后他才找了老长,希望老长劝劝我不要下早班了。那我就太爽了,苟亚q目前果然缺人,特别是在下午四五点的时候已经是很难借到人了,我一走,他们差不多就很难办了,这样子,苟亚奇算是自作自受了,如果他自己能把拉箱子这种活干了,不把这个活强加给我,也就没这种事了。今天这个事情,确实也证明了一件事,这些线长确实是没屁点能威胁到我们工友的,毕竟,完不成产量指标,上头骂的是他们线长。进厂了一周,我属于是终于玩明白了。
2021.7.27
今天继续游走支援,是原先支援过的线,线长是那个黄毛小个子男人,上午我被安排他们生产线的旁边桌子,和之前胖女人那边的年轻女人检查不良品,这里还好,没人看管,有空调,独立检查而且可以自由走动去喝热水或者上厕所。
今天上午我就去带薪拉屎了一次,很舒服。到下午的时候,黄毛生产线上的河南小伙子,因为落枕,而且在这生产线长时间不活动,所以脖子扭不动了,然后就回宿舍休息了,我也就来接他的班,继续我以前干过的打包装,这个得看手速,比上午的活累。
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遇上了章d和凌w,凌w今天被安排在我昨天的位置上打包装,累得很,他说前面的小年轻一个比一个快的下料,他在流水线末尾都忙不过来了,章d今天也还在苟亚奇线上干,但是他今晚也不加班了,准备回家,但凌w和我得继续加班。
终于熬到晚上七点半下班,这时候他们夜班的人过来接班,这时下着大雨,我先出了门禁,打了伞,和凌w通电话,他说他没伞,还在一厂口,我于是折回去拿伞接应他,然后一起回了宿舍,他说他今天的腿和膝盖都疼的很。到了宿舍大门口前,老长买了份臭豆腐让我们带去给今天昏倒的小赵,小赵今天在一厂四楼干活的时候昏倒了,然后被送去了医院,在医院花了四百块钱,得出来一个过度劳累的结论。
我寻思着,小赵到厂半个月,加班了十天左右,一晚也就三十几块钱加班费,结果一次昏倒就花光了十天的加班费,我寻思,这工厂都是要命的活啊,到最后住了院花了那么多钱,是真的不值得,不仅没赚钱,加班反而亏了那么多钱。
回到了宿舍,虽然又搬进来一个工友,不过他是夜班,所以我们通常看不到,他在我下铺,他原本已经干完两个月打算回家了,结果因为疫情只能暂时留在厂里干,我目前在厂里,也没多去了解疫情是什么情况了,还有河南和浙江的大水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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