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钓鱼岛的所谓“所有权”形式包括三种:“私有”、“公有”和“国有”。首先,该岛被日本窃占后便租借给私人开发,然后又出售给私人,完成了“私有化”。在“私有化”阶段,钓鱼岛为“所有人”带来了经济利益和土地转让利益。之后,东京都的“购岛”闹剧意味着该岛被“公有化”,所谓“公有化”是指按照日本的习惯称法,划归地方政府所有的过程。钓鱼岛的“公有化”对于所谓“岛主”,对于东京都以及背后的各种利益集团都是有利可图的。而“国有化”是指日本中央政府收归国有的过程。日本政府之所以对钓鱼岛主权态度坚决,原因之一在于该岛周围发现了石油资源,正是海洋及其海底的资源诱惑,使日本在钓鱼岛主权问题上一再挑起事端冲击中国的底线,所以经济考量是钓鱼岛主权之争的重要背景。
钓鱼岛问题的实质固然是主权争端,这是毋庸置疑的,但是该问题背后的经济因素也是不容忽视的。事实上,从该岛被日本窃占直到最近的“国有化”闹剧,无不包含着经济利益因素在内,甚至可以说正是经济利益因素的驱动才使该问题变得日益严重。所谓“所有权”问题,其实是个伪命题,因为钓鱼岛主权属于中国,所有权也属于中国,本文所分析的“所有权”问题,是日本窃占后该岛在日本政府和所谓“岛主”之间非法转手过程中所产生的“所有权”。钓鱼岛问题自日本明治时期开始,便伴随着这种所谓的“所有权”形式的转移被唯利是图者所利用。上世纪七十年代,中日两国发生争端之后,日本鹰派又一次次挑起事端,迫使日本政府背离“搁置争议”的默契,破坏了中日关系大局。从日本的“钓鱼岛政策”角度看,这几个岛屿的“所有权”形式转变,主要表现为“私有化”、“公有化”和“国有化”三种形式,每一种变化的背后都与经济因素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构成了两国之间主权之争的重要背景。
一、钓鱼岛问题的起源及其“私有化”的价值
钓鱼岛问题起源于1885年日本商人古贺辰四郎对这些岛屿的开发申请,此事主观上是经济利益驱动,客观上却导致了日本政府对这些岛屿的窃占,后来的“所有权”形式也经过了由“国有”到“私有”的转变。在“私有化”阶段,经济开发及其岛屿本身的土地转让价值都为“所有者”带来了巨大利益,同时也为日本政府对这些岛屿的控制提供了口实。
首先,钓鱼岛问题的起源是经济利益驱动的结果。被日本人称为钓鱼岛“发现者”的古贺辰四郎听说钓鱼岛上栖息着大量信天翁,其羽毛具有经济价值,便向日本政府提出租借申请,从此揭开了日本窃占钓鱼岛的序幕。具体过程是:古贺于1884年首次派人登上钓鱼岛考察,1885年提出租借申请,引起日本政府“先占”这些岛屿的动议[1]。但是由于当时上海《申报》(1885年9月6日)报道了日本人的登岛活动,再加上冲绳当局的调查结果也证明中国古文献已对这几个岛屿有过命名,如“钓鱼屿”、“黄尾屿”和“赤尾屿”等,所以当时的日本政府并没有轻举妄动。直到1895年甲午战争爆发以后,日本趁战争之机把钓鱼岛和黄尾屿“编入”到冲绳县。甲午战争后,1895年6月10日,古贺辰四郎再次向日本内务省提出“租借申请”。1896年8月,日本政府同意将所谓“鱼钓岛”和“久场岛”(即,钓鱼岛和黄尾屿)无偿租借给古贺辰四郎使用30年。尽管明治政府在之前的调查中已经知道这些岛屿中包含赤尾屿,但由于该岛礁只是一块岩石,没有经济价值,又距离主岛钓鱼岛较远(110公里),所以,“编入”决定只包括古贺辰四郎提出申请的两个岛,不包括赤尾屿。赤尾屿是1922年7月25日才“编入”日本内务省管辖并被改名为“大正岛”的,该岛礁至今是日本政府所有的“国有”财产。以上过程说明日本当初“编入”这两个岛屿主要是因应古贺辰四郎的申请只包括钓鱼岛和黄尾屿,不包括赤尾屿,所以是经济利益驱动的结果。[2]
其次,私人开发的成功导致了钓鱼岛的“私有化”,并为日本政府控制这些岛屿提供了口实。古贺家族于1896年9月开始大规模开发钓鱼岛和黄尾屿,主要业务是收集岛上的信天翁羽毛,加工后出口到欧美做玩具填充材料。除此之外,他还在黄尾屿开设农场,雇用农民,种植甘蔗、谷物和蔬菜,还进行过造林、畜牧和养蚕事业。古贺的生意中利润最大的是信天翁羽毛的出口业务,他通过此项开发获得了巨大利润。据记载,古贺经济活动最盛期的1899年,一年捕获30万只信天翁,按当时的价值收入4万2千5百日元。后来因为有人把猫带到岛上,猫的不断繁殖加上人为的大量捕获,信天翁开始逐渐减少,古贺后来停止了这项业务,转而经营鲣鱼干加工和珊瑚采集事业。1918年,古贺辰四郎死去,企业由他的儿子古贺善次继承,他主要在钓鱼岛及其附属岛礁南小岛从事鲣鱼干制造和海鸟羽毛剥制。1926年,古贺家对钓鱼岛的租借30年期满,日本政府与古贺善次签订了有偿借地合同。1932年,古贺善次以当时的价格1万5000日元(合现在价值约2500万日元)买下了四个岛(包括钓鱼岛、黄尾屿及钓鱼岛的附属岛礁南小岛、北小岛),从此这四个岛成为古贺家的私有财产。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之后,日本政府开始对冲绳的渔业生产进行管制。特别是战争期间,石油成为重要的战略物资被纳入国家管制体系,古贺家的船只不能获得燃油,无法登岛从事经营活动,企业只好撤到石垣岛。[3]1940年,古贺家的企业破产,钓鱼岛等岛屿从此成为无人岛。
古贺对这些岛屿的开发,曾给他带来巨大的利益。他于1904年7月当选为广运株式会社取缔役,1905年成为冲绳兴业株式会社检查役,逐渐在冲绳海运界享有较大的影响力。客观上,古贺家族的开发也为日本对这些岛屿的控制提供了口实,成为日本实际控制这些岛屿的重要补充。1909年11月22日,古贺由于开发钓鱼岛有功被明治政府嘉奖,授予他“蓝授褒章”,理由是褒奖他开发水产业和扩大对渔民的雇佣。因为他的开发“事业”是在明治政府当时开拓疆土政策的背景下展开的,等于说明治政府是对他扩展领土的贡献进行的嘉奖。
第三,“所有权”的转让与政府管控的加强。上述钓鱼岛的“私有化”促进了该岛屿的经济开发,而后来该岛屿又在“所有权”的转移过程中显示了其土地价值的魅力,日本政府则直接参与了租借并向“岛主”支付了巨额的费用。1972年,古贺善次以4600万日元把钓鱼岛的附属岛礁南小岛、北小岛转让给琦玉县的地产商栗原国起;1978年,古贺善次去世,其妻古贺花子把主岛钓鱼岛转让给栗原家族;1988年,古贺花子逝世后,根据其遗言,古贺家的遗产全部赠给栗原国起。从此,栗原家族成了钓鱼岛、黄尾屿及南小岛、北小岛的“所有人”,其中,钓鱼岛、南小岛和北小岛在栗原国起名下,黄尾屿在栗原和子名下。
栗原家族虽然没有像古贺家族那样开发钓鱼岛,却充分利用该岛的土地转让价值换来了丰厚的利益。比如,1972年5月,日本租借了黄尾屿,并把该岛和早已“国有化”的赤尾屿一起提供给美军做军事训练用,租借期间20年。1992年到期之后,又续约20年。2002年4月1日,日本政府又以每年租金2450万日元租下钓鱼岛(2112万日元)、南小岛(188万日元)和北小岛(150万日元)。对于钓鱼岛、南小岛、北小岛和黄尾屿四处,日本政府每年大约要向栗原家支付3000万日元租金。当初栗原家族支付了4600万日元给古贺善次,但是,现在仅从2004年到2012年间,日本政府就向栗原家族支付了大约2亿日元租金。投资4600万日元获得2亿日元的回报,而且不用管理,因为海上保安厅第11管区负责保护和管理,当然还有右翼分子参与,栗原家族的这笔“生意”不可谓不划算。可以说,钓鱼岛的“私有化”为栗原家带来了利益,这些岛屿成了栗原家族的摇钱之树。
二、“公有化”动向与日本强硬派的野心
如果说钓鱼岛在“私有化”阶段为古贺、栗原两家族带来过巨额经济利益的话,那么,最近由东京都的“购岛”计划所引起的“公有化”[4]风波,则反映了以日本鹰派和“右翼”为主角的日本强硬派利益集团企图利用国际形势的变化在钓鱼岛问题上获得更大利益的野心。
首先,“公有化”是栗原家族与东京都之间的交易。钓鱼岛的“所有人”栗原国起是日
本琦玉县的地产商,如上所述,栗原家族一直以钓鱼岛作为摇钱树,但近年来该家族生意惨
淡,入不敷出,据媒体报道已经欠债40亿日元,因此急于将自己名下的三个岛出售以资抵债。
其实,前些年为了缓和经营压力,栗原家曾将经营多年的婚宴式场“菱屋会馆”租给了当地一个叫“富士大石寺显正会”的宗教组织。但是,该宗教组织经常以绑架、威胁等强制手段拉人入会,具有邪教性质,受到警方的监视和限制。2006年,栗原家与这个宗教团体解除了合同把他们赶了出去。2010年3月,栗原国起在日本三菱东京UFJ银行抵押了38处房地产,抵押担保额设定在24.5亿日元;此外,2011年9月栗原还向日本埼玉县信用金库抵押了两块土地(共1000平方米)和两处房产(总面积为119平方米),抵押额设定为最大额15亿日元。也就是说,现在栗原至少负债近40亿日元。据专家估算称,栗原国起抵押给埼玉县信用金库的这4处不动产如果按照官方土地价格核算,总价值不超过2.3亿日元,明显是资不抵债,只是因为他是钓鱼岛所有者,银行才给那么大的担保额度。”[5]
栗原家急于将三个岛出手的另一个原因是国际形势的变化。中日之间近年围绕钓鱼岛摩擦不断,栗原担心该岛将来的命运难测,开始考虑将岛屿出售,以图最后赚一笔。再加上美国重返亚太,使得本来就在钓鱼岛问题上态度强硬的石原慎太郎认为对该岛实行“实效控制”的时机来临,其子自民党干事长石原伸晃最近就说:2010年9月发生的“撞船事件”,说明中国在主张权利时越来越好战,正在加快进入海洋的步伐。从阻止中国成为凭借实力改变东亚和东南亚边界的大国的角度,日美同盟的意义非常重大[6]。在这种背景下,石原慎太郎开始酝酿“购岛”计划,最后,石原在美国保守智库传统基金会演讲表示要由东京购买钓鱼岛。结果,当然是石原与栗原一拍即合,双方很快就进入具体价格的谈判阶段。据栗原家族透露,自从他们表示要出售钓鱼岛之后,就有日本政府、政治家和企业家前来联系购买事宜。栗原还放出风说,愿意“购岛”的人中还有一家日本咨询公司派来的中国籍人士,他的出价是350亿日元。栗原家虽然发誓说不会卖给中国人,但是栗原国起的弟弟栗原弘行表示:考虑到地下资源的埋藏量,钓鱼岛至少可值300亿日元。[7]栗原家放出的这些信息显然是其谈判策略的一部分。根据日本杂志《周刊文春》的采访,它们得知栗原家已经与东京都达成协议,“购岛”价格大约在20亿日元。这虽然不能抵偿栗原家的全部债务,但是,该家族企图利用钓鱼岛大赚一笔是确定无疑的。不过,当时这笔交易能否成交还不得而知,因为东京都始终没能筹集到足够的钱款,而且,早在7月捐款额度上升速度便开始减慢,并有停止的趋势。
其次,“公有化”是日本强硬派利益集团的操作。在钓鱼岛问题上,日本的鹰派与“右翼”集团一直伺机挑战中国底线,通过开发实现所谓“实效控制”,获得经济利益。早在中日邦交正常化时,自民党鹰派就向田中角荣施压,要求他与中方解决钓鱼岛主权问题。中日和平友好条约谈判过程中,鹰派主张开发钓鱼岛,以缔结条约为条件向中国施加压力。1979年5月21日,由中曾根康弘在幕后操作,日本冲绳开发厅不经过外务省同意就决定在钓鱼岛建设简易直升机机场,为开发该岛屿实行“实效控制”做准备,并通过海上保安厅的直升飞机和巡视船向钓鱼岛运送了相关器材。日本“右翼”分子则数次登上钓鱼岛,破坏中日双方“搁置争议”的默契。日本鹰派与“右翼”还沆瀣一气,共同破坏钓鱼岛现状。比如,2004年,日本保守派议员成立了“保护日本领土(竹岛、尖阁诸岛)行动议员联盟”,会长是自民党议员森冈正宏,副会长是自民党的岩屋毅和柏村武昭,以及民主党的原口一博和松崎公昭,民主党的松原仁是事务局长。自民党的久间章生、武见敬三、玉泽德一郎和与谢野馨都是顾问。2005年3月3日,该议员联盟曾邀请“右翼”组织“日本青年社”干部到国会,它们向青年会表示感谢,称赞他们保卫了钓鱼岛。 此次石原“购岛”的背后也有日本“右翼”的影子。因为钓鱼岛的“所有人”栗原国起早年是日本黑白两道通吃的“黑幕”人物菅原通的司机兼保镖,与“右翼”和黑社会有着扯不清的关系。栗原获得钓鱼岛之后,就允许“右翼”组织“日本青年社”登岛设立了灯塔。而对此行为,石原慎太郎却于2003年2月3日在《产经新闻》撰文公开赞扬“日本青年社”出资在钓鱼岛建立了漂亮的灯塔。石原在文章中承认是他听说灯塔已经设立,便向运输省介绍了情况,并派遣了专家,完善了灯塔的设施和部件,后来,该灯塔被登记为正式灯塔[8]。在日本谁都知道“日本青年社”的背后其实是黑社会“住吉会”,石原是通过自民党议员山东昭子的介绍与栗原国起相识的,而山东昭子与栗原国起的弟弟栗原弘行是“日本青年会议所”的常客,二人相识多年。基于这些“黑色”背景,石原动员日本国民掏腰包捐款为“购岛”买单,当然引来一些议论。有人担心“购岛”款项可能流入“住吉会”的账户,结果是捐款者被耍弄,石原等幕后势力从中获得利益。[9]石原曾说过:即使是一部分也要买下来(事实上此次购买的只是栗原国起名下的三岛,而不是全部四岛)。原海上保安厅官员一色正春道出了其中的奥妙,他说:东京都“购岛”只是事情的开始,购买之后,应该开发岛屿周围的渔业资源,岛上还应建设灯塔和通信设施,以前岛上就存在过渔业加工产业[10]。可见,这些经济利益远非岛屿此前的羽毛加工和土地转让价值所能比拟。到此,“购岛”背后各种黑白势力的野心已经昭然若揭。鉴于钓鱼岛所蕴含的巨大经济利益,具有开发价值,如果被东京都“公有化”,料石原慎太郎不会顺利将这些岛屿交给日本政府进行所谓的“国有化”,而是充分利用其价值达到政治经济目的,唯利是图的开发必将破坏中日关系。
三、“国有化”问题的经济角度
最近,野田内阁在石原“购岛”闹剧的配合下决定了对钓鱼岛等岛屿实行所谓“国有化”的方针。其实,该方针的背后以及日本政府采取强硬态度不惜与中国发生争端的根本原因中也有着复杂的经济利益因素。
首先,钓鱼岛问题的主要经济背景是石油资源的争夺。对于钓鱼岛周围海域的经济价值,主要是埋藏石油的问题,早在二十世纪60年代就有学者进行过研究。比如,1961年,日本东海大学教授新野弘与美国伍兹豪海洋研究所(Woods Hole Oceanographic Institution)的埃默里(H.•Emery)在美国地质学杂志联名发表了论文“东中国海及南中国海沉积层”[11],称东海海底可能埋藏着大量的石油和天然气,当时就引起了世界的地质学家和国际石油资本(International Majors)的注意。但是,起初新野教授的发现并没有引起包括日本在内的这一海域相关国家官方的注意,这件事只是在学术领域或者在石油财团之间引起了关注。当外资财团开始准备开发这些石油资源时,日本通商产业省才开始关心这一问题,并成立了“尖阁公团”。[12]这个所谓的“尖阁公团”其实就是日本通商产业省设立的“民族资本石油开发组织”,这是日本比较早地对钓鱼岛资源所进行的开发准备。
真正引起广泛关注的“事件”是1966年联合国亚洲远东经济委员会(“ECAFE”)设立的亚洲沿海矿物资产共同探查调整委员会(“CCOP”)进行的考察活动。该委员会的宗旨是支援亚洲东海岸海底矿物探查活动,委员会成员包括:日、韩、台、菲,后来美、英、法、西德也派顾问参加,再后来泰国、越南于1967年参加,柬埔寨于1969年参加,后来,马来西亚和印度尼西亚也参加进来。1967年6月,埃默里和新野再次发表论文《东中国海和朝鲜海峡的地质及石油展望》,[13]这篇论文引起了美国的注意,美国还曾以该论文为根据,从1967年到1968年间派遣第七舰队调查船对东海实施了调查。1968年6月,美国接受“ECAFE”的委托对东海进行了航空磁气探测,发现黄海、南海大陆架埋藏着丰富的石油。这件事引起了日本政府的注意,7月2日,日本内阁总理府便秘密派遣调查团对钓鱼诸岛周围进行调查,团长是冲绳问题恳谈会专门委员高岗大辅,调查团这次使用的船只是琉球政府水产研究所所属的“图南丸”号(195吨)。9月,由联合国亚洲远东经济委员会斡旋,美、日、韩、台组成联合调查组对东海进行调查,该调查组使用的是日本水产大学的“海鹰丸”,调查的主要人员来自美国伍兹豪海洋研究所,日本石油开发公团也派技术人员参加调查。
其次,《曼谷报告》是争端发生的直接原因。在上述一系列勘探的报告中,《曼谷报告》影响最大,1968年10月12日到12月29日间,美国海军的海洋调查船哈顿号以亚洲沿海矿物资产共同探查调整委员会的名义进行调查,美、日、韩、台科学家参加,调查结果于1969年4月在曼谷发表,报告中提出东海海底可能存在大油田,钓鱼岛周围也包括在这个范围中。报告指出,东海大陆架与黄海海底的堆积物中有可能埋藏着大量的石油和天然气,这个位于台湾北部的面积相当于台湾数倍的广大区域,其堆积物的厚度有可能达到2000至9000米。报告还说,台湾与日本之间的浅海海底有可能在将来成为一个世界级的产油地区。[14]
日本在《曼谷报告》发表之后发表声明称其拥有钓鱼岛主权。1969年5月,也就是“曼谷报告”发表后一个月,日本石垣市决定在钓鱼岛设立界桩,这是日本政府1895年1月14日“编入”钓鱼岛之后首次设立界桩,也是石垣市长在冲绳还在美国控制的背景下发出命令设立的。显然,这与发现石油有密切关系。随后,6、7月间,日本政府总理府实行了所谓“关于尖阁列岛周边海域地质情况的学术调查”,该调查的预算是943万5000日元,调查团长是新野弘。这个学术调查实际上是海底石油探查,8月28日,调查团向日本政府提出了调查报告。1970年5月9日,石垣市当局还在钓鱼岛等岛屿上树立了“行政管辖志碑”。7月8日,冲绳政府在钓鱼诸岛设立领域表示板。特别是这年8月10日,当时的外相爱知揆一在参议院冲绳及北方问题特别委员会上发言指出日本具有钓鱼岛主权,正式提出对钓鱼岛拥有主权的主张。这是自明治政府“编入”钓鱼诸岛以来,日本官方首次正式表态主张钓鱼岛的主权。这时,距离日本秘密“编入”这些岛屿已经过了75年零7个月。
除此之外,日本还利用冲绳“返还”之际要求美国将钓鱼岛包含在“返还”范围之内。“返还协议”签字之后,1972年3月8日,日本外务省发表了基本见解。主要观点是明治政府占据钓鱼岛是对无主地的先占,不是甲午战争中从中国割让的领土,所以不属于《开罗宣言》规定的应该归还中国的领土。它还说钓鱼岛是美国根据《旧金山和约》的规定托管的,并根据日美之间的冲绳“返还协议”交给日本的。这就是日本在发现石油之后,提出钓鱼诸岛主权,并利用日美关于冲绳“返还”谈判获得对这些岛屿控制权之后发表正式见解的过程。
日本近年常出现中国在1970年以前没有提出对钓鱼诸岛的主权主张,而在发现石油之后提出了主权要求的言论。事实上,发现石油之后,日本最先表示了对钓鱼岛拥有主权,是日本出于对海洋资源和经济利益的关心而采取了一系列动作,从而引发了钓鱼岛问题的争端。
第三,“国有化”的目的是加强对钓鱼岛的控制。近年,日本加强了对钓鱼岛的控制。日本通过海上保安厅负责管理钓鱼岛,该厅是国土交通省下设的一个局,划分11个管区,第11管区设在那霸市,钓鱼岛归该管区石垣海上保安部管辖,配备4艘巡逻舰,两艘巡逻艇,一艘监视艇和一艘灯塔警卫艇。另外,该管区还有6架飞机和5架直升飞机。海上保安厅每日在该岛屿周围巡逻,空中监视一天两至三次。海上保安厅将钓鱼岛周围划分为3个巡逻区域:距钓鱼岛12海里范围内为“绝对禁止区”,对进入该海域的中国船只“不惜代价”地进行驱逐,具体手段包括撞击、高压水枪喷射等方式;12海里~24海里为“严格监控区”,对进入该海域的非日籍船只进行目标识别和喊话驱赶;24海里以外为“警戒监视区”,根据不同性质目标采取尾随监视、警告、驱逐等方式予以密切监控。
在东京都上演的“公有化”的闹剧进行过程中,日本政府也推进了“国有化”进程。其实,为了便于所谓的实效控制,早在安倍内阁和鸠山内阁期间,日本政府都曾与栗原商量,还交给过他支票让他开价。[15]但是栗原始终没有同意。日本政府于2011年8月根据“国有财产法”把位于西南诸岛的离岛登记在海上保安厅“国有财产登记簿”中。离岛包括日本全国99个岛屿,其中有49个是无名岛,日本开始对这49个岛屿进行命名,其中包括钓鱼岛中黄尾屿和赤尾屿的四个附属岛礁。2012年3月2日,日本宣布已经把49个无名岛给以了正式命名。3月6日,日本又宣布了有关23个专属经济区基点的离岛“国有化”的决定,但没有立即将新命名的四个钓鱼岛附属岛礁包括在内,这是顾虑中国的反映暂时搁置这一程序。
2011年12月12日,日本自民党干事长石原伸晃访问美国华盛顿哈德逊研究所(Hudson Institute)时说:“现在国家租借的冲绳尖阁诸岛应该国有化,然后让它成为渔船的避风港和自卫队的常住地。”[16]2012年4月16日,东京都知事石原慎太郎在美国传统基金会演讲首次披露要由东京购买钓鱼诸岛,还扬言说“购岛”的目的在于敦促日本政府出面将该岛屿实行“国有化”。其实,他起初并不想把这几个岛屿顺利交给日本政府,于是与野田内阁开始了一场价格大战,上演了一场“购岛双簧”。从表面上看,日本政府实现了“国有化”,但实质上,野田内阁成全了所谓岛主以及石原等右翼利益集团的贪婪。而这场闹剧的结果则耍弄了日本国民,破坏了中日关系。
结 语
钓鱼岛等岛屿的所谓“所有权”形式,从日本窃占开始至今经过了“国有”、“私有”以及后来的“所有者”转让和日本政府的租借过程,现在又上演了“公有化”与“国有化”的闹剧。不管哪一种“所有权”形式,也不管哪一次转让,该岛都为唯利是图的相关个人或集团带来巨大的经济利益。尽管钓鱼岛问题的实质仍然是主权归属的问题,尽管也有人论述过该岛屿的战略价值,但该问题的背后自始至终都隐藏着经济利益因素,特别是在中日争端中,作为划分领海和专属经济区的基点,该岛屿和东海专属经济区的划分问题有着密切的联系。所以,此一层面上的经济利益问题已经不是岛屿本身开发的经济规模所能比较,这也决定了资源贫乏和国土狭小的日本不会轻易放弃这块已到嘴边的“肥肉”。
注释:
[1][日]西村捨三:“久米赤島外二島取調ノ儀ニ付上申”,载高桥庄五郎:《尖閣列島ノート》,东京:青年出版社,1979年版,第62页。原出处:《日本外交文书》第18卷。
[2]本段概述中有关史料参见:2012年9月11日《人民日报》文章“中国钓鱼岛岂容他人肆意‘买卖’”和2012年9月25日国务院新闻办《钓鱼岛是中国的固有领土》(白皮书)。
[3][日]《日本经济新闻》1970年8月26日。
[4] 在日本,中央政府的财产称为“国有”财产,地方政府的财产称为“公有”财产。
[5] [日]“周刊文春”网站,http://shukan.bunshun.jp/articles/-/1656
[6] [日] “石原・自民幹事長「尖閣に自衛隊常駐を」”,日本经济新闻网站2011年12月13日, http://www.nikkei.com/news/headline/article/g=96958A9C93819697E3E1E2E2E08DE3E1E3E0E0E2E3E39790E3E2E2E2
[7]“[日] 尖閣諸島地権者栗原國起の弟栗原弘行氏が激白”,2012 年04 月19 日, http://mashlife.doorblog.jp/archives/5773971.html。
[8] [日]石原慎太郎:「日本よ/海図に載らない灯台」,载《产经新闻》2003 年2 月3 日。
[9] [日]《八重山毎日新聞》2012 年4 月28 日,ttp://2chnull.info/r/newsplus/1335588255/301-400
[10] [日]尖閣諸島の購入「『南シナ海』起こり得る」「都に対応能力ない」…一色正春、孫崎享両氏が激論,产经新闻网站,2012 年6 月8 日, http://sankei.jp.msn.com/politics/news/120608/plc12060807510005-n1.htm
[11] Niino, H., Emery, K.O.,”Sendiment of Shallow Portions of East China Sea and South China Sea”,Geol. Soc. of Am. Bull,V72,1961。
[12] [日] “いんさいど・れぽーと”,载《週刊東洋経済》1971 年7 月26 日号。
[13] Emery, K. O., Niino, H.,“Stratigraphy and Petroleum PXX Prospects of Korrea Strait and the East China Sea”, Geol, Survey of Korea ,Report of Geophysical Exploration,V.1,No.1,1967。
[14] [日]《朝日亚洲的评论》1972 年第2 号。
[15] [日] “尖閣諸島の持ち主、危ないもうひとつの「物件」”,鹿砦社通信,2012 年4 月30 日, http://www.rokusaisha.com/wp/?p=917
[16] [日]AFPBBNews,“自民党の石原幹事長、「尖閣諸島に自衛隊を常駐させるべき”, 2011 年12月13 日,http://www.afpbb.com/article/politics/2845597/8195350
(《环球视野globalview.cn》第514期,摘自2012年第6期《国际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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