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卡什维利噩梦缠身
马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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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绪激动的萨卡什维利指责北约没有在今年早些时候接纳格鲁吉亚
8月间发生在格鲁吉亚的战争,是一场总统讨伐本国国民的战争,一场用自己人民的血捍卫西方价值观的战争,一场向遥远主子邀功而挑衅身边大国的战争。
格鲁吉亚和它所在的高加索,地处欧亚两洲的分界线。这片曾经属于苏联的地方,因为战略位置和丰富资源,总是引起西方大国的关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希特勒德国为控制石油,制订大举进军高加索地区的“鼠曲草”计划,惨败于斯大林格勒城下而仓惶收场。美国战略的基点是,不允许出现对美国构成威胁的任何地区和大国,尤其不允许俄罗斯继续成为跨越欧亚两大洲的统一的大国。在俄罗斯周边乱说乱动,无不基于这一动机。在美国的政治地图上,格鲁吉亚地位显赫。雷日科夫在齐《大国悲剧——苏联解体的前因后果》写道,格鲁吉亚首先成为“操练反苏活动的演兵场”,“西方‘民主中心’人数众多的密使,走马灯似的来到第比利斯”。
格鲁吉亚因此也成为一个多梦——用美国材料编织自己的梦——的地方。原苏共政治局委员,解体苏联功勋赫赫、后来出任格鲁吉亚总统的谢瓦尔德纳泽,和美国将军拥抱,梦想着一头栽进北约的怀里,美元就会滚滚而来。待到年老而有碍效力,美国就策动一场颜色革命,请他下台。在他的基业上,“玫瑰英雄”、新总统萨卡什维利,做着同样的梦。
这是一位急性子总统。连做梦也急性子。然而这一次,却图快出丑、求荣取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美国的全球化,就是在全球大树特树自己的绝对霸权,同时处处制造不和、促进分裂。苏联改革,改出国家解体,革出十几个国家,它正好厚此薄彼、见缝下蛆、培植私党、从中渔利。你搞个独联体。它来个古阿姆。颜色革命鬼火一般,转着圈儿轮番闪烁。俄罗斯选举,它天天挖空心思,制造普京和梅德韦杰夫的矛盾。忙里偷闲,还要离间俄、中、印三国的关系。北京奥运会前夕,2008年7月,基辛格在《国际先驱导报》发表文章,就说2500英里长的俄中边界是对俄罗斯的“人口统计挑战”,“贝加尔湖以东,是680万俄罗斯人面对1亿2000万中国人”,旨在点燃俄罗斯对中国的戒心。
美国当局扶萨卡什维利上台,就是看中了他向西方接轨的火急火燎的积极性,正好在格鲁吉亚建造牵制俄罗斯的桥头堡。政治的、财政的、道义的支持之外,大量美式武器,1000多名特种部队军官,同俄罗斯对抗的绝密计划,加入北约的诱饵,源源而来。
“接轨”者何?俄罗斯接了十几年,悟出了其间的奥妙:“张开双臂表示拥抱,而西方看到的却是举起双手投降。”[i]尽管丧权辱国、裂土分疆、经济崩溃、财富外流、社会动荡、百姓流离,还是子孙繁衍,那么多人前赴后继于这一事业。萨卡什维利算一个。向美国当局献媚撒娇,采取向美国当局敌人使气撒野的方式献媚撒娇,也就罢了。然而这次,萨卡什维利的积极性过了头,连同主子一道,接上无奈和尴尬的轨。
2008年8月8日,北京奥运会开幕。联合国呼吁奥运期间全球停战。凌晨,格鲁吉亚军队突然发难,美国特种部队军官一变而为格军顾问奔赴前线,攻入南奥塞梯首府茨欣瓦利,宣布完全占领该市,同时“解放”了南奥塞梯大部分领土。这个先发制人,遇到了后发制人。下午,俄罗斯第58军穿过高加索山脊下的罗克斯及隧道向南挺进。当晚,应俄罗斯要求,联合国安理会举行深夜会议,由于美国等国不同意“放弃使用武力”,而终无结果。
分明是事先已经商量就绪。战争爆发前24小时,格方通报美国,由赖斯告诉在北京的布什。格鲁吉亚战火纷飞,西方媒体集体沉默,北京的宴会厅喜气融融。布什对普京做了一个牛仔气十足的手势“NO”,普京则神色凝重。萨卡什维利和布什都在等待——前者打响第一枪,等待西方出兵援助;后者在难言之隐中,等待生米煮成熟饭,再来强迫俄罗斯接受既成事实。
《洛杉矶时报》写道,“在我们最好的伙伴大祸临头时,我们却置身事外,给格鲁吉亚开空头支票,对俄罗斯虚张声势”。关于这种等待,它有一段坦率的描述:
格鲁吉亚愚蠢地认为,如果它与俄罗斯在存有争议的南奥塞梯开战,山姆大叔会赶来救他们。
拜——托。难道格鲁吉亚人没有注意到,我们正在阿富汗和伊拉克忙着吗?难道他们没有注意到,即使我们有可以调遣的军队,我们也不会与拥有世界第二核武库的俄罗斯展开一场热战吗?难道他们没有注意到,目前我们对俄罗斯也没有其他筹码吗?[ii]
等来了什么呢?8月9日,俄军浩浩荡荡,迅速取得主动。于是萨卡什维利和西方一齐慌了神。
在一片慌乱中,萨卡什维忘记自己的国籍和民族,摆出西方殉道者的献身姿态,用英语大骂俄罗斯“发动战争”,呼吁“帮助格鲁吉亚符合美国利益”——美国政治卡通网刊出一幅漫画《萨卡什维利的武器》,格鲁吉亚总统前面是三个电台:美国有线电视国际公司、英国广播公司、英国天空新闻频道。美国报纸立即发表他的文章,称这是俄罗斯“蓄谋已久”发动的“针对西方的战争”,“关系到大西洋两岸共同的自由和民主价值观”的战争,格鲁吉亚的失败意味着“西方在整个苏联地区的失败”。[iii]
随着美国空军飞机把格鲁吉亚派往伊拉克的2000精锐部队运回国内参战,美、英、法、日纷纷声明“关注”。布什表示,俄罗斯侵入主权国家,“在二十一世纪是不能接受的”;他其实最没有资格讲这种话。西方政要在谈论把俄罗斯赶出八国集团,对它实行制裁。法国总统萨科齐宣布欧盟准备出兵南奥塞梯,几个小时以后又匆忙赶到莫斯科和平调停。西方媒体一个调门鼓噪起来的大合唱,是教导世界认定俄罗斯是毋庸置疑的恶魔。
15日和16日,萨卡什维利和梅德韦杰夫先后签署停火协议。
萨卡什维利咬着领带签署城下之盟。协议使他“难以下咽”。格鲁吉亚民众感觉被出卖:为什么美国和北约不帮助我们?如果他们不帮助我们,为什么我们要在伊拉克帮助他们?
格鲁吉亚总统,不靠自己的人民建设和保卫自己的国家,转而投靠美国,注定只能做噩梦。
近邻俄罗斯,虽然不再是强大的苏联,虽然已经没有使西方闻之胆寒的斯大林和苏联红军,虽然向苏联、俄罗斯吐唾沫成为捞钱捞官捞名声的国际时尚,却因为从叶利钦一心向西方接轨的梦中醒来,重新懂得自己决定自己的命运,获得自卫的能力。它也许还不是美国的对手,然而收拾身边这个萨卡什维利,倒也绰绰有余。
中国人讲,“盗亦有道”。就算投靠,也要选一个靠得住的主子,讲究彼此的信用。美国当局恰恰最自私、最靠不住。何况这个老大帝国正在走向衰落,国内困境重重,国外被小小阿富汗、伊拉克的几股乌合之众打得焦头烂额,连自己的子弟都任其抛尸异域的浩瀚沙漠,何来余心余力,顾及远来竞相讨好的虾兵蟹将呢?
美国喜欢别人投靠,喜欢别人做自己的梦,喜欢别人在这种梦中为自己卖命。投靠者的多数,噩梦醒来,幻象顿失,大都死无丧身之地。投靠越执着,下场越悲惨。邀请美国发动侵朝战争的李承晚,出逃美国,孤身死于夏威夷。南越反共总统吴庭艳,1963年在中央情报局策动的军事政变中被杀。老挝叛军将领王宝,2007年在美国被捕。相比之下,靠美国打内战的蒋介石兵败台湾,面临美国方面暗中策划军事政变而岿然不动,老死于自己的国土,该算是善终了。
从上个世纪九十年代,东欧和苏联崛起一代新式投靠者。他们在满口改革大话里,比赛着卖党卖国卖祖宗,改革出一堆总统、总理、部长、“著名精英”的头衔和万贯家资。待到卖得没有什么可以再卖,就要么被送上法庭,要么流亡国外,要么被弃之街头,要么像戈尔巴乔夫,靠做广告自谋生路。当初闪耀得晃眼的名字,已经大半落入尘埃。
格鲁吉亚战争来得快,去得也快。然而它给世界留下的思考,却是长久的。
萨卡什维利和布什,人分两地,情发一心,都吃了哑巴亏。西方宣传家宣传,萨卡什维利“打赢了攻关战”,期望于他的军队作战“像其公关一样棒”。他的所谓“攻关战”,就是借助西方在第比利斯的“公关顾问”告诉世界,“格鲁吉亚正与西方联合起来反对它的前苏联主子”。[iv]
这大约算是萨卡什维利噩梦中的唯一亮点。然而这亮点,光源却不在自身而在西方,照亮的仍然是同西方接轨的噩梦之路。靠这样的光源,他或者被自己的人民抛弃,或者由美国人再来一场颜色革命换马。
英国《金融时报》刊有一篇新加坡学者基肖尔·马赫布巴尼的文章:
冷战后时代是在西方必胜的气氛中开始的,其象征是弗朗西斯·福山的著作《历史的终结及最后之人》。书名颇为大胆,但它抓住了西方时代精神。历史以西方文明的胜利终结,世界上其他地方除了屈从西方侵蚀别无选择。
在格鲁吉亚,俄罗斯响亮地宣布,它不会再屈从于西方。在忍辱负重20年之后,俄罗斯决定奋起反击。过不了多久,其他国家也会这样做。依仗着势不可挡的力量,西方闯入其他休眠国家的地缘政治空间。它们不再休眠,尤其是亚洲国家。[v]
格鲁吉亚战争正在成为这样两种标志——西方发动的“两个冷战”中后者以国家军事力量抗击西方资本全球扩张的标志,西方喂养的萨卡什维利这类“美国鹦鹉”噩梦缠身的标志。
2008年8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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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2008年世界形势可能的发展趋势》,俄新社莫斯科2007年12月24日。
[ii]《谁令格鲁吉亚落入如此境地?》,美国《洛杉矶时报》网站2008年8月14日。
[iii]《发生在格鲁吉亚的战争是针对西方的战争》,美国《华尔街日报》2008年8月11日。
[iv]《昨天一枚炮弹在哥里的新闻中心附近大街上爆炸》,英国《泰晤士报》2008年8月13日。
[v]基肖尔·马赫布巴尼《西方在格鲁吉亚问题上犯了战略性错误》,英国《金融时报》2008年8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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