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全球化在理论上实际上资本化,对资本主义的批判可以引发成为对全球化的批判。完全闭锁的国家在当今世界的宏观潮流下是难以维持的,这并不是因为这个国家本身不能生存,而是由于外来资本扩张的需要。资本主义列强集团在现实利益、现行意识形态、以及由此而铸造的潜意识都会强化这样一种欲望:摧毁所有的壁垒,消灭所有普世价值的盲区。
2.这样必然存在一种强大的历史可能性:即在理论、人文、风尚诸方面形成一种貌似公正的普世化的合力。然而其背后是内外强势集团维护自身利益的核心目的。只不过这些强势集团以民族国家为利益缓冲层,而民众只不过是工具和名义上的世俗文化的公共体。换句话说,假如强势集团可以找到不依靠本国民众的而能保障自己利益的因素,他们将会毫不犹豫的抛弃国家和民众。在这一点上中西没有不同。只不过这个规律受到个人意识超越自身阶级的解放程度的调控。
3.中国的外向型经济之所以可能,必然建立在列强集团的共同利益的基础上,正如内向型经济遇到的压力一样,外向型经济实际上各种利益的合谋,无论被鼓吹为怎样异类的崛起和挑战,实际上本质无非是阶级斗争的产物,只不过其艺术性已经完全不是虽然血雨腥风却壁垒森严明晰的以往的阶级斗争史所能概括的了。
4.进一步的解释是一个国家,其共同利益建立在通过对外的自由贸易可以获得更多的自身所没有的物品,在货币时代被称为商品的东西。也就是说必须有一种可以自由使用的绝对的不受制于单个国家利益控制的一般等价物——即货币。事实上这样的等价物从来没有存在过,现行美元不仅直接服务于特定国家的利益,而且其在名义上也从来没有宣布自由使用,我们被告知美元是自由的,但是一切国家和一些行为除外,比如中国不能自由使用美元。即使存在超验意义上的一般等价物,其意义在于充当交换的媒介,当不能购买国外的商品时,单方面的出口无疑是放血行为。这个解释可以概括中国的对外贸易的实质。当然这只是从贸易的角度,还没有涉及因此相关的集团之间的博弈,而这些博弈又会以其他的非经济面目出现,人权、侵略、自由、分裂等等表象后面不过是统治者之间既要相互斗争,又要在世界民众统一战线的基础上相互斗争的把戏而已。
5.现代美国的问题在于,利益集团和缓冲层之间的矛盾,即当美国强势集团控制了核心产业、高端商品、战略物资而剥削全世界的时候,换要享受其他国家的廉价的物品。而之所以把自身生产这些物品,恰恰是这些物品是可以自身生产的,所以不那么紧要罢了。为了照顾缓冲层和暂时的同路人,也就是本国民众的利益,集团共同体趋向于提高民众的利益,表现为福利和最低工资,这就使得简单物品在本国会产生较高的成本。当就业可以维持的时候,将这些转移与国外,至少暂时可以使本国整体获得廉价的实际上建立在深度剥削基础上的国外的产品。这正是美国在经济危机以前所做的。而当资本主义的危机不可避免的到来时,在这个国家内部的社会主义思潮会涌动,实际上在美国奥巴马是一个社会主义者,当然并不是一个国际社会主义者。以维持劳工就业及其利益为出发点,是解决国内经济更加良性循环的根本出发点,这样的好处是解决就业和国内广泛的消费问题,其问题在于遏制了美国剥削世界的冲动,压抑了进一步吸血的欲望。但吊诡之处在于这样一种国内社会主义运动,却受到国际后进资本主义的反对,正如慈禧太后反对洋货一样。而中国所有对奥巴马的批判,是建立在貌似中国民族国家的利益的基础上,却很少有人意识到自身的资本主义化,对外贸易的依赖,正是早期资本主义的癌症。资本主义的社会主义改良,遭遇社会主义资本主义化的抵抗,这正是一些热闹之后最精彩的哲学现象。
6.有两个问题必须指出,美国的社会主义化是一个问题,但作为民族国家的利益冲突是另外一回事。也就是说,作为社会主义者,我欢迎奥巴马先生。但是作为中国人,坚决抵抗奥巴马对于中国的落井下石。我们不能因为老师回头是岸就原谅他带我们上贼船的罪恶,即使他立地成佛也要为其原罪买单。而这两个问题在很多人那里是糊涂的。要么因为有损于国家利益而不敢赞同奥巴马的社会主义化(当然仅仅是指方向而不是程度),要么因为看到奥巴马对美国劳工的负责而支持其对中国的制裁。世界上最大的劳工阶层在中国,即使从人道主义的角度,也决不能允许对这个阶层的侵犯。当然我们应该知道,真正侵犯这个阶层的并不是奥巴马,至少不是30年前的奥巴马。
7.长远的讲,必须改良中国的经济外向型严重依赖的缺点,进一步的破解之道是,在社会主义被误解的今天,至少站在良性经济的角度,站在这些浅显的教训的基础上,从购买力维持资本体系运转的简单逻辑,也应该义无反顾的提高中国底层民众的收益,无论是以工资还是社会福利的方式。即使是中国的资本主义新贵,在汶川的废墟上和民众谱写的人类精神的丰碑上,也应该知道你们和你们的缓冲层应该是别样的血肉相连,应该远远超过奥巴马和他的美利坚工会。共同的精神家园不是天朝大国的洋洋财富,而是历经千年的苦难。中华民族两千年的苦难史告诉我们,对于我们这个族群,只有有人还再遭受压迫和奴役,那么建立在此上的一切辉煌伟大都只能是过眼云烟。
8.奥巴马选择他的理想,上帝的道义并不普及世界,至少为美利坚负责。那么炎黄的福祉,不应该是几个轮胎说了算的。既然我们输出的不是鸦片而是胜过真金白银的财富,那么应该反思的是我们,为什么我们要祈求别人要我们的东西呢,一个国家会因为能够创造财富而不能送给别人从而被憋死吗?人类应该劳动,但也因该有更好的组织和分配方式。
9.其实真理是一个简单的事情,衡量他有两个标准:是不是有利于大多数人,是不是长久的有利于大多数人。那么碰巧你是中国人的话,又增加了一条:是不是长久的有利于大多数中国人。坚持这个标准,当有足够共识的时候,才会真正发现和理解社会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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