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读:MarketWatch专栏作家纳廷(Rex Nutting)指出,中产阶级的收入自近三十年前就陷入增长停滞,于是他们被迫以更多举债来应对消费。大衰退和衰退之后的复苏贫血,主要原因都在于这种病态的借贷支出模式。只有让中产阶级收入再度开始增长,才能根本解决问题。
以下即纳廷的评论文章全文:
在长达几十年的时间当中,美国的经济增长主要推动力都是来自一支强大而稳定的力量——中产和工薪阶层美国人的收入持续增加,消费支出也持续增加。
可是,到了大约1980年前后,这一良好模式出现了问题。工资增长停滞不前,但是消费的脚步却没有停下来。美国人减少了自己的储蓄,更多借债——主要是抵押贷款——来满足自己的需求和欲望。
这种新模式从根本上就是不可能持久的,但是也运转了近三十年,直到2007年信贷泡沫破灭。数以百万计的美国人失去了工作,数以百万计的美国人失去了住宅……信贷闸门关闭,迫使美国普通家庭减少自己的消费,再度回到了量入为出的阶段。
目前,我们的经济尽管只能算是部分恢复了元气,但是看上去,那种曾经让我们吃够了苦头的借贷支出经济形态似乎就要卷土重来了。
在过去六七年时间当中,联储想要解决问题的方法,归根结底都是聚焦于试图重新打开信贷闸门。他们降低利率,他们逼迫银行再度开始放款,哪怕贷款需求本身疲软也改变不了他们的态度。
这简直是一种超现实主义的政策。尽管大衰退的外因是2007年和2008年的信贷崩溃,但其内因却是不能持续的债务持续膨胀了太多年,新千年之后更是登峰造极,2000年到2007年,总债务规模翻了一番。
不错,说起来,信贷杠杆似乎是能够让我们从眼下的深沟中爬出,但我们更不能忘记,自己是怎么掉进去的。
我并不是一个道德说教的狂热爱好者。债务也不是什么原罪。借贷投资,在未来获取丰厚的回报,这是值得赞扬的聪明行为。将价格昂贵的商品如住宅、汽车或者机械设备价格化整为零,在未来相当长时间内逐步完成付款,当然也有很重大的好处。可是,借贷去满足即期消费需求,通常都是愚蠢的行为。
其实,最近几年来,美国大众和我们的政治家们也已经在担心不当债务的问题了。只是,他们一直在持续聚焦削减联邦政府的债务,而不是美国家庭债务。
关于政府债务相当于国内生产总值90%以上,国家是否还能够正常生存,我们已经展开过一场大辩论,但是我们却没有深入探讨过,私营部门债务相当于国内生产总值240%,这又意味着什么?
私营债务破坏经济的大原则我们都已经很清楚了。事实上,帕里(Thomas Palley)和贝克尔(Dean Baker)等经济学家多年前就曾经发出警告,称私营债务的增长是难以为继的。
大衰退以后,学界对这一问题兴趣陡增,一系列研究相继进行了深入的细节挖掘,让我们有了更加清楚的认识。
米安(Atif Mian)和苏菲(Amir Sufi)叙事诗一般的《债务之家》告诉我们,我们眼前的麻烦其实并非一场银行业危机那么简单。如果单单是银行的问题,那么救援银行,让其可以重新放款,就万事大吉了。
相反,危机的根源在于美国家庭债务的长时期积累,直至达到临界点。当千千万万的美国家庭再也无法负担其债务时,才演成了银行业危机。
赛纳蒙(Barry Z. Cynamon)和法泽尔(Steven M. Fazzar)则将中产阶级家庭1980年代中期到2007年的债务爆炸性增长和他们的收入停滞不前联系起来。
研究显示,中产家庭要维持自己的消费增长,唯一的办法就是更多举债,这些债务主要用于购置住宅。只要房屋价格在上涨,他们的净资产就在增加,而花掉一点财富似乎也没有什么。
一旦他们的信贷龙头被关闭,他们的财富被破坏,中产家庭的消费就迅速缩水。从这个角度,我们很容易解读当前的经济复苏为何如此贫血。
不过,那最富有的5%家庭,减少支出只是暂时的,因为他们的消费主要是基于不断增加的收入,而不是债务。
为什么要谈论这些历史?答案是,因为我们现在的做法有问题,我们是在治标,而不是在治本。现在,我们的经济依然过度依赖中产阶级的债务杠杆,衰退以来,他们已经成功减轻了一些债务负担,但是其实还远远不够。
近期的数据显示,中产阶级再度开始借贷了,主要用于汽车和教育支出。尽管由于低利率政策,他们为这些债务支付的利息降低到了创纪录的水平,但是一旦利率大幅度上涨,他们的处境显然是非常脆弱的。
这也就意味着,我们的经济其实也是一样脆弱的。想要获得增长,我们的经济需要中产阶级支出,因为单单靠着富人的支出是不足以推动经济前进的。可是,在中产阶级的收入原地踏步,而且他们现在还背负着相当债务负担的前提下,他们的支出会是怎样?
中产阶级的收入如果还不能和生产率实现同步增长,美国经济恐怕注定将陷入长期停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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