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消息灵通人士说,最近国内学术界对我国汇率政策争议依然比较大,有的主张人民币钉住美元,有的主张人民币钉住一篮子货币,有的主张人民币(对外币)贬值,有的主张人民币(对外币)升值。简而言之,莫衷一是。这样的场景,在2005年左右似乎也出现过。
我不禁要问:让我们那些大碗经济学家们分歧如此之大,这真的是一个非常复杂的问题吗?鄙人没有专门学习过金融学,不揣冒昧,在此谈谈我的一些粗浅认识。
汇率是什么?汇率是如何决定的?汇率应该如何决定?这是三个不同而有相关的问题,同时也是探讨汇率问题必需首先说清楚的问题。
第一,汇率,是不同国家货币之间交换的比例。
要回答第二个问题之前,必需先回答“不同国家的货币为什么要交换?”的问题。
第二,汇率是因为不同国家之间进行商品贸易,而不同国家的货币是信用货币(货币发行者信用)时,就产生了不同国家货币的兑换要求。明确这一点非常重要。也就是说,如果两国之间没有商品贸易,完全是不需要两国货币的兑换的。由此,引申出了汇率决定的机制。
第三,基于商品交换的汇率决定机制,就是两国之间货币的汇率,由双方贸易产生的需要汇兑的货币量之比来决定。但是,在现实中,汇率的决定机制早已脱离了这个基本的原理。
有些自欺欺人的执政者、专家学者,认为通过人为贬值本币,可以增加改善国际贸易条件、增强国家竞争力、增加本国出口、扩张本国生产。甚至为了这一政策目标,还实行钉住某个外币的固定汇率制。结果是,实物财富送出去了,本国货币一大堆——通胀——投机盛行——严重的资产泡沫——整个经济结构利益导向被扭曲——严重的引发金融危机乃至政治动荡。这样的外汇政策,带来的教训是深刻的,看看上个世纪90年代的东南亚国家和拉美国家的遭遇就应该明白了。如果对此前车之鉴视而不见,仍然坚持什么钉住某个外汇的固定汇率制、仍然期望通过贬值本币来扩张经济(什么狗屎GDP)的,一定是别有用心的、不顾及这个国家和人民大众的利益的。
第四,汇率的决定,还有基于货币资本供求的机制(什么购买力平价、金本位平价就不用再忽悠了)。比如说,在外汇市场上,大量的外资热钱涌入,你想要稳定汇率,那就只有一个结果——通货猛烈扩张,如果此时,本国资产泡沫、经济泡沫已经非常严重,那岂不是火上浇油,找死?如果是热钱狂出,那国内资产泡沫断崖式跳楼,市场上的恐慌就是难以避免的,经济健康发展岂能持续?
这里涉及一个应该如何对待外资的问题。有人将外国货币当成外国资本,不知这些人内心是作何想法。尤其是外国货币纯粹是一种信仰货币时,任由外国货币进入本国,这本身就是国家利益的出卖,等于是将本国的货币发行权拱手让人了。《管子》云:泄者失权也,见射者失策也。
第四,热钱冲击下的汇率决定机制。对于国际热钱引致的汇率决定机制问题,首先要立足于对热钱的打压,以遏制他们对本国经济带来的不利影响。基本原则并不复杂——热钱进来,人民币升值,出去时,人民币贬值。但是,如何防止热钱、如何区分热钱(还是正常商品交换的货币兑换),这已经是另外的一套技术问题了。所以说,不管三七二十一,抽象地探讨汇率问题,是没有多少意义的。
这里,有一个问题必需清楚:人民银行用人民币购买外汇,与人民银行用外汇回购人民币,是完全不同的两个行为。由此产生的汇率也应该是两个,而不是一个。只要这个主导权掌控在国家手里,国际热钱其实是不敢轻易攻击我们的。现在的人民币不能自由兑换,就是一个非常好的政策。
只要把上述问题搞清楚了,那么我国的汇率政策应该何去何从,其实是非常清楚的。除非揣着明白装糊涂,或者别有用心者。鄙人有以下三点建议,供决策者们参考:
首先,人民银行应该取消对外汇的无条件收购(现在外汇储备还不够多,还不够我们日常国际交往和进口所需吗?),让国际热钱在中国市场上找不到可靠的买主。只要没有了一个可以固定汇率预期的冤大头买主在,热钱恐怕还是不敢贸然进来的,想进来也没有人要的。
其次,对出口(进口也类似)采取国家管制的方法,由此产生的外汇由人民银行收购。也许有人说,这会影响出口企业的积极性,招致他们反对。其实,应对的方法很简单,不保证收购他们手中的外汇就是了,他们爱干嘛干嘛去。要想继续做出口的生意赚钱,那就要让国家来管制,否则,他们虚虚假假的,名义上是出口,实际上却把热钱带进来了,人民银行难以鉴别。至于那些需要政府贴才能生存的出口企业,原本就该让他们寿终正寝了。
第三,汇率不能钉住某个货币,也不要钉住什么一篮子货币了(钉住别国货币的汇率机制其实都必然丧失本国货币发行独立性),不同国家之间的汇率分开决定,实行商品贸易基础上的货币供求决定机制。也就是说,有多少商品贸易的货币,就交换多少,一季度或者一个月调整一次。(注:本文系2014年国家社科基金项目“中国特色宏观经济学理论体系研究”的阶段性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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