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赞赏爱国主义,所以我很崇拜屈原,因此也总想寻找有关爱国主义者屈原的先进事迹,哪怕是关于他忧国忧民,“先楚国之忧而忧,后楚国之乐而乐”的豪言壮语也行,可惜我很失望。 屈原的事迹已经过去了差不多2300年了,如果当初有他的先进事迹报告团,那这个报告团的任何一个成员也和屈原一样无处寻觅。所以,要了解屈原的爱国主义热情,就只能从历史记忆中去寻找。
对屈原事迹记述最详细的历史文献要数《史记》了。不知是司马迁的误解还是本人的浅薄,从《史记》中关于屈原的先进事迹材料看,我是实在不能把这位被人们歌颂了2000多年的爱国主义诗人和爱国主义者相提并论。以屈原千百年来在人们心中的地位分析,他肯定有过人之处和不同凡响的一面,否则无法解释为什么他的精神会被人们歌颂2000多年还没有停歇的迹象,甚至人们认为吃粽子(端午节)这样的共和国节日,赛龙舟这样的体育比赛都是在纪念他,如果真是这样,那人们对他的纪念还将一直持续下去,直到永远。
现在,虽然无法还原屈原的真实和真实的屈原,但屈原的死因还是比较明确的,就是他作为一个政治家,因为政治上的失利,最后,投汨罗江“以身殉国”。 常言道,胜败乃兵家常事,还说,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这些道理像屈原这样“通古博今”“博闻强志”的政治家应该懂得。无论对谁,失利也好,失败也罢,其实都不可怕,可怕的是因为失败而消沉,从而放弃自己的追求和目标,甚至生命,或者忘记自己应尽的责任。屈原的失败,就在于此。
也许屈原想以死唤醒楚国的统治者“该醒醒了”,可惜他没有成功,因为在他死后,楚国的统治者依旧浑浑噩噩,五十年多后竟为秦国所灭而消亡。 死虽然是生命的终结,但是在不该死的时候选择去死却有着不同的意义,比如说像屈原这样想唤醒什么人,但是大多数情况下是一种消极的表现,不能否认这其实是一种逃避现实的做法。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何况屈原是政治家,不是个普通人,即所谓的“匹夫”。
事实上一个做人做事的高手未必是政治高手,因为政治并不单纯,有时还比较残酷,政治中少有的是温情和温柔,多有的是残酷和杀戮,所以,千百年来,为了政治父子相残,兄弟反目,这样的例子屡见不鲜。易牙把自己的儿子蒸熟了给齐桓公吃是为了自己的政治野心,杨广杀了自己的父亲当上了皇帝是为了自己的政治贪婪,李世民杀死自己的兄弟夺取江山是为了自己的政治需要,就连一代女皇武则天,她也有母爱,但为了自己的政治目的,亲手掐死自己刚出生没有多久的女儿(虽然这是一庄历史谜案,但无法证明武则天的清白),嫁祸于人,才最终登上了女皇的宝座。并不是这些人本性喜好杀人,除了野心外,政治也像荷尔蒙一样激发他们杀人的亢奋,不管这人是谁。他们的做法也不能简单的用道德标准衡量,难怪鲁迅先生在《狂人日记》中借助“狂人”之口说,几千年的中国历史是一本人吃人的历史。其实,翻开世界历史,也是一样,这就是政治的残酷性。
搞政治,不是谈情说爱,一味的情意绵绵是不行的,一味的大慈大悲是不可以的,一味的乐善好施是行不通的,一味的真诚是不能长久的,需要智慧,更需要手段,温柔和残忍都不可或缺,温情和冷酷缺一不可。千古一帝秦始皇能够统一中国,光有温情他能做到吗?前苏联那个弱智的戈尔巴乔夫异想天开,想以脉脉温情统治苏联,结果苏联解体,自己的政治前途也被葬送。虽然屈原不知到后来发生的这些事,但按照《史记》的记载,他“博闻强志”,应该知道在他以前那个没有人权的时代,政治更加残酷,至少应该知道孔子吧。 孔子有经天纬地之才,安邦定国之志,然而,以孔子的博学多才,在小小的鲁国,他的管辖区域也就是差不多现在的山东省泰安和曲阜这一带,连个省级都够不上,就是这么一个小国,孔子做官都做不下去了,于是,只好逃离鲁国,去游说诸侯,宣扬他的儒家思想。尽管他能言善辩,却还是到处碰壁,尚且不能自保,孔子所历经的磨难不比《西游记》里那个去西天取经的唐僧少。虽然也遇到了挫折,和屈原一样官也是当不了了,可孔子的过人之处就是他没有因此而消沉,而放弃。他既没有屈原那种“举是混浊而我独清”的自负,也没有屈原那种“众人皆醉而我独醒”清高,而是深切的感觉到人们知识的匮乏,思想的僵化,需要“教化”,所以,他才会去讲学论道,做了一回连一分钱工资都没处去领的“民办教师”,不光为当时的社会培养了许多栋梁之才,还创立了对后世影响深远的儒家思想。
更为可贵的是,并不无官一身轻的孔子在鲁国遭受齐国攻击而出现危难时,他派门生子贡出手化解了危机,挽救了鲁国。看来孔子并不只是一个先进的“民办教师”,也是一个优秀的爱国主义者,他的事迹说明救国救难不一定非得当官不可,做平民百姓照样可以有所作为。和鲁国这位百折不挠,百炼成钢的孔子相比,楚国这位“三闾大夫”屈原简直就是一个经不起风雨的政治家。和屈原同样命运的白居易的感悟是:“宦海自此心长别,世事从今口不言。”我们不能说这种政治上的委曲求全是一种堕落,比如越王勾践的做法更证明,委曲求全并不等于消沉,因为一个政治家如果连自己都保护不了,他又怎么能保护他的国家和人民。 政治有时也像污泥浊水一样,所以追求政治清明也是一种人类理想,因此做政治的人往往会用荷花“出污泥而不染”来自比。荷花是“出污泥而不染”,但是,“未出污泥”的荷花也是这样的性格特征吗?我看也未见得。所以,鲁迅先生说:“存学者的良心,用市侩的手段。” 从屈原在汨罗江畔和渔父的对话中,一点都看不出他对楚国的眷恋和热爱之情,倒是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他是多么的在乎自己的清白,似乎清白比自己的生命更为重要,他的死似乎也不是为了楚国,而更主要的是为了他的清白,所以我认为他爱自己的清白要远远超过他对楚国的爱,他的自我意识要比他的社会责任感强,尤其在他怀抱大石投汨罗江时那种坚毅态度,不知那一时刻的屈原有没有社会责任感,如果有也完全忘记了,忘得一干二净。
我怀疑司马迁的《史记》对屈原的先进事迹记载是不是有什么遗漏,如果没有,那对于屈原的这种选择,我想问一句,他真的爱国吗? 根据《史记·屈原列传》记载:“屈原至于江滨,披发行吟泽畔。颜色憔悴,形容枯槁。渔父见而问之曰:‘子非三宫大夫欤?何故而至此?’屈原曰:‘举世浑浊而我独清,众人皆醉而我独醒,是以见放。’”屈原的这种“举世浑浊而我独清,众人皆醉而我独醒”的处世态度别说几千年前那个没有人权的时代,就是现在这个处处都讲个人权的时代,恐怕也很难赢得人心。你想,如果我们的身边有这么一个人,在他遭受挫折或者失败时跟别人说,在我们这个世界(举世)没有一个人做事清楚,大家都(众人)浑浑噩噩像个醉汉,就我做事清楚不糊涂,这样一个人能有几个朋友,能得到什么样的老板赏识?他在这世界上能找到知音吗?用屈原自己在《怀沙》的说法,“众不知余之异采”,“孰知余之从容”,“世既莫吾知兮”,看来英雄也孤独无助,他确实没有知己。这样看问题也不是不可以,那你既然处在这样一个世道中,就要想方设法在这样的世道中去求生存,求发展,然后去完成自己的政治责任,适者生存嘛,所以,渔父才对屈原说:“夫圣人者,不凝滞与物,而能与世推移。”所谓的圣人,不应该拘泥禁锢自己的思想,应该去适应社会和环境,和时代一起前进,这可能是最早的“与时俱进”观吧。 任何时候都要与时俱进,人只能去适应社会,适应环境,似乎没有别的选择。屈原是一个很有学问的人,他的思想境界还不如那个目不识丁的渔父(似乎不像),真是叫人费解!
屈原还说:“吾闻之,新沐者必弹冠,新浴者必振衣,人又谁能以身之察察,受物之汶汶者乎!宁赴常流而葬身鱼腹耳,又安能以皓皓之白而蒙世俗之温蠖乎!”难道“常流”里就清白吗?“鱼腹”里就干净吗?可能那个时代没有环境污染,江里河里的水确实很清吧,但是有人在河边洗衣服能把河水弄脏屈原应该见过,无从知道屈原自己杀没有杀过鱼,他生活在江南水乡,应该见过别人杀鱼吧。我们谁都知道,河水并不是一尘不染,鱼腹并不是清洁无暇,可屈原并不以为然,这也许是屈原的偏见。再说,人是刚洗完澡穿衣服戴帽子时要弹一弹的灰尘,但这并不等于从此后就不染灰尘,要不然,人一生洗一回澡就可以了,这可能吗?这种只看一时不看一世,只见树木不见森林的方法,和屈原的学问很不相称,这也许是屈原的悲哀和悲剧所在。
屈原死时没有留下遗书(也许那时不兴这个),但是他临终前和渔父在汨罗江畔的对话,完全可以看作他临终的遗言,至少能从对话中找出屈原为什么选择去死。但是,再怎么找,也从这些话语中找不出任何一句爱国的言辞,更不要说那种“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的豪言壮语,倒是能看出他是多么的爱他的清白,如果他的清白受到玷污,他“宁赴常流,而葬乎江鱼腹中耳”,都不愿“蒙世俗之温蠖”。于是,“作《怀沙》之赋”,“怀石,遂自投汨罗以死”。即使在《怀沙》赋中,看到的也是他对自己不幸遭遇的愤懑,叹息世间已没有商汤夏禹这样的圣贤(汤禹久远兮)和伯乐(伯乐既没),他都官至“三闾大夫”了,“入则与王图议国事,以出号令;出则接遇宾客,应对诸侯。”象他这样至少在当时楚国可以说是呼风唤雨的能有几人?在这种经历下感叹世间没有圣贤和伯乐发现自己恐怕有失公允吧。屈原把自己不幸遭遇的责任全部推向社会,这公平吗?难道自己就十全十美一点责任都没有?而且在《怀沙》赋中,也同样看不到屈原爱国之情,仍然看到的是他对自己“清白”的感慨和对世间“污浊”的感叹(世溷浊莫吾知,人心不可谓兮。)。所以我认为屈原的死是为了他自己与众不同的“清白和清醒”,而不是楚国。也许屈原很爱国,但他好像不是为爱国才去投汨罗江的。 一位伟大的政治家,一位博闻强志的诗人屈原,不愿意去适应自己不喜欢的世界,不愿与时俱进适者生存,带着他对世界的不满和偏见,带着他对世界的屈解,为了自己的清白和清醒,放弃自己的政治理想和社会责任,留下千年叹息,投汨罗江以身殉国,这不全是那个时代的悲哀,也不全是楚国的悲哀,只能的是屈原自己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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