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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穆臻|要不要零敲牛皮糖?——务实的军事家和空谈“重大战役”的空想家

铁穆臻 · 2024-04-06 · 来源:毛著和毛时代史研究Maoism微信公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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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敌我悬殊的客观条件下如何务实地采取有效的策略,以创造有利的战略态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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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毛泽东——务实的军事家,提出了零敲牛皮糖。

  面对(1)敌我装备差距悬殊(毛主席深知“历次战役证明,我军实行战略或战役性的大迂回,一次包围美军几个师,或 1 个师,甚至1个整团,都难以达到歼敌任务”)、(2)敌人已经摸清了我军后勤弱点和装备弱点的“礼拜攻势”、(3)打大歼灭战就是无法整建制的全歼强大的英美敌人的现实,毛主席提出了“零敲牛皮糖”战略。

  毛主席强调:

  “为了打掉敌人的这种自信心以达最后大围歼的目的,但宜每次作战野心不要太大,只要求我军每1个军在一次作战中,歼灭美英土军1个整营,至多2个整营,也就够了。

  “现在我第一线有8个军,每个军歼敌1个整营,共有8个整营,这也就给敌以很大的打击了。假如每次每军能歼敌2个整营,共有16个整营,那对敌人打击就更大了。如果这样做办不到,则还是要求每次每军只歼敌1个整营为适宜。

  饭一口一口吃,仗一点点打,敌我力量悬殊,不要急于求成、好大喜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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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美英军和打伪军不同,打伪军可以实行战略或战役的大包围,打美英军则在几个月内还不要实行这种大包围,只实行战术的小包围,即每军每次只精心选择敌军1个营或略多一点为对象而 全部地包围歼灭之。这样,再打三四个战役,即每个美英师都再有三、四个整营被干净歼灭,则其士气非降不可,其信心非动摇不可,那时就可以作一次歼1个整师,或两三个整师的计划了。

  随着量变到质变,我们逐渐就可以彻底打败美军、逐渐就可以随着我军力量增加、美军士气下降、力量下降而对美军打大歼灭战了。

  “过去我们打蒋介石的新一军、新六军、五军、十八军和桂系的第七军,就是经过这种小歼灭到大歼灭的过程的。我军入朝以来五次战役,已完成这种小歼灭战的一段路程,但是还不够,还需经过几次战役才能完成小歼灭战的阶段,进到大歼灭战的阶段。

  可见,这是毛主席对之后整个抗美援朝战争作战方针的长期规划,而不是第五次战役的应急措施。以后长期集中力量先打小歼灭战,一点点的挫伤敌人锐气。这是实事求是的。

  “至于打的地点,只要敌人肯进,越在北面一些越好,只要不超过平壤—元山线就行了。

  主席这样讲也是对的。不是让敌人大规模反攻占领平壤元山以南全部地区,而是之后可以放敌人的小股部队北上小股部队北上就构不成全面威胁,反而越往北越有利于我们切断他们的退路,彻底、干净、全部消灭他们。 

  (2)斯大林——空谈“重大战役”、脱离实际的瞎提“意见”

  斯大林难以相信我们真的可以做到很多次成功诱敌深入、引诱成功敌人,他说:“这样计划仅能成功地实施一次或两次。英美军很易识破这种计划,从而他们会改变其战术,使你们不可能每次都不受损失地把敌主力引到北面。还没有任何根据可以认为,英美军会像蒋介石那样愚蠢,使你们能够按照你们的选择每次歼灭敌1个整营地歼灭其军队。”实际上他这里严重低估了志愿军的机动能力、引诱能力、诈术实施能力。实践证明,英美军队在之后两年的战斗中,就是可以被我们多次小规模诱敌深入、通过零敲牛皮糖一口一口吃掉很多的。不是英美军队蠢,更不是蒋介石的军队蠢,而是志愿军作战的机动能力、诈术实施能力太强,所以容易吸引敌人上钩。

  他还认为:“英美军向北推进时,将一道接一道地建立起新的防线, 从而使你们在一旦需要实施进攻时,难以不付出巨大损失就能突破英美军防线。”而且极其惧怕丢了土地会丧失“士气”。这实际上表现了他没有看懂主席的电报。

  主席在电报讲:“打美英军和打伪军不同,打伪军可以实行战略或战役的大包围,打美英军则在几个月内还不要实行这种大包围,只实行战术的小包围,即每军每次只精心选择敌军1个营或略多一点为对象而 全部地包围歼灭之。”也就是说我们诱敌深入是要引诱小股敌人深入,集中消灭的是敌人的一个营、两个营。相对于这一两个营,我们占据着绝对优势的兵力,根本不给英美构筑强大防线的机会。

 

  之后,斯大林提出了一个极其荒唐的建议:“看来你们将要准备一次重大的战役,其目的当然不是为了局部机动,而是为了给英美军以沉重打击。”让我们去送死!

  我军连续进行了五次大规模战役,而且和敌军武器装备差距极其悬殊,已经被敌人摸清了“礼拜攻势”、已经难以进行像打麦克阿瑟那样大规模的突袭战役了,我们和英美硬碰硬的打“重大战役”、搞“沉重打击”,这不是和博古、李德一样的搞 “乞丐和龙王比宝”吗?!

  我军面对如此困难的后勤、如此悬殊的敌我差距、如此需要休整恢复的实际情况,打得起“重大的战役”吗?!打不起!这不是为了“阵营形象“、为了土地问题,把我军往死路上指引吗?!

  这显然是斯大林脱离当时战场实际情况的表现。打这个“重大战役”才是大冒险!

  我们没有采纳斯大林的错误建议,在毛主席的指导下,在广大指挥员的指挥下,在全体我军指战员的浴血奋战中,毛主席的“零敲牛皮糖”战术构想得以有效贯彻。志愿军司令部贯彻了毛主席的战术指示:“在目前,多打小规模的歼灭仗,削弱敌人,降低敌人士气,逐渐地进行打大规模的歼灭仗。只要我各级指挥员精心研究情况,很好地布置兵力,组织炮火,每个军一次求得歼灭敌人一两个建制连到一个建制营,是完全可以作到的。并且在目前敌人冒进情况下,是最有利于我捕歼敌人的机会。” 

  (3)务实的军事家和空谈“重大战役”的空想家的斗争

  毛主席坚决反对不顾实际情况的打“重大战役”,明确向斯大林这个喜欢瞎指挥的家伙发电报强调:“因为我军技术条件比敌人差得很远,无法迅速解决朝鲜问题,而决定用长期战争的方法去解决它,则需要有一个逐步削弱敌人的阶段,然后转到最后解决问题的阶段。”毛主席深刻揭露了敌我差距问题,就是要告诉他斯大林,我们没实力打“重大战役”

  毛主席明确指出——敌强我弱条件下,我们只能打小规模战役:“敌人现在不但火力很强,战斗意志也还未衰落。我军过去总想用大包围的办法,企图一次解决敌人一个至几个整师,结果没有达到目的,而包围和歼灭敌军的几个连至一二个营的机会则较多。因此,不要做现在我军还不能做到的事,不要企图打大规模的歼灭战,而应精心设计,寻找机会,多打小规模的歼灭战。”大战役我们打不了、打不起,打了就是送死

  毛主席深刻揭露了敌人的“磁性战术”,说明在敌我力量悬殊情况下如果打重大战役必然吃亏的道理:“我军每次进攻时,只能由战斗员自己携带7天的粮食和弹药。用完了,停下来,等候补给。如果没有解决敌人,只好撤回来。这是因为敌人用大量空军封锁我军战线的近后方,我们的车辆大部被击毁,粮弹送不上去。敌人已经完全明了我军的这种情况。当我军前进时,它就全线后撤。等候我军粮弹用完,它就举行反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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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字字珠玑、句句真理,全方位无死角怼死斯大林!

  所以,之后斯大林致电毛主席,也不得不说:“我同您一样认为,不应加快朝鲜战争的进程,因为持久的战争,第一,能够使中国军队在战场学习现代战争;第二,将动摇美国杜鲁门政府和降低英美军队的军事威信。”同意了战争的持久性。

  斯大林认为:“我在自己的电报中主要谈的是,如果在接近前沿的后方没有强大的防御工事,匆忙地进行机动是危险的,要能够迅速地把主力调到那里去。”这个道理主席早就清楚,用不着他强调,而且主席也从来没有说过要在没有强大工事情况下匆忙做什么。斯大林这次比较重视为我们提供装备援助了,他说:“您抱怨说,你们那里大炮、反坦克炮和其它武器很少。两个月前我已通知您,波兰人放弃了自己的订货,因此我们能在今年给您额外的供应,并相应地增加 1951年度的军事贷款额。周恩来同志欢迎我的这个通知并告诉我们,您很快就会寄来新的订单。但是,没有收到您的订单,是怎么回事?原因何在?我再次通知您,如果您想要的话,我们可以向您提供新的大炮、武器。”但是实际上装备数量还远远不足以武装好我们的大量军队。这时候斯大林还不清楚我军和敌军差距悬殊的事实,所以还在问“但是,没有收到您的订单,是怎么回事?原因何在?”可见他斯大林对军事贸易实际情况以及战场敌我装备实际情况非常不了解,思想严重脱离实际,于是就极其困惑的还在询问主席。 

  之后,斯大林又暴露了他的空想主义。他竟然说:“彭德怀同志谈到英美军队有较高的士气,而中国军队中则出现了‘严重的右倾情绪’。我认为,这是由于你们采取先是稍稍向前推进,然后又数次重复后撤的局部性的机动,给你们的部队造成中国人和朝鲜人力量弱小的印象,而给英美军队造成他们强大的印象。我担心,这种情况可能破坏中朝军队的士气。我认为,如果不准备和不实行对敌人的重大打击,消灭其3-4个师,就不可能消除这些不健康的情绪。

  我们力量本来就弱小,这印象还用“造成”吗?!还在这种敌我力量悬殊的情况下空谈“士气”、空谈“重大战役”,又是想把我军往死路上引!军队都要被敌人全歼了,在这里还空谈什么士气呀!连装备差距悬殊的战场实际情况都忽视,空谈什么送死的“重大战役”?!

  毛主席坚决不打无准备无把握的仗。他在之后给斯大林的电报中先谈了关于装备援助问题,之后指出:“6月份前线态势将是:我军兵力较弱于敌军。到7月份,我们将强于6月份,而8月份将更强一些。我们准备在8月份给敌以更强有力的打击。”毛主席的意思也很清楚——你想让我们打重大战役,你要先给我们足够强大的装备;如果我们自身实力不够强,我就是不打大战役。之前,他也耐心劝慰了金日成等人,在给彭德怀的电报中,毛主席强调:“已和金日成同志谈好目前两个月不进行大的反攻战役,准备8月进行一次有把握的稳打稳扎的反攻。”可见,毛主席为了反对军事盲动主义、为了做最困难准备,极尽所能

  看看,毛主席的实事求是,和斯大林的空想主义,形成了鲜明对比! 

  1951年8月17日,彭老总签发了以中朝联合司令部名义下达的第六次战役的预备命令。这时,邓华将军果断致电彭老总:“当前敌人已有强大纵深的强固设防,又是现代化的立体防御,如果我们以现有力量和装备进行攻击,伤亡和消耗会很大。如果敌人离开它的阵地,大举向我进攻,我以现有力量装备是可以将敌人打垮的,而求得部分歼敌,代价也不会很大。”邓华将军还建议目前可以尽可能作战术反击,收复一些地方。

  邓华将军在关键时刻陈述了敌我差距依旧悬殊的事实,直谏彭总,着实功不可没!彭总在答复邓华将军的时候提到,同意邓华的意见,并向邓华说明8月17日的预备命令是为了把全军动员起来、在有空军的配合下对敌人防御阵地的坚固程度进行一次试探,看能否打得动。如根本打不动,则作有计划的撤退,诱敌出击,在运动中歼灭之。可见,彭总和邓华将军依旧坚持着毛主席的诱敌深入方针,并不是只做打重大战役准备,而是根据实际情况确定战役规模,抵制了斯大林的瞎指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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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月21日,毛主席致电彭德怀,要彭德怀认真考虑一下邓华8月8日关于“在军事上我应有所准备,纵目前不进行战役反击,也当尽可能作战术反击”的意见,并请彭德怀计划“9月份能否进行此种战术反击”。彭德怀复电表示:“9月不举行大的战役进攻时,可选择伪军突出部举行局部进攻。”毛主席、彭总、邓华将军实事求是的默契配合,成功抵制了斯大林的军事盲动主义

  到1953年,贯彻“零敲牛皮糖战术”的“冷枪冷炮运动”消灭了5.2万名“联合国军”,其战果和影响不亚于一场“重大战役”。从1951年7月至1952年10月,相较战争初期,每月减少人员损失三分之二以上(前八个月平均每月伤亡人数在25000人左右,而后十五个月中,平均每月伤亡人数降到8000人左右)。极大减少了我军的人员伤亡。这是毛泽东军事理论的胜利。第六次战役没打起来、和美军的“重大战役”没打起来、零敲牛皮糖的胜利,也在实践上宣告了斯大林的军事空想主义的破产。 

  附录:毛主席的实事求是和高瞻远瞩、斯大林的军事空想主义和鼠目寸光,在朝鲜战争初期实际上就体现了。

  据苏联解密档案(《什特科夫致斯大林电:前线状况和中国参战问题(1950年7月20日)》)记载,早在朝鲜战争初期,面对朝鲜战局困难状况,毛主席就最早提出:“如何撤退,从哪里开始后撤,命令部队停止向敌人进攻,以便保存自己的主力”这一问题,希望朝鲜做最危险准备、注意撤退。然而据苏联解密档案记载,什特科夫致电斯大林,提出朝鲜困难,斯大林知道朝鲜困难情况时候却荒唐的说“在革命遇到困难的时候,最重要的就是要坚持下去。”。“他同时答应再向朝鲜提供200架飞机。”轻敌冒进,如此荒唐,斯大林这是想让朝鲜人民军送死呀!

  观赏一下斯大林轻敌冒进的军事空想主义丑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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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毛泽东在1950年10月2日起草的给斯大林的电报中曾经这样说过:“还在今年四月间,金日成同志到北京的时候,我们就告诉他,要严重地注意外国反动军队侵略朝鲜的可能性。七月中旬、七月下旬和九月上旬,我们又三次告诉朝鲜同志,要他们注意敌人有从海上向仁川、汉城前进切断人民军后路的危险,人民军应当充准备,适时向北撤退,保存主力,从长期战争中争取胜利。所有这些建议都未能引起朝鲜同志的注意,以致陷入敌人预先设好的圈套,人民军主力被敌人切断。​”

  不听毛主席的正确建议,斯大林的幻想和瞎指挥也给朝鲜人民带来了深重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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