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次土改不能以牺牲“城乡流民阶层”为代价
:滚滚素最胖滴
中央的土改政策出台,其设计以保障为核心,体现着以人为本,并且有村级代表制这样真正政治制度改革的设想,也为人民的人大打下了一个良好的基础。本来,无需多言,静待结果便是,但是漫天赞颂中,颇有些变味的怂恿弥漫其间,不得不再开一炮。
各界在二次土改的时候,一直在反省,以前忽视了农村利益,以农村而肥城市。
那么我想请教诸位:
今天我们是否又在拿城乡流民阶层作为牺牲呢?
当前的根本矛盾到底是以农村肥城市还是以草民肥权贵?
中国在世界上的位置,不也正是进城打工的农民工形象?
城乡流民阶层的研究,不也正能够为固液相变的中国提供一个有意义的参照系?
(本文分析主体是出身农村的城乡流民阶层。其与出身城市的流民阶层间的复杂关系不在本文讨论范畴。这是我正构架的长文中的分支。因此某些模型缺少交代,大家凑合看。)
一、农村发展的动力源在城市
本次土改,带来的最大变化,就是将原本民众的两大人群,制度化地向三大人群推进。即从城乡对立变为城市居民,乡村居民,城乡流民(农民工+长工)三者间的对立关系。
目前很多经济学家口中描述的新农村美好未来,农村人均GDP的上升,实际是把城乡流民这部分很概念地玩没了。中国一下少这么多人,别说农村,就是全国人均GDP也该上升。
现在极左固态这边的很多言论,老百姓就当茶余饭后笑话听听,可经济学家那是多牛啊,分分钟几百万上下,而恰恰也是他们中出了一批人渣,不知道是脑子不够用,还是居心叵测,一个逻辑缺失就画出张金光灿灿的大饼。
西方农业的发展,能够作为孤立个体研究吗?
从大型农用机械的普及,到喷灌甚至滴灌的发展,到石油产业带来的化肥的广泛应用,再到农业生物科学的转基因等高技术支撑,以及农村金融体系的铺设,哪一点不是有思之行的体现?就像军火业对民用技术的带动,西方城市发展中所蕴含的巨大能量,其辐射在农村发挥些剩余价值,才是其农村发展的根本。
正如前文所讲,不面对有思之行,仅凭无思之行,中国只能是守成、被剥削、被压制的结局。请注意,我绝非阻碍农村发展,对于故乡是东北农场的我,更迫切的期待农村的腾飞。但这腾飞不是纸面富贵,逻辑缺失能盘算出来的,而是要认清现代农业发展的本质:其发展虽在农村,动力源却在城市。
二次土改或可稍微安稳农村,却绝不可能给农村带来什么飞跃性的发展。
二、小惠未遍,民弗从也
有人说小产权房对农村有很大拉动作用。小产权房的所在地,乡村间多已有实质性转化,其农村户口已不代表主要以农业维持生计。而小产权房,其中最大的肥肉到底会落到谁手里,大家心知肚明?仅凭施舍点残羹冷炙,就能给农村带来发展?
小产权确实是这次权贵一体力推二次农改最垂涎的目标。倘若二次农改的制度设计及实施被这些人所牵引,其对广大农村地区绝非幸事。等于是以城乡结合部的政策,让广大农村擦屁股。
正如有人为说明二次农改的迫切性,拿出的数据,城乡收入比拉到了危险的最大值。那么我能否再追问一下,这城市平均收入的上升,再细分又该如何?是城市普通民众生活水平不升反降,而少数权贵阶层暴富的一个平均值。
那么农村即使几年后某平均数据上升会不会是同样状况?不过是农村的收入差距拉大,培养出一批新的权贵阶层?这样的平均值以后少拿出来现眼,居民收入的层级分布才是根本。
孔子云:因民之所利而利之。尚书说“民惟邦本,本固邦宁”。基本的权贵阶层与普通民众两极分化的利益驱动架构没有解决,二次土改难以看好。
今天我为什么会在这里牢骚?无非是“小惠未遍,民弗从也”。那么如何让小惠遍及?还是那句老话:“现在唯一的解决就是让人民站起来,上桌博弈,制衡权贵。否则任何纸面的改革方案,都只是预支给权贵的支票。”
三、春运模型
我们再来描绘一下农民工当下的生存状态。
在城市,他们融入的速度很慢。城里人,即使是下层的,也很难和农民工成为知心朋友。
他们睡几十人一张的大床;他们吃毒大米中的毒大米,过期陈粮;他们没有解决性生活的较好途径,更毋庸谈及婚姻。除了多点忙碌的自由,和微薄的收入,他们的生活比监狱中的犯人好不到哪里去。这是个被城市大多数人所遗忘的角落。
他们大多不选择城市的社保,而只是默默存钱,想等到被城市辞退的那天,回到农村,以积蓄和仅有的一块田地度过余生。现在,他们给自己保留的“土地社保”,面临着二次土改的冲击。仅仅因为他们当下不在农村,而忽视他们的根,他们的“土地社保”在农村这一根本,是否是一些经济学家在推衍中一再的疏忽或故意遗漏?
农民工,其流动的威力,我们从每年春运可见端倪。
而这春运,我们也大可将其视为一个可进一步逻辑类比的隐喻符号,或干脆称为“春运模型”。
春运本身是农民工个体的流动性,在运输、客流上的体现。
春运的流动性首先带来的是好处,正如他们的个体回到故乡,他们的收入,理念的更新这些经济、文化上的好处甚至政治上的种种萌芽也随“春运”抵达乡村。他们是中国农村固液相变的先驱。
同时春运也是破坏性的。农民工的短期集中行动,会使得交通系统瞬间超过设计负荷极限。那么类比出的他们的短期集中的经济,甚至社会行动,又是哪个政治架构所能承担的?
而即将拉开的二次土改,又将为农民工增添一兄弟人群,即长工,农村无地人群。他们的生存状态目前无法描述。
四、开往春天的地铁
坐火车,大家都经历过,下了火车先找住的地方,哪怕最后是睡候车室或睡公园。
一旦由于各种原因,土地被变卖(一定要注意,土地只能卖一次,不符合博弈规则,也是最可怕的陷阱),等于城乡流民阶层被忽悠着用卖地钱为自己买了张单程车票。
可是等到他们年老力衰,将再次被城市驱逐时,又该如何?
记得老喜剧片《意大利人在俄罗斯的遭遇》中,一个倒霉家伙丢了所有身份证明,结果飞机的起点、终点两个国家都不许其落地,于是每日在天上自由翱翔。
作为个人的遭遇,我们可以当成喜剧看;但作为一个群体,城乡流民阶层如果被堵在这趟“开往春天的地铁”上,来回飘荡,哪里都没有根,没有个叫家的东西,后果不仅是他们自己的悲剧,也必将导致整个国家的失稳,将是民族的灾难。
五、铅球版滚滚稳定模型
为描述城乡流民阶层对稳定的影响,我们的“滚滚稳定模型”可以加以修订,将滚滚不倒翁的肚子中空部分,将城乡流民阶层视为一个铅球,置入其中。
其实,以前也有国内学者指出,流民文化是中国文化潜规则的一大组成部分。但这个领域的研究,却更多停留在文化符号方向,也就难以得出有现实意义的研究成果。
修订后的模型,仍可解释封建帝国的崩塌,一方面,土地集中失稳,另一方面则是失地流民在肚中的滚动,形成一个“加振器”效应,放大了这个失稳。
我们可先用“春运模型”模拟下最极端的失稳状态:
春运:城乡流民阶层,能上车,但在起点终点均不能下车,数次往返,导致铁路交通系统彻底崩溃。
现实:城乡流民阶层因在城乡两头都没有保障或住房等,无处落脚,形成流民,来回反复流动,导致国家机器因超负荷而跳闸短路。
而要想最大程度减小这种失稳效应,可以从“地铁模型”、“铅球版滚滚稳定模型”中寻找失稳的成因,以设计对应方案,针对性地消弭支撑失稳的各个要素。
年初春运的各项教训,就可以借鉴到这里。这并非巧合,其根本原因是城乡流民群体与中国现状的映射关系。
1、减小铅球质量。
2、在滚动发生后,迅速泄洪。
3、给铅球一个依靠,以免其滚动。
4、让铅球再次融入滚滚底盘,共筑稳定。
方案一,减小铅球质量。
城乡流民(包括潜在流民)阶层=农民工(本文扩展至第三产业)+长工(农村无地人口)
因此,土地是调控铅球质量的最重要杠杆。这就需要政府正确预测用工量缺口,通过对土地兼并速度的控制,使政府在这一过程中起缓释、调节作用。
而不能任由权贵一体加速兼并,否则一旦再出现大的经济下滑,失业无保障流民群体带来的压力将不堪重负。
这里要再次重申,正因为我相信“看不见的手”,我才更不相信现在权贵一体的“看不见的假手”。所谓相信市场调节,不过是某些牟利者加速剪羊毛的托辞罢了。
方案二,“提供住宿,放人下车”是泄洪的应急手段。这里的主旨是建立预警及应急机制。
今年冰雪天气的一个教训就是,由于过路客车属于三不管人群,各地方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无解决,无上报,导致部分客车滞留达两周之久。同时,地方官员忙于开大会,分猪肉,致使温家宝总理拉响警报后,上演大量官员无法抵达抗冰一线的丑剧。这一切都与今日城乡流动人群的境遇完全一致。
没有人民的人大,他们事前没有动力关心人民,事后没有压力弹劾,活生生将一场闹剧变成颁奖的红花。而解决这些,靠政治思想教育已无意义,只有使人大能够参与任免官员,他们才能因人民的力量正视人民的利益。
七、给他们一个家
方案三、四,“依靠”甚至“融入”都需要更缜密的计划。
给城乡流民群体一个依靠,一个家,是以人为本,社会稳定以及可持续发展的具体体现。
我们可以对农村居民所在是城是乡、有无工作、有无土地、有无社保、有无住房等进行不同维度的交叉,作出比较全面的分析。
注意,在农村,有土地=有工作=有个人社保=有家。我们社保一直没真正覆盖乡村正是从“地即工作即社保”这个概念出发的。那么无地之后呢?
分析过程乏味,只列几个较大的疑问:
1、城乡流民阶层的社会保障,要么以土地形式作为个人社保,要么就必须由政府承担。这等于冰灾时至少给他们搭了塑料天棚,给这些坚忍的国人最低限度的保护。只有坚决执行这一总原则,城乡流民阶层才不会成为乱源。
2、大量无地并在城市打工的农民的正式出现,也需要国家作出决策,农民工在城市的“家”该如何统筹?廉租房?廉到什么程度农民工承受得起?贫民窟是否该列入考虑?这个选择很不人道,但比扛着“人道”大旗,最后让农民工无处栖身要人道得多。
3、农村无地无工作人口的社会保障,城市无地无工作农村人口的社会保障分别该如何落实?
4、农村无地有工作,即长工的社保体系该由谁支付?该如何建立并监督?
5、在城市打工的无地民工,政府如何建立他们的社保体系?这里还牵扯到一个问题,这部分人的“在城市打工”也是流动性的。而我们目前的城市社保是区域性的,如何使这个流动性和区域性对接?如何既简化手续,又可监督具体实施情况?
6、城乡流民阶层无论古今中外都是黑帮的温床。弱势群体为维护自身利益结成小群体,对内博弈合作,对外博弈不合作,甚至与醉心于“战略性勒索”的暴力机关勾搭成奸。黑帮作为一种内生性产物,仅凭“打、扫”显然是打扫不干净的。如何从发生机理上加以解决,最小化其蔓延与危害,必须提上议事日程。
7、正如秦晖先生指出的“中国现在整个社会问题的关键,所谓博弈能力的不对称实际上背后就是组织资源的不对称”。那么如何给予农民工与长工阶层组织资源层面的保护?村代表制已经走出了构想的一步,那么实施呢?农民工的组织资源又当如何?
关于这个阶层,我们还有太多太多的问题没有关注,更谈不上答案。
八、现代化进程=现代化进城
城乡流民群体是固液相变群体,而二次土改则昭示着中国正式进入固液相变时期。两者甚至具备某种巧妙的映射关系。
中国在世界上的位置,不也正是进城打工的农民工形象?城乡流民群体的研究结果,通过推衍,至少能为解决中国现代化进程的诸多问题,提供一个有意义的参照系。
同时,唯有解决了城乡流民群体的现代化“进城”,中国的现代化进程才有保障。
十七届中央委员会第三次全体会议公报
http://politics.people.com.cn/GB/1024/8160381.html
我们的目标:人民的人大
http://www.bullog.cn/blogs/gungun/archives/180684.aspx
真手假手,福兮祸兮——“流转土地承包经营权”思考
http://www.bullog.cn/blogs/gungun/archives/184813.aspx
不是人的气质——再论土地流转
http://www.bullog.cn/blogs/gungun/archives/185451.aspx
自由与博弈——三论土地流转
http://www.bullog.cn/blogs/gungun/archives/186030.asp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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