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一场突如其来的旱灾席卷了北方大地,15个省市受到不同程度的影响,人畜饮水困难,小麦等农作物枯萎死亡,其中尤以小麦主产区河南为重。一批专家站出来了,他们旁征博引,向人们灌输这是30年不遇的旱灾,抗旱斗争正在继续,老百姓情绪稳定等。但凡历史上任何一件事件所引发的问题都不是孤立的,而是互相联系的。一场自然灾难的发生,政府领导下的抗灾斗争固然可以起到凝聚人心、催人奋进的作用。但反思旱灾的发生,从中吸取宝贵的经验教训,却是十分必要的。中华民族历来是多灾多难的民族,尤其是华夏文明的发源地黄河流域因过度开发,自古以来旱涝灾害层出不穷,本次出来旱灾本不足为奇。过度渲染自然灾害,刻意回避体制因素,对从根本上解决困扰我国农业的瓶颈问题于事无补。正如杜牧所说:秦人不暇自哀,而后人哀之;后人哀之而不鉴之,亦使后人而复哀后人也。此次旱灾影响大、损失大的根源就在于30年前的农村那场分田到户的改革。
一、分田到户极大地摧毁了农村水利基础设施。毛主席认为,水利是农业的生命。但旧中国一家一户的小农经济是无法承纵横交错的水利设施建设的。当农业合作化深入推进、农田从分散到集中、农民被组织起来之后,集体经济就发挥了巨大的威力,开始广泛兴修水利,加强水利基础设施的维护。据统计,1949年,全国仅有8座水库,而到了1979年,大中型水库就有8.5万座,还有数不清的中小水库和分布密集的干渠支流,全国拥有效灌溉面积7.3亿亩,占整个世界灌溉面积的1/4,居世界首位,人均灌溉面积超过了世界人均水平很多。基本解决了靠天吃饭的问题。记得小时候,父母每到冬季农闲时节,就到外面“搞建设”。搞建设是我们那的俗称,大多是进行农田水利基础设施建设。我们那的三支渠、四支渠、沮河大堤等水利设施均有我父母参与。在没有建设任务的时候,农民就被组织起来清理渠道、水库淤泥,为来年的农业生产做好充足的准备。进入80年代,情况发生了变化。小岗村分田到户比较适合上面的胃口。安徽凤阳自古以来要饭成风,农民懒惰成性。懒汉们偶然的行为却成了推广全国的先进典型。田被分了,集体经济瓦解了,自个忙自个去了,谁还来进行农田水利设施的建设与维护呢?据统计,1979年以来,全国仅修建了827座水库,这与毛泽东时代修建的8.5万座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记得84年,当时我父亲在县城工作,母亲在家种地。分到了3亩地,但却零散,达10几块之多,分布在几十公里平方土地上,耕地、锄草、打农药、收割都是分散进行,这在集体经济中本来是专业化分工的工序却集中于零散的农户中,效率可想而知。在这种境地下怎能进行农田水利基础设施建设呢?在我印象中,再也没“搞建设”一说了,渠道的维护更无从谈起,沟渠内杂草丛生,淤泥堆积,病险水库不断增多,严重影响了农田水利设施效用的发挥。农田水利设施的维护是一项系统工程,从水库到干支流再到沟渠,一个环节都不能出问题。而分田到户的一个直观结果就是农田条块分割,真正做到了以邻为壑。在我印象中,农户之间争夺水源、地块引发的械斗实在太多了。更离谱的是,农民种地用水采用了市场化的解决办法,即用水付费制度。很多农民就有怨言了:水库、沟渠是当时我们义务修建的,水是自然界的,凭什么还要付费。可事实就是如此,在取消农业税之前,平均每亩水浇地的税费要高于农业税,达40-50元之多,这是一笔不小的负担。即使农业税取消了,水费在农民开支中仍占有不小的份额。此次北方大旱,说是天灾,其中却有人祸因素。这是分田到户30年我们对农田水利基础设施建设亏欠所至,更说明分田到户的小农经济是不能抵御自然灾害的侵袭的,是分田到户的恶果长期积淀的一次总爆发而已。谢天谢地,专家们说这次旱灾是30年一遇,若说是50年一遇,毛爷爷岂不是又要背黑锅了?
二、分田到户阻碍了先进节水技术的推广。从新闻中,我注意到,北方大多采用机井灌溉模式,即农户在田间地头打井,随即灌溉。这是一种高消耗的灌溉模式,极大的浪费了宝贵的地下水资源,但又是一种非常符合小农经济的灌溉模式。出现这种灌溉模式的根源在于农村农田水利基础设施逐步荒废,而村级组织又无法组织农民进行水利设施维护。长此以往,农户自发组织打井。其恶果是地下水位不断下降,水资源越来越少,直到如今河南等地深入地下100多米才能攫取水资源。有没有一种节约水资源的灌溉模式呢?当然有。70年代末,时任国务院分管农业副总理的陈永贵大叔出访墨西哥,在其农庄参观时,被当时比较先进的滴灌技术所吸引。所谓滴灌,即采取直接向农作物根部滴水的灌溉模式。科学家发现,普通灌溉模式中,80%是被蒸发或被土壤吸收了,而真正需要水的只是农作物的根部而已。于是,滴灌技术出现了,用PVC管直接输送水滴到植物根部灌溉,节水效果明显。以色列是开展滴灌最普遍的国家,犹太民族在环境远逊于我国北方的沙漠地区,却创造了先进的农业产业。陈永贵深受启发,表示要在华北地区推广滴灌。然而,分田到户了,小农经济无法承载大规模节水技术的推广。滴灌技术的前提是农业生产规模化,这样才能做到集约发展。分田到户重新使农业生产回到了2000年前的状态。
三、分田到户摧毁了农村抗击自然灾害的组织能力。华北发生了旱灾,很多网友不解的是,村干部在哪里?乡镇干部在哪里?乡镇干部、村干部是一个很特殊的群体,尤其是乡镇干部处在公务员的底层,属于阳光普照中被遗忘的角落,大多数时候充当了“政策是好的,你们执行错误”的替罪羊。他们当中很多人经历了30年来的农村变革,工作经验丰富,对农业有着切身的认识。问题的关键在于体制,而不在于人。当集体经济重归小农经济后,组织农民的成本和难度成几何数增长。在取消农业税之前,农户每年大约有15天劳动的义务,需由村级组织支配,但即使这也是远远不够的。况且,取消农业税之后,这些已被取消。任何调遣农民的行为均被视为加重农民负担。当然,此举赢得了民心,但这对解决根本问题于事无补。在目前乡镇政府、集体经济瓦解、村级组织负债严重的情况下,所有的农田水利基础设施建设均要靠市场化手段,这个成本是惊人的,中间更经历了层层转包。况且,国家是没有能力承担所有的水利建设任务的,这是一个天文数字。如果按照市场化的手段,毛泽东时代修建的8万座水库即使放到今天外汇储备数万亿美元的时代,也是无法承受的。所以,我们可以看到,北方农村在面对干旱的时候,基本上是束手无策的,仅依赖于国家投入,自身既无经济实力又无组织能力,重归“靠天收”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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