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全球化条件下
中国主流经济学的垮塌
——2010年元旦献词
节选《中国石油战略研究》
：润泽东方（胡志越）
题 记
学者政客化，政客流氓化、流氓集团化、集团私有化——国殇
前 言
2008年8月8日 ，俄格战争爆发，美指由74.57点涨至75.82点，暴涨1.68%。国际油价因美指大涨而暴跌。美原油10月合约价下挫4.38美元。至 9月2日 ，美指上涨4.7%，美原油10月合约价跌幅为8.3%，欧元兑美元下跌近5.3%。此前，美能源信息署预测2008年WTI原油每桶平均119美元，预测2009年平均每桶124美元。英伦敦智库Chatham House报告：未来10年间由于供应紧缺，原油价格将上涨到每桶200美元以上，除非需求大幅度下降。 该报告称：石油界将发现原油剩余生产能力逐步趋于零，任何不测都将推动油价上涨。这些重大的不测包括：飓风、战争对石油设施的破坏等。然而，俄格战争没有推动油价上涨，造成了深度切入微观经济实体的全面危机。
1、当代中国主流经济学界的错误战略研判及其严重后果
当代中国，由于社会基本制度的局限，人们长期处于相互的阻隔中，难于进行跨地区、跨学科、跨阶层的思想互动，使得民族的逻辑思辨能力日渐衰弱下来。2008年，中国主流经济界预测美元暴跌，油价暴涨；最终落入美俄战略陷阱之中。其战略基点是：
①未来的世界经济格局建立在高油价的基础之上；
②未来的世界经济格局建立在美元体系崩溃的基础之上；
③中俄松散的政治结盟可抵御美国及其盟国的经济打击。
其中，第①点，来自美国利益集团煽动性的预测；中俄副总理级能源谈判之前，国际油价由147美元/桶降至125美元/桶，中国主流经济学人群体盲目轻信美国的油价预测——即： 2008年5月6日 ，高盛集团分析师阿尔琼·穆尔蒂发布报告称，未来2年时间内国际市场原油价格会继续攀升，达每桶150到200美元。当天，纽约交易所的国际原油期货价格盘中突破了每桶120美元。 2008年7月10日 ，《北京晚报》刊布恩·皮肯斯接受美广播公司访谈，皮肯斯说：“油价不可能回到低价时代，市场没有轻易让油价下来的手段，油价可能继续攀升至每桶200美元。”
2008年6月，中国人民银行行长周小川在美国纽约表示：“更高的能源价格会对CPI带来一些压力，我们会加大反通胀力度。”2008年7月，中国改革基金会国民经济研究所所长樊纲《中国经济与资本市场论坛》上表示：“全世界的油价都在上涨，我们憋着不涨，到最后还是要涨，而且成本逐渐扭曲，使中国经济调整转型更困难，价格与世界差别太大的话，就会出大问题。”——他们认为：中国经济政策应该建立在高油价的基础之上。 2008年7月10日 ，《人民日报》署名文章《能源危机的政治动因》指出：高油价的推动是美国“不同利益集团之间的冲突”、“两党选民的意愿”、“投机与弱势美元”等三大政治动因——结论：“目前美国国内经济形势，美国政府让美元升值的可能性不大。”
第②点，来自宋鸿兵《货币战争》及其推演：认为未来的美元是强势美元，强势美元的基本特征是美元贬值,于是引发美元危机；宋鸿兵预言美元危机的发生时段:2008年6月到2009年夏，世界范围内的投资人必遭受重创——于是，高油价是未来世界的经济特征。北京学界一些人认为：美国通过强势美元政策维持发钞国地位；他们置疑：强势美元可以维持多少年？因为价增量缩，国际对美元的信心不断下降，美元在各国外汇储备中的比例也不断下降。30年后的今天，美元霸主地位将结束。银河证券左小蕾“投机决定论”认为：“2007年,次贷危机爆发，华尔街没有可投资的东西，投机资本以前所未有的规模进入石油、粮食等等商品市场,估2500亿到7000亿美元，投机资本有强烈的动机推动石油价格上涨。”她发问：美元正在“挣扎”,美联储在通胀和经济下滑之间处于两难境地,强势美元的经济基础什么时候能够形成？美元态势什么时候企稳？
第③点，来自《俄罗斯联邦对外政策概论》，《概论》强调：“单极世界的神话在伊拉克彻底破灭。该模式无法发挥作用，因为它不可能有当代文明社会的道德基础。利用强大的军事政治资源和经济资源作后盾来谋求世界唯一领导地位的失败，也证明了这一点。此情况下，越来越需要客观上对国际事务承担特殊责任的主要国家一起发挥集体领导作用。” 2008年7月1日 ，梅德韦杰夫称：美国经济处于严重衰退状态，不应再是世界经济中心，不能再主导或干预其他国家经济发展方向。目前，在油价不断飙升、全球经济普遍萎靡，产油大国俄罗斯的经济却迅速发展起来。一个正在复兴的俄罗斯有权利在国际经济体系中起到更关键的作用，美国不应再是主导世界经济的唯一大国。
如上三方面因素，构成当代中国主流学界用错误的战略观念去应对发端于2008年的世界政治和经济的新形势。经济危机的本质是“金融海啸”吗？2003年后，发现美元与大宗商品价格负相关关系的人们，认为找到了关于世界大宗商品的价格波动规律，扣住了全球经济脉搏，掌握了这颗蓝色星球上最为重要的政治经济学规律。他们认为：根据简单的量价组合，完全可以预期这条规律线的运行方向，并可以进行诸多可能性的数值模拟。有些国家因此将自己的货币政策、产业政策和金融政策建立在此坐标基础之上。
全球范围内，某些人与美国利益集团一起断言：美元持续贬值与国际油价及大宗商品的持续走高，将国际油价高估到200美元/桶以上。在中国，有所谓“金融海啸的波浪预测”，什么“金融海啸第一波”、“金融海啸第二波”等；他们将美元升值而大宗商品价格回落的过程错误判断为“美国金融业、银行业全面崩溃的标志——由此，引发金融危机”，并不断发出错误的预警；如：“欧美商业银行体系资不抵债，若没有政府保护已经破产”；如：“第一波金融海啸以美国五大投行、房地美和房利美等巨型金融机构的被‘扫倒’作为金融危机的标志；以花旗银行、美国银行国有化或破产保护将作为金融海啸第二波的标志”等等预测。我们不禁要问：什么是金融海啸？美国商业银行是否资不抵债是美国社会微观经济领域的建设问题，这和影响全球政治经济发展方向的美元体系建设完全是两个概念，其覆盖的实际内涵也是不同的，美国通过危机的方式来清算本国的经济利益集团是美国的内部事务，而美元体系则是美国掌控的全球战略体系的基石。不同概念的混淆，导致错误的判断。
笛卡尔说：“一切科学，就其整体来说，和人的智慧等同。它通常是单一的而且是同一的，但是如果应用到不同的事物上，反应也就自然不同。犹如阳光照耀在各种物体上，我们便看到各种不同的花色明暗。这个与理智等同的信念就成为他的方法根据。”因此，笛卡尔认为良知在实际的生活中等于明智，而在理论的生活中则等于理智。人人有良知且基本上平等，但人们仍不能用良知来建立共同的形而上；这并不是由于彼此的良知不同，而是彼此在应用良知上的情形不同，或者说是应用的方法不同，或者是应用的对象不同。此次经济危机，当代中国主流经济学人，纷纷预测失误，且引发民众的不满——皆因应用良知的情形不同，或方法的不同，或应用对象的不同——面对危机，主流经济学已经倒塌，但是，若将经济危机完全推卸给经济学人，是决策与执行机构缺乏承担历史责任之勇气的具体表现。
2、错误观念：“中国因素”幻化出“中国拥有大宗商品定价权”而导致危机
2003年，有人预测：“中国已成世界铁矿石最大进口国，铁矿石进口额占世界铁矿石贸易额的比重在存量上达25％，增量上达72％，存量和增量的相对大小都会在价格形成中发挥作用，第二年国际初级产品价格的上升可能会受上一年某一进口国进口份额的影响。考虑综合因素后，2001年～2004年，铁矿石价格上涨中，30％左右是中国因素决定的。”意思说：中国大宗商品存量和增量可影响全球大宗商品价格——错误观念来源于：决定商品价格的最主要因素是供求关系。即：若供不应求，则价格上涨，若供过于求，则价格下跌。于是，简单认为：中国需求的增量，将导致全球大宗商品供不应求，其结果只能是商品价格上涨。
俄格战争前，学界错误观念盛行：中国因素导致大宗商品价格狂涨——“总量上，中国不是大宗商品最大买家，增量来说，中国几乎是所有的产品的最大买家。若中国购买某商品，价格就会涨，谓之‘中国因素’。不排除在国际定价机制中重要机构利用‘中国因素’，兴风作浪，操纵价格。”某些人本末倒置地把美元的商品定价权称作“兴风作浪”与“投机力量”，将“中国因素”看做决定性力量。中国购买大宗商品的“增量”可决定所购买商品的价格？因中国需要，所以中国拥有大宗商品的定价权？广而言之：中国最需要美元，美国一定增发美元? 按此逻辑，不仅大宗商品定价权是中国的，整个世界也是中国的。
中国海关总署统计数据显示：2008年1～8月，进口原油1.2亿吨，增长8.7%，均价772.1美元/吨，上涨71.2%。7～12月，国际油价下挫100美元/桶以上。面对高成本，中国石油、中国石化按照“中国因素”的经营原则——持续高价购买原油、增加库存、坚持高油价的经营理念。此时，海外竟标高价购买的油田，成本昂贵，惨淡经营，一些计划中的海外油气项目纷纷下马。2008年10月，中石油、中石化等两家公司汽油库存增至3,310万桶，9月份底为3,090万桶；柴油库存升至5,160万桶，9月份底为4,680万桶。油价持续震荡下行的过程，中国却持续增加库存——两大石油公司增加库存的目的有两个：其一、只要中国持续买入，可以继续推高国际油价回归100美元以上的水平；其二、为油价高涨作充分的成品油储备。纽约时间： 2008年11月20日 ，纽约商品交易所12月轻质原油加速了下挫——最低触48.52美元/桶，跌10 %以上;同时，美指大幅度上扬,最高至88.3600。
纽约时间 2008年11月20日 ，原油期货价格走势图
纽约时间 2008年11月20日 ，美元指数走势图
2008年10月底，中国将战略储备油库填满，渴望油价重回高位——形成快速波及微观经济实的全面经济危机。油价持续下跌过程中，出台《成品油价税改革方案》征求社会意见，以拖延时间——高成本由社会承担。对此，高层隐瞒事情的真相，美名曰：“《成品油价税改革方案》征求社会意见利于保障人民对立法的知情权，利于人民监督自己的代表在立法过程中是否维护自己的权利，监督其是否正当、合法地行使立法权。”中国社会没有建立“征求社会意见”的广泛社会机制，何来经过征求而惠及中国社会的追求满足民众意愿的结果？决策机构以“全民讨论”为理由，向后推延国内成品油降价时间，期盼将100美元/桶以上的库存原油消耗掉——用国民高油价消费弥补战略决策的失误。
此轮危机，首推油价上涨，带动全球商品价格狂涨，美国成功推高油价，后成功打击油价，使得依赖石油工业的国家步入经济衰退期；如：俄过于依赖美元贬值推高油价而带来的巨额石油利润，在危机中受到打击。2008年10月，美元扭转长达6年的弱势，美指上涨7.92%，创17年来最大单月涨幅，较2008年7月升值约20%。美元快速升值导致国际资本流动趋势出现逆转，资金从新兴市场撤离，大宗商品价格泡沫破灭，全球经济陷入危机和衰退之中。俄格战争前，中国忽略了接受美元体系所带来的风险，能源工业的发展缺乏有效防范世界能源供求体系所蕴含的巨大风险，三大石油公司盲目海外战略扩张导致了2008年8月以来的重大经济损失。损失来自两个方面：
其一、高价购买的海外油气项目所产生的亏损；
其二、高价购买的原油并建立的高价库存所产生的亏损。
2009年6月，国家能源局长张国宝称：“能源行业受到金融危机影响，能源需求下降、部分能源企业效益下滑。近几个月中，炼油企业需消化高油价时进口的原油。张国宝表示，油价下跌到每桶四十美元时，炼油企业可能还有一些在每桶一百美元时的进口库存。要消耗这部分库存，炼油企业头几个月的经营就会受到影响。”张国宝的讲话，佐证了中国石油、中国石化在2008年大量囤积了高价原油造成的极其被动的局面。中国经济战略缺失的根源：①误认为中国石油需求量的增长可以持续推高国际油价；②轻视了美元体系对全球大宗商品的操控能力；③缺乏对大宗商品持续走高对世界格局的严重危害的深刻理解。人们有理由提问：为何不及时减持巨额美元储备转而储备全球廉价的油气资源？为什么要在高价时段囤积大量的原油？囤积石油，不需要成本吗？
纽约时间： 2009年1月16日 ，NYMEX 2月原油期货结算价收报每桶36.51美元，布伦特3月原油期货结算价收报46.57美元。北京时间： 2009年1月18日 ，中国石油集团公司宣布：将中国第一大型国企的大庆油田的产能维持“年产原油4000万吨”。国际油价如此低廉，中国却产能提高至目前油气开发工艺技术水平条件下的极限。
2008年，国际原油价格走势图
3、世贸组织是奴役的枷锁还是人类解放的曙光？
中国加入世界贸易组织、首先要承认在全球范围内存在着一个“经济上的共和国”，承认美元在多边贸易体系中的领导地位，接受美元的大宗商品定价权——以此作为享受全球多边贸易体系“恩泽”的条件。既然，接受了美元体系的“战略恩泽”，当然，要接受美元体系的“战略束缚”。
中国加入世界贸易组织:①强化了美国主导的世界多边贸易体系对全球经济的战略领导地位；②强化了美元作为全球大宗商品决算货币的战略功能；③弱化了平等国家间的双边贸易体系进而弱化了人民币作为主权货币的主要功能。
自由贸易的本质是什么？萨依曾说：“为理解普遍自由贸易的概念，我们须有这样的想象，一个世界范围的共和国是存在的；政治经济学所研究的是全体人类社会的利益。”萨依理论上承认不同的国家经济的存在，却不顾及不同国家的利益。李斯特说：最先把国家经济学研究扩展到全人类且不以国家概念为考虑对象的是魁奈，普通自由贸易这个概念是从他开始的；并要求人们须有这样的想法：“所有各个国家的商人是处于一个商业联邦之下的。”李斯特指出：“亚当·斯密以阐述世界商业的绝对自由原则作为任务，极少过问各个国家为改进其经济状况所应采取的政策；《国家财富的性质和原因的研究》是为了说明各种政治经济制度的无效——从而证明用世界主义或世界范围的经济学来代替国家的经济学。亚当·斯密说：为促进公共福利而订立的国家规章大部分是多余的，一个国家要从落后的未开化状态转变到尽可能最高的进步状态，无需什么别的——只需合理的租税、公正的司法与和平。”如上直白的表述，便于人们揭示与把握美国掌控的自由贸易体系及其全球战略体系之本质。
所谓的“世界范围内的经济共和国”的战略构想:一方面，无视民族国家存在的基本政治现实，另一方面，它企图颠覆国家政治经济学——单一系统是世界时根本不存在的，其战略是荒唐的，也是注定要失败的。在中国，有人提出：“做全球化的孝子”——此类人群，不过是虚幻的全球化进程中的“食客”。就美国战略主动性而言，它成功牵制了中国总体发展战略而获得全球战略制高点——相对中国而言，只能被迫接受美国全球战略的安排而自身极度缺乏战略反击的手段；深刻根源在于：
①1990年代以来，美国成功参与了中国社会有关财产占有与分配的重大战略转型的政策制定、具体实施与效果评估等全过程；此战略转型制造了与中国民众极端对立的利益集团，导致了民众的道德背离——使得中国的“大国崛起”战略失去法理性；
②美国通过世界多边贸易体系，成功诱使中国的工业体系建设从“服务中国社会、改善人民生活”的国家战略到“漠视工农、背弃工农、出口创汇”的战略转型。伊拉克战争中，中国持续针对美国的贸易顺差而获得巨大的外汇储备就是具体的说明。
③美国通过资本市场的精心运作，成功控制了中国社会最优良产业链，如石油工业、石化工业、国有银行等，导致中国巨大的工业化成果以“海外上市”的形式外流——相对虚弱的中国，符合美国全球战略利益。
2008年，中国社会微观经济实体——石油、石化、钢铁等重大基础设施领域无视美国全球战略重大转变，一味坚持高成本投入，在抬高自身建设的生产成本的同时，企图持续抬高全球大宗商品的价格，企望获得超额利润。当大宗商品价格随美元指数持续走高而快速回落之时，巨额亏损随之到来。
结 语：战略选择的重要性
战略推演重要吗？战略选择重要吗？仅是结果才重要？那么，人们不禁要问：什么是科学？科学难道不是逻辑推演的过程吗？严格说，一个国家的战略方向决定了自身的发展道路：20世纪，有两个重要的亚洲国家，因战略方向的选择不同，而各自走上了不同的道路：一曰、日本于20世纪上半叶，走上了军国主义的道路；二曰、中国于20世纪下半叶，走上了社会主义的道路。为何出现各自不同的发展方向？盖因战略方向的选择不同，其命运与结果自然是不同的。
1854年2月11日 ，美国海军准将培理率舰队驶进日本江户湾浦贺港，以武力威逼幕府；同年 3月 签订《日美神奈川条约》。日本幕府政治家吉田松阴《狱是帖》指出：“讲和既定，不可背约，而应蓄养国力，征服易取之朝鲜、满洲和中国，在贸易上失之于俄美者，以满洲和朝鲜之土地补偿之”。他说：“一旦军舰大炮稍微充实，便可开拓虾夷、夺取堪察加与鄂霍茨克海；晓谕琉球，使之会同朝觐；责难朝鲜，使之纳币进贡；割南满之地，收台湾、吕宋诸岛，甚至占领整个中国、君临印度。”于是，20世纪上半叶的日本顺序采取如下三个战略：
①战略西进：侵略朝鲜半岛、中国东北，攫取铁、煤和有色金属；
②经济殖民：工业日本，原料满洲；防止满洲工业化超日本本土；
③战略南进：全面侵华、侵略东南亚，攫取石油、橡胶资源。
1919年，北一辉认为：日本处于国际无产者的地位，日本应当打败英国，使土耳其复活，使印度独立，使中国自立，其后太阳旗将给全人类以阳光。北一辉主张限制私人资本，雇主和雇员之间利润均分，抑制藩阀财团，主张国家主义且革命主体是军人——改造国家的骨干力量。1932年，北一辉说：“现代世界已不存在诸如日俄战争、德法战争、仅限于日美两国间的战争。考虑日美战争只能考虑日美两国乃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开始国。一旦发生日美战争，除对抗美英两国海军力量外，须将与中俄两国的大陆战争同时进行到底”。1920年代，石原莞尔提出“最终战争思想”，主张进行“前所未有过的让世人震惊的大战争，由此而求得人类文明的最后统一，开始迈出人类共同理想的黄金世界建设的第一步。”石原认为：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后，西洋文明中心已转到美国。而东方文明的光辉代表则是日本文明。日美将代表各自的文明，率其各自所能动员的人力物力而作一番大决战。其结果是：“将决定天皇作为世界的天皇呢？还是美国的大总统来统治世界？所以必须动员全部人力物力打这场战争——纵有全世界的压逼也不需要害怕。”也就是说：20世纪初叶，日本军国主义道路是日本的重要战略选择与理性设计的结果并充分预想了各种可能性。
20世纪初叶，中国新民主主义革命所追求的目标是建立独立自主的民族国家，被动员起来的工农大众所得到的是“生产资料公有制”与“人的解放”两大政治承诺。一大《中国共产党纲领》提出：“推翻资本家阶级的政权”，“消灭资本家私有制，没收机器、土地、厂房和半成品等生产资料，归社会公有”——庄严的历史承诺下，产生了新民主主义的新道德体系；建国后，中共兑现了庄严历史承诺并以建设社会主义的名义，压缩全民的个人消费，建立了较为完备的工业体系——早期社会主义，国家行政权威一方面充分利用新民主主义革命胜利带来的全民族渴望建立新道德体系的要求，通过工业文化的重构达到建立、推行工业化新道德之目的；他们顽强地将大规模工业化所引发的社会变革蕴含在民族文化的传统之中，通过马克思主义中国本土化的科学分析与选择，成功地构造了民族整体的关于未来社会远景的理性设计。由是，20世纪的中国工业化历史得出一个重要的结论：只有社会主义能够救中国。未来中国的战略选择究竟是什么？是必将纠缠一代人总体灵魂的基本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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