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世纪资本论》在全球这么火,当时笔者也比较奇怪,因为在笔者看来全球最需要的是一本全面批驳新自由主义谬论的书,而《21世纪资本论》并不是这样的书,然而仔细想来,这本书还是有其独特之处的,那就是集中火力攻击了新自由主义最核心的支持者——遗产资本阶层,这一点是左右两派学者都没有意料到的。而且他这种写法比写一本全面批判新自由主义的书更有价值,这也是其成功的原因。
笔者在以前的文章中将资本阶层分为实业资本阶层和投机资本阶层两大类,但自从《21世纪资本论》之后,笔者才发现“遗产资本阶层”是我们忽略的一个阶层,不要看这个阶层人数不多,但是掌控的资金量却大的惊人,而且对社会的控制力不次于任何阶层,只是这一阶层在中国发育的还不成熟。
在中国谈遗产资本阶层对社会的影响还为时过早,但在西方,遗产资本阶层的存在已经成为整个社会的心腹大患,如果实业资本主义转变为遗产资本主义,甚至拼爹资本主义,那资本主义本身也会变味,这也是这样一本书为何在西方国家反响如此强烈的原因。
在西方,特别是在美国,由于特殊的税制原因,美国绝大部分知名基金会的资金来源都是遗产资本阶层,而且这些人的资本并没有像其所标榜的投向公益慈善,而是很大部分都投向了政治献金和有利于资产资本保值增值的学术资助,在西方国家这一资本阶层是保守主义的铁杆支持者,而在社会科学方面它们的学术资助绝大部分都给了新自由主义,极端自由主义学派、奥地利学派得到的应该是最多的。
因为在学术界奥地利学派是典型的为遗产资本阶层服务的一个学派,奥地利学派在学术界属于边缘学派,但是在政治界和媒体界影响力却很大,这跟遗产资本的长期资助有直接关系,他们可以持续不断地拿到资金,就可以有固定的人员进行持续性的宣传,包括中国的奥地利学派也是这样。
实业资本阶层希望社会和谐、稳定,这样他们才能更好地做生意,实业资本阶层一般反对大民主,也提倡福利社会。而投机资本阶层在中国以地产商和部分投资人士为主,这些人与实业资本不同,实业资本做的是长期的生意,而投机资本阶层做的则是短期的生意,甚至他们所在的行业决定了他们不可能是做长期生意的,比如房地产商们本身也知道房地产暴利时代早晚会结束,而投资者、投资企业大多也是一锤子买卖,很多都是抱着“养猪”的心态投资企业。
遗产资本阶层的表现又不完全区别于以上两个阶层。这些人早已不经营实业,也很少在商业场合出头露面,但是他们并没有闲着,相反他们拥有更多的时间结交各种对自己有利的人才,他们最常规的活动方式是各种充满神秘色彩的俱乐部,在世界上那些作为“阴谋论”主角的俱乐部创办者或实际操控者大部分就是这些人。比如去年因为有两位中国学者参加而在中国舆论界名噪一时的彼尔德伯格俱乐部就是这样的一个俱乐部,他们中的每一个成员都是由罗斯切尔德和洛克菲勒家族逐一捡选出来的,而罗斯切尔德和洛克菲勒家族就是典型的遗产资本阶层,另外比如美国外交协会、朝圣山协会、圆桌协会和三边委员会等也是这样的组织,比如美国的外交协会的控制家族是摩根家族。这些神秘会议素有“全球影子政府”之称。每年召开却拒绝任何媒体采访,也不透露任何开会内容,但参加者都是各国有影响的人,而且他们还以向政府直接输送大量官员而闻名。
去掉这些人在活动形式和人员构成上的神秘感之后,他们的目的再清楚不过。那就是利用自己手中的资金制定一些对这些遗产资本阶层有利的政策,最主要的还是投资和税收政策,其中税收政策是核心,说得再通俗一点这些人是花钱买平安,他们支持官员或是收买学者无法也是为了更好地延续他们的荣华富贵。这些人基本上都支持保守派政党。
遗产资本阶层所控制的这些神秘组织不仅影响了民主,更影响了公平,而且他们的意识形态还可以开花结果。比如朝圣山学社捧红了哈耶克,而哈耶克的弟子又建立了阿特拉斯基金会,这一基金会后来成为了全球范围内极端保守主义思想库的大本营,也是20世纪90年代新自由主义在拉美得以泛滥的一个意识形态输出通道,同时还是培训新自由主义思想库的思想库。而阿特拉斯基金会又在中国建立了铅笔社等成员分支,其思想意识形态已经开始主导中国舆论。
客观的说,《21世纪资本论》一点也没有针对奥地利学派,也没有任何批驳奥地利学派的内容,但是奥地利学派却如临大敌。比如奥地利学派的微信账号多次公布贬低《21世纪资本论》的文章,其门徒更是在豆瓣上排着队地打一星,奥地利学派之所以对这一本与自己毫无关联的书恨之入骨,其背后关键就是批判奥地利学派的支持阶层——遗产资本阶层。如果遗产阶层被摧毁,那奥地利学派就真的彻底消失了。
长期以来,中国舆论界奥地利学派一支独大,张维迎、陈志武、茅于轼、薛兆丰等都以信奉奥地利学派著称。其实当下的中国并没有一个所谓的遗产资本阶层,但是为何奥地利学派如此猖獗?首先跟中国的社会制度有关,奥地利学派分为早期奥地利学派和新奥地利学派两个阶段,早期的奥地利学派反对劳动价值论,提出边际分析,其中也不乏社会主义者,包括哈耶克早年也是社会主义者,可以称为奥匈帝国学派,新奥德利学派是奥匈帝国解体后的奥地利学派,新奥地利学派以米塞斯和哈耶克为代表,新奥地利学派的特征则是专门反对社会主义和福利社会,是世界上唯一将反社会主义作为自己追求和目标的学派,以至于哪里有社会主义,哪里就有反社会主义者,哪里有反社会主义者,哪里就有奥地利学派。中国的奥地利学派最初是由一些体制外学者处于反对社会主义需要引进的。
但由于后期奥地利学派与遗传资本的天然联系,到了近几年,中国的奥地利学派也开始接受西方资本的资助。最典型的就是阿特拉斯基金会与铅笔社的关系。而由于铅笔社是以网络门户编辑为主要成员的组织,阿特拉斯基金会也间接对中国的网络舆论产生了控制力,这也是中国奥地利学派在舆论界一支独大的原因所在。
其实在中国看《21世纪资本论》,不如看《反误导》,因为中国虽然不存在遗产资本阶层,但中国经济舆论被奥地利学派误导的非常严重,我们特别需要对经济舆论进行一次正本清源,笔者写《反误导》一书也是出于这样的目的。其实西方主流经济学根本就不相信什么市场经济,西方主流经济学而是承认市场是失灵的。西方主流经济学中,研究市场缺陷的理论要远远多于研究市场有效性的理论。中国的主流经济学的思想基本上就是建立在哈耶克、弗里德曼和罗斯巴德的几本水平并不高的“畅销书”之上,这几本书的名字叫《通往奴役之路》、《自由选择》、《美国大萧条》。这几本书在中国当代经济学界的确是赫赫有名,影响深远,引用频率之高几乎无出其右,但这几本书水平确实不高。
另外,一些想当然的经济常识竟然是错误的。如亚当 斯密写作《国富论》的时候,工业革命并没有发生,他也没有见过火车,他也没有经历过经济危机,因此我们在引用他的理论时候,必须考虑这些前提,不然可能会犯错误。“看不见的手”,我们一般认为是亚当 斯密的一个重要的理论贡献,但实际上“看不见的手”在《国富论》中只出现了一次,而且当时在书中是用它来“反讽”那些反国际贸易人士的,而非是不具有任何认同含义。“守夜人政府”根本不是典出亚当 斯密,而是19世纪社会主义者对当时资产阶级政府的一种“嘲讽”。亚当 斯密实际上一直为政府争取更多的职能,而不是主张“小政府”的。
《21世纪资本论》作为一本风靡世界的经济学著作,不管其对当下中国有何意义,其价值都是不可忽略的,因为从长期看中国早晚也将出现遗产资本阶层,而且这一阶层已经开始崭露头角并影响中国,比如宗庆后的女儿以喜欢混圈子著称,王健林的儿子刚一露面就已经在舆论界掀起一股旋风,这些人最终选择什么的政治取向,他们如何处置自己的财富都会关系到中国的命运与未来,因此当下美国所面临的问题也即将成为中国所面临的问题,从这方面说,这本书也是非常值得国人阅读的,而且是一本首富和屌丝都应该好好读读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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