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豆腐脑的老虎
今天一早出门,风很大,天阴霾,一种远芳侵古道的感觉。在路边店里吃了一碗豆腐脑,1块5;两根嫩油条,各5毛。希望春节以后还是这个价。然后打车去中国现代文学馆。到得比较早,就沿街一直溜达到外贸大学。这所大学30年来飞黄腾达的历程,就是中国的民脂民膏被帝国主义狂吸白喝的过程。该校的汉奸不一定多,因为一直没什么文化,但在实际工作中有意无意出卖国家利益者的数量,大概不亚于北大南大。
8:50,到文学馆的多功能厅,见听众已经很多。有些来找我提问。没有见到工作人员,我就去大厅给傅光明打电话,很快陈艳就来寻到我。闲聊了一阵,回到多功能厅,已经人满为患,很多听众必须站着,这是以前文学馆讲座所没有的现象。陈艳做了很充分的准备,我也准备得很多,所以这个《鲁迅的文化立场》一直讲到12点多,我才讲了四分之三,草草结束。
尽管考虑到听众的水平参差不齐,很多都是年纪比较大的朋友,我多次提醒要破除二元思维,不要认为质疑民主就等于拥护专制,鲁迅是反专制的第一战士,但结束后仍然有两位可爱的老太太气愤满腔地指责我赞美专制,说我让大家回到清朝,回到文革。她们振振有词地说十一届三中全会已经全面否定了文革,你怎么能够还说文革有正面的东西?其实否定文革的根本不是十一届三中全会,那些动不动就说自己经历了文革的朋友,其实连起码的史实都被人家在脑子里更换了而不知。这就是鲁迅所悲悯的华小栓的母亲以及红眼睛阿义者流啊,但是他们既然知道大冬天的来听报告,应该也是知识分子。而费孝通对朱学勤说:“我对知识分子也看穿了,没有多大本领,都是假的本领。自己吃饭的本领有,真的要管理世界的本领没有。对旧知识分子,我一直看不起。在我眼中,真正好的没有几个。”在政治运动中受过委屈,仍然懂得革命真理在共产党手中的真的知识分子,也就是费孝通那么百十来个吧。
在文学馆食堂用不锈钢托盘吃了工作餐,很香。中国法大的几名可爱的学生煞费心机请我去讲座,我不忍敷衍他们,就直言说你们校的同学今年已经骚扰我数十次,这正是贵校不懂事儿的地方,我一辈子也不会去你们学校的。你们每纠缠一次,就给贵校抹黑一次,天下可有口口声声我们敬仰您爱慕您所以您必须到我家给我们干活如果不去就缠死你的道理么?你们还配做大学生么?再说该校对中国人民犯下的滔天大罪,不在外贸大学之下。该校30年来飞黄腾达的历程,也正是中国礼崩乐坏,无法无天,人民群众越来越水深火热的过程。我们北大的诗人海子,如果不是分配到该校工作,也不至于那么年轻就自杀了。你们敬慕孔老师,自有听到孔老师声音的办法,就不必为罪恶的母校再添罪状了。学法律的学经贸的朋友,首先怀有一点原罪感吧,不要那么牛哄哄地想请谁就请谁。如果哪天能够像北大化学家徐光宪教授那样,说一句“我们化学家是有罪的!”才算是做人的开始。
下午回来休息一会,看点书,很快就天黑了。正所谓“薄雾浓云愁短昼,睿脑销教授。”时间总是有限的,读书确是无限的。
北大《观察与交流》第59期是杨松林的《是谁围堵了中国私营企业》,指出围堵中国私企的不是汉奸们鼓噪的国企,而恰恰是外企。外企从资源和市场两方面同时对私企形成了毁灭性的挤压,两头在外的模式已经不可继续。也就是说,吃掉羊群的并不是大象,而是狼群。其实这个道理也不需要精通经济学才能知晓,看看70多年前的《子夜》就会明白。第60期是哈佛大学裴宜理的《重访中国革命:以情感的模式》,指出共产党战胜国民党的关键因素之一是用“情感提升”的工作模式发动了群众。但现在这些民众正在对政府表示不满。第61期是中文系贺桂梅《作为方法与政治的整体观——解读汪晖的“中国问题”论》,发表在《天涯》2010年第4期,这是当前解读汪晖思想最清楚的文章。第62期是潘维《国际关系的新世纪与外交政策》,对传统的国际关系理论提出了一系列强有力的质疑,提出现在是不确定主义的“后极时代”,缺少英雄和浪漫,却能够给人类带来和平与发展。孔和尚觉得,不确定中,还是存在着确定的利益和原则。
北大中国与世界研究中心的内部研究报告第37号,是陈峰君、王庆东的《印度模式:基本特征、形成原因及相关讨论》,对了解印度和中国的发展均具有深度启发。第38号,是旅日地球科学家黄为鹏的《“曲棍球杆曲线”丑闻、气候泡沫与气候政治的未来》,勾勒了气候门背后的学术和政治斗争。中国人还普遍不知道气候政治的险恶,不知道帝国主义早已开始了对中国的气候战。
张承志评论王小强《文明冲突的背后》的文章《无助的异类的亲戚》写道:“检讨苏联东欧解体以来﹑由伊斯兰世界担当的抗击帝国主义扩张的现象,是一种警世的分析。同时,平等地面对长期被误解的﹑被漫画为一群乘驼之徒的穆斯林体系;分析出其中丰富的文明因素和社会主义倾向的工作,也许是当代对资本主义全球化的批判思潮中﹑进步知识分子的一项重要贡献。虽然没有喧嚣,一个趋势正悄悄形成。一切不愿放弃初衷的人,包括真正的共产主义者﹑资本秩序全球化的批判者﹑被强大的帝国主义压迫年深日久的小国,都向着穆斯林世界转过脸来,带着惊喜﹑敬佩﹑和琢磨的神情。”可惜,中国的主流媒体却对伊斯兰国家充满了污蔑和敌意,当美国入侵伊拉克之际,有多少幻想能够当“一夜美国人”的无耻之徒叫嚣打得好。吃人的獠牙,白厉厉的布满了塞北江南。
还是读点温情的词句,聊解冬寒吧。“鸳瓦已新霜,欲寄相思转自伤。忽闻和尚近来瘦,端详。梦里回时仔细量。支枕怯空房,且拭泪痕就蟾光。已是寒冬兼独夜,凄凉。月到深闺更断肠。”
北大陈宇教授被聘为首届国家教育咨询委员会委员,孔和尚表示祝贺,希望好人能人多为国家的教育事业奉献力量。老同学马俊凤短信,感谢老孔不断奉献出精彩的博文。孔和尚其实也没多大能耐,不过是学习邓大人,长征的时候“跟着走”,跟着跟着,就跟出一个“新时代”来了。
香港传真2010年41期是军科院曲爱国的《关于抗美援朝战争中战争指导的几点认识》,指出出兵决策是一个艰难的选择,战争目标是一个动态变化的过程,停战协定是打出来的而不是谈出来的。42期是中国土地学会黄小虎的《解析土地财政》,对了解我国土地政策很有启发。43期是齐德学少将的《抗美援朝的决策和影响》,从六个方面分析了抗美援朝战争的伟大意义和成就。49期是顾秀林的《立即叫停转基因农作物在中国的商业化计划》,指出“转基因农作物商业化有极大的不可逆危险”。中国的转基因已经失控,亡国灭种的危险已经覆盖在我们的头顶,必须立即叫停这个恶魔计划,否则人类将付出丧失一个中国的代价。
收到台湾年轻诗人李东霖的诗集《终于起舞》,九歌出版社2010年双十节版,台北教育大学两位老师作序。作为一名80后的研究生和具有多向度才华的,这本诗歌处女作写得非常有力度,直抒胸臆的句子自然地装饰着闪光的字眼。像一位朋友曾经评价过孔和尚那样,“一方面像海啸,你的真诚果决,吞没了我。另一方面又像雪崩定式,饱和度太强,让人又怕又恨又爱。”特别是第三辑的“同志写作”,是孔和尚所读过的同性恋题材诗歌里,最有质感也最有哲理深度的。
午睡时梦见有人叫我“大耳贼”。起来泡碗橘皮水,重读了一遍《筒子楼的故事》中陈松岑老师的《孩子们在燕园成长》,这是该书中最好的文章之一。天下孩子写父母的文章很多,而父母写孩子的相对较少,能够写得意趣盎然又爱心洋溢,既实事求是又宽厚仁慈的,我推此篇为第一。
然后又读了一会从台湾买回的曾永义编的《元人散曲》,时报文化出版公司1983年版,是我在成功旧书店用35台币买的。先读了无名氏的小令《醉太平》:“堂堂大元,奸佞专权。开河变钞祸根源,惹红巾万千。官法滥、刑法重、黎民怨。人吃人、钞买钞、何曾见?贼做官、官做贼、混愚贤。哀哉可怜。”心想这是哪个毛左分子写的?分明是污蔑改革开放大业么!应该派几个民主自由城管,打杀这丫的也么哥、打杀这丫的也么哥!书里把“专权”错印成“專機”,这肯定是因为手写稿上写的是简体字,排字工人把“专权”误看成“专机”了。这第一说明台湾学者80年代也普遍写的是简体字,简体字是合乎人性的,是现代中国的普世价值;第二说明台湾印刷厂的工人文化水平不高,连韵脚的字都会搞错,所谓台湾普及传统文化,完全是痴人说梦的一派胡言。不过奸佞经常坐“专机”,倒也合乎实情。
读这类攻讦时政的作品很不爽,还是读点风花雪月的比较开心。读了姚燧的《凭栏人·寄征衣》:“欲寄征衣君不还,不寄征衣君又寒。寄与不寄间,妾身千万难。”觉得太贫了,你丫到底寄还是不寄,给爷个痛快话呀,一会快递公司要下班了。再读王和卿的《越调小桃红·胖妓》:“夜深交颈效鸳鸯,锦被翻红浪。”又太艳了,中老年知识分子不宜。本来“被翻红浪”是一句很正常的描写,柳永《凤栖梧》:“酒力渐浓春思荡,鸳鸯绣被翻红浪。”写的是翻来覆去。李清照《凤凰台上忆吹箫》:“香冷金猊,被翻红浪,起来人未梳头。”写的是香闺孤独。而到了后世,竟变成标准的床戏用语了。还是关汉卿的《仙吕一半儿·题情》雅俗共赏:“碧纱窗外静无人,跪在床前忙要亲,骂了个负心回转身。虽是我,话儿嗔,一半儿推辞一半儿肯。”王国维评价关汉卿“曲尽人情,字字本色,故当为元人第一。”确实高屋建瓴。或许奸佞们都坐了专机去抗震救灾了,真正的英雄豪杰,只好在风花雪月中,消磨春秋。
有关领导看孔和尚四处乱跑,提醒孔和尚不要招惹闲花野草。孔和尚表示俺忠心不负组织,局势再困难,瘟孽再猖狂,俺也要与党“肝胆相照,荣辱与共,长期潜伏,珠联璧合。”并赋诗一首曰:“虎行虽壮阔,心中常寂寞。野花拂身去,偏首望银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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