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农业合作化和改造资本主义工商业的关系
农业合作化和改造资本主义工商业的关系问题,即在大约三个五年计划
时期内基本上完成农业的社会主义改造和在同一时期内基本上完成资本主义
工商业的社会主义改造的关系问题,也就是农业合作化和资产阶级的关系问
题。
我们认为,只有在农业彻底实行社会主义改造的过程中,工人阶级同农
民的联盟在新的基础上,就是在社会主义的基础上,逐步地巩固起来,才能
够彻底地割断城市资产阶级和农民的联系,才能够彻底地把资产阶级孤立起
来,才便于我们彻底地改造资本主义工商业。我们对农业实行社会主义改造
的目的,是要在农村这个最广阔的土地上根绝资本主义的来源。
现在,我们还没有完成农业合作化,工人阶级还没有同农民在新的基础
上结成巩固的联盟,工人阶级同农民的联盟还是动荡不定的。过去我们同农
民在土地革命基础上建立起来的那个联盟,现在农民不满足了。对那一次得
到的利益,他们有些忘了。现在要有新的利益给他们,这就是社会主义。现
在,农民还没有共同富裕起来,粮食和工业原料还很不充足。在这种情况下,
资产阶级就可能在这个问题上找我们的岔子,向我们进攻。几年之后,我们
会看到完全新的形势:工人阶级和农民在新的基础上结成比过去更加巩固的
联盟。
以前那个反地主、打土豪、分田地的联盟是暂时的联盟,它巩固一下又
不巩固了。在土地改革后,农民发生了分化。如果我们没有新东西给农民,
不能帮助农民提高生产力,增加收入,共同富裕起来,那些穷的就不相信我
们,他们会觉得跟共产党走没有意思,分了土地还是穷,他们为什么要跟你
走呀?那些富裕的,变成富农的或很富裕的,他们也不相信我们,觉得共产
党的政策总是不合自己的胃口。结果两下都不相信,穷的不相信,富的也不
相信,那末工农联盟就很不巩固了。要巩固工农联盟,我们就得领导农民走
社会主义道路,使农民群众共同富裕起来,穷的要富裕,所有农民都要富裕,
并且富裕的程度要大大地超过现在的富裕农民。只要合作化了,全体农村人
民会要一年一年地富裕起来,商品粮和工业原料就多了。那个时候,资产阶
级的嘴巴就被堵住了,资产阶级将发现自己处于完全孤立的地位。
我们现在有两个联盟:一个是同农民的联盟,一个是同民族资产阶级的
联盟。这两个联盟对我们都很必要,恩来同志也讲了这个问题。同资产阶级
的联盟有什么好处呢?我们可以得到更多的工业品来换得农产品。十月革命
后有一个时期,列宁就打这个主意。因为国家没有工业品去交换,农民就不
拿粮食出来,单用票子去买他不干,所以列宁打算让无产阶级国家政权和国
家资本主义结成联盟,为的是增加工业品来对付农村中的自发势力〔1〕。
我们现在搞一个同资产阶级的联盟,暂时不没收资本主义企业,对它采取利
用、限制、改造的方针,也就是为了搞到更多的工业品去满足农民的需要,
以便改变农民对于粮食甚至一些别的工业原料的惜售行为。这是利用同资产
阶级的联盟,来克服农民的惜售。同时,我们依靠同农民的联盟,取得粮食
和工业原料去制资产阶级。资本家没有原料,国家有原料。他们要原料,就
得把工业品拿出来卖给国家,就得搞国家资本主义。他们不干,我们就不给
原料,横直卡死了。这就把资产阶级要搞自由市场、自由取得原料、自由销
售工业品这一条资本主义道路制住了,并且在政治上使资产阶级孤立起来。
这是讲这两个联盟的相互作用。这两个联盟,同农民的联盟是主要的,基本
的,第一位的;同资产阶级的联盟是暂时的,第二位的。这两个联盟,在我
们这样经济落后的国家,现在都是必要的。
土地改革,使我们在民主主义的基础上同农民结成了联盟,使农民得到
了土地。农民得土地这件事,是属于资产阶级民主革命的性质,它只破坏封
建所有制,不破坏资本主义所有制和个体所有制。这一次联盟使资产阶级第
一次感到了孤立。一九五0年,我在三中全会上说过,不要四面出击。那时,
全国大片地方还没有实行土地改革,农民还没有完全到我们这边来,如果就
向资产阶级开火,这是不行的。等到实行土地改革之后,农民完全到我们这
边来了,我们就有可能和必要来一个“三反”“五反”。农业合作化使我们
在无产阶级社会主义的基础上,而不是在资产阶级民主主义的基础上,巩固
了同农民的联盟。这就会使资产阶级最后地孤立起来,便于最后地消灭资本
主义。在这件事情上,我们是很没有良心哩!马克思主义是有那么凶哩,良
心是不多哩,就是要使帝国主义绝种,封建主义绝种,资本主义绝种,小生
产也绝种。在这方面,良心少一点好。我们有些同志太仁慈,不厉害,就是
说,不那么马克思主义。使资产阶级、资本主义在六亿人口的中国绝种,这
是一个很好的事,很有意义的好事。我们的目的就是要使资本主义绝种,要
使它在地球上绝种,变成历史的东西。凡是历史上发生的东西,总是要消灭
的。世界上的事物没有不是历史上发生的,既有生就有死。资本主义这个东
西是历史上发生的,也是要死亡的,它有一个很好的地方去,就是“睡”到
那个土里头去。
现在的国际环境有利于我们完成过渡时期的总任务。我们要用三个五年
计划的时间,基本上完成社会主义工业化和社会主义改造。我们一定要争取
这个和平建设的时间。十五年已经过了三年,再有十二年就行了。看样子是
可能争取的,要努力争取。我们应当在外事工作方面、国防建设方面加强努
力。
在这个十五年的期间内,国际国内的阶级斗争会是很紧张的。我们已经
看见是很紧张的。在阶级斗争中,我们已经取得了许多的胜利,并且将要继
续取得胜利。拿过去一年国内的阶级斗争来说,我们主要做了四件事:一个
是进行反唯心论的斗争,一个是镇压反革命,一个是解决粮食的问题,一个
是解决农业合作化的问题。在这四个问题上的斗争,都带着对资产阶级作斗
争的性质,给了资产阶级严重的打击,并且在继续给他们以粉碎性的打击。
反唯心论的斗争,从《红楼梦》那个问题上开始,还批评了《文艺报》,
以后又批判胡适,批判梁漱溟,已经搞了一年。我们要把唯心论切实地反一
下,准备搞三个五年计划。在反唯心论的斗争中间,要建立马克思主义的辩
证唯物论的干部队伍,使我们广大干部同人民能够用马克思主义的基本理论
武装起来。镇压反革命,准备今年和明年一年,在包括国营工厂、国营商业、
合作社、县、区、乡各种组织,还包括军队的干部、工厂的工人在内,大概
共一千二百万人的范围内,进行肃反工作。讲起反革命来,好象没有好多,
看也看不见,一查,确实有,现在就已经查出来一批。粮食问题上也打了一
大仗。资产阶级借口粮食问题向我们进攻,我们党内也有一股谣凤,因此我
们就展开了批评。农业合作化问题上我们进行过许多斗争,这次会议也是集
中讨论这个问题。在这四个问题上,我们展开了巨大的斗争,打击了资产阶
级的反抗和进攻,取得了主动。
资产阶级怕我们在这几个问题上对他们展开斗争,特别是怕镇压反革命。
我们的镇反工作搞得好。这个工作要注意讲规格,没有规格那是很危险的。
要合乎标准才叫反革命,就是要搞真反革命,不要搞出假反革命来。也要估
计到,可能会出假反革命,说不出,那很难。但是,我们要求出少一点,尽
可能不出假反革命。要完全合乎规格,货真价实,硬是真反革命,不要冤枉
好人。同时,也可能漏掉一些真反革命。你说这次搞得那么干净,也不见得,
漏掉是难免的,但是要尽可能少漏掉一些。
二、在合作化问题上争论的总结
在农业合作化问题上,群众的许多发明,破除了许多迷信,打破了许多
错误观点。这次讨论,解决了在几个月以前很多人还是不明了的许多问题。
首先,是大发展好还是小发展好的问题。这是一个主要问题,争论很大,
现在解决了。群众要求大发展,过渡时期的总任务要求农业适应工业,所以
那种主张小发展的观点是错误的。
四、关于思想斗争
历来的经验说明一条:思想斗争必须中肯。现在有一句话,就是要思想
交锋。好比打仗,你一刀杀来,我一刀杀去,两把刀子要打中,这叫交锋。
思想不交锋,就缺乏明确性和彻底性,这个不好。在这一次会议上,我们就
在思想上交锋了,有明确性了,有彻底性了。这个办法,首先一个好处是帮
助大多数同志把问题弄清楚,再一个好处是帮助犯错误的同志改正错误。
关于犯错误的同志,我想只有两条:一条,他本人愿意革命;再一条,
别人也要准许他继续革命。本人也有不愿意继续革命的,比如陈独秀不愿意
继续了,张国涛不愿意继续了,高岗、饶漱石不愿意继续了,那是极少数的。
大多数人是愿意继续革命的。但是还有一条,要准许别人革命。我们不要当
《阿Q正传》上的假洋鬼子,他不准阿Q革命;也不要当《水林传》上的白衣
秀士王伦,他也是不准人家革命。凡是不准人家革命,那是很危险的。白衣
秀士王伦不准人家革命,结果把自己的命革掉了。高岗不准人家革命,结果
还不是把自己的命革掉了?
历史的经验证明:犯教条主义错误和经验主义错误的人,绝大多数是能
够改正的。这要两条:一方面要有严肃的批评,一方面要有宽大的态度。没
有后一条是不好的,关系就不正常。谁不犯一点错误呢?无论是谁,总要犯
一些错误的,有大有小。不可救药的人总是很少的,比如陈独秀、张国涛、
高岗、饶漱石,还有陈光、戴季英。除了这样极少数人之外,其他的人都是
能够挽救的,都是能够经过同志们的帮助去改正错误的。我们应当这样做,
应当有这种信心。犯错误的本人也应当有这种信心。
中央农村工作部的一部分同志,首先是邓子恢同志犯了错误。他这一次
所犯的错误,性质属于右倾的错误,属于经验主义性质的错误。邓子恢同志
作了自我批评,虽然各小组会上有些同志觉得他讲得还不彻底,但是我们政
治局的同志,还有一些同志,谈了一下,觉得基本上是好的。在现在这个时
候,他有了这样的认识,已经是好的了。邓子恢同志在过去长期革命斗争中
做过许多工作,有成绩,应当承认。但不要以成绩当包袱。这一点他自己说
了,说是有点摆老资格。人要虚心一点。只要虚心,愿意接受同志们的帮助,
我们相信他的错误是能够改正的。
在五十年到七十五年这个期间内,国际、国内、党内一定会发生许多严
重的复杂的冲突和斗争,我们一定会遇到许多困难。【1955年10月11日】按照我们的经验,我们
这一辈子有过多少冲突,武装的,和平的,流血的,不流血的,你能说以后
就没有?一定会有,不是很少,而是许多。这里面包括打世界大战,在我们
头上甩原子弹,出贝利亚,出高岗,出张国涛、陈独秀。有许多事现在是没
有法于料到的。但是,我们马克思主义者看来,可以肯定,一切困难是能够
克服的,一定会出现一个强大的社会主义中国。这是不是一定呢?我看是一
定的。按照马克思主义,这是一定的。那个资产阶级已经给自己造好了掘墓
的人,那个坟墓都挖好了,它不死呀?要讲趋势,比较粗枝大叶一点说,就
是这么一种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