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根廷左派经济学家、学者、布宜诺斯艾利斯大学教授克劳迪奥•卡茨日前在“21世纪社会主义”组织在西班牙巴伦西亚大学举办的夏季论坛上发表演讲,阐述了社会主义的未来以及关于一个平等社会正常运转的可能性。卡茨指出,应当认为社会主义是一个长期的过程,需要几代人花费上百年时间才能完成。
苏联经验
以苏联为例,卡茨说,虽然受到了方方面面的批判,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苏联经验将得到重新评估——苏联经验今后将被看作预先展示未来其他模式的样板。以法国大革命为例,政治“平等”的理念在很久以后才成型,有些地方甚至经过了两个世纪才得以实现。
苏联解体后,左派应放弃使用“社会主义”的说法吗?卡茨认为,这是个严重的错误,就像不能因为小布什入侵伊拉克侮辱了“民主”就放弃“民主”这个词一样。苏联经验最终可能会成为人类实现经济和社会平等这一历史过程中的一个先例。另一个原因是,鉴于新自由主义已经声名狼藉以及大众主观意识需求的出现,社会主义如今再次出现了高潮。秘鲁爆发关于矿业开发的社会运动,智利出现大学生抗议活动,巴西爆发几十年来最大规模示威游行以及欧洲边缘国家和阿拉伯世界发生骚乱等,正是与此有关。卡茨指出,抵制新自由主义浪潮的规模已远远超过十年前。
卡茨认为,社会主义从一开始就表达了解放受压迫者这一千年诉求,并要为实现公正平等的社会而奋斗。社会主义还将自己定义为资本主义的反对派。卡茨认为,社会主义在世界上的扩张引发了统治阶级的恐慌。他们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后做出的让步,是马克思和列宁时代无法想象的。
主义之争
2008年危机爆发后,关于新自由主义的理论之争再次爆发。新自由主义的导师们一如既往地宣称社会主义阻挠创新和技术变革,导致经济停滞。但卡茨指出,现在我们看到新自由主义资本主义造成了比社会主义大得多的金融和生产灾难。围绕社会主义的另一个众所周知的批评是其“国家主义”。然而,此次危机期间政府为救助银行而采取的干预措施,其规模远远超过社会主义国家。在谈论社会民主问题时,他们往往会区分德国的“国家主义”和英美的新自由主义,而且通常会支持前者。但当前的危机表明,两者是同一制度的不同表现形式而已。
另一种常见批评是声称社会主义只是一种纯粹的道德原则,应当局限于闲谈或咖啡馆中,因为它在经济竞赛中败给了资本主义。简单来说,美国在经济上打败了苏联。然而多年以后,当进行更深入的反思成为可能,人们会发现其实二者并没有可比性。20世纪初的俄国只是一个半边缘大国,不属于发达国家精英集团;同一时期的美国却已崛起为世界头号资本主义强国。在发展水平方面,德国、法国、英国或美国在社会主义国家中没有可比较的对象。
此外,卡茨并不认为苏联和东欧国家由于经济原因而崩溃。“核心原因是政治等级;领导和官僚阶层实际上怀有‘漂洋过海’和变成资本主义者的野心。他们做到了这一点,大众变得死气沉沉,社会变得日益去政治化。”换句话说,民众事先在政治上已经失败了。
五种途径
在当前群众骚乱日益增多的背景下,从哪里寻找建设社会主义的参照物?卡茨首先分析了中国的经历。1978年至1992年,中国以能与社会主义相容的方式在公有经济(尤其是农业领域)中引入了市场经济(与20世纪20年代列宁推行的新经济政策类似)。
卡茨提到,中国国内正在进行非常激烈的辩论,有组织的左派计划重新评价国内消费、平均主义、政治民主化或再次实施国有化。中国的社会主义模式是进行抵抗的劳动者的模式。
另一种可能性(第二种模式)是设置过渡阶段,直到最终实现社会主义。有人提出在中间阶段实施社会民主主义的资本主义,在边缘国家实施发展主义的资本主义,由国家对经济进行强力干预,为过渡阶段积蓄力量。但卡茨认为,国家干预并不能确保建成社会主义。他进而指出,国家官僚阶层与统治阶层拥有共同利益,而且还存在这一模式逐渐“固化”和距离实现社会主义的目标越来越远的现实风险。
第三种方案强调恢复20世纪的战略,包括切•格瓦拉的焦点理论、俄国人的苏维埃以及毛泽东主义的游击队等。卡茨认为,这些理论没有考虑到历史的新发展,有时表现出适应能力较差的问题,拉美就出现过皮诺切特等独裁政权。
第四条道路由特定的“自治”方案组成,通过合作社等倡议,可以展望未来社会的场景。但卡茨要求进行政治斗争和获取“核心权力”,而不是凭空建设社会主义。
卡茨提出的第五个选择是在符合条件的地方开始向社会主义过渡。就像拉美多个国家所发生的那样,首先要通过选举战入主政府,同时建设人民权力(在工厂中或通过合作社等形式)。卡茨强调:“我们不应像苏联那样建设与社会有所区别的国有领域;而应扩大公共领域。”对于市场,由于无法通过命令划定其范围,必须一点一点地减少市场因素。这种模式在古巴、委内瑞拉、玻利维亚和厄瓜多尔具有很大可行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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