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与“左”、右,或者像人们展开时称呼的:左派、右派,极左派、极右派,是当今中国社会鲜明的政治光谱,因此,有必要稍稍辨之。
一
我们的祖先是很有一些唯物主义的精神的,连创造文字,也是仰观于天,俯察于地,远取诸物,近法于身。左与右两个词大概就“近法于身”,《现代汉语词典》对这两个词的解释就是““人”在:面南时靠东的一边为左,靠西的一面为右。
由于左与右天然地联系在一起,因而在左、右两个概念形成时便可能具有了辩证法对立统一的意义:左、右相对。
由于左与右是与“人”天然联系在一起的方位词,因此,左与右很早就体现着人们的行为。陈胜、吴广起义的时候,起义者就“袒右,称大楚。”(《史记.《陈涉世家》 第423页)
由于左、右体现着人们的行为,自然而然就有了价值判断的含义。汉初陈平、周勃铲平诸吕、以安刘氏,“吕禄以为郦兄不欺己,遂解印属典客,而以兵授太后。太尉将之入军门,行令军中曰:‘为吕氏右袒,为刘氏左袒。’军中皆左袒为刘氏。”(《史记》.《吕太后本纪》 第117页)因而,左很早就有隐含偏护好的、先进的意思,右很早就有隐含坏的、邪恶的意思。
左,随之又与下降、失意联系在一起,古代官员降职曰“左迁”;右随即又与上升、得意联系在一起,古代官员高升曰“右迁”。
看来,中国自古以来就是左、右的对立统一,并且隐含有“上”与“下”、“好”与“坏”、“善”与“恶”等政治意义的对立统一。
但中国古代关于左、右的对立统一只能到此为止,因为它并没有形成现代意义上左、右的实质含义。
现代政治意义上的左、右,或曰左派、右派是西方的“舶来品”。据说,左派、右派的政治概念最早起源于古罗马时代。古罗马帝国的皇帝上朝议事,大臣自动依个人作风和政治观点分成两列:站在左边的是激进派,是进步的;站在右边的是温和派,是保守的。后来,古罗马的做法逐渐成为“范式”,左派和右派便被抽象出来,成为了专有名词。
真正成为反映政治派别的是18世纪的法国资产阶级革命。1789年7月14日,象征法国封建统治堡垒的巴士底狱被巴黎人民和起义士兵攻陷,政权被第三等级的代表掌握,而第三等级中包括资产阶级、市民、农民。由于阶级利益和各自的要求不同,领导层开始分化。在1791年的立宪议会中,代表大资产阶级利益的米拉波等人,在议会中提出了比较温和的改良主张,要求保留国王,反对共和;而代表小资产阶级、市民和农民利益的罗伯斯庇尔等人则提出了处死国王,建立共和的主张。从此,左派与右派有了明确的政治概念:代表上层统治阶级(国王、僧侣、贵族、地主、资产阶级等)利益的是右派,代表下层被统治阶级(市民、工人、农民等)利益的是左派。
二
时代早就进入到了无产阶级革命和无产阶级专政的时代。
当一个幽灵,一个共产主义的幽灵,在欧洲上空徘徊之初,无产阶级的革命导师马克思、恩格斯就提出了无产阶级革命和无产阶级专政的理论主张,这个理论主张概括起来,就是:
1、在无产阶级革命的时代,社会日益分化为“两大阶级”的对立。即无产阶级与资产阶级的对立。
2、无产阶级革命必须奠基于“两大理论”。一是马克思和恩格斯阐明的存在决定意识,从而论证了物质生产在人类发展中的决定作用,从而从生产力和 生产关系的矛盾运动中阐述了共产主义代替资本主义的历史必然性;二是马克思阐明的以剥削雇用工人劳动为基础的资本主义生产关系的实质,从而创立了剩余价值学说,进而提示了资本主 义的必然灭亡和无产阶级的必然胜利。
3、无产阶级必须“组织成民族”。“工人没有祖国,决不剥夺他们所没有的东西,因为无产阶级首先必须取得政治统治,上升为民族的阶级,把自己组织成为民族,所以它本身暂时还是民族 的……”
4、无产阶级必须“一身二任”。“如果不就内容而就形式来说,无产阶级反对资产阶级的斗争,首先乃是一国范围内的斗争。每一个国家的无产阶级当然首先应该打倒本国的资产阶级。”“ 共产党人……一方面在各国无产者的斗争中,共产党人强调和坚持整个无产阶级的不分民族的共同利益;另一方面,在无产阶级的资产阶级的斗争所经历的各个发展阶段上,共产党人始终代 表整个运动的利益。”
5、无产阶级必须实现“两个组织”。“无产者组织成为阶级,从而组织成为政党这件事,不断地由于工人的自相竞争而受到破坏,但是,这种组织一次又一次地重新产生,并且一次比一次更 强大、更坚固、更有力。”
6、无产阶级必须实现“三个联合”。“联合的行动至少是各文明国家的联合的行动,是无产阶级获得解放的首要条件之一。”“共产党人到处都努力争取全世界民主政党之间的团结和协调。 ”“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
7、无产阶级必须实行“两个决裂”。“共产主义革命就是同传统的所有制关系实行最彻底的决裂;毫不奇怪,它在自己的发展进行中要同传统的观念实行最彻底的决裂。”
8、无产阶级必须实行“两个步骤”。“工人革命的第一步就是使无产阶级上升为统治阶级争得民主。”“无产阶级将利用自己的政治,一步一步地夺取资产阶级的全部资本,把一切生产工具 集中在国家即组织成为统治阶级的无产阶级手里,并且尽可能快地增加生产力的总量。”(《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一卷 第260-286页)
9、无产阶级必须实现“一个过渡”。“在资本主义社会和共产主义社会之间,有一个从前者变为后者的革命转变时期。同这个时期相适应的有一个政治上的过渡时期,这个时期的国家只能是 无产阶级的革命专政。”(《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三卷 第99页)
10、无产阶级必须着眼于“一般原理和实际运用。”“不管最近二十五年来的情况发生了多大的变化,这个《宣言》中所发挥的一般基本原理整个说来直到现在还是完全正确的。”“这些基 本原理的实际运用,正如《宣言》中所说的,随时随地要以当时的历史条件为转移。”(同上第一卷第229页)
11、无产阶级必须体现“两个绝大多数和最终实现一个联合体”。“过去的一切运动都是少数人的或者为少数人谋划利益的运动。无产阶级的运动是绝大多数人的、为绝大多数人谋利的、独 立的运动。无产阶级,现今社会的最下层,如果不炸毁构成官方社会的整个上层,就不能抬起头来、挺起胸来。代替那存在着阶级和阶级对立的资产阶级旧社会的,将是这样一个联合体,在 那里每个人的自由发展是一切人的自由发展的条件。”(同上第一卷第262-273页)
马克思、恩格斯的无产阶级革命和无产阶级专政理论创立至今已165年了,世界形势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最基本的关系即无产阶级与资产阶级的关系还没有变,即无产阶级与资产阶级斗争的关系还没有根本改变,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斗争的斗争还没有根本改变;马克思主义还是无产阶级革命和无产阶级专政的行动指南;马克思主义的基本原理仍是进行无产阶级革命和无产阶级专政的最有力武器;资产阶级仍是无产阶级革命的对象。因此,当今世界,正如毛泽东指出的,看起来是百家争鸣,实际上就是两家,即马克思主义一家,资产阶级一家。
因此,当今社会,代表和维护无产阶级和其他劳动人民利益的是响当当的、如假包换的左派;代表和维护资产阶级利益的是响当当的、如假包换的右派。
这是左、右——左派和右派最根本的分野。
三
解决了左派与右派分别的最根本问题,是不是事情结束了呢?
没有,万事还只开了个头。
首先,在左派内部,就有“左”、中、右之分。
什么是“左”、右?毛泽东曾经有个十分形象的比喻,他说:“什么叫左倾?什么叫右倾?好像妇女生娃娃,七个月就压出来,就是左了;过了九个月不准出来,就是右了。”他更明确指出:“什么叫‘左’?超越时代,超越当时的实际情况,在方针、政策上,在行动上冒进,在斗争的问题上,在发生争论的问题上乱斗,这是‘左’,这不好。落在时代的后面,落在当前情况的后面,缺乏斗争性,这是右,这个也不好。”
因此,左派内部客观是存在“左”的和右的思想的,甚至是“左”倾主义和右倾主义思想的。中共历史上“左”倾主义、右倾主义曾让中国革命事业、中国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事业吃过大亏,这些教训,应当记取。
左派为什么犯“左”的和右的错误?原因可能很多,最根本的就是犯了主观主义的错误。主观主义的错误有两种,一是教条主义的错误,就是将马克思列宁主义与中国革命、中国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的实际割裂,将马克思列宁主义当成包治百病的灵丹妙药,不看对象,将这把好箭乱放一通。二是经验主义的错误,就是有马克思列宁主义的好箭而不用,凭自己的经验和感觉,乱搞一气。
那么,怎样才能克服“左”的和右的倾向呢?答曰,像毛泽东那样,既向马克思主义要理论指导,又要向中国革命、中国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要实践经验,做左派中的“中”派——中华民族派、中国人民派。
四
其次,在右派内部,也存在右派和极右派之分。
资产阶级,总的来说都是为资产阶级的利益张目的,但资产阶级,也有大中小之别,因而,美国民主党、共和党两党的党争就反映了这种阶级实质,欧洲民主社会党与自由主义党的党争更反映了这种状况。一般说来,美国民主党、欧洲民主社会党反映着中小资产阶级的利益,美国共和党、欧洲自由主义党体现着垄断资产阶级的利益。不幸的是中国社会充斥的正是代表国际金融资本主义利益的“福音”:
民主:你想当总统吗?你有选票!你想当议员吗?你有选票!你想当州长、县长、市长、镇长吗?你有选票、选票、选票、选票!选票能选出一切,选票能决定一切!啊,无所不能比上帝还要神通广大的选票,实现了人类的民主。
自由:人人有缔结和不缔结雇佣劳动合同的自由,人人有批评和不批评政府的自由,人人有创办实业和不创办实业的自由,人人有休闲和不休闲的自由,人人有迁徒和不迁徒的自由,人人有言论、出版、集会、结社和罢工和不言论、不出版、不集会、不结社和不罢工的自由,甚至在公众场合还有光屁股和不光屁股的自由。啊,自由,自由女神是你的化身,你是人类与生俱来的权利。
平等:资本家和雇用工人在交换领域完全平等,政府官员与选民在选票上一律平等,公民和公民在信仰上一律平等,任何人在法律面前一律平等。啊,平等,这是市民社会的基本特征,这是法律赋予公民的基本权利。
正义:基于法律的正义,在法律面前一律平等。事事依法,事事讲法,事事有法。但一般人不知道,正像宗教徒不知道世界上有多少宗教、有多少主一样,只是信奉自己心中那个主。然而,人们一不小心就会触上法网。这也不要紧,请找我的律师。但是,这个律师的上帝就是金钱,就像中国律师李庄同志的总结:够黑、人傻、钱多、快来。
博爱:爱你的上司,爱你的同事,爱你的家人,爱你的朋友,爱你的敌人,爱你见过的和没有见过的一切,尤其是心中的上帝和现实的上帝即金钱。啊,博爱,多么美好的字眼;可惜既难写在旗帜上,更难写在现实中,只好向天真可爱、苦大仇深的所谓失败国家尤其是被共产主义奴役着的中国人民推销了。
财富:你想发财吗?带上你的科技成果,风险投资家会让你一夜暴富;带上你的资本,战略伙伴会让你成为股东;带上你的管理学证书,波音、苹果会让你成为CEO;带上你麦道夫式的忽悠,会让你无本万利、日进斗金,直叫你像比尔·盖茨一样,一百美元丢在脚下都懒得弯腰。啊,财富,美妙的财富,这个财富充分涌流的社会,只要你想拥有多少,就有多少,比中国人当年“人有多大胆,就有多大产”可要美妙多了,咱们可是有点石成金之术呢!君不见咱们华尔街不就是造了一个工厂——美联储美元制造厂就制造和垄断了世界财富吗?
所有制:基于私有产权的所有制,人人都有私有产权,资本家有万贯家财的私有产权,穷人有基于人身的私有产权,所有的私有产权都神圣不可侵犯。并且一般地他们并不知道别人做什么,只追求着自己的幸福和利益,正是这种利己心在冥冥之中借助上帝之手,就促进了人们的幸福,实现了社会的和谐,天国的幸福就变成了人间的幸福。
经济:什么都不生产,只生产绿纸。这张绿纸却真的有上帝的力量:不,它比上帝的力量还要大。比如上帝的儿子耶酥只能让一条鱼变成三、四千人的一顿美餐,而绿纸却能变成一切、制约一切、毁灭一切、掠夺一切。变成中国生产、美国消费,中国当雇佣奴隶、美国当资本主人的“中美国”。
这天国的福音怎么看怎么都像一百多年前的人间理性王国:“现在我们知道,这个理性的王国不过是资产阶级的理想化的王国;永恒的正义在资产阶级的司法中得到实现;平等归结为法律面前的资产阶级的平等,被宣布为最主要的人权之一的是资产阶级所有权;而理性的国家,卢梭的社会契约在实践中表现为而且也只能表现为资产阶级的民主共和国。”(《马思选集》第三卷,第405页)。不仅如此,而且怎么看怎么都像大洋彼岸那个人间天堂即美丽坚合众国;而且怎么看怎么都像中国“铁三角”联盟勾画出来的资产阶级法西斯国家。
五
上面对左派、右派,极左派、极右派的分析只是一个大概的分析,实际情况可能要复杂得多。这个分析实际是想达到这样的目的:
1、为什么人的问题是一个根本的问题,为人民大众利益服务和奋斗的就是左派,为资产阶级利益服务和奋斗的就是右派,这是一个最根本的分辨。
2、要旗帜鲜明地反对资本主义,但对其中合理的因素要学习,消化,改造和利用。
3、左派内部,要极力避免出现“左”和右——“左”倾主义和右倾主义,努力成为中华民族派、中国人民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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