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之恋(之三)
宇太
四、走进森林
忙里偷闲,我从林都宾馆的入山小径,只身走向了森林的深处。
我寻求的境界,是独自与森林对话,并作倾心交谈。
寂静的很,不知不觉中就被大森林揽在了怀中。很好,可以使我零距离的观察她们、抚摸她们、亲吻她们。
这里的树木普遍笔直挺拔,仿佛有一种不可遏止的向上力量,树干基本上是雷同的,但到了高高的树冠以后,就显出了各自的个性,斜刺出的树枝或早或晚,大都齐刷刷的,但有的两面对称,呈伞状,有的则只有单面横出枝来,另一面则是光光的,呈牙刷状。所有树木都有属于自己的根,似乎都有权选择自己喜欢的生长方式,绝没有南方某些雨林的盘根错节、胡搅蛮缠、狗扯连环的混沌状态。他们虽然相对独立,但集合在一处,却又凸显出强大的团队力量,他们在微风中一起歌吟,或者偶尔联合发出排山倒海式的呐喊。在这不可抗拒的强大阵容面前,即便桀骜不驯的宇太,却也不得不与之和谐,并自觉化为他们的一员。我真的被她们俘虏了,但,我愿意,当一个不甘心当俘虏的人,转化为情愿当俘虏的时候,只能反证出对方本质的美好和不可抗拒的强大。
落地的松树针叶,与少见的泥土汇合,也和谐了,融为一体了,踩上去,虽软活,但并不脏鞋,比踩在贵族家里的地毯上,要惬意的多,因为你丝毫不必顾及其他,心情的无忧无虑,才是及其值得珍惜的美妙状态。
继续前行,便见到了古色古香的亭子,到那里看了一会儿山景,山都平缓,大致相当,没有突起的,仿佛互相关照,协调发展,拒绝暴发户,因此也就没有了绝对居高临下的明显感觉,不识此山真面目,只缘仍在此山中。
于是就再朝另一个方向走去,全不顾远近或险恶,只顾受心灵的驱使,走不多远,就冷丁出现了白桦林,灰白的一片,象是绿布上补了块白补丁,很是扎眼。我坐下来,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们,企图抽烟,突然发现棵棵白桦树干上,都有无数眼睛盯着我,有点儿愧疚,就坚决地忍了。
打算走了,免得有人找我不到着急。但,总想诉说,高举红旗向前进;总想表白,幻想开创新时代。走,舍不得,不走,又不行,就想留个纪念,留个啥纪念才好呢?忽然有了办法,就怀着崇敬的心情,选择了一棵树做代表,小心翼翼的走到她身边,从身上最隐秘处,取出男性特有的肉色微型酒壶,对准树根,迅猛倒了下去,口中振振有辞:“喝吧,我敬你,兴安岭。”
七、集体参观
论坛结束的翌日上午,集体参观了五营国家森林公园。
由于是大队人马,加上说话多,照相多,听解说多,赶集一般,疲于跟着走,不及细心品味那里的一切,所以留下印象并不深刻。我是独旅惯了的,大凡遇到自认为可以逗留的地方,都是要坐下来,尽心欣赏一番的,显然,这样的参观游览方式,剥夺了我的固有习惯。
但有一处,印象还是颇为深刻的。那是个铁塔,螺旋式的、空心的、上去的人不多,我当然不会放过,主要目的是想在高处看林海。到了塔顶,风很大,因为塔是空心,到处通透,就有悬在空中的感觉,胆小的人是不免要恐惧的,恐高症的人就更艰难。我在那里紧紧捉着铁栏杆,还是四处定睛看了的,能把林区大貌尽收眼底,也算了了一番心愿。这里的林海形象,完全证实了我在车入伊春领地时的判断,浩瀚的林区没有丝毫崇山峻岭,象平缓的绿色波浪,起起伏伏,连绵不绝,很有一番“五岭逶迤腾细浪”的境界。
穿过了这道岭,就见到了一池澄澈的湖水,山光水色,相映成趣,煞是宜人,但由于赶车,总是担心误了点儿,就只草草照了几张相,便仓皇而去。我料有许多美景,大多都是被这样草率对待的,游览者,大多浮躁,够意思的,实在不多。人们总是习惯于都到被确定为景点的地方进行拥挤拍照,可能有更好的地方,并没有被确定为景点,这丝毫不用怀疑,因为,确定者未必都能发现,即便发现,也未必百分之百懂得啥叫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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