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瑞:赵剑斌长篇小说《新潮旋风》序言
开拓工人阶级维权文学的新篇章
——兼谈中国工人阶级维权的根据和内容
李成瑞
赵剑斌同志的长篇小说《新潮旋风》,终于快要出版了。这使我很高兴。之所以高兴,有三个原因,或者说这部小说有三个特点。
首先,这是一部基层职工自己创作的工人阶级的长篇小说。前几年,看到河南安阳的国企下岗工人王学忠同志写的工人阶级诗歌,令我感佩不已。今天,看到哈尔滨国企下岗职工赵剑斌同志写的近40万字的小说,同样令我兴奋赞叹。这些的生活感受,不是像知识分子、专业作家那样靠道听途说的传闻而来的,而是每日每时地身在其中、亲身感受的。这就为他们的创作提供了十分深厚的生活基础。赵剑斌同志因创作《父恩难辞》(描写反腐倡廉等社会问题的长篇小说)及其他作品,被聘为哈尔滨市文联文学创作所的一位编外作家,人称“平民作家”、“工人作家”。
第二、这是一部描写中国工人阶级在当前特殊历史条件下现实生活的长篇小说。在旧中国,曾有描写工人阶级在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官僚资本主义“三座大山”压迫剥削下的苦难和斗争的小说。新中国建立后,曾有描写工人阶级翻身解放、豪情满怀、为社会主义艰苦创业的小说。这部小说,则是描写近年来工人阶级由国企的主人变成弱势群体,不甘于吃二遍苦、受二茬罪而进行抗争的小说。这是过去未曾有过的。
第三、这是一部描写中国工人阶级维权自救的长篇小说。在近几年出版的中长篇小说中,也有工人阶级在特殊历史条件下进行斗争的片段,但据我所知,大都是几个场面、几个情节、几个人物的简略描绘,而且往往是依靠某个清官的出台而轻易取胜,很少描述工人群众的活动。赵剑斌同志这部小说,则集中地用大量篇幅描绘了工人阶级自己起来,为维权自救而进行的艰难、曲折、复杂的斗争。我认为,这部作品开拓了我国当代工人阶级维权自救文学的新篇章,更确切地说,是我国当代工人阶级维权自救文学的一个可贵的开端。
这部小说,写的是上个世纪90年代中期到本世纪初,东北一个大型国有商业企业,在官僚主义者和腐败分子的操持下,在私有化大潮的冲击下,工人阶级的利益受到严重损害而被迫展开维权自救的过程。在这一过程中,工人阶级与资产阶级的不同立场,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的不同道路,计划经济与自由主义市场经济的不同体制,大公无私与利己主义的不同思想,相互矛盾,相互冲撞、相互斗争,再加上当事人的家庭、婚姻、婚外情等种种纠葛,形成了一幅特有的纷杂斑驳的历史画卷。在这幅画卷中,有安劲草、佟星火、王治媛、郑学贤、王百灵等工人骨干分子和一般工人的群象;有贾栋才、闪运吉、晁元、金踊跃等企业和市级上层、中层领导干部的群象,还有女记者耿慧玲等社会人物的形象。这些人物形象都是从国有企业改革大潮的现实生活中加以提炼而塑造出来的,因而是生动感人、真实可信的,不存在脸谱化、概念化的问题。他们每个人有不同的境遇和个性,而在其个性中又具有其复杂性,并且随着斗争的发展而不断地发展变化。塑造的这些人物不乏比较鲜亮的典型。工人领袖安劲草就是着力描述的一个。当然,我感到,如果能坚持更加深刻而细致地塑造出工人的典型群象,自始自终把他们作为全书的主要人物,充分地反映出他们的困苦、觉醒和斗争,就会更全面地展现工人阶级维权自救的创作主题。
据了解,这部小说中“新潮商厦”的原型企业,在国企改制中,私营企业主先以210万买去1000万元的国有资产,再以2500万买去银行转让的10800万元的国有债权,而且对下岗工人的生活不作合理的安置。工人对此事极为不满,决定自行筹资,由职工集体以同样价格买下这个企业。然而,不知为什么,相关部门领导还是认同把这个国企贱价卖给私商,而对下岗工人的安置则不负责任,无限期地拖延,虽经几年来工人多方奔走呼号,至今仍然没有解决。但是,这部小说却没有写到这个十分重要的事实就结束了。这不仅使小说中的情节发展没有达到高潮,而且使两条道路的矛盾和斗争没有得到如实的展开和应有的深化,令人不无遗憾。我曾向问过这一问题。据说,事态的发展有待于进一步的观察和总结,这部小说只是维权小说的“开篇”、“序幕”,他打算再写一部场景更为广阔的长篇小说,其中将包括上面所说的重要事实。我很希望的后续小说能够早日问世。
大家都会记得,《国际歌》中有这样几句歌词:“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全靠自己救自己!”工人阶级乃至全人类的解放事业,确实是“全靠自己救自己”。过去是这样,今天和将来仍然是这样。我把这部小说的内容看作是工人阶级的“自救”,就是由此而来的。
那么,我国工人阶级“维权”的根据和内容是什么呢?应当说,维权的根据是我国的根本大法——宪法;维权的内容是宪法赋予工人阶级乃至全体公民的权利。我国的宪法是社会主义的宪法,是千百万革命烈士和革命群众抛头颅洒热血、长期奋斗取来的,必须坚决维护、认真落实。宪法规定的公民的权利和义务,以及保障这些权利义务的国家根本制度,主要有以下内容:
公民的经济权利: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有劳动的权利和义务”,“有受教育的权利和义务”,“劳动者有休息的权利”,“退休人员的生活受到国家和社会的保障”, “在年老、疾病或者丧失劳动能力的情况下,有从国家和社会获得物质帮助的权利”,等等(第42、43、44、45、46条)。
公民的政治权利:“国家尊重和保障人权”,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都有选举权和被选举权”,“有言论、出版、集会、结社、游行、示威的自由”,“有宗教信仰自由”,“人身自由不受侵犯”,“人格尊严不受侵犯”,“住宅不受侵犯”,“通信自由和通信秘密受法律保护”,“对于任何国家机关和国家工作人员,有提出批评和建议的权利”,等等(第33、34、35、36、37、38、39、40、41条)。
国家的根本制度:“中华人民共和国是工人阶级领导的、以工农联盟为基础的人民民主专政的社会主义国家。” “社会主义制度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根本制度。禁止任何组织和个人破坏社会主义制度。”“中华人民共和国的社会主义经济制度的基础是生产资料的社会主义公有制,即全民所有制和劳动群众集体所有制。社会主义公有制消灭人剥削人的制度,实行各尽所能、按劳分配的原则”,“国家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坚持公有制为主体、多种所有制共同发展的基本经济制度,坚持按劳分配为主体、多种分配方式并存的分配制度”,等等(第1、6条)。
这部小说中所描述的工人群众在国有资产严重流失的条件下,维护自己应有的补偿和安置的权利,只是维护宪法规定的经济方面一部分最低限度的权利,还没有更深地涉及到维护以各尽所能、按劳分配为主的分配制度,维护以生产资料公有制为主体的基本经济制度等等内容。公有制是工人阶级安身立命的根本(王学忠同志的诗中说:“国企是工人的娘”),是社会主义经济制度的基础。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必须坚决维护宪法规定的公有制为主体的地位。近些年来 “公退私进”的结果,2007年私有制经济已经占到国内生产总值的65%(《人民日报》2008年11月17日《经济周刊》),那么,公有制的主体地位还存在吗?社会主义制度的经济基础还存在吗?在大部分工人已经成为私营企业中雇佣劳动者的条件下,工人阶级还能成为宪法规定的人民民主专政的领导阶级吗?又据2007年上海市对居民就业意愿的调查,只有1%的人愿意做工人(《广州日报》2007年4月9日:《咱们工人还有力量?》)。在具有工人革命运动光荣传统并作为中国共产党诞生地的上海市尚且如此,全国工人阶级被边缘化、弱势化的问题已经严重到何种程度,不是昭然若揭吗?
我在上面不惜篇幅来引用宪法的有关规定,就是为了说明工人阶级维权斗争的内容有多么广泛,任务多么沉重,意义多么深远。工人阶级的维权斗争,一般要从捍卫工人眼前的、现实的经济权益开始,这是合乎规律的,但是,维权的内容还须要逐步发展和提高,捍卫工人阶级的根本的、长远的权益,捍卫公有制的主体地位,捍卫工人阶级领导的、以工农联盟为基础的人民民主专政,捍卫社会主义根本制度,同“任何组织和个人破坏社会主义制度”的违犯宪法的行为进行坚决的、百折不挠的斗争。我们这种立场和主张,同那种认为工人只能维权眼前的经济权益,而回避甚至反对工人维护公有制的主体地位以及工人阶级在人民民主专政中的领导地位的主张,是根本不同的。
工人阶级和广大劳动人民维权自救,就是维护《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赋予的神圣权利。这一斗争是完全合理合法的!是不准任何组织和个人侵犯的!我们完全明白,“徒法不足以自行”,要把纸上写的法律条文变成社会现实,要把失去的权利夺回来,必须依靠工人阶级和广大人民群众的力量!“全靠自己救自己”!
工人阶级的维权自救斗争,任重而道远。斗争在发展,反映这一斗争的文艺也在发展。在当前,工人阶级的维权自救文学还在开端阶段。现有的需要从思想上、艺术上不断提高;更需要有更多的工人作家、专业作家拿起笔来,创作出更多更好的工人阶级维权自救的作品。这是人民的要求、历史的要求。
在这里,我不能不心情沉重地指出:在工人阶级早已被弱势化边缘化的情况下,社会主流文化不会钟爱他们,政治精英、学术精英、文学精英们也不会为他们写书。即便有工人作家或专业作家为他们写了书,出版、发行也是困难重重。而广大工人阶级群众因为被弱势化边缘化几乎没有时间读书,没有多余的钱买书,也难以买到代表他们的利益而为他们所爱看的书。相反,那些带着低级黄色庸俗以至反动色彩的影视节目及书籍杂志小报,却泛滥成灾,严重地污染了文化领域,造成了对广大人民的精神伤害。仍然被誉为领导阶级的当代中国工人阶级,应该占领意识形态文化思想阵地并夺回领导权,应该积极发展工人阶级的维权自救文学来提高他们的政治觉悟,促使更多的工人群众从自在阶级上升为自为阶级。
我向工人朋友和广大读者推荐赵剑斌同志这部工人阶级维权自救文学的开篇之作,希望大家给予积极的支持和如实的评说;更要大声疾呼:希望大家从各方面进行长期的、坚忍不拔的努力,发展和壮大工人阶级维权自救文学的创作队伍,并且为他们的创作和出版发行扫除各种障碍,扩大平台和阵地,争取在百花齐放、百家争鸣中,使为工人阶级和人民大众服务、为社会主义服务的文学成为文学创作的主流!
2008年11月21日 北京
(李成瑞曾任国务院副总理李先念的秘书、国家统计局局长等职,曾当选中国统计学会会长、国际统计学会副主席、中国财政学会副会长、中国人口学会副会长,并受聘为中国人民大学、厦门大学等高校兼职教授。撰写和主编财经、统计、人口及文艺诗词等专著18种,曾获多种奖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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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新潮旋风》出版后记
赵剑斌
2005年以后国内出版过《“郎旋风”实录:关于国有资产流失的大讨论》、《张勤德旋风——关于举什么旗,走什么路的大讨论》、《巩献田旋风:关于〈物权法〉的大讨论》、《刘国光旋风:改革开放必须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的大讨论》等书籍,都是有关国企改革、国企改制,有关国计民生大是大非的好书。但我的长篇小说《新潮旋风》在写作与上网连载的时间上要早一些,虽然没能及时出版,也算是不谋而合。
从2001年10月到2003年8月,《新潮旋风》这部书稿我写了将近两年,此期间我继续领导单位职工的维权活动,去南京发动机配件厂采访他们实施“工人自治期股买断”的国企改革实例,为了有时间写作,舍弃了应聘上岗的民办大学临时教师的机会,为了谋生,当过不影响白天写作和参加维权活动的更夫。因为出版了《父恩难辞》这一长篇,得到中共哈尔滨市委宣传部李部长的重视,在其关照下,市文联主席许诺每月给我一定的生活补贴,聘任我为文学创作所作家。但随着那位李部长的调出,轻视工人作家的市文联领导只给了我一张聘书,其它都尚未兑现,连我的作品已经过专家团评选出的《天鹅大奖》获奖资格也被其一手操纵拿了下来。
2003年春,我在一本杂志上发现魏巍的一篇文章《谁来追踪草明?》,提到“这些年来,我们的不少作家与劳动人民的生活离得太远了,与工农兵离得太远了,写他们写得太少了,尤其描写工人的东西,简直是凤毛麟角”,“工人阶级已不再像当年那样风光,他们的政治地位和经济地位都在下降”,“已被现在流行的说法归入弱势群体,但我要说,他们仍然是一个伟大的阶级,最忠实于社会主义、共产主义的阶级,归根到底将仍是决定中国历史命运的阶级。他们当前所处的困境与不幸不能成为我们疏远他们的理由,而应成为更加关注他们、热爱他们、接近他们、了解他们、描写他们的动力”,“工人阶级本身,也应该生长出更多的作家,成为工人阶级的代言人”。读了魏老的这些话,我的内心产生了共鸣,同时感动得流泪。我通过黑龙江省的军旅老作家王忠瑜老师给魏老写信。没过几天魏老不仅主动给我打电话,而且回了信,随信寄来了他自己写的以及中华总工会刘实写的文章供我学习。我告诉他老人家,自己正在创作一部反映国企问题的长篇小说并将小说的缩写本寄给他。他利用几个整天时间不顾年迈体弱,看完了我的书稿,回信说:“你通过新潮商城的兴起和衰落反映了国营企业的改革过程,也一定程度地反映了工人群体的抗争。这些都是我们正在经历的真实的生活,是完全可信的,说明你完全是有生活基础的。”然后10月中旬他又根据我的请求找国内一家大型文学杂志社联系并写了推荐信:“赵剑斌已经出版了一部长篇《父恩难辞》,颇获好评。由于他生活有切身的体验,正值创作盛年,最近又完成一部新的长篇《新潮旋风》。我看过小说的缩写本,印象颇佳。”
2004年春节过后,我应邀到北京采访美籍红色专家寒春,然后找到那家文学杂志社,该社编辑部主任告诉我:接到这部40万字的书稿后不到一周就看完,她对我说:完全可以发表,但眼下我们正由于发了《中国**调查》而接受批评,不便于再发此类作品。
第一次推荐不行,2004年9月魏老又不辞辛苦通过他的诗人朋友贺振扬,联系到一家地方文艺出版社的同乡,再次写了推荐信:说《新潮旋风》“写的不错,相当真实地反映了当前工人的处境和生活,由于是的亲身经历,写来特别动人。希望你们认真看看,能帮助他出版为幸。”但这个当过副社长的同乡刚退休,而且对此类作品可能不感兴趣,在热心的省文联创联处贺处长的催促下,拖到第二年6月才读完书稿,写了《长篇小说<新潮旋风>印象》:一方面认为“所写的生活、人和事离得太近”“还没来得及升华”,另一方面认为“作品不少地方写得真实动人”,“有思想、有生活、有激情,也有一定的艺术才能,特别难能可贵的是对经济体制特别是商业体制改革做过理论层面的研究,颇多心得,如果认真地进行一番修改,应当是可以搞出一部有价值的好书来的”,并且说“姑妄言之,姑妄听之”。对他的有点莫衷一是的意见,我也只好姑妄听之,因为忙于各种事物实在分不出时间来大幅度地改稿。
这期间我自己联系七八家出版社,大多出版社开始时很感兴趣:长春一家出版社都已进入案头准备工作,将书稿校订一部分;兰州大学出版社回函:“这是一部质量不错的反映当代企业改革方面题材的小说,选题曾上报,但由于我社出版方面的调整,真令人有不忍舍去之心。”“我深信您与我迟早会有完美合作的那一天!”还有的出版社认为作品写的很真实,很有力度,但惟恐弱势群体的购书能力不足;著名学者、英国剑桥大学高级研究员、中信泰富有限公司政治暨经济部总经理、大风网站负责人王小强先生打电话给我,要求将我的书稿制成电子书放到该网站,并连续两年来每月给我邮寄数份仅供内部参考的《香港传真》资料。
值得一提的是,2004年春我将书稿从网上发给中国海派经济论坛主席、现任中国社科院马克思主义研究院院长程恩富教授,程教授两个多月后将要在中共中央政治局集体学习会上作演讲,此时可能正在做必要的备课准备工作,没想到程教授在百忙中却通读了我的长篇小说,回函评点:“一部震撼人心的力作,一群弱势阶层的心声,值得每个有良知的中国人来体验与反思!”并说:“小说出版后我先买一本,然后推荐给学生,祝小说顺利出版!”
2004年秋,我将这部书稿发到、主人公论坛网站,然后兴华网、国文参考网等多家网站转载。我发现一个叫qyx1979的网民在网上发帖子问:“在哪儿能买到该书?我想买一本。”因为当时书稿没能出版,我无法答复,现在书要出版了,我会第一时间通知这位不相识而久等的朋友。
2003年10月,书稿刚刚杀青,余兴未减,我运用小说中的观点和情感,写了《关于“搞国企改制要合理安置职工生活”全国性大讨论的倡议书》,并将倡议书寄给魏巍老师。魏老回信说:“倡议已读过,认为考虑的很周到,大概下了不少工夫。理由是完全站得住的。你的政治积极性与责任心尤其令人赞赏,这是一个革命作家所应具备的品格。”当时倡议书发在毛泽东旗帜网,北京航空航天大学韩德强老师首先在网上签名,然后由一个叫古镜的不相识的网民帮我转发到诸如《人民网》等多家网站。后来我联系到这位下岗的国企职工网民,他看了我的《新潮旋风》征求我的意见后将其制成200多张光盘,分送给他的同事和朋友,并在他所居住的小区广场内利用电脑往墙上打字幕的方式,向周围的广大国企职工宣传我的小说并深受好评。这使我又一次看到小说的价值,感到很欣慰。
今年6月,我来北京上访国务院信访办,为企业拖欠职工工资及各项福利待遇的事讨个说法,经朋友介绍我去拜访曾任国务院副总理李先念的秘书、原国家统计局局长的李成瑞和原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顾问、鞍山钢铁公司总经理马宾两位老人。当年伟大领袖毛泽东亲自命名的具有深远意义的“鞍钢宪法”是由马宾主持参与制定的,其功不可没。马老对我说:“我从来不接见什么作家,你是工人阶级作家,你例外。”马老将他新出的《纪念毛泽东》等书赠给我。曾作为中国人民大学、厦门大学兼职教授的李老,也热情地接见了我,赠给我他刚刚出版的诗文集《千人断指叹》,听说我创作出书有困难,主动提出为我赞助一部分资金出版《新潮旋风》,并为此书作序《开拓工人阶级维权文学的新篇章》,评价我的作品是反映当代工人阶级维权自救文学的“开篇之作”,跟李炳炎教授的序《一部震撼人心的力作》,都给了我一个工人作家以很高的评价。加上老朋友左大培教授的帮助,使我的小说有了出版的可能。
对李成瑞老师提出要帮我出书一事,我极为感动,也曾有过疑惑。在李老家里,我看不到像样的家具,旧沙发几乎失去了弹性,李老穿着有点洗得发白的蓝布面中山装,一切都那么朴素;面对他清癯而矍铄的面容,慈祥而坚毅的神情,我感慨颇多。后来我问:您是否真的想帮我出书?他来函说:“我不是赞助你个人,而是赞助当代中国工人阶级文艺事业。”联想起不久前先由李老等170人签署继有1700人联署的对党的17大的献言书,其坚持高举马克思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伟大旗帜,坚持四项基本原则的立场和精神,尤其使人敬佩。
恰巧,从北京返回哈尔滨不久,《中国作家》杂志社图书编辑室来函征稿,在他们的大力支持下,历经5年的坎坷以后,这本书终于要印制出来。我首先要感谢为此书付出过辛劳,扶植过我的前辈老师,感谢我的同志、朋友的帮助。书出来以后,我将把此书亲自送到北京魏老的老伴刘阿姨手里,以告慰今年8月刚刚去世的魏巍老师的在天之灵。
我希望我的小说《新潮旋风》能为千百万的国企职工和农民工,为这些不甘心屈居于弱势群体的中国当代工人阶级在维权自救的斗争方面,表达一定的利益和诉求,成为他们的代言人,并使他们得到情感上的鼓励和思想上的启迪。这是我的愿望,也是前辈老师们和同志们、朋友们对我的作品的愿望。
于115周年纪念日 2008年12月26日
附记:
在本书即将付梓之际,我所在国企单位于最近召开了全体职工大会,公布了企业清算解散安置职工方案:规定两年内分期偿还拖欠1000多名职工的工资、集资款、经济补偿金、基建债券等债务7000多万元。至此,企业职工近十年的上访维权活动已取得初步成果,可以告一段落。十年来,我被企业推选为维权委员会负责人,坚持带领职工维权,不间断地去市、省以至北京相关部门进行上访或信访。仅去年一年去省市机关十余次,去北京两次,得到国务院及省相关部门领导的关注、重视、督办。2008年10月15日在市长的主持下,召开了专题会议并形成政府会议纪要文件(2008年103号)。会议认为:该企业“长期以来,由于高额负债,经营决策失误,有关方面监管不利等原因,企业严重亏损,经营陷入困境,职工反复上访,诉求激烈”。会议决定:“清理企业拖欠每名职工的费用明细”,至2010年在国有资产流失严重情况下,由政府出资“妥善彻底解决清算解散资金问题”。会议要求“努力做好”“稳定工作”,“防止职工进京,到省上访”。
通过领导职工上访维权,我深刻地认识到:一是不能等,不能靠,虽然说中共中央国务院对安置国企职工有一定政策,但地方政府和既得利益集团不会轻易舍出一定资金来维护社会稳定,需要更多的职工群众积极行动、主动参与。二是加强职工团结,提高维权抗争能力,要通过职工内部对资产阶级、小资产阶级思想斗争来解决,职工群众也需要克服自身的私有观念,与混进队伍中的投机异己分子作坚决的斗争。有的职工虽然有一定的活动能力,但面对社会上越刮越盛的私有化妖风,被腐败官僚拉出去打进来以后,不但不为职工出力,反而会干些损人利已的坏事。例如前几年单位职工凑了一两万元的活动费,却被一小部分人用去野游分发食品,很多没有用在维权活动上,连近几年组织职工活动的电话费都没有。再向职工多收一些费用已经很难,怎么办?只好由我个人出资来解决。其实我个人生活也很拮据,但考虑到为了集体利益,总得有人做出一定奉献。令人欣慰的是,这种奉献已有了今天的结果。即便我经过十年下岗刚刚办了退休手续,将近数万元的经济补偿金已没有我的份额。有人提起这件令人遗憾的事,说你组织职工维权付出了那么多,为何你自己却得不到什么?我只能一笑了之,说:“毛主席诗词《咏梅》中提到‘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的境界,应该是我们向往的境界,我们由此也会得到心灵的净化和宽慰。”
单位这几年的反腐维权情况可以作为我今后进行文学创作的参考素材。但我声明:我的小说创作不针对不影射任何部门和个人,仅仅是虚构的文学作品。
我的下一个长篇小说《大意、失意、小小的得意》就是要塑造工人阶级先进人物在改革大潮中,经过命运的沉浮起落,如何识别和批判错误思潮和路线,克服小资产阶级私有观念,改造非无产阶级思想,如何在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为工人阶级及全人类的解放斗争中确定自己的人生价值和革命信念的。我作为革命作家也要不断改造自己的世界观,先做工人阶级的先进分子然后才能塑造出更多的工人阶级英雄人物和典型形象来。
2009年1月28日于哈尔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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