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人们对于理想这个词的理解十分混乱,理想、愿望、梦想、幻想在不少人心里是可以通用的。把梦想当理想还算沾点儿边,甚至还有把幻想也视为理想的。怎么认识理想是一个无法强求的事情,但客观的说理想的确不那么随意。理想主义就更不轻松,但凡把理想提升到主义的高度就意味着把理想置于一切事物的最高之处。
对于芸芸众生来说,有理想就已经是个比较困难的事情,就更不要奢谈理想主义了。面对重重压力、种种诱惑,理想难以安放。2010年逃跑计划在北京的迷笛音乐节上曾经有过一段可能被人遗忘的表达,“请给年轻人一点空间吧,让我们去思考一下理想的事情,不要满世界都是美女和广告。”
今天生活中如果有人谈到理想,可能人们的第一反应是小资的自我标榜。这也难怪,理想在人们的心目中似乎早就轻飘飘的了,很少人认真掂量理想的分量。如果不是遇到那位老人,我也难以想象真的有至死不渝的理想。
一次很偶然的机会,我和一些年轻人去拜访一位大学的离休老师,请他给我们分享哲学、历史和经济方面的学问。那时他已经八十多岁,逻辑缜密、思维清晰,表达清楚,但毕竟年事已高,他每讲一段时间就要停下休息。他出生的年代特殊,但同时读过清华和北大两所大学,后来随部队南下,再后来又做过特工工作,解放之后在大学任教。可以说他一生都勤勤恳恳,兢兢业业,为国家奉献了自己的一生。他在中国社会问题丛生、矛盾尖锐的时候并不麻木,也没有像有些老人那样安享晚年,更没有混吃等死。他除了密切的关注这个国家和世界的动态,还孜孜不倦的和年轻人交流心得。有一次,他找到他的入党介绍人去探讨。两位耄耋之年的老人的交流并不顺畅,对方没有接招,反而抛下一句不大客气并略显不耐烦话,“都什么时候了,还想这些干嘛啊!”他平静的说,“我只记得,当初我入党的时候,誓词是为共产主义事业奋斗终身。”多年过去了,我不知道这位老人是否健在,但这句话给我的心灵震撼至今仍有鸣响。
前几天,我在朋友圈里看到了另一位老人——原国家统计局局长李成瑞的离世的消息。人的生老病死乃是自然规律,但对于他的逝世,我的内心却很难平静。我见他第一面的时候他已经八十多岁了,虽然身形消瘦,但精神矍铄,无论是讲座还是发言,总是条理清晰,有理有据。李老是名副其实的国家高级干部,不过和他接触的过程中从来看不出他有任何高级干部的派头和作风。即使第一次见面,他也能让人有春风拂面的亲切,后来接触多了慢慢了解了他的故事。
他离开工作岗位之后,仍然坚持学习,继续工作,创作反应当代社会现实的诗歌和小说,接受邀请参加各种社会活动。原单位给他安排了多次外出旅游的机会,都被他拒绝了。后来他的司机跟他抱怨,“就算您不去,能不能考虑考虑让我去呢?”他这才反应过来司机没“沾过”他什么便宜;他的呢子大衣穿了五十多年,他戴的帽子超期服役几十年;儿子一家人曾和他一起挤在国家分配的房子里,后来国家换了房,儿子提出能不能暂时在原来的房子里多住一段时间,一旦找到合适的房子就搬出去,遭到他“无情”的拒绝;自己的孙女大学毕业,家里人说有没有可能给孩子问问,找个好工作,他的说法是“她是大学毕业,跟其他孩子一样,能找个好的工作就找个好的,不能找个好的就找个差不多的干着,不能搞特殊!”
理想对很多人来说已经过于渺茫,理想主义更是遥不可及,不忘初心、至死不渝的理想主义就更难能可贵。理想不是大人物的专利,普通人也可以有理想,一个有理想的人会拥有充实而有意义的生活,一个有着至死不渝的理想的人会拥有幸福的一生。
谨以此文献给真正的理想主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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