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难类似战争,灾情就是命令,灾场犹如战场,中国军人在这次震灾中的表现再次证实了中国军人的荣誉与不朽。可是,为什么当总指挥已经到达前线时,军队却还是基本“按兵不动”,以至出现“我就一句话,是人民在养你们,你们自已看着办”的无奈。既然是战场,难道不知道,时间就是生命,时间就是胜利,时间就是军队的荣誉?
同样地,灾情尚未过去,反思初露头角,需要反思的东西太多太多,本文何以选择这么一个敏感的反思呢?看网帖,许多人对那“一句话”是以“动员令”的正面“形象”来评价的,可它始终掩饰不了军队启动迟缓的事实,虽然后来的行动迅速、动作果敢,可它找不回关键的时间,遮蔽不了存在的瑕疵。反思,并非要追究责任,指责什么,更非想借题发挥,毁我长城。而是要寻觅原因,推动社会前进。而对军队的反思,恰恰是最能说明问题,帮助民族进步的一个反思契机。
为什么?因为军人与军队的反差,说明了这迟缓并非是军人所为,而是体制所遏。回想去年,对军队姓党还是姓国的争议结果,其实就是今日行为的实践。当时,从一个局外人的角度来看,这种争议委实没多大实质的、切身的意义。因为,党领导着国家,党的军委主席同样是国的军委主席,两者并无什么不同,隶党属国,在实际操作上并没有区别。那么,这类争议究竟是为什么呢?同样类似的问题,为什么在文革后,邓小平要增设一个国家军委主席呢?
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对这些问题可能有多种多样的回答,可本文却从另一个角度提出意见:何以这种问题会出现在这个时间段,为什么在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没有这种问题,为什么在毛时代没有这个问题,而在邓的年代提出这个问题,如今又在争议这个问题?因为在战争时期,它们是统一的,即使有矛盾也是极小的。在毛时代,它们在理论上也是统一的,在实践上尚未出现大的矛盾分歧。在邓年代,反思文革,开放接轨,意识到会出现这个问题。如今,更是从理论和历史实践中发现,党与国是有区别的。
按正常思维,朋党毕竟是人类当中的一部分的集合,而国家是某一区域、某些种族的人类的集合。因此,国家势必要比朋党重要的多,其意义也更具有人类的广泛代表性。可在实际思维中,朋党却比国家更具有威慑力,更具有实际操作的意义。所以,在中国,理论常常是与实际脱节的,相反的。在中国,口头说的,绝不可能是实际上做的,否则你就要吃苦头。在中国,逻辑推导的只适合书斋里的自然科学,而社会实践只有百姓经过跌跌撞撞总结出来的规律才行得通:“要识人,只有识人才有饭吃。
这是为什么?难道是中国人的大脑神经的传递程序出现错乱吗?不,是中国的社会管理“程序”出现了混乱。这就是体制问题,是体制的落后与发展着的经济基础产生矛盾所致的紊乱、迷乱、意乱。世界进入二十一世纪,文明的普世价值已得到绝大多数人类的认同,“民主是个好东西”也已得到即便是矛盾着的双方的一致赞同,人民的意义和作用正从每个公民的心底复苏。然而,一直宣称“为人民服务”、“人民的代表”的政党组织,何以要将强势力量的代表形式——军队武装掌控在自己手中呢?
在政党、国家、人民,这三者之间,可以是统一的,也可以是部分统一的,更有可能是不统一的,否则没有必要将它们分成三体。三者中,国家和人民相较,肯定是人民要更重要、更具有决定性,因为它是人类的基础构成。而国家不过是人类的组织构造形式。所以说,人民是决定人类进化的最重要的对象,是决定人类组成的社会是否进步的最基础的参照标准。可见,对于人类与其历史及它的社会而言,人民是高于国家的,国家是高于政党的。或许,这就是毛泽东将军队定性为人民军队的最初选择,是共产党将军队的本质规范为人民武装力量的耿耿衷心,也是共产党能够坐天下的根本原因。
可是,在天下座上,共产党以领导身份决定着国家的一切,自然也统帅着军队的一切。如今怎么特别要提出党指挥“枪”呢?因为它不自信了,他怕枪杆子被夺走。因此,要不断地对军队强调,“是党绝对领导下的人民军队,是执行党的政治任务的武装集团”。可是,领导究竟意味着什么?如今的“领导”和以往的领导有什么不同?有些变味的“领导”是否一种伪装、假冒、虎皮?
其实,“枪杆子里面出政权”,其背后的本质内容是:人民掌握了自己的武装,才可以夺取政权。试问,彼时蒋家王朝的枪不比共产党的枪更多更佳更强,何以就败了呢?所以说,人民是决定一切成败的关键因素,而决不是抱紧枪杆子就行了的。同样的,由于统治集团的不自信,它坚决要求军队,“使我军永远置于党的绝对领导之下”,并且“坚持党对军队绝对领导的一系列根本制度”。那么,又是谁有可能获取这“枪杆子”呢?果真是“西方敌对势力对我实施西化、分化的政治图谋”?
回忆共产党夺取政权时期,“人民的利益高于一切”,是党的一贯宗旨。在人民群众遭难时,人民军队总是第一时间赶到,他们不一定会接到上级的具体命令,更不用说是中央的决定了。但由于他们是以党的一贯宗旨作为军队的行动指南,所以他们既捍卫了党的威信,也始终保持了人民军队的荣誉。而如今,为了防备什么来夺取“枪杆子”,从而绝对、坚决、坚定、无条件地,排它性地,听从党的指挥,实际上就是听从党的领袖的具体指令。
在邓小平改革开放的初期,由于引进了国外的理念,军队的国家化提上议事日程,于是出现了国家级的军委主席。可不久,八九民运对军人提出最严峻的考验,军队也在这场影响深远,却又违莫如深的事件后,更被要求听从党的领袖的指令,并抵御其它方面的影响,军人们被控制得更严格了。对八九,历史会告诉中国:灾难深重的中国人,他不仅要摆脱外侮的欺凌,也要改变内弱的侵蚀,更要清除心毒的危害。只有这样,中国人才能治愈“病夫”,堂堂正正地真实站起来。
观史,长期的封建专制的制度不仅影响着官吏的意识,更深刻浸润着普通中国人的思维,就连英明的领袖们也未能幸免。在这种体制之下,伟大的救世主毛泽东是它的俘虏,杰出的改革家邓小平也是它的阶下囚,至于后来的领袖们也无一不是体制的奴隶。身在其位,必受其累。尽管有着深刻的教训,可领袖崇拜依然是无法避免的。既然个人崇拜在这种体制下不可逃逸,那么政党“领导”国家在这种体制下也是不可改变的,如此对待人民“我是书记我怕谁”也就顺理成章了。就如百姓私议,不为官时心存热血,当了官后不污不行。既然,所谓政党所做一切均是为民生,因而需要民众感恩,那么官吏们为百姓们办事,自然就是施恩,故接受百姓们感恩的贿赂,也是正当逻辑。如此,贪官盛行也就不足为奇了,只不过不必太狠就行了,不要太莫不逾侈就可以了。可见,在这种落后的政治体制之下,所有的中国人都是它的牺牲品,军队和军人自然也包含其内。
当然,作为中国军队,作为接受人民奉养的子弟兵,作为接受国家召唤的保卫者,作为接受马克思主义的被教育者,理应将人民的利益作为最高宗旨,将国家的安危作为自己的职责,将马克思主义政治思想作为传承的灵魂。鉴此,作为军人,作为中国军人,作为从长征中走出来的中国军人,面对逆向的“领袖→政党→国家→人民”的体制,难道不应该为中国军队的荣誉而担忧、而思索、而审视吗?
有许多人在审视曾经的共产国家时,深恶马克思主义的危害。云:以事实为据。是的,作为“主人”的人民是在这种国家的社会价值最底层的“上层建筑”。然却,也正是它们,证实了马克思主义的英明。在马克思主义的辩证哲学里,其对立统一规律中,有关事物发展的时序性的纵向规律是:肯定 → 否定 → 否定之否定。这就是共产主义政党从政权下到夺取政权的“肯定”,至掌管政权到权力腐败的“否定”。如今,应该是由“否定”走向“否定之否定”阶段了。注意,不是“肯定”,不是原来基础上的“肯定”,而是在现在的“否定”基础上,发展到“否定之否定”。
哟,颠来倒去不清楚,是吗,那么就简单直接地说,就是曾经深受人民爱戴的政党,在获得政权后,变成权柄专制、权势腐败,如今要将权力重新回归人民,而不是“为人民”。这个权力回归人民的过程,就是实现社会主义两党制的过程;也只有实现社会主义两党制的过程,才是权力回归人民的过程。而只有人民的权力,才是减少灾难、正视灾难、防备灾难的必需保证。
回首看看,龙门山地震灾情后的反思还有很多很多,有英雄、有丑陋;有光辉、有阴暗;有前进、有故步;有特牛的成功展现、有特惨的普世败绩;有科学与政治的冲突、有市场化和人性化的异同;……。但分析其正面经验,都是人民的觉醒和支持,而不是什么别的;解剖其失利教训,追根寻源,层层剥笋,大都是错误的失衡的专制的封建的体制在作孽。不改变它,它还将危害着中国,祸害着中国人,使中国和中国人在深重的苦难中煎熬得更久。可见,体制,它不仅是前瞻者的努力对象,也是与普通百姓切身利益密切相关的关注对象,当然更是有责任心的军队里的军人们深邃的思题。
反思,对灾难的反思,是人类进化的原始源泉之一;是民族进步的最初契机之一;是社会发展的助推动力之一。对如此惨烈的灾难,反思,即时的反思,更是人民这个睡狮的觉醒标志。
原名:《震灾反思当中的一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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