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人的气质——再论土地流转

不是人的气质——再论土地流转

：滚滚素最胖滴　　

一、当铺图解　　

这个案子本来是保守派乡绅和农民为分块饼子纠缠不清。中央政府当然是青天摇头大老爷。　　

堂下跪着的农民一定要拿饼子，这是他们的命根子啊，也是民意啊。　　

而能站着说话的保守派乡绅，一直不许农民分饼，说这饼子如何如何，反正不是农民的。农民饿了可以啃两口，但不能拿走。　　

摇头大老爷这个头大啊。　　

这时候跑进来个当铺大柜，按现在话讲算个保险经理或基金经理啥的，说好办啊，把饼子存我当铺里，以后你们谁要用钱去我那里提就行了。　　

当铺大柜给了什么条件，里面有什么猫腻，暂且按下不表。　　

就这幅画面本身就很有意思。　　

农村改革有错么？没错。农村的资本化改造有错么？也没错，而且是大势所趋。　　

问题是农民跪在堂下，话语权低着一等。阻碍改革的是保守派，就是什么都霸着所有权不放的地主。而来支持改革的是当铺，东家都躲在幕后伪装看不见的手呢。这和美国南北战争时没什么区别，两条路：给奴隶主做奴隶，还是给资本家做包身工。　　

长工还是包身工（甚至黑砖窑的奴工）就是给他们的两条路。　　

看得见的手是地主型权贵，看不见的假手是买办型权贵。　　

就是这两只手掌握着农民的命运，掐住中国的喉咙。　　

这场博弈中，农民是最大多数的人，可是他们的大多数幸福在哪里？能够由他们自己决定吗？为什么支持我们改革的动力，不是来自于大多数的百姓，而只能来自于权贵买办阶层？农民的声音在哪里？　　

想发声，先得让农民站起来说话。　　

只有让农民具备决定牌局走向的权力，这场博弈才是公平而非掠夺。　　

让农民站起来说话，这个问题李昌平、秦晖他们阐述得很多，也很清楚。这里引用秦晖的几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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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农民问题有许多方面，背后都有从peasent到citizen的问题，即使不成为市民也应该享有市民的权利。如果对农民问题的观察不是建立在提高农民权益这一层面上理解，许多事情都会成为问题。　　

“城市的空气使人自由”，所谓城市化其核心也就是公民化。　　

这个乡村组织资源的问题，或者说是“组织”的这个问题，恰恰是“三农”问题，乃至中国现在整个社会问题的关键，所谓博弈能力的不对称实际上背后就是组织资源的不对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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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秦晖与李昌平的分歧，我们后文再表。　　

时代已经发展到今天，我们不能再拿南北战争时期的化石级模式要求自己，否则先进性如何体现？　　

从亚洲、拉美诸多后发型民主国家，在农村问题上的经验、教训中，我们可以看到，让农民站起来参与博弈，将选择和结社的自由还给他们，将“农村改革”、“农村金融化”、“农村保障体系”这些命题置于农民利益群体的监督与互动之下，完全可以以平稳、破坏性最小的方案，完成现代化转变的课题。　　

中国从邓公开始的现代改革的过程，就是释放民众自由活力的过程。“但这个自由的进步，基本上是老百姓自发向前，当局被迫默认的结果，而不是当局主动改革的结果。”　　

保守派想限制这一过程，已经被历史验证其错误。而买办派打着改革的旗号，劫掠民众的改革成果，正是目前中国走向失稳的根本所在。　　

这自由的释放，的确需要控制，需要谨慎。但这控制和谨慎，是在让民众站起来，自由参与博弈基础上，才能达到的平衡。这样的自由必须是有制度化保障的，不被保守派与买办派扭曲的，同时又能被中央政府认可的。　　

再推广一次：　　

我们的目标——人民的人大　　

二、当铺规则解　　

在谈厉大柜的霸王当铺条款之前，大家有时间可以看看这篇采访，不久前刚出炉的，还具备时效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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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以宁：农村改革关键在于改革城乡二元体制　　

http://www.agri.gov.cn/jjps/t20080924_1139265.htm　　

日期：2008-09-24 10:30 ：杨中旭来源：中国新闻周刊　　

中共十七届三中全会召开在即。一般来说，三中全会历来会对经济体制改革做出重大调整　　

 “十一”长假之后将召开中共十七届三中全会。中国经济和社会变革的下一个突破口和路径，再次引起社会的关注和讨论。对此，经济学家厉以宁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9月15日　，厉以宁接受了《中国新闻周刊》的专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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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铺条款1：　　

再从经济上分析,耕地私有化以后更不容易实现农业规模经营,耕地使用效率不容易提高,因为相当多的农民会特别珍视私有的耕地,宁肯守着这一小块私有耕地而不愿意离开它。　　

滚评：　　

有很多农家兄弟或者家里有农村关系的，都很支持土地流转。他们的说法是农民不傻，自己的事情，自己肯定能打理好。有了块地还不死命保着？不会中圈套。　　

那你得先看清厉设计师这段话，人家摆明车马，要搞规模经营。他是准备给你们块地让你们自己玩吗？这恰恰是他们最忌讳的事情，是他们要极力阻止的。　　

我没有任何歧视农民兄弟的意思，但我想说，城里很多自认为很聪明的，也已经从国企下岗，到医改教改股改，被剪羊毛剪了多少次了。不是城里农村谁聪明的问题，是大家都跪着，被买办一枪一个的问题。　　

厉以砸碎“宁肯守着这一小块私有耕地”为目标，拒绝了私有化、永佃制的选项，选择了“经营权流转市场”的资本手法，他会让你守住地吗？　　

这里有一条他没提，就是地的所有权保持妾身未明，那么为了达到目的，他会怎么做？　　

引两段网友对下一步的推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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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真像过去地主那样土地流转，那可真是农民幸运了。　　

按市场经济的看不见的黑手，怎么也算是与农民讨价还价成交的。而我却为这些人还为农民捏着一把汗，到时候他们准连地主都不当，更不用市场经济，那只看不见的手。而是用玩下岗工人“买断工龄”那一招，“卖断土地”一口价。卖也得卖，不卖就砸你“特权”。然后再骂你是“懒汉”、“跳楼秀”。对了农民没准不跳楼，那就骂你是“跳河秀”，照样会说你“用死来要挟政府”，把你抓进局子里，最后让你自愿的弄把耗子药。　　

当资本介入土地的时候，必然农民成为弱势群体，既然可以公司化经营土地，巧取豪夺的资本家，最擅长的就是做空公司账目，亏损严重，最后的结局和国有企业（原全民企业改名而来）亏损抓大放小一个结局，土地一统于某几个大的资本家集团，下一步就是使用权的续约问题，暨所有权的私有化，或变相私有化，比如无条件续约等方式的变相私有化。土地是最根本的财富！表面看是农民失地，其实是我们全国人民失去土地，于我们每个人都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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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也请记住秦晖的一句话：　　

“民间自由交易中想占这么大的地绝无可能，大多都是与政府勾结的。”　　

我也想补充句，大家真别操心农民之间的自然垄断了，金融化后的垄断才体现“先进生产力”。　　

有兴趣的可以察下“世界环保银行”，不就是号称全球最大的地主吗？　　

哪个农民自然垄断有这个效率？　　

这些土地资本运作两三下，就绕进各个大银行，大当铺了，全世界跟咱一起吃股息，要不再发个次贷放大下？　　

他们每一步都是合法的，但最终结果是大家的钱进他们口袋了。　　

记住，要洗钱，去当铺。　　

美国人民够聪明吧，不也被忽悠进去了吗？人家那还只一只假手，咱这是两只手一起上。　　

插一句，以后大家最好少提什么左派右派了，有便宜占的时候，在权贵阶层内部，他们的左右会很顺畅的流动的，他们内部早液态化了。没有左右，只有利益，只有权贵。　　

现在各位还有信心吗？　　

当铺条款2：　　

农民应当有权在抵押和流转之间作出选择。　　

滚评：　　

你有选择的权利，但是你能选择的内容由当铺说了算。　　

这和您去当铺时，人家给你一块和一角任你选择一样。　　

当铺条款3：　　

如果以后农民愿意回乡居住,或者回乡经营店铺、作坊,因为他们的宅基地已经进行了置换,并且在城镇中得到了面积相当的一套公寓住房作为补偿,所以不能再以无房可住为理由向村里申请宅基地。　　

滚评：　　

这条本身从道理上勉强说得过去，但是指明了方向：出去了就别想回来。　　

条款通常有一个作用，就是用一种约束，堵死其他方向，隐性地指导你的“天堂”之路。　　

当铺条款4：　　

社会保障尚需完善。承包土地和宅基地实际上包含了社会最低生活保障的内容,目前还不可能实行城乡一样的社会最低生活保障支付标准。农民使用承包地、宅基地的事实应考虑在内,同时还要考虑到城乡生活费的差异。　　

农民如果迁居城镇,并放弃了承包地、宅基地之后,低收入家庭都应享受城市最低生活保障。如果农民进城务工但并未放弃承包地、宅基地的,则不享受城市最低生活保障。　　

而且,只要城市务工收入高于农村最低生活保障支付标准的,也不在农村最低生活保障费发放范围之内。　　

滚评：　　

继续政策性引导。这回是社会保障，你不是最担心社会保障吗？在农村窝着，没保障；进了城的，你不放弃承包地、宅基地，没保障；连你在城里打工工资高了点，都要算到没保障里。不愧是开当铺的。　　

说白了，拿社会保障这个国家责任，不费代价地逼你放弃承包地、宅基地。　　

总滚评：　　

我不想再逐条评了，里面坑太多了，大家仔细琢磨。再摘网友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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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敢说土地承包流转就是私有化，毕竟这是以集体所有制为前提的土地所有制。但我必须指出要防止承包权流转带来土地承包权恶性兼并现象出现。也就是防止国改时公资被恶性化为私有的现象出现在农村翻版。为此必须从解决好农村的福利保障制度、解决好机制上保障农民自主决定土地流转权、解决好防止资本集团利用公权力侵害集体组织到期收地的决定权。只有三位一体才可以保证土地不被实质私有化，才能真正有益与农民。问题是现在的右派精英如利益宁之流只提承包权流转和什么股份制，相关的保障和配套制度只字不提，这才是他们的死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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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更想说的是“态度”。　　

厉以宁这篇访谈的态度，“只提承包权流转和什么股份制，相关的保障和配套制度只字不提”。他也不是没提保障，提了啊，但只是在描述如何用“社会保障”这个工具，政策性驱赶“多余农民”，开展圈地运动罢了。　　

他的访谈，如前文简略分析的几点，毫无遮掩、极为赤裸裸地吹响了要把“多余农民”轰走的集结号。阐述了他为完成此任务，研发的几类精确制导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这就是份檄文，是场军火交易会，是篇瓜分农村利益的便携式傻瓜手册。　　

目的明确，步骤清晰。围绕的是资本的利益。　　

也正因此，我们从中闻不到一丝一毫的人味。　　

目中无“人”——这就是他的态度。　　

“画皮”？不，不，不，哪里还需要伪装。他很坦率地表达了：他已经不是一个人。　　

也只有掌握了保守、假手这两只手，只有近年数次分肥人民的无往而不胜，才能培养出这样睥睨天下的雄浑气质——不是人的气质。　　

三、对赌的秦晖　　

左派中大有和秦晖大杀四方的，毕竟他砸了李昌平的砖头。但这是小看了秦晖。　　

先描述画面：　　

厉以宁开赌，秦晖冲过去跟着对赌，李昌平想拦秦晖，被秦晖推个趔趄，誓死要赌。　　

1、秦晖是理性人，不证。　　

2、秦晖不是买办的人。他老给农民支招，而且支在点子上，买办敢用他吗？有厉这样的，何必费心用秦晖呢？　　

3、秦晖清楚李昌平认定这一赌要赔。什么农民组织、个人权利，他们基本是一条裤子里的。他们的分歧在决策，其他是说辞。　　

如果说分歧之大，秦晖应该找厉以宁论战，可他没有。　　

我们再看秦晖最新那个“奥斯威辛”访谈。农民利益是什么，他表达得很清楚。现状是什么样，他也点出来了。然后通篇都是“至于当官的做不做，那是他们考虑的事情”之类的话。　　

大家看《农民地权六论》，他是那种缺乏完备逻辑，不负责任的人吗？　　

但这次的访谈，他明显是“不负责任”的态度。　　

什么人会在博弈决策时“不负责任”？有网友评他是“破罐破摔”，虽不中亦不远矣。　　

马克思在鼓动无产阶级的时候用了句：失去的永远是锁链。　　

就是捅破无产阶级“我还没被逼到绝路”的幻象，告诉他们已经是碗底了。往哪个方向都是上升。无论哪个决策，收获都是正值。　　

没有更坏，所以只有更好。　　

秦晖的“不负责任”表明他已经不在意这一局，如网友言“表演够、表演透，工人农民的真正觉省才会到来”。他已经对冲着又和庄家的大奶赌了把：厉的土地改革破产，而农民自由度是覆水难收的，如是，真正的土地改革才有苗头。　　

他的对策是厉式土改快点烂透，好开下一局。所以李昌平眼中的赔，他不认为是赔。　　

说不定他还和庄家的二奶又赌了把：厉的土地改革破产，但真正的土地改革仍然没来，之后的结果大家可以臆想。　　

他仍然认为不赔。　　

他这篇访谈和厉的那篇倒是相映成趣的巅峰之作。　　

雷曼倒闭，你觉得他谈的是雷曼；AIG垮台，你才品出来他说的是AIG；等整个华尔街崩盘了，你才恍然大悟，原来如彼。　　

长长长长长长长，要看你怎么读。　　

昨天我读到句：“历史显示，政治阶级即祖国（中国）本身，可以共死，从未离婚。”　　

很是沮丧了半天。后来品读了秦晖这访谈，就放下了。　　

我会在每一步尽力呼吁，发出自己微弱的声音，会批判厉以宁的农改，会宣传人民的人大。就算没有回应又如何？　　

或许有几个峡口、漩涡，或许有逝者如斯夫的慨叹，但滚滚长江东去，就是奔往希望之所在。　　

四、固液的赌局　　

我童年最美好的记忆是在农场度过的。在当时孩童的话语中，我总说我是农村的，还常被大人纠正。但是对于务农者的那份感情，于我是非常真切。　　

全国承包以后，农场也曾被打碎，甚至有把联合收割机拆了分家产的故事，这些荒唐都是真实。而荒唐的起源就在于以约束固体的模板，去约束液态化的今天。　　

任何自上而下的指令，无论设计多么完备，眼下都已无法满足流动性、多样性的现代生活。　　

给大家自由的权利去博弈，给这个自由博弈一个制度性的保障，大家自然会做出最佳决定。而且这个平衡是动态平衡，因时、因地、因势不断如水般自主地变化。　　

这才是液态化时代，政府治理的根本。　　

所谓政治改革，其实就是让固态化管理退出舞台，让液态化管理登场。　　

这自由、这活力是内发的，是经济基础决定的，是客观规律的体现，是无法违逆的。　　

农地该不该流转？当然该。但是是在农民参与自由博弈的基础上。可能今天选择这么转，明天那么流。怎么转，怎么流应该由真正的看不见的手决定。　　

政府的任务不是越过博弈，直接安排下面的结果，而是维护公平自由的博弈环境，阻止保守的固体作风，和买办假手的假冒伪劣。　　

未来种种政治体制改革的背后，应是对“人”的尊重，以及对液态化的客观规律的尊重。　　

保守之手，买办假手，还有今天西方的危机，其背后都是权力以行政、资本、垄断等面貌登场，对于个体自由施加侵害。　　

现在很多左边的朋友，一提自由民主就归于邪恶西方。　　

那我想问，马克思不正是倡导自由、民主之极至的共产主义吗？　　

毛主席倾倒世界，不正是大自由、大民主这些西方都不敢触摸的境界吗？　　

时至今日，中国除了毛的大自由大民主，又何尝输出过别的什么意识形态？　　

儒家这个固态化时代的最优解，从根本阻挡着中国的液态化进程，这也是毛从文化深层结构的角度，清除儒教的原因——也可如此曲解文化大革命。　　

同样的，西方的意识形态核心中还残留着上帝这么个远古谎言。这也决定了，清除儒教影响后的中国，更可能以纯净的液态精神，跨越式地超过西方。　　

中国的希望不在于打倒自由民主，而在于发展出更完善的自由民主。这是老一辈未完成的，也是中国的使命所在。　　

这是一场——固液的赌局。

胡锦涛赴安徽小岗村考察农村改革　　

http://news.sina.com.cn/c/2008-10-01/015016385471.shtml

《我们的目标：人民的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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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手假手，福兮祸兮——“流转土地承包经营权”思考　　

[InstallDir_ChannelDir]Class19/200810/52740.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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