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2007年下半年开始,中国的房地产市场就逐步进入了低迷期,严格地说是住宅市场进入了低迷期,“拐点论”争议很大,但没过多久,市场就让人们不再争论是否存在拐点了,而是开始了一场新的争论,这个争论一直持续到现在,并且在直接或间接地影响着中央政府的政策出台,这个争论的焦点就是是否需要“救市”。到了10月中,有媒体开始吹风了,先是说建设部等多部委已经拟定了救市方案上报了国务院,然后又说国务院即将出台救市政策,特别说到了要放开对第二套住房的限制政策。现在,国务院终于出台政策,但关键点不是放开第二套住房限制政策,而是要降低二手房交易税费。
各地政府的救市政策的出发点,大家都心知肚明,虽然理由说的冠冕堂皇,而对于中央政府如何出台政策就要考虑多点了,现在的住宅产业对于国家来说可以说是掉在灰里的豆腐,是吹不得也打不得呀。而这一切的根源都来自2003年政策导向的变动。1998年,国家制定房地产改革的目标是以政策性住房为主,商品房为辅。但是,后来中国在走外向型经济路线的同时,同时发展内需经济,可惜的是汽车产业等各类产业在国家政策的刺激下都不能有很好的起色,更不要谈拉动国家经济发展了,最后,通过调研,国家制定了住宅产业化政策,以住宅产业化、支柱化来拉动国内需求,刺激经济增长。2003年,央行曾经建议对房地产市场进行调整,以防止房地产市场泡沫化,但是,在刺激经济发展的要求下,中央政府并没有听取央行的意见,反而出台了鼓励房地产发展的文件,至此,中国的房地产市场,特别是住宅市场走上了突飞猛进的道路,直至2007年,全国住房价格的疯狂飙升。
刚才说了一大堆对中国住房产业的发展回顾,是想说明,中国的房地产市场是如何绑架了国民经济的。那么我们再看看,为什么说房地产市场对于中国的国民经济就犹如豆腐掉到了灰里。
第一个方面,是大家都耳熟能详的,要求救市的学者、利益相关者更是大吹特吹的,就是房地产市场绑架了银行。确实如此,虽然现在我们不能有很好的研究报告能够说明中国的房地产贷款对中国金融机构的影响有多大,但是,美国的次贷危机告诉了我们,房地产贷款对于一国的国家金融安全不可小视,特别是在市场泡沫化阶段产生的贷款。
第二个方面,目前国内经济发展进入下行通道,外向型经济出现困境,而发展内需是在一时之间是不能解决的,特别是在社会保障不够发达,或者说在没有社会保障的情况下(比如农村),内需不是仅仅靠刺激性政策就能拉动的。目前,房地产市场是唯一可以拉动内需的行业。基于此,国家需要继续促进房地产市场的发展,需要房地产行业的支柱作用。
第三个方面,大量的既得利益阶层控制了大量的房产资产,如果市场下行,他们将是最大的受害者,基于他们的诉求,国家必须为他们解套,虽然此目的不可公开,但可以确信,肯定有很多权贵会基于这个出发点去鼓动国家出台救市政策,以给于他们做空的时机。
第四个方面,地方政府历史欠账太多,而目前土地出让和房地产交易税费是最大的财政收入,为了保证地方政府的可持续经营和地方经济的稳定,地方政府需要政府救市,以保证当地官员在自己的任期内能够实现财政收支有余。
以上四个方面构成了“救市”的主导力量。这是房地产市场打不得的原因。但是,房地产市场也有吹不得的地方,其中,第一个方面,住房是个特殊的商品,它既有一般商品的消费属性,又有投资属性,同时又是必须品,目前的房地产市场状况已经激起了国内阶层矛盾,特别是低收入人群,甚至包括中等收入人群对高收入阶层、有房阶层、炒房族等既得利益阶层的敌视,甚至对政府的不满,从目前各大论坛就是否救市问题所发的各类帖子可以看出。如果房价继续上涨,所带来的就不仅是经济问题了,可能会带来很严重的社会问题,目前中国正走在发展道路的十字路口,社会的稳定是压倒一切的任务。
第二个方面,此时的房地产市场泡沫化已经不需要争辩了,不管是否有经济学,只要关心房地产市场的人都清楚(当然,在个人利益面前,不一定会说真话)。如果此时继续救市,那就是将房地产泡沫吹的更大,所带来的将是更大的房地产危机,甚至金融危机和经济危机,对未来经济的伤害会大于现在房价下跌对经济的危害程度。
第三方面,刺激楼市,将会使更多的社会资金进入房地产市场,由于房地产资本收益性高于其他产业,特别是在大量投机存在的情况下,这会造成国内其他产业的资金短缺和产业发展萎缩,特别是沿海地区的民营资本集中的电器、纺织等行业。这次金融危机对中国实体经济的冲击可能需要到1年后才能真正体现,而目前中国的工业产业特别是民营工业企业出现了很多问题,如果大量资金继续进入房地产市场,其他产业发展萎缩和金融危机的双重打击下,中国的国民经济、就业和消费都就产生很大的问题。
以上三个方面是不能“救市”的主要理由,也是这块豆腐吹不得的主要原因。
所以说,对于中国目前的国际、国内经济的处境,个人觉得,较优策略应当是保持房地产市场的稳定,这个稳定就是不能让房价暴涨暴跌,以度过目前国内国际的金融和经济危险期,不要让房地产危机提前爆发,更不能使之与金融危机和经济危机并行,当然也不能为未来的经济埋下比现在还大的炸弹。要想保持房地产市场的稳定,国家应当根据看空与看多方力量的变化而施力,以保持看多和看空力量的势均力敌,当然,这会带来一个问题,就是国家的在房地产行业的方面的收入会减少。但我想,此时的小损失会免去未来的大风险。等国外金融市场稳定,国内经济能够保持稳定发展之后,特别是通过组合政策刺激国内需求市场(包括农村)后,再对房地产市场降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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