尿裤子的自由主义
northk
领小孩看病，我一般到儿科医院去。但前阵子本来在市区的儿科医院却搬到市郊了，地铁下来还要换一辆公交才能到。那辆公交本来乘的人不多，儿科医院的迁入，一下子生意好了很多。新医院所在地，原本是个很偏僻的地方，这一来立即热闹起来了，政府以行政之手，轻易就无中生有，创造出了需求，当然为此买单的却是老百姓。虽然旧医院仍然在那儿，但它就是不开张了，就是逼着你为城市发展做贡献去了。旧医院的那块好地皮，无疑又是一块炒作的好材料。前阵子，奶粉出问题的那段时间，新医院更热闹了，无数家长领着小孩到医院检查去，那一片俨然成了一个大集市。不进入到真实的现场，你无法体会奶粉引出的辛酸。当你看到那些家长抱着无辜的婴儿，在人满为患的医院里排队等待，有些查出问题的小婴儿，脑门上插着吊水针的时候，才能真正体会到何为“作孽”，何为“人祸”，不得不置疑什么样的社会才能培养出这群畜生。
今天咱们不谈奶粉事件，而来谈伟大的“自由”。这“自由”的起因是这样的，从医院出来坐公交，医院附近是那辆车的起点站，坐在车上等发车。有位小孩的妈妈在教训一个五、六岁大的小男孩，大概是回去路远让小男孩在医院里把尿尿完，但小男孩不愿意，那位妈妈说小男孩：“小心尿裤子”。这时候边上有一个小女孩接茬了，那小女孩大约三四岁，一副自信心满满、啥事情她都懂的样子，小女孩对她妈妈说：“妈妈，我知道的，小朋友不该尿裤子。尿裤子是不好的，会把自己弄得臭臭的”。引得车上的人都看着她笑。这就让小男孩丢面子了，恨恨地对小女孩说：“管你什么事，我尿裤子不要你管”。
对“自由”理论熟悉的人，一眼就可以看出，这个小男孩是个自由主义的好苗子。小男孩如果会写博客的话，写一篇《那一刻洪水滔天》，描述一下他是怎样抗击社会道德对他尿裤子的行为决定权的扼杀，坚决而毫不犹豫地尿了个洪水滔天。小男孩一定能作为自由主义的楷模，得到众多自由人士的首肯，荣登又一自由烈士的宝座。
从小男孩的言论里，咱们可以看到，“管你什么事”无疑是自由主义者的招牌话语，所表述的就是对个人事务决定权的变态保护，以及对外界公众的反感。自由主义者之所以一个个都精神封闭、神经兮兮，与其他人不合作，都与他们的这种精神状态有关。显然这种状态如果延续下去的话，必然就会走向反社会的精神变态。而为这种变态精神提供理论支持的，恰恰是所谓的“自由主义”。对自由主义者来说，“尿裤子”无疑也是伟大的人权之一，是普世有价值的行为。尿裤子显然属于私人行为，而且不会对别人造成伤害，无疑应该纳入“自由”的范围。没有人能否认“尿裤子”是人类的自由吧？
对自由主义者来说，凡是“自由”的事情，就是正确的事情，就是人人都可以做的事情。当然，有些自由人士会说：“虽然我自己不尿裤子，但却坚决支持你去尿裤子的权利，不要管其他人，尽管尿去吧”。我在其他文章里已经说过，这类人其实就是“精神上的二奶”，他们知道有些蠢事自己干比较愚蠢，但如果能鼓动别人去干而自己坐收渔利，那当然就再好不过，既满足了其变态心理，又免得自己吃亏，于是就纵容、鼓动别人去干。这类人属于更无耻的教唆者，那些所谓的自由主义的大师们，其实就是深谙此道的大教唆者。很多人都感叹咱们现在的社会风气日益卑下，原因何在？在你明白了自由主义的实质之后，就可以领悟了。尿裤子是自由，那么无耻是不是自由呢？只要不犯法，你想咋无耻就可以咋无耻，无耻显然也可以位列伟大的“自由”行列。那些“精神上的二奶”们，也就是那些自由主义大师们，会为你无耻的行为进行背书，只要打上他们出品的“自由”标签，就可以通行无阻，尽管无耻去了。范老师的逃跑，报社主编的胡说权利，任志强的只为富人建房，人大代表的降低富人税负，为这些无耻行为提供支持的，离不开那些“精神二奶”们的鼓噪吧？
正常人考虑问题，显然都是从事实出发的。比如那位小女孩，试图告诉小男孩的，其实不过是尿裤子的后果，因为会把自己搞得臭臭的，所以尿裤子对自己不是好事情，因而没必要干这种傻事。但看小男孩的反应就可以看到，他要的不是现实，不是对自己有没有好处，而追求的是一种精神的满足。对小男孩来说，也就是俗称的“面子”。当然“面子”比较缺乏理念，写博客这么写显然不行，但幸好还有这“自由精神”可用，称自己追求的是“自由”，也可以实现这种不顾事实的“精神”追求。事实上，你可以发现，但凡一个人干了缺德事，干了缺心眼的事情之后，都可以通过这种追求“精神”的技巧让别人闭嘴。比如说，小三们抢了别人的老公，一般不会说自己爱钱，而说自己追求“真正的爱情”，这显然也是高尚的精神追求；假如实在抵赖不了爱钱的缘故，被别人找着证据了，必定也会说，爱钱是人类的自由，公民的权利，爱钱有啥错？
事实上，生活中你可以看到无数这样借着“精神”、借着“自由”名义，不允许别人干涉其做出来的缺德事、傻事的例子。干傻事的较多是儿童，如果你看到一个小孩干傻事，批评他或者笑话他，小孩最直接的反应肯定也是“不要你管”，与自由人士高呼的“这是我的自由”是一个含义。将自由主义者的很多行为方式与儿童行为进行一下比较，就可以知道，自由主义其实就是儿童心理的延续。对成人来说，有些人可能还干傻事，有些人傻事可能干得少了，但缺别人德的事却提上了日程。如果你想干点缺德事，又想为自己找理由，那么什么理论最合适？无疑就是自由主义，只要把干的缺德事说成是自由，说成是权利，就可以心安理得地干下去了。范老师的逃跑，以及其后的“说真话”，不都是由逃跑的“自由”、“说真话”的“自由”支持的？成人里面，一部分人是儿童心理的延续，另一部分人却是为了一个特别的追求了。这些干傻事、干缺德事的人有一个共同特点，那就是都惘顾事实，借执着于某种缺心眼的理念，声称自己有着非常态的精神追求，来为自己的行为进行辩解。这类人里头，如果再偏执一些，就会把他们自己的这种缺心眼偏好，当成是最好的理念，当成“普世价值”，要求所有其他人都必须象他们一样。“普世价值论”者就是这么出来的，这就是那群“普世”们的真面目了。
以尿裤子这件事情来说，小男孩只是认识到把尿裤子的事情划归自己管，就可以禁止别人对他的嘲笑了。而普世价值论者，却从中发现了无比美好的思想闪光点：对于那些通过合法、非法手段占有了原本是大自然赋予每个人的、人人都可以使用的自然资源的人来说，也就是那些权贵们来说，如果能建立起一种资源的所有者可以象尿裤子的小孩一样为所欲为，而别人别说干涉，连批评也不允许多嘴一句的制度，那是怎样一幅“自由”而美好的生活景象？将小男孩的这种偏执心理升华成理论，那就是咱们现在已经熟知的“自由主义”了，形成的制度呢？不就是大名鼎鼎的“资本主义”制度嘛。资本的制度，本质上就是为了生产资料的所有者可以为所欲为而建立的制度，私有产权的拥有者可以做他们想做的任何事，任何人，包括政府都不能干涉，无疑是资本最理想的状态了。而以私有为基础的自由主义，就成为资本最青睐的理论了。
一般来说，如果是个正常人的话，是不会认为小女孩的言论是对小男孩行为的干涉。车上的成年人看着小女孩笑，不过是觉着她可爱罢了。但这点对心中有了“自由”的人来说，却不能成立了。因为即使小女孩只是嘴里说说，根本不可能对小男孩采取行动，不会没收小男孩的作案工具，但对心中有了“自由”的特殊人类来说，却意味着他们心中的信念遭遇了亵渎，也就是他们的“精神”追求不再是永远“正确”的了。永远“正确”实际上与“普世”直接相关的，“普世论”者要把他们内心的私欲强加到每个人头上，首要的条件就是把他们的东西说成是“正确”的。因为那东西是“正确”的，所以你就该听他们的话，任由他们胡作非为，不能对他们表示任何不满，进一步地，就该三呼万岁，永远不动摇了。因而“普世”实际上不过是“伟大光荣正确”的改头换面的说法而已。过去的方法骗不了人了，换了个马甲，就以为别人认不出它了。“自由”的特殊人类为什么需要“普世”？从小男孩身上就可以看出来了。小男孩想干傻事，而又不想让别人批评他，那么就只能把他干的傻事说成是“正确”的，而“正确”的就该“普世”，也就是所有人都该认同，于是小男孩就获得了行为的豁免权，就可以为所欲为了。“普世”性对于干傻事、干缺德事是不是很好的工具？小男孩可以用它来尿裤子，自由人士可以用它来发表奇谈怪论，老板们可以用它来“血汗工厂”。
人类能不能尿裤子？当然能。咱们伟大的祖国如果把厕所也市场化了，再出些只为富人看厕所，不为穷人守茅房的任志强，对于又没钱，又打不过进口装备全副武装的城管、警察的国人来说，只能肥水不流外人田，不尿自己的裤子里还能咋办？所以，尿裤子是否做得对，是要看具体情况的，有些情况可以尿，有些情况却不可以尿。而当把尿裤子上升到“自由”的时候，就无法区分不同情况的差别了。尿裤子就是自由，不管什么情况，不管什么时间，人类总有尿裤子的权利吧？你还别说，这真还很符合逻辑，真就能忽悠住了一群傻子。对这类人来说，如果有人反对尿裤子，那么他就是愚民，就是未被启蒙者，就是关在黑屋子里的人。反对人的一多，反对者就是一伙暴民，就是多数人的暴政，他们就要谈愚昧的传统文化，谈民族主义的逆流，就要呼唤异端的权利了。如果政府也表态不支持他们随时随地尿裤子呢？那就更不得了了，连尿裤子都不让尿的政府，无疑太没有人权，太专制了，他们就要步话机招呼美国人的飞机来精确打击了。
我在其他文章里说过，自由主义理论是不分是非的。这种不分是非是根植于其理论的核心的，在其理论的核心概念---“自由”、“权利”里，就是不分是非的。“自由”或“权利”都是不管现实状况，不管时间地点的，它追求的就是“普世”，就是无论哪里、无论什么时间都有效。如果你进入了它的逻辑怪圈，可能会感动于这种追求，不管时间地点统统有效，永远都是最公正的，不是很好吗？但若换个角度来看，这种永恒的公正不就是“永远正确”的另类表达吗？伴随着其理念“永恒公正”的，是你必须交出你自己的决定权，必须遵照它的规范来行为。于是实现的效果就是以自由的名义让你成了它的概念奴隶。可能你仍然会奇怪，自由主义不是宣扬的就是自由吗？怎么可能束缚人呢？以尿裤子的自由来说，你在得到了与小男孩一样的尿裤子的自由的同时，失去的却是对尿裤子行为表达意见的自由，而这尿裤子的自由对你有用处吗？你需要这尿裤子的自由吗？（当你这样想的时候，自由主义者会批评你，你的这种想法太功利，自由不能以有没有用处来衡量，你应当追求纯洁的自由，而不能带有任何功利目的。当你认同了这种“纯洁”的时候，你就被成功洗脑了。最肮脏的罪恶往往带有最圣洁的面具）如果再以与现实生活更相关的例子来说，比如说，企业的经营自由，在你得到与老板一样的经营自由之时，你失去的是对老板行为批评的权利，如果老板也象那尿裤子小孩一样，想尿就尿，想干坏事就干坏事，不通过提高自己的经营能力来挣钱，而通过对员工的压榨来挣钱，这时你就会发现，你已经失去与其论理的资格，即使老板做的不对，但混蛋的却是你。这就是“纯洁的自由”带给你的“自由的代价”。
自由主义的“自由”是以出卖灵魂为代价的。在得到其所谓的“自由”之时，同时意味着你失去了自己对自己的决定权，将自己行为的决定权交给了魔鬼，你就该遵照“自由”这个魔鬼给你指定的方式行为了。“自由”不过是上帝与撒旦的二面体，外面看着是上帝，进去了就露出撒旦的真面目了。迈入“自由”之门最困难的就在于这出卖灵魂的第一步，只有将自己的判断能力交给了“自由”，以“自由”的判断代替自己的判断，你才能进入这“自由”之门。以尿裤子的事来说，只有认识到尿裤子也是自由，小男孩随便尿裤子就是自由的体现，对小男孩的尿裤子不仅不能认为羞耻，反而应当认为光荣，能以欣赏且无比崇敬的眼光去看小男孩尿出来的黄汤，大声地对别人说：“这就是自由”的时候，你就入门了。事实上，范老师的逃跑与小男孩的尿裤子其实是异曲同工的。人们最初批评范美忠的时候，其实也象批评那位尿裤子的小孩一样，觉着小范做得不好，小范已经尿了，下次改正就是。但小范却发现这是传播其自由主义理念的好时机，只有让人们认识到逃跑也象尿裤子一样，是人类的自由，只有让国人转变对事物的判断方法，是非不分了，才能完成这出卖灵魂的第一步，只有让国人都不知羞耻了，“自由”才能在这个古老国度里横行无忌。
迈入“自由”之门的第一步，就在于让自己“无耻”。只有把正常人的羞耻之心完全丢掉，把正常的是非判断抛开，为尿裤子，为逃跑鼓与呼，你才能获得“自由”的门票。咱们知道，很多的营销培训，传销讲座，都是这样的套路。你要成为一名成功的销售员或者传销员，该做的第一步就是忘记自己过去所有的观念，进入他们为你设定的角色。首先要完成的就是“突破自我”，把原有的羞耻之心统统放下，任何不要脸的事不仅敢干，而且善于干了，你就可以成为一名合格的销售员了。新闻里曾经报道过，有这样的培训公司让学员站在马路上，面对行人，痛骂自己，述说自己的种种丑行。目的何在？就在于“突破自我”，就在于让自己不知羞耻。当然，现在这类培训公司不再在马路上这么干了，而是在他们自己的小团体里，让学员相互间进行这种自我批评与自我批评，要求学员要勇于说出自己的丑行，直面自己的“真我”，享受别人对自己的辱骂。在这种训练里，丑行成了“真实”，被骂说明了他突破了自我，把原有的羞耻心丢掉了。被骂不再是羞耻，可耻的反倒是不能把自己脱光了裸露在众人面前。自由精英们对范老师尿裤子般行为的支持，其实就是这种行为艺术的公开表演，小范老师就是那位在台上述说“真我”的学员，就是勇于裸露的样本。当把裸露看成是常态，看成是正义，人人都跟着裸露的时候，是非的观念就颠倒过来了。小范老师行为的意义，就在于试图通过媒体改变中国人传统的对待事物的方式，进入他们为国人设定好的圈子：是非颠倒，以耻为荣。
事实上，中国这些年来社会风气的恶化，与这种不知羞耻的“自由”思想的传播完全相关。李银河所鼓吹的那套东西，张维迎试图让国人理性理解的东西，厉以宁、茅于轼的大放厥词，都可以找到共同的思想根源，就是这尿裤子的“自由主义”。正是在对象尿裤子这样的丑行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思想保护下，各种奇谈怪论得以出炉，得以在社会上流行。这些年来，传统文化为什么会复兴？其实就在于越来越多的人认识到了自由主义文化的无耻面目，自觉不自觉地在向传统文化靠拢。
最后回到文章开头提到的奶粉事件。毒牛奶何以出现？与这种放任的“自由主义”思想的传播完全相关。咱们知道，中国人例来都明白“小洞不补，大洞吃苦”的道理，即使是小学生也都知道“千里之堤，毁于蚁穴”的故事，而对自由主义的考察可以知道，“自由主义”恰恰是是对种种大小事情的放任提供支持的。“自由主义”理论显然没有愚蠢到了公然鼓吹杀人放火的地步，但在各种不是那么极端的大小事情上，都可以看到“自由主义”理论为那些傻事、缺德事提供支持。性倒错，换妻乱伦的背后有自由主义；经济精英鼓吹的祸国殃民的理论，背后有自由主义；政治精英的媚外卖国，背后有自由主义；企业老板的为所欲为，坑害员工，背后有自由主义；销售员骗人坑人，背后有自由主义；范跑跑逃跑，背后也有自由主义；就连小孩尿个裤子，背后居然也有自由主义能为之撑腰。各种各样的缺德事后面都有这种主义在撑腰，当社会上对各类大大小小的问题都放任自流，不到出了大问题不能对其反思问责的时候，出现毒牛奶有什么可奇怪的？采用自由主义理念制订出来的政策为这些人的为所欲为、随意尿裤子提供了强大的制度支持，那么那些人为什么不尿裤子？小孩的尿裤子得到的只是自由主义者的舆论支持，而那些成人的尿裤子可是得到了权力部门的国家机器的支持，尿起来更酣畅淋漓了。
毒牛奶的背后，其实有着明确的制度性原因。不根除掉产生这种制度的思想温床，不根除掉这种尿裤子的自由主义，有毒食品、有毒政策将始终伴随着中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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