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刀、时寒冰和曹建海三剑客论房地产泡沫的危害可谓到了紫鹃夜半犹滴血的程度,本人深敬他们已久。不容易!在庙堂之上,朽木为官;陛殿之间,禽兽食禄;狼心狗行之辈,滚滚当道;奴颜婢膝之徒,纷纷秉政的世道之下,坚持不懈的为民鼓与呼,实属可敬之人啊!
早在2007年8月25日,笔者写过一篇《与其说是房地产绑架了中国经济,不如说是金融资本自作孽不可活》的帖子发在强国论坛上,内容如下:
越来越多的人认识到了房地产绑架了中国经济的严酷现实:“中国的房地产阶级在用房地产绑架中国经济,用房地产分裂中国社会,用房地产瓦解中国政府,用房地产制造政府与人民的对抗,用房地产制造中央与地方的对抗,用房地产制造金融危机,用房地产制造经济崩溃,用房地产搞垮中国。它是一个只掠夺财富不创造财富、对中国社会只有破坏作用没有建设作用的极其腐朽、极其野蛮、极其反动的当代封建恶霸地主阶级。”黎阳最近总结的一个结论把这种绑架的事实和严酷性阐述到家了。
然而,我认为尽管这种绑架的事实与危害已快到了路人皆知的程度(关注这方面的仁人学者,不是全部的路人)。但这一事实仍然只是现象而非本质。我以为“极其腐朽、极其野蛮、极其反动的当代封建恶霸地主阶级”还够不上祸首,祸首应另有其人。
郎咸平最近的讲座自创了一个新的概念—虚靡资金,但遗憾的是他却避重就轻地把祸首归罪于腐败,腐败当然是祸害之一,但仍够不上祸首。本来虚靡资金概念的提出已接近暴露罪魁了,却不知怎地有转向了腐败这一从犯。
何新很早(1998)就有这样的洞若观火:“到1992年以后,中国资本的主导形态发生了更加深刻的变化,而由产业领域拓展到金融领域。从而达到了市场资本生产关系的最高级形态,即以金融资本为经济主导形态的金融资本主义形态。(应当说明,本文使用"经济资本主义"这一概念,是以之作为一个经济术语而不是意识形态术语。不包涵政治性的批评涵义。)
由产业资本主导转为金融资本主导的经济运动,这一转化,首先是由1992-1994年全国范围的房地产开发热促发的。
房地产热的实质是金融投机。房地产开发的一般模式是:一块土地,由地方政府批给某人或某公司。某人或某公司即以此土地为抵押取得国家银行贷款。这笔贷款因而被用于投资(开发建设)以及高额消费。当贷款因房屋销售困难而无法被偿还时,这块土地的所有权即作为抵押物而转到银行名下。我们可以看到,在这一过程中, 这块土地本来是国家所有的,但最终又通过银行回到国家手中。这似乎是一个魔术,当这同一块土地由国家(抽象意义的)转手到国家银行名下时,这块土地成为下金蛋的鹅,为土地批租者、征地者、银行创造了巨大经济收益(实质是经济学意义上的地租)。特别值得注意的是,国有土地统一地产的分割、私有化也由此实现。(只要银行再将作为被抵押物取得的各地地产予以公开招标拍卖,这些土地即可通过货币化而过渡到实际的私有化)。
另一方面,如果这块房地产上的投资能够实施完成,那么银行虽能收回投资,但这块国有地土也通过其建筑所有权或使用权的转让而被私有化。国家银行的巨额货币资本,在1992年后正是通过房地产开发这一媒介,即通过对国有土地所有权或使用权的有价转让,而导致资本性地租及级差地租的形成。在金融业提供过剩资本的媒介下,这种地租以房地产投资的高额回报形态实现,并迅速转入开发商手中。通过土地的非国有化运动(批租热的实质),导致房地产投资热。然而,又正是房地产开发业所产生的这种高利润(实质是地租),刺激了1993一1995年中国经济的繁荣。
在中国已初具了市场资本主义经济关系的条件下,这种实质是土地租金而表现为房地产投资高回报率的经济机制,自动吸引拥有过剩资金而寻求赢利出路的各级政府部门,包括国有企业,将其拥有的资金投入沿海及各地开发区,因此而促成了1993-1995年间中国以房地产热为动力的经济繁荣。
应指出,1992年以后以房地产开发为中心的金融投机狂潮,也是在国际金融资本的诱导及推动下发生的。最近十年以来,国际资金市场,由于实业投资不景气,而呈现巨额金融资本过剩。一部分过剩资金流入房地产开发业。当时中国所面临的另一种政策选择是利用中国自身的廉价劳力优势,向世界市场寻求外向化发展和全方位开拓。然而由于房地产热及由此刺激起来的国内需求迅速膨胀,吸纳了大量国内资金及资源,使中国经济再度转为内需主导,从而诱发了1994-1996年的高速通货膨胀。这种高通货膨胀率发生的根源,是泡沫经济。”
“极其腐朽、极其野蛮、极其反动的当代封建恶霸地主阶级”还够不上祸首的原因到这里就很明了了,因为房地产离不开银行。卖房子的靠银行贷款,买房子的也靠银行贷款。卖房子的垮了银行要赔,买房子的垮了银行也要赔。房地产越热,意味着房地产占整个经济的比重越高,对整个国民经济的影响越大,房地产占有的银行资金越多,银行相应的风险也越大。一旦出事,给银行造成的损失也越大,导致金融危机的后果越严重。美国最近的次贷危机做了最好的注脚。
所以金融资本堕落到郎咸平的虚靡资金形态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尽管腐败和当代地主阶级也是十恶不赦的罪犯,但尚不够罪魁的资格。虚靡资金的金融资本这个庆父不死,恐怕房地产的这个鲁难会不已啊!
但天作孽犹可为,自作孽不可活,金融资本虚靡也好,不虚靡也罢,如果脱离了实业,进而也就脱离了劳动,而资本是能带来剩余价值的价值,实业愈少,劳动价值愈少,剩余价值岂能愈多吗?劳动皮之不存,资本毛将焉附?此所谓金融资本自作孽者也!
时过两年,今天重读昔日旧帖真真是酸楚莫名,也更加理解了三剑客的坚韧与艰辛。在世人皆知房子不是用来住的,而是用来炒的,不是老百姓在买房子,而是银行在买房子的今天,再多谈金融资本自作孽已了无新意,令人惊讶莫名的是为什么银行会不知死活地疯贷和明知故犯地假按揭呢?商女不知亡国恨,五大投行全军覆没之鉴就在眼前,难道银行也不知次贷危机吗?是什么力量使银行“可以与之生,与之死,而不畏危”的呢?
尽管银行也有几个坐过台的,给所谓外资战略投资者出售过一些股份,但毕竟还是自家闺女,尚没有完全被人拐了去,何以如此败家呢?更何况闺女也比丫鬟管钥匙好不到哪去,又何以能如此败家呢?显然不可能全是不淑闺女的错,应另有更大家贼或奸臣昏君才可能如斯。
现代社会,传统意义的昏君奸臣或许无有,但什么路线主导,执行的谁之发展观却依旧构成实质上判别“君明否、臣贤否”的标准。
记得有学生提出质疑:纣王造鹿台,百姓并不支持,但百姓被迫无奈,还是把鹿台造起来了。孟子说:鹿台是造起来了,但纣王却为这件事惹怒了百姓,纣王最后还是自杀了。这样看来,鹿台建成对纣王而言并不是什么好事呀。有学生对孟子说:先生,您还是说说桀纣亡天下的原因吧。孟子说:还是先说说怎样取得民心:首先是为百姓着想,做百姓喜欢的事情,解决百姓的疾苦,让他们有房住,有衣穿,有饭吃。凡是百姓讨厌的事情就万万不可去做,更不能强迫他们去做。
孟子说得有些兴奋,站起来继续说:我打个比方,国君施行仁政,爱护百姓,百姓就像百川归海一样涌向国君的周围。你们都知道,水獭是专门靠吃鱼为生的,水獭一经出现,鱼类必然潜往深水;鹰隼专吃小鸟,小鸟看到鹰隼了一定会飞向树林深处。所以说,是水獭代替深水将鱼儿赶来,鹰隼为丛林聚积鸟类(故为渊驱鱼者,獭也;为丛驱雀者,鹯也)。由此可见,是桀纣把百姓驱赶到商汤王和周武王那儿去的。总之,纣的灭亡是因为人心向背,绝非什么天意。
究竟是什么路线、什么发展观把工人驱逐出了工厂,把农民驱逐出了集体,把个体户驱逐出了街道,把学生驱逐出了三大实践,把战士驱逐出了同甘苦,把干部驱逐出了勤务员,把党的领导驱逐出了政企事,把大同信仰驱逐出了执政理念,把唇齿相依、鲜血铸就的友邻驱逐出了战略合作伙伴?
靠巧取豪夺的房地产投机、股市投机确保增长,为8%的GDP不惜大兴土木而弃民生于不顾,与纣王造鹿台何异?好象有些差异,无非是君相还没有进去罢了,但衙内们大多进去了。我和三剑客观点不同的是:我认为房地产泡沫不是经济问题,而是新生官僚买办资产阶级、新生地主(地王出点头不就是地主吗?)阶级,新生金融寡头狼狈为奸窃国的政治问题。
这些庙堂朽木、陛殿禽兽为渊驱鱼、为丛驱雀久矣,国之大厦将倾,房地产独木焉支?房地产是支柱产业?笑话!阿房宫,覆压三百余里,而今安在?南京的蒋总统府可依旧姓蒋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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