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年来,我国一直喊着“黑猫白猫,抓到老鼠就是好猫”的口号在探索的道路上彳亍着。然而,三十年过去,我们好像发现,跟着黑猫走行不通了。
我并无意反对什么“大路线”,更无意用如此草率的方法为我个人的政治生命画上句号。然而在我看来过度的改革的确造就了一系列的问题:小资产者人数高度膨胀,人民贫富差异急剧扩大,国民思想混乱,组织官僚化、腐败化情况日趋加重。从1978年来出现的一个又一个事例——“官倒”、“八九”、赖昌星——都不断的给仍在颠簸异常的发展列车上晕车呕吐的我们敲响警钟。然而,“历史的潮流”岂是可以逆转的?于是乎我国在改革的路子上越走越远,越走越右。到目前为止,我国城市人口中小资产者已占到47.9%,而影响力与经济实力早已大大超越无产阶级;在农村的八亿农民已经拥有了土地有偿转让权——离买卖一步之遥。要说中国在1978年以前曾经数次接近“左”的悬崖的话,那现在中国就已经站在了右的悬崖边,而且只剩下了一条已经不太结实了的安全带——土地所有制。而且,苏联的实践告诉我们,右边的悬崖似乎比左边的要深不少。
现在已经有“御用文人”们举起了“极左偏激”的帽子扣到我的头上来了,当然我对此并不反对。我只是想让那些自以为不“极左”的先生们看看如此的社会主义理论和实践:推广的私有制已经从法律上被肯定;不断有人通过各种方式企图实现土地的私有制;完整的市场经济不断试图摆脱国家控制;“占主导地位”的国有经济所占的份额其实还不如查韦斯治下的资本改良主义国家高。如今的中国,已经随着黑猫的梅花脚印,从毛派社会主义逐渐跳到赫——勃派(既是那个一度因为推行“物质刺激”和“价值率”被我国臭骂的那个“修”),最后又跳到凯恩斯体系的人民资本主义道路上来了。在如此的世界上一个马克思主义者自然是“左倾激进”的,托派更得说是“极左”。然而世界毕竟是向左走的,若是缺一些向左的分力就不会有向左的加速度。
黑猫的确抓到了耗子,却把我们也拉进了臭水沟,进了一身烂泥出来。
又有人会说这是“不患寡而患不均”的心态作祟。那是自然,倘若两个人的年收入差距达到20000倍(的确是个极端例子,然而的确存在),那“患不均”的心态谁也都会有一些的了。中国的基尼系数(分配平均系数,0为绝对平均,1为绝对不平均,0.4为贫富不均警戒线)向来是以0.46的高值闻名世界,听说现在已经突破了0.48,远远超过了我们在各种向目标上奋斗几十年都没能赶上的美国。按照伟大的革命先驱们的理论,美国那个辛迪加主导经济,社会再分配差到无比,“富人榨尽穷人血汗”的国家,怎么也要比我们这个生产关系优越的社会主义国家高一点点才对,然而事实上只有0.42-0.43,就是在100年前《反垄断法》未出台的时代也只有0.47-0.49。是马克思错了吗?自然不是,是我们之中的某些人以马克思伟大的理论为幌子,做一些严重违背马克思主义的行为——官僚化即是最显著的一项。我们可以稍加思考,中国富的一端都在哪里呢?中国民族资产阶级力量薄弱,发展尽管迅速但仍然不能占到主导地位,以城市中下层小资产阶级(这里做一个定义,用小资产者所直接掌握的生产资料和股份价值作为分类标准,可以大概平均分为3等,第一等价值20万以上,第二等7万到20万,第三等7万一下,三等数量大概呈5:7:3的比例)、无产阶级和农村小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为代表的“百姓”并不能与其生产所得相对应,国家也没有那些天天叫嚷“藏富于民”的专家们想象的那样丰富,所以钱在官僚手里。Л·Д·托洛茨基认为“如果国家财富都集中在少数官僚手里那无异于另一次原始积累。”对照上世纪末的“官倒”大潮来看中国应该已经踏上了官僚资本主义的道路。当然,众所周知的是,官僚资本主义就是社会主义的墓碑。我国的官僚化情况还没有30年前的苏联一样严重(时苏联年人均生产总值5800美元,我国到现在才2000美元不到,然而苏联一般无产阶级的生活并不如我国),但可以预见如果继续发展下去情况只会更差。
总会有人念叨“只是一小步难道就变色了么”一类的昏话,我们不妨举一个既不贴切的玩笑例子,我们国家的国号好不好改一改——只是一小步——“中华自由共和国”、“中华人权共和国”,自然“人民意愿的代表们”的脸一定“唰”的一下变得通红,然后大声叫嚷着“这是要翻天!”然而大家同时设想,“无偿转让”和“有偿转让”在现实中差距有多大?一个字,几百到几千块人民币。在社会性质上差距有多大?一光年那么大。“将土地收归公有使我们在农村最重要的工作”(——列宁),“没有农业社会化,就没有全部的巩固的社会主义”(——毛泽东),无数先哲已经把话说明了,难道恪守这一条也算是教条吗?总有人认为为什么后退一步——只是一小步——就会有人出来“闹”,仿佛我们“唯恐天下不乱”。实际上这种人只是距离感不强,总觉得资本主义离中国还很远。事实上,我们只有一步(或是说半步)之遥了。如果跨过土地买卖的门槛,那全世界便都会鼓起掌来恭贺朝鲜成为世界上最大的社会主义国家,以及“自由世界大家庭”的新成员——中国和越南的到来。或者说,中国“资本主义发展的不成熟”,“特别需要剥削”(——刘少奇),但我国应该如何在一个人民资本主义普遍要求“大民主”的环境下在“人民民主”(这个词用得太好听了)的前提下实现人民资本主义呢?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而有些人却想利用“唯发展法”来在保证上层的情况下彻底改变经济基础,这无疑是不可能的。
说了这么些,肯定有人揪着自己的白胡子嚷“是不是还要回文革”。大错特错,我们不应该在左、右两个边缘跳来跳去(尽管我国某位名人说过“反正必过”),而应该坚定地踏在中间马克思列宁主义铺成的坚实大道上。“社会主义电气化”完成了,下一步是“社会主义信息化”,而非什么“特色”、“发达”。自然“教条主义和修正主义都是违反马克思主义的”,然而毕竟“马克思主义的基本原则又是不能违背的,违背了就要犯错误”(——毛泽东)。正如同我们不能跟着黑猫,也不能完全跟着白猫,因为历史的车轮总是会自己前进,而非是要“跟着”些什么的。
所以,现在我们的口号应该改为“黑猫白猫,抓到老鼠也不一定是好猫。”若是跟着黑猫,抓到老鼠之后的中国恐怕也就需要另一场革命,甚至另一个党来推动社会形态的发展了。这里无意引用托洛茨基的理论,然而破除“唯抓老鼠是好”的教条是必须的。
——谨以此文献给我的同志和敌人
祝一切尚在为理想而奋斗的社会主义者团结在一面旗帜下。
2009年5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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