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载:工人论坛
四五年前,和某银行一位高层干部闲聊中,他说,这个国家已经没得救了。特别是近三五年间,类似这样的声音似乎不绝于耳。特别是基层的公务员,让我们听到对国家未来强烈的沮丧和不满。出于好奇,我曾刻意的与多个部门的公务员有过同样话题的闲聊,无一例外的发现,这些拿着政府高新揣着以权谋私的巨额财富的公务员没有一个对现在国家的未来抱有希望,无一例外的都是沮丧和消极的观点。
那么,是什么因素造成如此多的官僚失去了对官僚自身所掌控的国家未来的希望呢?
沮丧与绝望的表现
2003年,一上海高干子弟和松滋某人大代表经济纠纷松滋市政府需承担六百万债务,但在两位中央级领导的批示下,松滋政府到2008年仍然“叫穷”,要求延迟至2009年偿清。六百万对于一个县级市政府而言,是不是巨额到可以对抗中央领导的权威呢?显然,如果能够轻轻松松支付六百万,相信松滋政府官员决不至于敢对抗来自中央级领导的威压。
2007年山西砖窑黑奴工事件,从村到乡到县,各级政府都不惧河南省公安厅的介入,不惧河南省电视台的介入,公然以地头蛇的气魄支持砖窑主和包工头对抗前来解救孩子的河南省公安厅河南省电视台的工作组。最终导致河南省公安厅只能向公安部发出请求。
改革最前沿的城市深圳,民间有个著名的传说,把A地的树挖出来种到B地,同时把B地的树挖出来种到A地,于是两个植树绿化项目完成了,钱就这样捞到了。
改革最落后的地区贵州,不少村干部都给我们讲这样一个现象。扶贫项目下来,村委签字,无现金,项目由县领导执行。比如修路,签字的项目是七十万,修路实质只用三十万,因市场价格上涨导致三十万无法修好七十万项目的路,那么项目就瘫痪在那里,七十万的烂路一条。比如养猪项目,一百万下来,村委签字后无现金进账,而是由县领导直接提供猪仔,县领导给养猪项目提供的猪仔每头签单价格比市场价甚至十倍以上。最终,扶贫项目落下来,钱没有到村里,而是都到某些领导干部个人的腰包里,然后扶贫项目就建个样子出来,大概让人们知道,项目反正是执行了,只是工作难免有不足,执行得效果不是太理想。
在深圳横岗曾经发生一件小事,某厂工人因到劳动局投诉厂方,遭厂方派人追砍,过程中工人纷纷报警,但派出所迟迟不出警。最终工人被砍重伤濒死。家属持汽油瓶和火机冲入厂区要和厂方同归于尽。惊慌的厂方立即报警,110只用了两分钟就开到厂区内,制止了非法闯入工厂图谋不轨的工人家属。
在深圳龙岗某立交桥,一名工人看到几个地痞在讹诈两名路过的工友,立即拨110报警。约半小时后,警方回电问,事情怎样了?报警的工人说,你们什么时候出警,人都在天桥上等你们来。警方说,不好意思,警力不足无法出警,你们自己调解解决。
知名的工人论坛在深圳有一合作方曾经手某厂劳资纠纷,近百名工人被六约一黑职介送往驰域厂,一个月工作三百多个小时,最后一分钱工资也没拿到就被厂方赶出工厂。近百名工人在其中一名工人的家属带领下去派出所报案,派出所不理。最后近百人把派出所围住不散,警察被迫按工人的要求进驰域厂和厂方交涉。驰域厂人事经理雷燕和警察默契配合欺骗工人说已经立案处理让工人散去等结果。过了几天工人再去找派出所,就找不到当事的警察,而且经过交涉警方承认根本没立案。工人去找劳动站,劳动监察的工作人员甚至怒斥工人诬告厂方。最后近百工人大多没拿到工资就离开了。
有一次我随同某机构工作人员经过龙岗区公安局,大门前一中年人举着一张几乎把整个人都盖住的大字报站在公安局岗哨旁。路过的行人稍微表示点关注,一旁的保安或者协警就怒目以对作势要阻拦。大字报的内容是,警察打人致残,投诉无人处理。中年人站在公安局门前,进出的车无人稍有停留,进出的人也无人理睬,就晾在那,像个孤独的孩子。
和某村主任闲聊,据言当地包括大学生村官,乡官,甚至农科站,常年不下村不下乡。唯有计划生育极为积极,下乡进村,仿如鬼子来了,抓人结扎,逮人罚款。两三年前,重庆地区农村超生一个通常罚款两万以上。贵州地区某未婚少女走亲戚遭鬼子进村抓去结扎。某村贫困户无一低保名额,村支书富裕之家多名低保成员。
我们看到,行政官员疯狂挖国家的墙角,司法官员疯狂的徇私枉法,以权谋私达极致。一切有可能毁灭当前国家政体的行为,皆在官僚个体利益的驱使下纷纷被实践。我们已经极难找到切实为维护当前政权而采取有效措施的官僚。而大量以维护现政权为借口,极力破坏现政权统治基础的官僚大行其道。我们可以用肆无忌惮来形容现在的官僚。
在看到官僚疯狂破坏当前政权统治基础的同时,我们不禁想到,是什么原因让他们陷入这种极度疯狂的地步?仅仅是利欲熏心么?有没有对现政权未来绝望的因素在里面?连下级官僚都能够无视非直管的上级官僚的责难,甚至直接对抗跨境破坏他们利益的上级官僚,这从根本上已经动摇了当前政权统治的权威。这恐怕不仅仅是利欲熏心的驱使吧。
挽救政权和夺取政权的冲突
我们都知道,为了抓陈良宇,从秘密部门秘密调动秘密部队潜入上海进行秘密抓捕。为了给各级官僚敲响警钟,2006年,中纪委发出通知要求组织党员干部学习由中纪委主持制作的解析前苏联解体全程的纪录片《居安思危》。为了缓解日益加剧的劳资矛盾,仓促出台《劳动合同法》。
从西山会议到零八宪章再到《劳动合同法》的修正以及执行上的阻挠,从美国基金支持的刘开明周立太等到公开结社的凯迪社区,深青社和公盟,以及最近冒出来的万里的讲话。我们能够看到一股矛头对准现政权的势力在膨胀。
在国内的政治力量中,是谁想埋葬现政权?又是谁在极力维护现政权?
维护者未来的希望,和颠覆者未来的希望,谁更大一些?
从民心,到官心,在颠覆者的蓄意破坏下,已涣散至崩溃边缘。从群众到官僚,面对今天的局势,稍微还不是太糊涂的,都无法再找到振作起来的信心。人民对官僚失去信心,普通官僚对整个国家政权失去信心。那么希望何从谈起?现状的维持仅仅是颠覆者颠覆力量的积累。
有美国等西方势力提供的经济支持,小到珠三角民间的维权组织大到国务院发改委的高级官僚,无一不在极力的推动更大程度更大范围的资本家的民主。有一天,中国成为苏联一样,政权一夜之间更迭,这些无论是民间的还是体制内的美国代理人将成为中国的叶利钦集团,和美国人一起分享胜利果实。
因此,我们看到,颠覆者是充满信心的,是踌躇满志的。
维护者和颠覆者的成绩
西山会议开了,当事人无一遭政治压迫。零八宪章公布了,参与者几乎无一成为政治犯。美国的钱拿了,拿钱办事的人纷纷发了财。只有进逼得令维护者忍无可忍了,才看到维护者的防线。
例如美国资金支持的深圳龙华某机构,在未经政府许可筹办一“外来工协会”,公开搞组织活动,吸收会员收取会费。甚至一度有江湖医生组成的草台班子打出该“外来工协会”名义行骗。而深圳当局视若无睹般,不采取任何行动。直到该“外来工协会”主要成员公开在深圳闹市街头拉大横幅搞“万人签名取消仲裁费活动”,深圳当局才在某些力量的压迫下对该组织采取强制取缔行动。据该组织主要负责人自己说,在当局的取缔行动之后,深圳市总工会和有关部门官员纷纷私下对该组织的负责人道歉,说是处理得有些过激了。再然后,该组织虽然被取缔查抄,但仍以没有合法资质的某维权服务部的形式继续公开活动。当局不仅不干涉,甚至还出资协助其举办所谓珠三角外来工权益研讨会。并且私下做出推动其发展的多项许诺。
类似例子绝非罕见。接受美国资金支持的刘开明博士在中国大陆四处活动,无论公开还是私下都在不遗余力的攻击共产党攻击毛泽东攻击现政权。同样接受美国资金支持的番禺某劳工机构负责人,甚至在一些NGO会议中公然兜售美国资产阶级民主思想,号召向美国所指引的方向“努力”。2008年,大批来自全国各个地方的劳工NGO的负责人和主要骨干奔赴美国进行“参观”。回国后这批人又从全国各个地方齐聚北京,共叙美国行的收获。从美国回来的NGO负责人,洋洋自得的对工人宣扬美国如天堂般的美好,并进行对比中国如地狱般的黑暗。
得到美国大力支持的某著名劳工人士韩某,每年源源不断提供经费给国内各种机构和个人。据其主要工作人员自称,韩每年有几百万的资金额度用于对中国大陆具有社会影响力的案件的法律援助,国内接受他们资助的律师团体几乎囊括所有知名的“公益律师”。例如今年的邓玉娇案,云南的小学生卖淫案等等,他们都有资金介入。用另一位劳工工的话说,他们就是关注一切凸出社会矛盾的案件,利用一切扩大社会矛盾的机会,资助一切可以将社会矛盾指向现政权的力量。
四川籍但身在美国的所谓劳工问题专家李某,每年通过其铺设在大陆的关系网,搜集大量有关国内工厂的黑材料,整理为攻击中国人权状况的素材。为了获取更多的黑材料,李某不仅通过其在大陆的代理人操作对工厂的调查,甚至直接建立机构招募大量不明真相的年轻人,进入工厂卧底获取黑材料。为李某服务的,大到周立太这样的知名律师和多家知名的劳工NGO,小到一些藏在各个NGO内部的工作人员。这个庞杂的网络最终都落实到美国的需要上来。拿美国的钱,做美国人指派的事。
以国内年轻媒体人为主的深青社成员在全国多处打出青天白日旗。深青社核心领导成员甚至公开讨论和达赖组织的会见与合作前景。虽然遭到国内以为主的民间人士的攻击,高调的深青社转变为低调的深青社,但整个组织结构仍保持完整,其组织构架并没有遭到实质的破坏。相反,深青社仍不断和国内多家劳工NGO负责人之间发展联系,大有协同作战之势。
虽然我们看到的都是零星的现象,但毋庸置疑的是,这些零星现象背后,有着极其密切的联系。经过这些年的经营,颠覆者已经在朝野上下发展到一定规模。要对付它们,从当今政权维护者的角度,已经变得有点困难。且不说是否有强烈的意愿去抗击这些颠覆者,仅仅从政令执行的角度来看,大批藏在官僚队伍中暗地支持民间颠覆者的官员,就不会让维护者能够心想事成轻而易举的抗击颠覆活动。著名的国内媒体南方报业集团,以批评国内当权者著名。而完全面向大陆观众的号称香港电视媒体的凤凰卫视,多年来更是肆无忌惮的传播置疑现政权的主题。最典型的例子莫过于网络上著名的网站凯迪社区。其颠覆意图之明显,攻击现政权力度之大,都是其他网站所不能与之相比的。但是我们看到一塌糊涂关了,北大三角地关了,燕南社区关了,关天茶舍关了,世纪沙龙关了,天益社区关了,唯独插着海南中宣部大旗的凯迪社区依旧高唱凯歌。
我们看到,不仅是从实务中在执行环节对抗现政权维护统治的政策,而且从大众媒体,民间活动等方面,更是公然的和肆无忌惮的向现政权统治发起冲击和挑战。
维护者和颠覆者的出路
无疑,从政治的角度上看,国内的官僚阶级以及资产阶级之间的关系,是维护者和颠覆者分歧最少的问题。但却也是双方斗争最激烈的地方。
颠覆者在这个地方,是不遗余力的维护中小资产阶级的利益,挑起大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直接的矛盾,并利用无产阶级的力量推翻当权的大资产阶级的政权。具体表现,比如《劳动合同法》的执行上,不仅在《劳动合同法》之后又出台了向资方倾斜的修正法案,而且在具体执行上,地方官僚刻意采取消极对策。比较典型的例如广东省。
为了转移无产阶级和中小资产阶级的矛盾,广东省高院和深圳中院分别出台内部的指导意见,对劳动者争取合法加班费和补偿金做出有利于资方的审判指导。在具体执行上,仲裁和法院实践中更是大幅度的倾向资方,阻挠工人合法维权的要求。导致工人对《劳动法》的不信任,和对当前政权的不信任,反感,甚至反抗情绪。
表面上潜藏在官僚集体中的颠覆者是最激烈维护资产阶级的先锋,而实质上为了更迭政权的需要,他们不惜牺牲大资产阶级统治集体的根本利益,极力的维护中小资产阶级的利益。不仅是这些官僚集体中的颠覆者,民间的维权力量也在体制内的颠覆者的配合下,大肆的挑起无产阶级对现政权的不满情绪。把劳资矛盾引导为对现政权的攻击。特别是得到美国资金支持的劳工机构,不仅在具体案例上刻意的挑起工人对现政权的不满,更甚至在日常工作中,潜移默化的向工人传播美国政治美好和中国政治罪恶的理念,鼓动工人向往美国向往欧洲的情绪,极力促进工人为了成为欧美的奴隶而向当前的中国发起挑战的信心。
我们可以看到,颠覆者已经发展到相当程度,具备颇为强大的力量。而维护者在节节防守中,已经丢失大片的阵地。对于当前政权维护者而言,现今国内的主要矛盾,是现任统治者和颠覆者之间的矛盾。因为敌人已经足够的强大,如果仍其发展,那么维护者的戈尔巴乔夫角色将不可避免。同时,要看到国内的左翼力量实质上是极其微弱的。左翼没有广泛的群众基础,在基层工农中的影响力,他们甚至还不如美国人支持的NGO。他们只能获得一些垂暮的老人和买断下岗的中老年人们的眷顾,组织知名度近乎等于零。现政权的维护者如果不能够清醒的从大局着眼尽快决断,那么危局将难以挽回。
我们看到,戈尔巴乔夫不大愿意做戈尔巴乔夫,而叶利钦极力的想尽快成为叶利钦。于是乎,让我们猜想,戈尔巴乔夫是否会成为戈尔巴乔夫,叶利钦是否会成为叶利钦。希望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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