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大道理”到“小道理”
这里要讲的是学校和教师教育学生用的“大道理”和“小道理”。
这里的“大道理”指的是什么？它指的是大公无私，公而忘私，先人后己，憎爱分明；指的是集体主义，为人民服务，国家至上；指的是有社会主义，共产主义的理想。这里的“小道理”又是指什么？指的是个人奋斗，个人、家庭利益至上；指的是“主观上为自己、客观上为别人”；指的是学而优则仕，鲤鱼跳龙门。
随着整个社会的“与时俱进”，“解放思想”，教育界也跟着“与时俱进”，“解放思想”了。记得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我们在学校读书时，老师对我们进行教育讲的基本上都是“大道理”，讲的是为人民服务，为国家争光，为社会主义、共产主义理想而奋斗；讲的是克己奉公，先人后己，爱集体，团结力量大；讲的是憎爱分明，爱护公共财物，拾金不昧；讲的是德、智、体全面发展，“身体好、学习好、工作好”；讲的是又红又专，“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但七十年代末“改革”了，一切要与时俱进，解放思想，教育界也跟着开始讲“小道理”了。讲学而优则仕，讲“主观上为自己客观上为别人”，讲为家庭、为个人奋斗，讲先己后人。记得八十年代初期有一次一位同仁班主任，在学校领导面前自夸：我现在给学生讲的主要是“小道理”，少讲空洞的“大道理”。领导肯定说：对，多讲“小道理”，少讲“大道理”，“大道理”太空洞了。几年一发展，到八十年代末，我们在对学生教育时也就大体上只讲“小道理”而不讲“大道理”了。随着时间的推移，现在与时俱进到位了，思想也解放多了，到现在大多数老师基本上忘掉了“大道理”，只会讲“小道理”了，有走上工作岗位时间不长的老师，自己也没有受过什么“大道理”的教育，有些受过“大道理”的教育，但接受的很少，他们根本不知道“大道理”怎么讲，当然不善于对他的学生讲什么“大道理”了。原先初中课本上都有专门的章节讲社会主义，讲树立共产主义远大理想，后来变成高中课本上才讲共产主义远大理想，现在高中课本上多用“大字”讲特色的“共同理想”，而用“小字”讲共产主义远大理想，讲到社会主义、共产主义问题，课本中很少，采用的是点到为止方式。前不久，听到两位年轻的高中思想政治课老师在一起议论：课本中到现在还讲共产主义远大理想，这个空洞的东西，太不现实了，也讲不好，我不打算讲了。共产主义思想在中国的教育上就是这样慢慢地退位了，让位了，思想这样解放，解放到这种程度，似乎很有点不大正常，难与社会主义相匹配。
老师给学生不讲“大道理”，只讲“小道理”，这些“小道理”，究竟讲什么具体内容呢？讲成绩怎样跟其他同学比，讲怎样刻苦努力赶超别的同学的学习成绩，讲怎样瞄准中考、高考，讲怎样进行嫉妒别人，讲怎样进行个人奋斗而实现上大学、上名牌大学的梦想，教育学生怎样为实现个人的志向、抱负而不计一切后果地奋斗到底。
讲了这么些年“小道理”，我们的教育道路越走越窄了，形成的后果是什么呢，只举一个方面的例子来证明一下。六七十年代我们在初级中学读书时，寝室里几乎没有学生偷东西，整个初中三年只有一个同学偷了一次别的同学的东西，这位仁兄被同学们“批评和自我批评”了一番，进行了“斗私批修”的教育，就那么一回。八十年代中期左右学生寝室里学生偷东西增多起来，前期我们作为学校、作为老师还查，后来查不出来了（学生正义感减少了，他们不愿意得罪同学，不把实情说出来，甚至相互包庇、抵抗到底），查不了那么多了，就少查了，到八十年代中后期几乎就不查了。现在寝室里偷东西的局面是怎么样了呢？只要发现寝室里有同学带了几十百把块钱，带了好东西，卖了好衣服、好鞋等，晚上按照惯例就有同学要偷。所以寄宿学校的学生，一方面要用心读书，另一方面还要用一部分精力来防贼。学校方面管不了，也管不好，几乎是放弃了这方面管理。不讲“大道理”，不把德育放在首位，不坚持育人为先，就是这样一个苦果。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八十年代初，人民科学家钱学森老人在《红旗》杂志上的一篇文章中说：经济滑坡，只要路子对了，几年后就可以恢复，世风坏了几代人都难恢复。“世风坏了几代人都难恢复”是见微知著，是高瞻远瞩，走资派没有看到的问题钱学森老人看到了，真乃料事如神。
这是三十多年来中国教育的一种轨迹，它使中国教育走着悲哀的弯路，这就是走资派的实用主义教育路线。
是谁要我们从“大道理”讲到“小道理”的呢？
2009·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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