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次国庆又重新打出“毛泽东思想万岁”的招牌,可谓甚慰民心。但是,毛泽东思想为什么能够万岁呢?“毛泽东思想万岁”的哲学依据又在哪里呢?
欲回答毛泽东思想为什么能够万岁的问题,必先了解毛泽东思想的灵魂是什么。所谓灵魂,或称精髓,必能用最简洁的文字概括毛泽东思想的大体。让我们想一想,怎样简洁的文字可以承载如此博大的思想呢?
政治考试的标准答案是:“实事求是”。这一答案可以得分,但不可服人。首先,“实事求是”的提法古已有之,“修学好古,实事求是”始出《汉书》,之后又屡见于毛泽东出生之前的众多文献中,旧辞未变,新意何来,怎么可以成为毛泽东思想的精髓呢?其次,但凡伟大的思想或理论,无一不“实事求是”, 可见“实事求是”是这些思想或理论的共相,非毛泽东思想所独具,亚里士多德认为共相“原本就是用来称述多物,而非称述个体”,所以“实事求是”不可以称述毛泽东思想。
有人认为 “阶级斗争”是毛泽东思想的核心,此言欠妥。“阶级斗争”是马克思学说中的重要内容,毛泽东继承和发扬了马学说,但继承的部分就不好说是毛思想的核心了,毛思想的核心只能存在于“发扬”的部分。那么,毛泽东对马克思学说最重要的发扬又在哪里呢?本人以为,毛泽东为马克思学说注入了民主的灵魂。关于这一点,后续将会详论。
又有人把毛泽东思想的精髓总结为“造反有理”和“为人民服务”。这个总结距毛泽东思想的精髓已经非常接近了,但仍有一步之差。所谓精髓,或者灵魂,最好是一个,两个灵魂的说法似乎不妥。
“造反有理”和“为人民服务”的确是构成毛泽东思想的两块基石,仔细体会一下,便会发现这两块基石蕴涵着唯一的真意:人民至上。 “为人民服务”就不必说了,“造反有理”也一样体现着“人民至上”的原则,人民不造反,人民有理,人民造反,人民也一样有理。毛泽东思想的精髓,或者称为灵魂即在此:人民至上。
毛泽东思想可以万岁,即在于毛泽东思想的灵魂将常青不死。其原因有两点,分别论述如下。
其一,从政治上讲,民意永远正确。虽然政治资本可以继承,但最初的政治资本只能来源于民意,并由于“顺民意”而积累至壮大,由于“违民意”而消弱到灭亡。这是关于政治资本消长的铁律,古今中外的史实盖莫例外。民意是政治的天,政权的变幻即由此天意所操控,墨子曰:“顺天之意,得天之赏;反天之意,得天之罚”。
“人民至上”的首义其实就是“民意至上”,既然从政治上讲民意永远正确,则“人民至上”也一样永远正确,可以不死。
其二,“人民至上”在哲学意义上是正确的,比如说“人民不造反,人民有理,人民造反,人民也一样有理”的哲学依据在哪里了?
毛泽东有许多世界级别的名言,“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即为之一。这句话有两层不得不认真思考的深义:第一,先有压迫,后有反抗,或者至少是压迫和反抗同时产生,但绝不会是先有反抗,后有压迫。这非常例似于牛顿的第三定律,有作用力必有反作用力。事实上亦如此,在人类已经过去的全部历史中,举不出一个反例可以证明不是由于压迫而引起的反抗。正如,在人类已经过去的全部历史中,举不出一个反例可以证明一个人可以不死,于是我们就可以得出“举凡是人便会死亡”的判断前提。同理,我们采用相同的归纳逻辑可以推出“先有压迫,后有反抗”这一判断前提,可以认为这一判断前提是不证自明的,因此,可以将“先有压迫,后有反抗”作为论证的基本假设。第二,“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中还蕴涵着一种不能从字面上,但可以从语意上很容易理解的含义,即“反抗有理”,或者说是“造反有理”。这是此处所要论证的目标。
好了,现在可以开始我们的论证了。首先,压迫是有理的还是无理的?我不清楚。但是,假如压迫是无理的,则反抗压迫必然是有理的;假如压迫是有理的,依据上述的基本假设,“先有压迫,后有反抗”,也就是说反抗是由压迫而导致的,则由一个有理的事件为因,导致另一个为果的事件必然也是有理的,否则为因的事件就是无理的。所以,无论压迫是有理还是无理,由压迫而导致的反抗总是有理的。
举一个例子可能会让我们更形象地理解“反抗有理”的真正内涵。甲平白无故地打了乙一个耳光,甲是无理的,乙如果回敬甲一个耳光甚或两个耳光,则乙的反抗是有理的。甲如果觉得乙回敬得太重或者耳光数太多,于是又踢了乙几脚,则甲此时的回踢也上升为有理。这说明,但凡出于反抗,则便不会无理。
那么,“反抗有理”的观念是否就一定导致怨怨相报而无有止境呢?当然不是,被压迫者可能由于畏服等原因而没有采取反抗,则这种循环就会嘎然而止。但即便是这种情况出现,也找不到任何理由可以证明反抗是无理的。让我们仔细体会一下卢梭的一段名言,可能会对这个问题的理解有所助益:“当人民被迫服从而服从时,他们做得对;但是,一旦人民可以打破自己身上的桎梏而打破它时,他们就做得更对。因为人民正是根据别人剥夺他们的自由时所根据的那种同样的权利,来恢复自己的自由的,所以人民就有理由重新获得自由;否则别人当初夺去他们的自由就是毫无理由的了。”
“反抗有理”之所以不为伪命题的根源在哪里呢?在于“反抗有理”恰是社会前进的根本动因。社会有不平,无反抗则不平更甚矣,人民有苦难,无反抗则苦难更重矣,制度有不公,无反抗则不公长存矣。毫无疑问,没有反抗,社会就是一个踏步不前的死社会,如果出现了一个死社会,则人类的文明也将随之而终结,此时所有其它政治、经济、社会等方面的规律便无所依存。所以说,“反抗有理”是人类社会一条最根本的规律。所以说:“人民不造反,人民有理,人民造反,人民也一样有理”。
“人民至上”,从政治上讲永远正确,从哲学上讲也永远正确,这两点已经足以使毛泽东思想的灵魂不死了。然而,还有一点却使得这一灵魂存满活力,永葆常青,那就是“反抗有理”体现了民主的最高境界。民主有四层境界,最低为“公开”,次之为“辩论”,再高为“选罢”,最高为“反抗”。只有给了人民反抗的权力,才能达到民主的最高境界。“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是迄今为止人类政治哲学中最尊重人民反抗权力的一个观点。
毛泽东思想的灵魂永远不死,存满活力,永葆常青,所以毛泽东思想可以万岁。
于2009.1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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