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摘木棉花充饥 家猪因干旱咳喘而死
昨日上午,云南楚雄永仁县永定镇麦拉村,由于干旱导致蔬菜紧缺,村民丁顺琼将木棉花(当地称攀枝花)煮熟当菜吃,10多朵花能凑成一盘菜。村民告诉记者:"以前城里人才吃的野菜,现在村民也开始吃了。" 新快报特派记者王小明/摄 |
村民上山摘木棉花充饥
新快报特派记者 胡非非
云南永仁很多农户种植的青菜已经全部干死,困难家庭已开始向左邻右舍借粮
“粤江二月三月天,千树万树朱花开”。羊城三月,木棉花开,火红绚烂。当游客和市民在广州街头尽情欣赏广州市花——木棉花之美丽时,千里之外的云南永仁,部分山民正背着竹篓,上山采摘木棉花蕊,作为家人每餐的菜肴。此举完全是被干旱逼出来的——农户种植的青菜已经全部干死,木棉花等野菜成为他们唯一能进食的菜肴。
翻山越岭摘野菜
“没有了,都被摘掉了。”望着眼前这棵光秃秃的木棉树,彝族妇女丁顺琼无奈地摇摇头,转身离去。几天前,树上还盛开着如团似锦的木棉花。她将目光转向田埂两旁低矮的苦菜花,收获甚微。天气干旱,很多苦菜花都枯死了,依然在倔强生长的则因过了花期,花蕊老化而无法食用。
在一处山坡上,丁顺琼看到了希望。这是一棵十几米高的老木棉树,枝头上缀满大朵火红灿烂的木棉花,但最近的树枝距离地面也有4米高。同行的人上前帮忙,与丁顺琼一起,捡起地上的石头、木棍往树上扔,希望能像打野果一样砸下一两株花朵。大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累得气喘吁吁,只有丁顺琼一人幸运地砸下一朵。
如此采摘太耗费体力也太浪费时间,丁顺琼决定放弃。她默默地背起竹篓,低头往一个叫“大坪子”的地方走,在那里她或许可以摘到一些苦果菜,这样一家人一天的生活就有着落了。
丁顺琼一家6口人,80多岁的父母体弱多病,丈夫在附近的工业园区打工,女儿在校住宿读高中,儿子辍学在家,照顾一家老小的重任全落在这个妇女柔弱的双肩上。几乎每隔一天,丁顺琼就要背着竹篓上山采摘野菜,否则全家人就只能咽干饭。但随着干旱的加剧和采摘频率的增多,山上的野菜越来越少,丁顺琼往往上午八九点出门,下午两三点才能回来。
大春作物也渺茫
这种艰难得近乎原始的生活并非丁顺琼一家在过,丁顺琼所在的永仁县永定镇毕节村的大部分村民,都要隔三差五地上山采摘野菜,当作青菜来吃。往年,房前屋后的菜园里,大白菜、生菜、韭菜等蔬菜绿油油的一大片,而今只剩下一片硬得像石块一样的土地。苦中作乐,靠野菜充饥的农民常以“城里人”自嘲——只有吃腻了精米细面、鸡鸭鱼肉的城市人,才会有吃粗粮、野菜的闲情雅致。
小春作物绝收,大春作物看来也是希望渺茫。所有人都在吃老本,一些存粮吃完、条件困难的家庭已经开始向左邻右舍借粮。
政府送水到村头
每天上午8点半到9点,由永仁县城驶出的一部洒水车如约停在毕节村村口,将车上装载的6吨自来水卸进蓄水池。村民们提着水桶,排队等候分水。按照人口和家庭困难程度,每家可分得半挑至一挑不等的水,约合20—40公斤。
这项从今年2月底开始的送水工程,勉强满足了村民的生活用水问题,牲口的饮水则要到附近的加水站去拉。在送水车到来之前,村民的生活用水也从加水站获得。距毕节村3公里的麦拉村紧挨公路,一些农户在此建起了加水站,打井抽取地下水,给过往车辆加水。毕节村村民只需象征性地支付几毛钱,就可得到几十公斤水。
担心地下水的卫生不过关,政府给村里发放了漂白粉,以在饮用前消毒过滤、净化水质。但持续的干旱使得加水站的水量迅速减少。“关键是没水消毒啊!”村民小组长文学金看着家里闲置的消毒粉无奈长叹。
拉水油费难凑齐
村里太旱了,大部分人家的猪都因干旱咳喘而死,无奈抬到山上埋掉,至今已有五六十头。“基本每家都死几头。”站在空荡荡的猪圈前,文学金很难过。现在,每户人家至多养一头猪,有的连一头都没有。
村民太穷了,农作物损失殆尽,没有任何经济来源,大部分劳力外出打工,家里剩下一堆老弱病残。之前,村里组织两部农用车为村民集体拉水,可怜的一点油费至今没有凑齐。
多年来,毕节村一直为吃水问题困扰。由于地处半山丘陵地带,存不住水,村里一直没能建起水池。往年即便雨量充足,村民们也要跑到6公里外的永定河去拉水,往返一趟费时4个钟头。此次长达半年之久的干旱,几乎将永定河耗干。打井队来村里往地下钻了60多米深,也没能淌出一滴水来。
干旱给毕节人的创伤太过深重,一个储水量2000立方米的蓄水池正在修建,用来储蓄雨水供全村人畜饮用。村里一些留守的青壮年闻讯赶来帮忙,或手搬,或肩抬,将一块块石头砌上池壁。“不管给多少(工)钱,都要把水池建起来。”村民殷宗明坚定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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