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众是沉默的大多数,从古至今都是被代表,他们需要通过别人来表达,自身没有能力,也没有空间来表达意志。那么,谁在代表?历史上看来,一直都是知识分子。所以知识分子通常是民意的代表者。如果说要尊重民意,首先就要尊重知识分子。这是一个非民主社会的基本法则。”
读到这段话,我悚然一惊 。倒不是因为“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而是感觉其厚颜无耻至于意淫变态。文字引自自腾讯网“历史学家眼中的60年中国”专题节目,“帮助”并得到该节目感谢的学者有:沈志华、朱学勤、王海光、高华、杨东平、陶文钊、葛剑雄、林蕴辉、许纪霖等。这段话是许姓学者的发言。我为了引用,同时又要把他们和他们的代表之一说的这段话,与我及与我所写的文字区别开来,我就把它搞成灰蒙蒙的黑体字。我不能和他们比大——我肯定没他们年长,但我想要比他们更黑。更黑的目标,大概永远也达不到,只是我的一厢情愿而已。
一, 知识分子可以代表农民吗?
这不能一概而论。
毛泽东进了中南海,还经常到道路不小心有人畜粪便的落后农村到处钻,不时到充满牛屎味、猪粪味、马尿气、羊骚味的农家院子拉家常,往往只图方便就一屁股坐在田埂上、土块上、曲石上、草地上,发乎情真诚地去紧握满身臭汗、沾有污泥油污、可能还夹杂着粪便污秽的工人农民的手。
故而,有人不无鄙夷地说:“毛泽东整个儿就是一个农民!”这话算是说对了,毛泽东是一个农民,地地道道的农民。当时有7个亿、8个亿的农民。只是我们说他是农民的时候,那感情与别人大不相同。
本身是农民或当过农民,与农民的第二代、第三代……对农民的感情,对农民的理解,不可同日而语,与祖上的祖上是农民的人更有天渊之别。
不管是论学问,还是论立场,毛泽东都才算得上中国最大的知识分子,一等一的头号知识分子。他,天然地可以代表农民,而且一直代表着农民,从而也代表着人民。
中共“先朝”的领导人,真正刨过地种过田的人不是很多,对农民的感情可想而知,必然与毛泽东有很大的区别。不过,他们中的许多人,补了生动的一课——亲眼见过民族的苦难,直接参加了艰难困苦的血海革命,直接参加了对中国走什么路的选择。
主张资改的人,大多一天也没当过农民,甚至曾是贫雇农的“东家”“老爷”“少爷”,兴许这些词的前边还要加个“大”字。他们根本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农民究竟想要什么,不知道最能发挥农民生产积极性的生产组织方式是什么。而对这一切,毛泽东不但最清楚,而且为之计远考虑的最透彻,那就是公有制、人民民主、人民公社、劳动生产队。
1980年代以后,温水煮青蛙,读书的家庭负担日重,我的一个同学,学习成绩极其优秀的同学辍学了,后来干上了村支书。1990年代他一家四口,由于土地政策“50年不变”,他只有一个人的田地,粮食当然不够吃,家庭依然贫困不堪。面对带头致富的政策要求,他说:“我一个人的田,四个人吃饭,科学家来种我的田,也解决不了吃饭问题。”“穷山恶水路不通,单打独斗,靠农民个人的力量咋致富?”
农村之难,农民之难,有几个人真正了解?用知识,用资料,去分析去想当然,甚至歪着脑袋斜着屁股去想,或者干脆把农民抛到九霄云外,你有什么资格代表农民?许大学者倒是说了句大实话,他们只能“被代表”,被“他们”代表。
二, 知识分子可以代表工人吗?
过去的文献资料,对社会结构的组成,好像一直是说“工人、农民、知识分子”或“工、农、兵、学、商”,顺序大有讲究。就整体而言,这些群体各不相同,利益诉求迥然有异,不能混为一谈。
工人阶级是国家的领导阶级。曾几何时,知识分子居然成了“工人阶级的一部分”。这个定性,带来的是历史性的变化,不单是偷梁换柱暗中对国家性质“改旗易帜”,而且将知识分子实际置于工人阶级之上,哗啦一下,各种什么反动说什么,人民反对什么就主张什么的牛鬼蛇神,所谓“知识精英”就尿了出来。他们说话摇头晃脑抑扬顿挫,写文章深文周纳一扣九连环滴水不漏。工人农民似乎缺少这耍嘴皮子摇笔杆子的功夫。
国退民进改革改制,是专家学者鼓捣出来的吧,结果怎么样,几乎可以用“祸国殃民怨声载道”来形容。如果是工人去决策,用脚拇指思考,也不会出此下策。货币化分房,是专家学者隆重推介的发财办法吧,结果整个国家的经济肥皂泡越吹越大,势若骑虎;不下,有摔死的危险,下来吧,有被吃掉的危险。
贪污腐败问题,国防失修问题,道德沦丧问题,社会悲剧问题,有教无质问题,桩桩件件,件件桩桩,哪一个问题最初没有专家学者的“大声疾呼”“建言献策”功劳。每一项都依了他们,问题百出了,于是就归罪于改革不够,鼓吹要学西式民主,才能一劳永逸地逐渐解决中国出现的根本性问题。美国高度关注的将军某,近期,竟然也有爆炸性言论,说什么“全国财迷心窍,政治体制必改革”,预言“十年之内,一场由威权政治向民主政治转型的变革,不可避免要发生。”听听,这是什么动员讲话。难怪有人大声质问“中国的天空究竟还有几只鹰?”
不是工人不要“被代表”,他们实在是“被代表”怕了,“被代表"得一无所有太凄惨了!“没有空间来表达意志”,如果有,哪怕只要有一点点,他们就会要自己当家做主的公有制,而不要什么“产权明晰”的有股无份制、减员增效下岗制。“7•24”吉林通钢等事件,不就是生动无比的例子吗。
三,民众自身没有能力需要通过别人来表达吗?
老子说:“信言不美,美言不信。”孔子说:“巧言令色,鲜以仁。”当然,我们并不反对:把话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把内容说得全面周详准确透彻。但是,话说得越漂亮,就越有问题的现象,也确实存在。
其实在更多的情况下,话明不明白,与表达能力没有多大关系,而与关不关注、倾不倾听有莫大的关系。
童蒙稚子,即便他还像个蠕虫,他的叫喊哭闹是为什么,为什么做父母的第一时间知道,因为我们太关爱他,太在乎他,太留意他,生怕他不舒服,生怕他受苦,生怕他受委屈。因此,我们能猜想到他想表达的意思,是什么地方有问题。毛泽东难道不知道陈永贵、吴桂贤、李素文等自身参政议政能力的欠缺,但他能从他们朴实无华甚至支离破碎的语言,羞涩乃至尴尬的表情中,读出真相真实意思来。允许“口头报案”“口头举报”“口头报告”,不就是要求认真倾听吗?
多年媳妇熬成婆,久病成良医,路走熟了,连瞎子也可来去自如。所谓学问,没有那么宝贵,没有那么高深。干哪行熟哪行。何况,民众的智慧无穷,水平没有那么低。许多人能说会道、能书善写、能谋会断,比人五人六的“雷鸣瓦釜”强了不知几千万倍,他们不过是“被民众”而已。
上世纪五、六十年代“文盲书记”“文盲县长”之类人物多了去了,可是他们分析问题、解决问题的能力,说话演讲的能力,却令许多“科班出生”的人自愧不如。他们处理问题能快速切中肯綮,三言两语能说出问题的实质,演讲滔滔不绝要害精准妙趣横生明白晓畅,他们的能力强得很,尽管有时也闹知识性笑话。可是,谁不闹笑话呢。人的一生,回头一看,蠢事、脸红事、难堪事、尴尬事,个个一大堆。
每个人,本质上只能代表自己,多半的情况人人下都免不了“被代表”。“如果要尊重民意,首先就要尊重知识分子”,是自大近于无耻的狺狺狂吠。工人农民,是不会不分青红皂白同意这种“被民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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