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虎吃人,人吃兔肉
话说1950年的冬天,有一只老虎不知从哪儿窜到了咱L镇,这是千真万确的往事;一天很早的时候,把一个正在大粪缸上拉屎老人的屁股抓伤了,过后驻军部队出动了,不得已开枪打死了老虎,可惜是很可惜的,但总不能让老虎把人当口粮吃,刚翻身不久的穷人终归是新中国的主人;此事一直流传至今,并且还将流传下去。老虎是要吃人的,这是最起码的常识,但若比起吃人的人来,老虎还是略逊了一筹,人吃人时比老虎吃人时更残忍。解放战争时期,国军某部驻四明山梁弄镇88团团长田胡子就拿被他们杀害的游击队员的心脏肝脏烧熟了下酒吃,这比老虎更具兽性的作为,让人听了都会感到心惊肉跳,不寒而栗。老虎吃人是本能所在,而人吃人吃到了如同人吃兔肉一样的份上,足见蒋介石时代不完蛋也不行了。然而,令人遗憾的是,众所不愿意见到的现象再度重出江湖了。这当然不是有人吃人的心脏肝脏,只是换了一种吃法,也好比软刀子杀人一般,榨尽你的汗,吸光你的血,叫你安安稳稳地死亡;如果你不堪忍受,那你就从高楼上纵身跳下去,勇敢与尊严地归去。资本说:我养活了你,你怎么就不知足呢?——我终于知道了资本吃人如同人吃兔肉一样的道理,在这寒冷非常的庚寅年的岁末,躲在不足8平米的房间里胡说八道,丢人现眼。
从下午起,外面已经是鞭炮连连,一看台历,明日就是大年三十除夕了,而我心中的年味还不浓厚,不像儿少时那样切盼着过年,能分得到2元的压岁钱,那是长兄给的,整年的铅笔橡皮钱也就不缺了;2元钱,在那时是一笔不算太微小的财富,与长兄的儿少时相比较,我分明是在天上了。长兄8岁时跟随父亲外出拉二胡唱年糕,常常遭到有钱人家的白眼相待,被“走!走!走!!”地驱赶着;因此,长兄经常给他的女儿们忆苦思甜,从不忌讳自己曾经的磨难。而我正好与长兄相反,心里头在忆甜思苦。吃得起普通的鱼肉算不得幸福,因为哀莫大于心死。(庚寅年十二月廿九晚)
今日除夕。这是我将度过的第五十八个除夕,家里年味全无,心潮却跌宕起伏,但大清早总算听到了一句“走共同富裕的道路”,是温总理说的。是该这样,理应这样,期待着言行一致的局面早日来临。说起除夕,想到春晚;说起春晚,想到本山;说起本山,想到“不差钱”。这句“不差钱”,似是本山大叔代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阶段富豪集团发出的心声,是最严重伤害绝大多数中国人心理的言语,是对严重不公之社会现象的有意无意的掩盖。(在我的心中,春晚已到了它的晚年期)。一个年薪十万元者想想也惭愧,不吃不喝不穿不送,到年底也只能买“一幢”鸡笼般大的房子,而况现今又有多少人的年薪达到了十万?与整个社会大舞台相比,春晚的舞台太渺小了,渺小到可以忽略不记的地步。那些热烈的歌舞,引笑的相声小品,主持人喜气洋洋的盛装靓服,统统乃浮云也。只有春晚一结束,兔年的如期而至是真实的,不用质疑的。
此时,老虎尚在,但“共同富裕”的声音出现了;虎归山林之后,我们能大吃兔肉吗?依我之见,当杀的应是吃人的人。(庚寅年除夕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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