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朽人间骂未销
生活在北宋末年和南宋初年的刘子翚在游历了被金兵劫掠之后破败的东京开封之后,认为北宋灭亡的主要原因是由于奸臣误国,所以在他的《汴京记事》二十首诗中的一首里才留下了这样的诗句:“空嗟覆鼎误前朝,骨朽人间骂未销。夜月池台王傅宅,春风杨柳太师桥。”
北宋灭亡的主要原因是不是由于奸臣误国,这个问题尽可以进行讨论,但误国的奸臣确实是有的,而且误国的奸臣也确实应该受到千古的唾骂。
骂人肯定不是中华民族独有的习惯,但在骂人这方面,中华民族在世界民族之林中肯定能夺得魁首,中国人不仅创造出了多得难以记数的骂人词汇,而且还创造出了五花八门的骂人方式,有国骂,有京骂,有各种方言骂。不仅有语言骂,而且还有动作骂。在广义的骂人分类上,更是有泼妇骂街般的极其下流的公开破口大骂,有阿Q那样的在人后悄悄地骂,有撒泼打滚式的无端辱骂,有网特和美分党躲在网络世界里的恶毒咒骂,有义正词严地斥骂,有文人们口诛笔伐式的政治谩骂。
在我国,骂人以及骂人的方式有时还不只是为了泄愤或是侮辱、诅咒别人,有的时候,骂人以及骂人的方式还能表明人的身份或是地位的差别,甚至是有时还能够代表着一定的特权。
张作霖在第二次直奉战争中战胜了吴佩孚之后,以征服者的骄狂之态率军打进了北京、天津。那些土匪出身的奉军官兵每天出入于北京天津的茶楼、酒肆、商铺、洗浴、剧院和妓院之中,白喝、白吃、白拿、白洗、白听、白嫖,只要向他们要钱,这些土匪官兵不是张口就来个“妈了个巴子”,就是抬手拍拍后脑勺子,以此来表明自己的奉军身份。(注:1,“妈了巴子”原是东北地区骂人的土话。2,当年东北的习俗,男婴生下之后,给他睡用高粱米填充的硬枕头,以将后脑部睡成扁平型。)以至于当年京津地区流行着这样一句形容奉军土匪形象的顺口溜:“妈了巴子是免票,后脑勺子当护照。”
由于家住东北,所以在小的时候还曾听到过这样一则故事:八·一五”日本投降之后,移民东北的日本开拓团也开始了逃亡之旅。几名土匪捉住了一个化装成中国人的日本少女欲行强奸,可这个日本少女不但化装成了中国人的模样,而且还能说一口流利的汉语。在被土匪捉住之后,这个日本少女先是斥骂这些人是流氓,并给他们讲明犯强奸罪将要承担的法律责任,后来看法律威慑吓唬不住这些土匪的时候,这个日本少女又哀求这几名土匪看在都是中国人的份上放过她。可这个日本少女的谎话马上就被土匪识破了,土匪头子说:“你如果是中国人,早就破口大骂了,可你翻来倒去的只会骂一句流氓,这就表明了你分明是个日本人。”
泼妇骂街和网特及美分党的恶毒咒骂固然极为不雅,但义正词严地斥骂和政治谩骂,有时候竟然也能够骂出一种意境。祢衡击鼓骂曹操的故事不仅流传至今,而且还成了大多数中国人都非常喜爱的“麻将”这种游戏中由二条、一饼和白板组成的一套“喜”的名称;诸葛亮骂死王朗,则成了一种以特殊的方式发表的维护蜀汉正统地位的政治宣言;颜杲卿被叛军割舌之后仍然大骂不止,体现出了忠臣不事二主的坚定气节。沙奶奶怒斥敌寇,更是凸显了劳动人民群众和革命者的正义及一身正气。不管是流传千古的骂人故事和以骂人的方式发表的政治宣言,还是以痛骂或怒斥敌寇的做法来体现忠臣不事二主的坚定气节或是劳动人民群众和革命者的正义与及正气,虽然都体现出了骂人的一种意境,但这还不能算是骂人的最高意境。骂人最高的意境,那就是应该属于能将人骂到“骨朽人间骂未销”这样的高度了。
刘子翚写《汴京记事》这些诗的时候,想来秦桧的卖国贼嘴脸还没有彻底暴露。否则,刘子翚肯定不会只写王蒲和蔡京,而必定也会将秦桧写入诗中。但巧合的是,刘子翚虽然没有将秦桧写入诗中,可秦桧却自动走进了“骨朽人间骂未销”的人物行列。
依今天中国主流社会中的那些名人所信奉的价值观念来看,能够身入“骨朽人间骂未销”的人物之列,可能也未尝就是什么坏事,虽然不能流芳百世,但终于也能够遗臭万年了。中国历史上能够列入“骨朽人间骂未销”的人物有许多,而排在前三位的,又应该是非秦桧、汪精卫和孔子三人莫属了。
自宋孝宗为岳飞平反并追封岳飞为鄂王,秦桧就暴露了他不仅卖国求荣,而且还残害忠的真面目。饱受金兵残害的宋朝百姓由于不能食其肉,寝其皮,便只有对其唾骂不止。因此秦桧不仅成为了中国历史上第一个身居高位而又臭名昭著哦的汉奸,继而就连秦桧这个名字也都成了汉奸的代名词,而且秦桧本人更是被列入了“骨朽人间骂未销”的人物之中。尤其是从那之后,中原地区和富庶的江南又屡遭游牧民族铁蹄的践踏,而每当游牧民族入侵的时候,也都更有一批象秦桧那样的人投敌卖国充当汉奸,从而更加重了老百姓的痛苦。每当想起自己所承受的这些苦难,老百姓就不仅会对这些大小汉奸唾骂不止,而且还一定会骂到汉奸的代表人物秦桧身上,并且不仅要唾骂秦桧本人,而且还上连其八倍祖宗,下挂其子孙万代,以至于都骂得直到清朝的时候,一位秦姓的诗人在游历完岳飞墓之后,还写下了“人自宋后羞名桧,我到坟前愧姓秦”这样的诗句。从中国的老百姓直到今天只要一提起秦桧还仍然唾骂不止的这样情况来看,秦桧排在“骨朽人间骂未销”的人物之首,确实是当之无愧的。
一九三八年底,当看日战争进入到了虽然最为艰苦,但也终于能够看到胜利曙光的相持阶段的时候,时任国民党副总裁的汪精卫却公开投降了日寇,在汪精卫的影响带动之下,先后有二十多位国民党的中央委员,几十个国民党军队的将军,几十万国民党军队的士兵投降了日寇并充当伪军,助纣为虐,协助日寇疯狂地进攻和围剿坚持敌后抗战的八路军与新四军,残害自己的同胞。从此,汪精卫不仅也走进了“骨朽人间骂未销”人物之列,而且还足可以位列第二,甚至还具有与秦桧争夺榜首的实力与资本。
与秦桧和汪精卫二人都是因为卖国投敌当汉奸而被列入了“骨朽人间骂未销”的人物之列不同,孔子毕竟没有叛国投敌。可尽管孔子没有叛国投敌,但孔子所创立的儒家思想却不仅导致了中华民族的长期挨打,而且还更导致了中华民族因为长期挨打而产生了包括秦桧和汪精卫在内的大量汉奸。孔子在活着的时候不仅由于生不逢时而不甚著名,而且在其死后的几百年,也仍然还是默默无闻,因而也就不可能被列入“骨朽人间骂未销”的人物之列。孔子能够成为“骨朽人间骂未销”的人物,不仅有赖于他的那些不肖的徒子徒孙们的鼎立抬举,而且还更是拜汉武帝所赐。在孔子死了三百多年之后,经过他的徒子徒孙的不懈努力,终于使汉武帝认识到了孔子所创立的儒家思想在束缚人的思想、禁锢人的精神,从而有利于统治阶级维护统治秩序这方面所具有的独特功能,于是便罢黜百家,独尊儒术,把儒家思想确立为了国家的统治思想。但自从儒家思想成了中华民族的统治思想之后,整个民族的灾难几乎就一直伴随着中华民族。苏武出使匈奴,却被囚于北海十九年。昭君无奈出塞,文姬被掳至匈奴受辱。“五胡乱华”,几万名汉族青年妇女成了鲜卑和羯族入侵者奸淫与食用的“两脚羊”。唐肃宗借兵于回纥平定“安史之乱”,开出的条件竟然是在收复长安、洛阳两京之后,任由回纥兵劫掠两京的子女财帛。“澶渊之盟”,在继刘汉屈辱的和亲政策之后,赵宋又开了中国历史上花钱买平安的先河。“靖康之耻”,几千名皇女、宫女、民女随徽欽二帝一同被掳往北国受辱。蒙元灭宋,十万军民崖山投海。满清入关,有了“扬州十日”和“嘉定三屠”。日本侵华,更有了“旅顺大屠杀”、“南京大屠杀”,等等等等。总结历史并追根溯源,尤其是经过中外历史和中外文化的对比,中国人这才认识到了中华民族的所有苦难,都是由儒家思想造成的,于是也才有了“五·四运动”中“打倒孔家店”的怒吼。自从“五·四运动”打倒了孔家店开始,孔子不仅也跻身于“骨朽人间骂未销”的人物之列,而且人气指数还迅速攀升。如果不是汪精卫后来居上,那么孔子在“骨朽人间骂未销”人物中的排行,也将稳居“孔老二”的位置。
随着时代的发展,“骨朽人间骂未销”人物的排行榜也是在不断地调整之中。经过“五·四运动”的“打倒孔家店”和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中的“批林批孔”,孔孟之道给中国造成的腐朽堕落的消极影响本来已经被清除得差不多了,人们逐渐地淡忘了孔子,孔子也即将走出“骨朽人间骂未销”的人物之列。可是,耐不住寂寞和不愿甘受清贫的孔孟之徒又干起了他们惯常的欺师灭祖的老勾当,玩起了骗人混饭吃的老把戏。不仅再次大肆兜售起孔孟之道,而且还在天安门广场一个角落里的国家博物馆门前偷偷地竖起了孔子的雕像,从而又引发了广大劳动人民群众对已经死去了两千多年的孔子的再次唾骂。
国家博物馆里所陈列的不是些出土文物,就是象小岗村的“血手印“那样欺世盗名的东西。而孔子不仅是我国奴隶社会时代末期的一位杰出的思想家,而且也是一位著名的教育家。将孔子与那些出土文物与欺世盗名的东西摆放在一起,而且还要让孔子站在博物馆的大门口为这些东西“站岗放哨”的行为,不知是要表示对孔子的景仰?还是要表示对孔子的羞辱?孔孟之徒在国家博物馆门前偷偷地竖起孔子雕像的做法,只能达到这样一个目的,就是为孔子这条周游列国却见弃于诸侯的“丧家犬”,安排了一个“看家护院”的合适工作岗位。
孔子的一生都在追求“正名”,极端强调“名不正则言不顺”。甚至都到了“割不正,不食。席不正,不坐。”的程度。偷偷地竖起孔子的雕像,才是真正地对孔子进行最无耻的侮辱,就是真正地对孔子进行最恶毒的咒骂。正是由于孔子的那些不肖的徒子徒孙咒骂孔子在先,才使孔子重新归于了“骨朽人间骂未销”的人物之列。
“发展才是硬道理”。事物的发展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而是由客观规律所决定的。因此,“骨朽人间骂未销”人物的排行榜,也肯定不会是一成不变的,而是必然要随着时代的发展有所变化,今后谁将名列其中?谁能荣登榜首?虽然目前还没有进行公开地评选,但大多数的老百姓都已经在自己的心里给某人预留好了位置。
孔子生前周游列国到处兜售自己的思想,但是由于生不逢时而见弃于诸侯,这对于孔子来说本是一件万分幸运的事。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孔子的名声不论善恶,都将随着他尸身的腐烂而淹没于历史的尘埃之中。然而孔子的徒子徒孙为了骗人混饭吃并企图在政治上能够得以晋身,不惜让孔子身背骂名,不惜将整个中华民族毁灭,也要大肆兜售孔孟之道。可见,孔孟之徒们为了追求自己的私利,确实是已经到了丧心病狂的程度。
见弃诸侯几丧家,
蒙恩汉武始发达。
靖康建康无忘耻,
孔孟千古祸中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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