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贪官,又一个贪官。贪官还玩女人,玩得触目惊心。权力、金钱、女色,此乃腐败三要素。昨日遇一观点不尽相同的朋友,问我:你经常批评很多东西,为何不见你批评权贵资本?这样问我的,他早已不是第一人。回来搜一下我的博客,批评贪官、腐败的文章也有不少。只是与批评其他的相比,没有显得突出,没有变成天天骂贪官、骂腐败的专业户。
其实,讲很多其他问题,根本还在于此。比方说我写了很多文章要求讲道德,目的也在于此。当然这里就有分歧,很多人认为道德没用,还要靠制度。我倒不是说制度没用,而是想说制度不是万能的。因此,我和一些人的根本分歧在于:中国假如换成了美国制度,权贵资本能消除吗?我认为不可能。反而只能使权贵资本更加合法化。事实上,当今美国就是如此。
当今很多批评官员腐败的人,自己的钱不比官员少。当今很多批评官员玩女人的,自己玩的女人比官员更出彩。只因为,对于官员,那是不合法。对于他们,那是合法。他们是谁?无非就是一批资本家,以及一批资本家豢养的“二杆子”。比方说那个公开玩“私奔”的,如果他是官员会怎样?但是,他掌握的权利小吗?身价数十亿,很多官员要自叹不如吧。再比如那个玩电视剧的,自己大半身入土了,娶一个19岁的老婆,自己还整容。要换成官员这么干,行吗?民众对官员有这个那个道德要求、法律要求,那是正常的,应该的,必须的。等到把官员拉下马,把官员的权力压缩、转移,官员也许会夹起尾巴。但是,转移掉的权利呢?归了谁?民主喊得是很响,事实上,“民主”从官员那里转移掉的权利,无非归到了资本家手里。而资本家们拿着更多的钱,玩着更多的女人。那叫自由。
有人举例说,某资本家多节俭,夫妻恩爱,多慈善。这种给资本家贴金的笔法,一样可以用在官员身上。官员里也有好人,资本家花天酒地的更多。官员还有来自民众的强大压力,还有来自制度的约束,资本家没有,只有靠个人。凭什么说官员讲道德没用,资本家讲道德就变成了楷模?前几天一朋友来北京开会,他是一个基层警官,派出所长。白天开会,晚上闲着。会务组要求:晚上不能在北京随便乱逛,尤其不能去三里屯之类的娱乐场所。用排除法算了一下,晚上只能去王府井夜市。会务组还要求:一旦与百姓发生争执或冲突,绝对要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朋友说,警察成了弱势群体了。要换成资本家到某地开会,至少KTV吧,可能都厌了,有没有点新鲜的?
北宋时,王安石要改革,与司马光对立。南宋时,陈亮要改革,与朱熹辩论。世上的事情就是这么有意思,司马光官当得很大,没什么财产,说他保守,不要改革,那么,是肯定他喜欢财产不多的官员生活吗?王安石要改革,家里却有几千亩土地。说朱熹保守,不要改革,朱熹经常很穷,做点出版生意还失败。陈亮激烈要求改革,却是一个放高利贷的。我们虽然不能说历史在一模一样的重演,但是,今天我们的确能看到,喊改革最响的,要求改变体制最坚决的,干干净净的不多,公开或隐蔽的高度腐败不少。所以我很怀疑,喊改变体制最响的,无非是要将隐蔽的腐败合法化。
历史很多时候都被故意曲解。司马光、朱熹并非反对改革的保守派,他们同样要改革,只不过他们所要求改革,与王安石、陈亮要求的不一样而已。他们所要求的改革,至少没要求把自己变成有钱人。这也是我同一些人的分歧所在。我认为,当前体制内的改革,只要配以社会的监督,还是有希望的。相反,推翻现有体制,试图变成美国的体制,只能使腐败合法化。换句话说,在现有体制下,老百姓对官员有要求,天经地义。换一种体制,老百姓想对资本家有要求,那是做梦。
昨天,有人评论我的文章说:要建立公开透明的监督机制。我同意。但是,我一定要给这话加一个“但是”——建立公开透明的监督机制,一定不能由资本家来做!我反对西方式民主的原因也就在此,西方民主的本质就是,资本家通过金钱的力量,化身为“民”,窃取了“民主”的权利。权力的制衡、制约是很重要。世界上有很多权力都需要被制衡、被制约。资本主义的实质是,金钱的权力从制度上无人制约、无法制衡。看看华尔街就知道了,看看美联储就知道了,他们与“民主”有关吗?凭什么说一切权力都要制衡、制约,金钱权力就可以无法无天?
我反复声明我不是左派。所以,对于制衡制约金钱的权力,我不主张消灭资本家、剥夺资本家。我只是反对资本家操控一切,反对资本的力量成为社会的主导力量。资本家可以拥有金钱,但不能通过金钱染指一系列重大的社会权力。我还想告诉很多人,爱国主义、民族主义不是左派,从来都是右派。我曾经写文章批评北大的饶毅,但是,饶毅在这个问题上的认识是对的。“普世价值”的世界主义才是左派。我只是更加反对用西方的“左右”来规范我们的思想和立场。昨天有条评论,说我是“半途而废的革命家”,他说错了。我从来不是革命家,也就谈不上“半途而废”。
我像司马光一样反对权贵资本,官员就得克己奉公,不能腐败。但是,权贵资本在当今中国的猖獗,关键不在中国传统,而在于某些权力正在领导中国社会奔向资本主义,资本主义无非是让权贵资本合法化而已。我们今天还能对权贵资本有种种不满,等到资本主义在中国彻底从制度上实现,老百姓再有什么不满,就统统都是浮云了。中国如果变成西方的体制,一定是权贵资本狂欢的日子。中国如要改变权贵资本的现状,只能从现有体制内部着手变革。这也是某些人反对体制内变革的原因,因为,一旦体制内的变革成功,他们预想中狂欢的节日可能就成了泡影。
相关文章
「 支持!」
您的打赏将用于网站日常运行与维护。
帮助我们办好网站,宣传红色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