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昌明:当代资本主义总危机爆发的信号
——评“占领华尔街”运动
9月17日,近千名美国青年在纽约发起“占领华尔街”行动,他们在邻近华尔街的祖克提公园安营扎寨,每天举行示威游行,队伍不断扩大。示威者声称他们代表美国99%的民众,抗议华尔街以金融机构为代表的1%人群的贪婪与腐败。10月1日,数千示威者在游行过程中与警方发生冲突,有超过700人被警察逮捕。
抗议活动很快在美国各城市蔓延。据美国之音电台网站10月9日报道,“占领华尔街”运动已席卷全美1067个城市,其中包括首都华盛顿、波士顿、芝加哥和洛杉矶等地。随后,这场运动又从美国走向世界。
据英美媒体报道,10月15日一天,有71个国家的700多座城市同时发起示威。这一天,仅在德国就有超过50个城市出现规模大小不等的游行。法国的巴黎、意大利罗马、西班牙的马德里、英国的伦敦、日本的东京、韩国的首尔等国家的主要城市,都举行了类似的抗议活动。目前,这场在发达国家爆发的、世界性的群众性抗议运动,至今仍在持续。
什么是“1%人群”?就是以金融业为代表的一小撮垄断、寡头资本的代理人——现代资产阶级;什么是现存不合理的政治经济制度?说到底,就是现代资本主义的私有制度。
追求公正,是革命的永衡动力。《“占领华尔街”宣言》明确指出:
“人生而平等。1%生活在天堂里,99%生活在地狱里,这哪里有平等?一切权利都不平等。”“现在,我们醒悟了,我们不该忍受,我们应该夺回我们的劳动果实,我们应该‘占领华尔街’”!
“天赋人权。1%的人靠吸吮99%的人的血肉而获得享受,这哪里有人权?这不是人权,这是弱肉强食、践踏人权的兽权。”“现在,我们醒悟了,我们要捍卫我们的天赋的人权,‘占领华尔街’就是重新解释我们应该享有的人权”!
有人说,“占领华尔街”运动没有明确的政治诉求。不!从“99%的民众抗议1%人群的贪婪与腐败!”这句口号中,足以说明:这场斗争的政治诉求十分明确,它最终要求改变的是:由一小撮金融寡头资本控制的、不合理的全部现存资本主义的政治经济制度。
“占领华尔街”运动,是美国和发达国家人民正在进行的一场反对现代资本主义制度的斗争。这一斗争表明,他们已无法忍受长期被资本操控的命运,他们正在觉醒!只可惜目前这一运动尚缺少一个强有力的领导力量,这必将阻碍这一斗争的深入发展。然而,不管其结果如何,它无疑是当代资本主义总危机爆发的一个明确的信号!
何谓“资本主义总危机”?
所谓“资本主义总危机”,指的是整个世界资本主义体系的衰亡危机。这种衰亡危机应该不是一种局部的表象的危机,而是整体的本质的危机;这种衰亡危机的趋势一定是不可逆转的,并具有其内在的必然性质。
如果从纯理论角度讲,早自1848年《共产党宣言》发表——马克思主义问世,公然宣告“资产阶级的灭亡和无产阶级的胜利是同样不可避免的!”起,近代世界“欣欣向荣”的资本主义已遇到了科学共产主义的挑战,资本主义的总危机也就开始了。
1916年春,列宁写了《帝国主义是资本主义的最高阶段》一书,从剖析资本主义内在的基本矛盾着手,进一步分析资本主义在垄断阶段出现的五大特征,最后得出结论:“帝国主义是寄生的或腐朽的资本主义”,“帝国主义是社会主义革命的前夜”。
其后1917年俄国十月社会主义革命的胜利,证实了列宁的预言,世界历史开创了无产阶级革命的新纪元,马克思主义从原先的书本理论,变成了活生生的现实,这就真正开始了资本主义的总危机。
然而,自从十月社会主义革命胜利至今,时间已过去了近一个世纪,期间社会主义体系虽在发展壮大中一度存世70多年,可如今却遭到了重大的挫折,科学社会主义运动处于低潮之中。于是有人就嘲笑列宁的这一命题,认为:说资本主义腐朽,却是腐而不朽,到了今天21世纪它不是仍然继续存在与发展?这怎能说资本主义进入总危机了呢?
其实,马克思和列宁都没有错。所谓“资产阶级的灭亡和无产阶级的胜利”也好,帝国主义的“腐朽”性与“垂死”性也好,这些都是他们对事物本质和发展趋势所作的一种科学判断。只要资本主义的资产阶级所有制关系一天不变,只要资本主义的生产社会性与私人占有性这一基本矛盾一天不变,就永远改变不了资本主义周期性的“过剩危机”(金融危机本质上还是过剩危机);就永远改变不了少数人暴富,多数人陷入贫困这一两极分化加剧的趋势;就永远改变不了阶级对抗与阶级斗争的社会现象;就永远改变不了发达国家同第三世界之间掠夺与被掠夺的关系;就永远摆脱不了帝国主义霸权主义强加于人类的战争的阴影,由此,现代资本主义也就永远摆脱不了它被彻底埋葬的总危机!
马克思和列宁都是无产阶级和被压迫人民的革命导师,不是算命先生,他们可以揭示出资本主义的本质及其发展总趋势,却不能预卜资本主义最终灭亡的确切日期。因为资本主义的最终灭亡是需要条件的,这还得看历史发展何时能为其提供灭亡所必须的条件;但他们对资本主义总危机的判断始终是正确的。需知,人类的剥削制度已经实行了5000多年,资本主义的剥削制度也已实行了500多年(从尼德兰资产阶级革命算起),要从根本上取代人类剥削制度的社会主义制度还只有50多年,如今在发展过程中受到一点挫折和反复,这有什么可以奇怪的呢?!即使是一个人死了,也难免有“回光反照”呀!因此,人们有什么理由去怀疑社会主义革命胜利的必然性呢?
列宁在分析帝国主义的腐朽性时曾经指出:
“垄断制,寡头制,代替了自由趋向的统治趋向,极少数最富强的国家剥削愈来愈多的弱小国家,——这一切便产生了帝国主义的一些特点,使人必须说帝国主义是寄生的或腐朽的资本主义。帝国主义的趋势之一,即形成为‘食利国’、高利贷国的趋势愈来愈明显了,这种国家的资产阶级愈来愈依靠输出资本和‘剪息票’为生了。”
应该说,当资本主义发展到“依靠输出资本和‘剪息票’为生”的时候,其“资本的寄生性与腐朽性”的特点已凸显无遗,而腐朽性自然是事物衰亡的必然。
不过列宁并不认为,资本主义的腐朽与垂死只是一个点,只要到了这一点它就完了;相反,他认为这是一个过程,是一个阶段。即使是在腐朽阶段,也不等于它已停止了发展。他特别指出:
“如果以为这一趋势排除了资本主义的迅速发展,那就错了。不,在帝国主义时代,个别工业部门,个别资产阶级阶层,个别国家,不同程度地时而表现出这种趋势,时而又表现出那种趋势。整个说来,资本主义的发展比从前要快得多,但是这种发展不仅一般地更不平衡了,而且这种不平衡还特别表现在资本最雄厚的国家(英国)的腐朽上面。”(《列宁选集》第二卷,第842页)
这就是说,即使是在资本主义的腐朽与垂死阶段,只要资本主义还存在一天,在“个别工业部门”、“个别资产阶级阶层”、“个别国家”的发展趋势还是存在的,并且就“整个说来”,它的发展要“比从前快得多”,另外这种发展一定会带有“不平衡”性的特点。
事实上1924年列宁逝世以后,世界确实因“不平衡”而发生了一系列巨大的变化:
先是爆发了史无前例的1929——1933年资本主义世界经济危机;随后,法西斯帝国主义国家发动了第二次世界大战;二战后社会主义阵营的壮大和民族解放运动的高涨,进而导致帝国主义原有殖民体系的瓦解;社会主义阵营同资本主义阵营间冷战格局的形成,两大阵营相互对峙长达26年之久;最后,苏联解体,社会主义事业遭受严重挫折,美国一超独霸世界局面的形成。
上述所有这些,都极大地改变了战后世界的面貌,也不可能不影响帝国主义时期历史发展的进程,这都是列宁在生前所无法预见的。
辩证唯物主义认为,世界上的任何事物的发展都是辩证的对立与统一,对立双方都不可能是孤立地发展的。1917年十月社会主义革命的胜利,使原先一统的资本主义世界分裂为两个部分: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社会主义阵营的兴起与发展,必然不可避免地会深刻地影响着现代资本主义原先的发展进程;反过来,为了挽救资本主义的衰亡,帝国主义又必然会对社会主义国家大搞和平演变,这些变化对资本主义总危机阶段的发展不能不产生影响。
斯大林曾经认为,资本主义进入总危机阶段后,帝国主义的三大矛盾——国内资产阶级与无产阶级之间的矛盾;帝国主义与殖民地及附属国之间的矛盾;各主要帝国主义国家之间的矛盾,都将日益加剧。其结果是引发国内的无产阶级革命和民族解放运动,以及世界战争,最终就是人类历史将实现从资本主义世界到社会主义世界的根本转变。
然而,历史的发展不是一种直线运动,而是充满许多曲折变数的复杂过程,许多发展往往是很难预见的。事实上,二战后世界的一系列变化给历史的发展增添了新变数,也正是这些新变素在影响着资本主义总危机阶段的发展进程,并促使它演变为当代资本主义总危机。
何谓“当代资本主义总危机”?
“当代资本主义总危机”,就是资本主义总危机在新的历史时期的表现,它是历史上资本主义总危机的继续与发展。
那么,列宁时代的资本主义又是怎么向当代资本主义演变的呢?
回顾列宁逝世后整个世界发生的一系列巨变,人们至少可以从中发现以下几个不容忽视的重大变化:
第一,以美国为代表的帝国主义国家被迫对原有的生产关系作了某些调整,一定程度上拓展了资本主义后期的发展空间。
经济危机是资本主义的固有属性,只要资本主义的生产关系一天不改变,这种以“生产过剩”为形式的经济危机就一天不能消灭,如影随形。
1929——1933年的世界性资本主义经济危机,极大地激化了帝国主义内在的三大矛盾。面对由这一大危机带来的资本主义制度的总危机,当时的帝国主义国家分别走上了两条不同的道路:以德、日、意为代表的后起的法西斯帝国主义,走上一条对外转嫁危机的老路,为争夺、控制国际和地区的市场及资源,主动挑起了第二次世界大战;以美国为代表的帝国主义则走上一条被迫进行改革之路——推行罗斯褔新政。
罗斯褔新政是在确保垄断资产阶级根本利益的前提下,也就是在确保资本主义自由企业制度的前提下,对传统资本主义生产关系作了某些调整。罗斯褔颁布的《国家复兴法》,采取国家干预经济的手段,给企业强行规定了生产的规模、产品的销售范围、价格和工资水平,力图缓解“生产过剩”矛盾(这种通过国家“宏观调控”的做法,在一定程度上缓和了资本主义生产的无政府状态);又通过举办众多的公共建设工程,扩大就业,刺激消费,竭力缓和阶级矛盾。罗斯褔新政将美国的私人垄断资本主义推向美国式的国家垄断资本主义,它最大限度地拓展了资本主义后期的发展空间。
另外,1939年德波战争爆发后,随着法西斯德国很快击败法、英帝国主义,并进一步挑起苏德战争和在日本偷袭珍珠港的背景下,1942年1月,美国终于联手英国与社会主义苏联结成世界反法西斯同盟。借助社会主义国家对德国法西斯集团具有特别能战斗的革命战斗力(社会主义苏联以一国之力单独扭转了苏德战场——也是整个欧洲战场的形势),使世界反法西斯阵营取得了最后胜利。世界反法西斯战争的胜利极大地削弱了德、日、意、英、法的力量,使美、苏两国成了战后世界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两大阵营的主导力量。
第二,在美国的扶植下,二战中衰败的老牌帝国主义重新演变成为“发达国家”。
由于反法西斯战争的战火未能殃及美洲大陆,由于二战对美国战时经济的刺激作用——特别是对军工与相关科技发展的刺激,由于各帝国主义国家在战争中均遭受到沉重的打击与削弱,这就极大地有利美国的发展,到战争结束时,它自然而然地成为世界第一强国。(苏联虽然是社会主义战胜国,但其因受战争破坏的程度极其严重,其经济实力根本不能与美国同日而语)
据有关材料显示,二战结束时,美国的经济占了世界经济总量的一半(苏联仅占世界工业总量的13%),黄金储备占全世界总额的三分之二(以1948年为例,美国工业生产总值占资本主义世界的54.6%);美国的科技实力遥居于世界之首,仅二战时期流入的外国科学家和工程技术人员(如爱因斯坦等)就达十余万人;美国还保有一支在海外建有484个军事基地和唯一拥有核武器的强大军事力量。
出于冷战需要,二战后的美国,凭借自己独有的政治、经济、科技和军事优势,通过推行“杜鲁门主义”和“马歇尔计划”,构建了“北大西洋公约组织”,重新扶植老牌帝国主义的复兴,以达到它对整个资本主义世界的全面控制;同时在实现东、西方两大阵营的冷战对峙过程中,它对社会主义国家进行了全面的“和平演变”。
一度已经败落的英法德意日等老牌帝国主义在美国的扶植与支持下,加上这些国家原有的发展基础,特别是由第三次次科技革命带来普遍的技术进步,通过新殖民主义的方式(主要利用其经济优势进行控制)强化对第三世界国家——原有殖民地的掠夺,终于得以重新复兴,纷纷进入“发达国家”行列——演变成为以美国为首,“欧盟”为主体的西方七国(美英法德意日加)集团。可悲的是,在这一过程中,科学技术扮演了资本的“奴仆”与“帮凶”的角色。
20世纪40年代开始,以核能技术、电子计算机和航天技术为标志的第三次科技革命从美国掀起,以后随着时间的推延,逐渐波及到苏联和其他主要资本主义大国。
资本主义本质上就是少数资本家通过对资本的占有,实现对多数人剥削、掠夺的一种制度。在资本主义制度下,资本无处不在,资本可以占有生产资料,占有劳动力,占有科技,直至占有政治、文化和一切上层建筑各个领域。
当资本占有科技后,科技随即成了资本的“奴仆”和“帮凶”,大大地助长了资本的掠夺功能,这对延长当代资本主义总危机,拓展资本主义后期的发展空间,往往起着非常关键的作用。
1996年笔者曾经初次出国访美,当时国内一只“大哥大”(像砖头一样的早期流行于国内的手机)价值人民币为12000元;可是具有同样功能的一只手机(外形反而更为小巧、漂亮)在美国却只卖1美元,合9元人民币!两者相差竟达1333倍!
这一事实至少说明:一只手机的真实成本其实远低于1美元。而当国际资本(跨国公司)垄断了某一新技术时,它就可以凭借这一新技术,把它变成任意掠夺需要这一新技术的所有不发达国家的人们(这一掠夺的程度,远远超过了传统资本主义对殖民地进行不平等贸易所实施的“剪刀差”)。手机是这样,电脑、软件和医药科技,等等,无不如此,科技在这里完全扮演了资本的“奴仆”与“帮凶”的角色。
第三,以美国为首的当今“发达国家”,靠饮鸩止渴办法力图延续其发展。
如果站在全社会的高度看问题,应该是不会有“生产过剩”问题的,有的只会是生产不足或分配不均的问题。所谓的“消费不足”与“生产过剩”,这些无非都是资本主义生产方式运行的恶果。正如马克思断言:
“资产阶级的关系已经太狭窄了,再容纳不了它本身所造成的财富了。”要解决这一“好像是荒唐现象的社会瘟疫,即生产过剩瘟疫”,唯有“废除资产阶级所有制。”(《共产党宣言》)
在当代资本主义总危机中,以美国为首的“发达国家”,既然不可能从根本上改变资本主义私有制,因而也就不可能消除“过剩”危机,更不可能消除由资本主义制度引发的“三大矛盾”;因而它们只能在资本主义这条破船上修修补补,搞些改良,以缓和矛盾,延续其发展,挽救垂死的资本主义制度。
政治上推行社会改良主义,目的在于缓和国内的阶级矛盾。
上世纪中期起,在第三次科技革命的推动下,世界经济处于高速发展时期。以美国为首的所有“发达国家”,在对第三世界的掠夺性贸易和世界性的金融欺诈过程中,积累起大量财富,这就使垄断资产阶级有条件通过其代理人——各国的社会党(第二国际修正主义蛻变的资产阶级改良主义政党)政府,为缓和国内斗争对被统治阶级推行社会民主主义,搞一些社会福利。目的是让劳动人民“为了一碗红豆汤而出卖长子权”,淡化他们的阶级斗争意识,瓦解其革命意志。
经济上的改良主义则是推行凯恩斯主义,目的是延缓资本主义的发展。
凯恩斯主义是20世纪中期西方经济理论界最为盛行的一个流派。它是在英国经济学家凯恩斯1936年发表的著作《就业、利息和货币通论》基础上形成的当代经济理论,主张由国家采用扩张性的经济政策,通过增加需求促进经济增长,亦即扩大政府开支,实行赤字财政,刺激经济,维持繁荣。
有人把这种赤字财政经济理论形象地称之为“寅吃卯粮”理论。一般说来,政府通过“寅吃卯粮”扩大开支后,如果次年财政税收增长值大于上年的财政赤字,则没有问题;反之,如果次年的财政税收未能如愿,其后果就是进一步扩大财政赤字预算,如此逐年迭加,使国家的公共债务的包袱越背越大,最终导致整个国家的主权债务危机。
按照“寅吃卯粮”理论,为了最大限度挖掘国内市场潜力,发达国家政府大力提倡人们搞“信用消费”,银行大发信用卡,不是人手一张,而是一人数张,政府和人民,上上下下一起鼓吹泡沫经济。
当代发达国家的这一“寅吃卯粮”发展模式,在世界资本主义经济的上升周期里,表面看来,可谓一片繁荣景象。然而,这种繁荣是建筑沙滩之上的高楼,只要一有风吹草动,就会顷刻倒塌。
显然,资本主义后期改良主义都只是饮鸩止渴的办法,“不过是资产阶级准备更全面更猛烈的危机的办法,不过是使防止危机的手段愈来愈少的办法”(《共产党宣言》),最终还是挽救不了资本主义制度必然灭亡的命运,这就是资本主义总危机。
第四,社会主义阵营内部修正主义的泛滥与叛卖使革命进入低潮。
当代资本主义至今所以尚能存在,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这就是社会主义阵营内部修正主义的泛滥与对革命的叛卖。
二战以后,社会主义力量曾经有过很大的发展,到50年代末,一度由14个国家形成了社会主义阵营(苏联、波兰、罗马尼亚、保加利亚、南斯拉夫、阿尔巴尼亚、匈牙利、捷克斯洛伐克、东德、中国、朝鲜、蒙古、越南和古巴);同时,世界上还存在着一个以印度、埃及为代表由25国组成的刚争得民族独立的反帝力量——1961年正式组成“不结盟运动”国家集团,它们在政治倾向上同情社会主义,反对殖民主义和帝国主义。
在上述形势下,如果社会主义阵营内部能够团结一致,进一步团结不结盟国家的反帝力量,采取正确的斗争策略,社会主义革命事业必能不断发展,待以时日,世界资本主义制度最后必然消亡。
可是,就在这样一派大好形势下,社会主义内部却出现了修正主义,而曾经作为世界社会主义革命核心力量的苏联,竟然堕落成为社会帝国主义,其领导人沦落为国际修正主义的总头目,最后扮演了从内部瓦解社会主义阵营的叛徒角色——直接导致东欧社会主义国家的瓦解和苏联资本主义的复辟。这一历史大倒退,使国际共产主义进入了低潮。从此,美帝国主义成为当今世界的唯一超级大国,形成了历史上从未有过的、由它独家为所欲为地推行霸权主义的世界政治格局。
“占领华尔街”运动的意义
“占领华尔街”运动是当代资本主义基本矛盾尖锐化的一种表现,它已成为当代资本主义总危机爆发的信号,具有极为重大的历史意义。之所以如此,主要有以下这样一些原因:
第一,资本主义的“心脏”发病,是当代资本主义总危机爆发的明确信号。
当今美国堪称是世界资本主义的心脏。世界有70亿人口,约有220个国家和地区。然而,占世界人口10.5%的“发达国家”七国集团(美、英、法、德、日、意、加)却拥有世界经济总量的51.2%(按2010年的数据计算)。这就意味着:占世界人口10.5%七国集团的经济实际上决定着占世界89.5%人口的经济发展趋向。
在七国集团中美国又占据了该集团人口的42.9%,经济的46%,军费的72%!显然,是美国的发展趋向决定着发达国家集团的发展趋向;更主要的是,美国在安全上和国际政治上完全掌控着这些“盟国”。
如果说,在当今这个世界上,那些以七国集团为代表的“发达国家”,已成了不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的“食利民族”,那么,美国就是这个食利民族的“族长”!
在明确了当代资本主义发展的特点以后,人们应该能够理解:美国,这个当今世界的唯一超级大国,它已成为当代资本主义的心脏。如果心脏有病必然影响整个机体的健康运行,心脏坏死,实际上就是整个资本主义的死亡。因此,凡是有关美国的所有动态,都将直接牵动着整个资本主义世界的敏感神经。
“占领华尔街”运动发生在美国纽约,发生在世界金融中心,这就不仅仅是美国一国的危机,而是影响整个世界的政治危机,也必然成为当代资本主义总危机爆发的表现。
第二,“占领华尔街”运动反映了社会改良主义的破产。
前已论及,当代资本主义所以能够延续发展,还因为以美国为代表的发达国家,一无例外地采用了社会改良主义的“药方”。正是靠着这一“药方”,收买了社会主义运动中的修正主义,从而瓦解了社会主义阵营,并从政治上缓和了国内的阶级矛盾,窒息了劳动人民的革命精神;正是靠着这一“药方”,才能在经济上鼓吹起越来越大的泡沫,维持着当代资本主义虚假的“繁荣”。
然而,历史已经证明:资本的增殖必然导致两极分化,资本主义愈发展,这种分化就越极端。社会改良主义在一定时期里可以纾缓“发达国家”下层人民的生存危机,但不能消除由社会不公、两极分化带来的普遍不满。经济上的社会改良主义——凯恩斯主义可以纾缓资本主义危机的程度和时间,却不可能从根本上遏制危机;相反,这种饮鸩止渴的办法只能孕育出更大和更为严重的危机。
美国是当今世界最发达的资本主义国家,其社会的两极分化也就最为突出。
据美国经济学家约瑟夫·斯蒂格利茨掌握的数据,美国最富有的1%的人每年拿走总收入的近25%,其财富则占到总财富的40%,25年前这两个数字分别是12%和33%。还有数据显示,进入美国最富有的1%阶层的门槛是年收入超过38万美元。
“目前,400个最富有的美国人占有的财富超过1.5亿底层美国人占有财富的总和。”
“耶鲁大学政治学家雅各布·哈克所谓‘财富集中在最上层的塔尖上’的情况在20世纪初期的美国这曾存在过。当时控制塔尖的是约翰·D·洛克菲勒、安德鲁·卡内基和J·P·摩根等工业巨子,他们长期控制着这个国家。”
“尽管长期以来人们能看到美国贫富差距在拉大,但在廉价信贷、房地产价格上涨和过渡消费的年代里这种发展变化被掩盖了,似乎所有人都能快速走上致富道路。金融危机使问题暴露出来。”
两极分化的加速:“2002年至2007年间,65%的收入落入了最上层纳税者的腰包里。虽然美国的生产率自新千年以来得到巨大的提高,但大多数美国人没有从中受益,民众平均年收入减少了10%以上。”(托马斯·舒尔茨:《美国:“1%大国”贫富差距史无前例》(《参考消息》10月31日)
这次“占领华尔街”运动的爆发,正是美国长期在政治上、经济上推行社会改良主义破产的典型表现,它集中反映了美国和“发达国家”人民正在觉醒。也只有在美国和发达国家广大人民群众真正觉悟的时候,资本主义才会被真正埋葬,社会主义才能在全世界获得胜利。
第三,从美国到欧洲(希腊、意大利),当代“食利民族”的基础正在崩塌。
当代资本主义所以能够拖延至今,归根到底,是在“世界一体化”的条件下,美国和“发达国家”利用金融欺诈、不平等的贸易、科技垄断,直至发动赤裸裸的战争等手段,掠夺了全世界,把自己的国家变成了“食利民族”,最终才稳住了自己。“占领华尔街”运动表明:如今这一基础正在崩塌,其最新表现就是不少国家均面临着“主权信用危机”。
美国和西方“发达国家”长期推行社会改良主义的结果:一方面是全社会的高福利消费;另一方面是政府不断扩张财政赤字,(美国又因霸权需要更是大力扩増军费),促使泡沫经济不断膨胀。自2007年美国爆发次贷危机以来,终于引发了一场史无前例的世界性的经济危机。奥巴马政府仗着美元是国际储备货币的特殊地位,通过扩张性财政政策,以滥印纸币的手法,竭力向世界各国——特别是向新兴经济体转嫁危机。即便如此,但这些国家仍然逃不过“主权信用危机”的冲击。
“主权信用危机”是各国政府长期推行赤字财政结下的苦果,它使许多国家背负上沉重的债务,而到期可能出现无力偿还的国家信用危机。资料显示:
2010年美国的GDP数字为144600亿美元,可是2011年其公共债务总额竟达到146300亿美元,前不久国会又同意追加债务21000亿美元,两项合计为167300亿美元,已超过2010年GDP总量的115.7%!
欧洲的一些发达国家,执政的社会党政府长期推行社会改良主义,故其国家承担的公共债务占GDP的比例都非常高。如:如希腊和意大利,它们的国债数额均已达到本国GDP总量的120%!超过了美国。其他还有爱尔兰、西班牙等国也均面临着类似问题。
为了解决“主权债务危机”,有关国家必定要紧缩财政,削减社会福利,这就必然激化国内矛盾。今年10月25日,希腊雅典爆发公交24小时罢工。此前则是整个雅典公共和私营部门职工大规模罢工和示威游行,抗议政府为获取“欧盟”救援贷款拟采取新一轮的紧缩措施,其中包括年内裁减3万名国有企业员工、提高房产税、减少工资和退休金30%等。
参与“占领华尔街”运动的成员大多是下层贫困的人群。抗议者中绝大多数为30岁以下的年轻人。他们中很多人来自美国左翼以及弱势群体,面临各种经济困境,或失业,或背负巨额贷款,或父母的房产被银行收回,流离失所。
但还有不少人是面临沦为下层的中产阶层的人群,失业是这种变化的根本原因。据美国人口普查局9月发布的报告显示,2010年美国贫困率达到15.1%,贫困人口有4620万人,为52年来最高。另据统计,当前美国失业率为9.1%,失业人口为1400万!
面对“占领华尔街”运动,美国的资产阶级代表人物本能地显得极为惊恐。
众议院共和党领袖坎特公然将示威者斥之为“刁民”,担心运动的发展会“占领华尔街和更多的美国城市”。
共和党总统竞选人之一罗姆尼认为这一运动“很危险”,是“阶级斗争”。
另一位共和党总统竞选人凯恩则说:“别抱怨华尔街,别抱怨大银行。如果你没有工作,你不富有,只能怪你自己。”
也有一些资产阶级政客想从这一运动中捞取政治稻草,装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对示威群众表示“同情”和“理解”。
然而,随着“占领华尔街”运动的深入发展,资产阶级必然会露出其狰狞的面目,并最终诉诸专政和欺骗的手段来结束这场斗争。然而,当代资本主义总危机也就从这里真正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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