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力意味着什么——是责任还是利益?
对同一事物,不同的价值观具有不同的认识。
这里稍微对“价值观”多说两句。“价值观”是主体的属性,属于主观内容,这东西看起来似乎很空泛,很容易被人理解为“道德”层面的东西,显得很不“理工科”。但事实上“价值观”是可以用很理工科的方式来阐述的,在这里我就可以使用陈必红先生的《观测过程理论》来解读“价值观”。依照《观测过程理论》中的概念,“价值观”其实就是观测主体在特定条件下的“观测函数”的集合,而“观测函数”是通过反复“实验”和统计获取的,对于人类来说,一切活动都可以看成是获取“观测函数”的“实验”。人们对客观世界的取舍,总是通过自己的“观测函数”来进行判断的,或者说总是按照自己的“价值观”进行决策的。当然,佛家对价值观的形成也有自己的理解,比如《成唯识论》中的“九缘生识”,这里就不详述了。
显然,对于没有学过《观测过程理论》这本书的人来说,上面这段话可能很难理解,那么我这里干脆就用一个具体的例子来分析,说明人们到底是如何进行价值选择的。某6岁小朋友宣称“长大了要当贪官”,她的这种价值观是如何形成的呢?信息环境是一个人价值观成长的土壤,一个人要将“当贪官”作为他自己的价值选向,那么一定要有大量关于“贪官”的信息输入他的大脑,并且这些信息对于他的“价值目标”来说是正面的、积极的,只有这样,“当贪官”才可以在人的大脑中成为一条实现价值目标的途径。那个6岁小朋友之所以要“当贪官”,原因是“因为贪官有很多东西”,也就是说“有很多东西”是这个小朋友的价值目标,而“当贪官”是可以实现这个目标的。
那么,到底是怎样的“信息环境”才可以让这个小朋友得出“要当贪官”的价值观来呢?对于小孩来说,家庭教育、学校教育、电视媒体、以及小朋友之间的童谣、游戏,这些都是他们最重要的信息来源,父母的一言一行,家庭成员中之间的闲谈,老师们因为嫌贫爱富所体现出来的鄙夷或者热情,小朋友之间的攀比(例如央视的煽情大作“别人和我比爸爸,我与别人比明天”),这些对小孩价值观的形成都有重大影响。也许父母在言谈之中,下意识的流露出对某某贪官的羡慕——“贪了几千万,判了个死缓,进去就保外就医,坐了几年就减刑,贪了那么多,出来还是同样吃香的喝辣的,我要能贪我也愿意”;也许是某老师喜欢某某小朋友,经常鼓励他、表扬他,原因是某小朋友的爸爸是大官,或者是他爸爸很有钱,“有很多东西”,能给老师送大礼;..........。总之,“有很多东西”这个信息不断的在小朋友脑袋中被强化,逐渐成为一种“好的”价值选向,于是要“有很多东西”就成了小朋友心中的价值目标,而从父母、老师、小伙伴那里不断的获取“当贪官”就会“有很多东西”这样的信息,于是“当贪官”也就成了小朋友心中实现目标的手段。而“当贪官”的风险信息被成人世界屏蔽掉了,所以在小朋友的信息世界里,“当贪官”是一种很有前途的职业。再说,现在当贪官确实没有太大的风险,有几个贪官是丢了命的?君不见法律专家们还在继续努力的修改刑法,不为贪官奸商们塑造一个“良好”的法律环境,他们誓不罢休,所以小孩子“长大之后当贪官”的理想还是很靠谱的。而老僧这类“极左”之所以还感到有些诧异,那也是因为思想还不够“解放”所致。——这群王八蛋!
事实上不是小朋友的言行可笑,而是我们的社会可笑,是我们成人世界的价值观可笑。当大多数人都恨自己当不成贪官的时候,小孩子们要当贪官的理想有何可笑?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贪婪被包装为“敢为天下先”的“改开精神”时,“贪婪”又有何可笑?既然“贪”几乎成了全民共识,那么“贪官”不过是一种职业,虽然这种职业需要披着“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外衣,但这与号称要“共.产”的那个群体却坚定不移的要带头“先富”一样,又有什么可笑的?孩子们的直觉是敏锐的,他们口无遮拦的描述他们眼中的世界,将大人们的伪装扒得一干二净。如果我是电视节目制作人,我一定会策划一台由儿童担任点评的新闻联播,那必将是赤裸裸的社会真相。
既然“信息环境”是培育价值观的土壤,而俗话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因此不同的“信息土壤”也会养出不同“价值观”的人来。而信息环境实际上是从属于生活环境的,因此对于很多人来说价值观也是随着生活环境的变化而改变,孟子所谓的“居移气、养移体”,反映的就是这个道理。“生活环境”是一个很大的概念,至少包含了三个方面的内容:其一是经济环境,其二是政治环境,其三是文化环境,每一种“环境”都会向主体输送信息资源以饲养其“价值观”。因此,环境是形成价值观的决定因素,如果我们在“环境”这个词前面再加上“阶级”两个字,那么结论将会显得更准确——“阶级环境是形成价值观的决定因素”。当然,如果有人嫌“阶级”两个字太僵化、不够与时俱进,我们也可以换其他的时髦词,比如“阶层环境”、“生存环境”等等。从成长环境之中去寻找问题的答案,这其实就是大名鼎鼎的“阶级分析法”,这种分析问题的方法非常锋利,但要真正使用这种方法却并不简单,习惯将视觉集中在“我”、“个人”上面的人是使用不好这件武器的。另外,佛家的“缘起论”其实就是另类的“阶级分析法”,只不过“缘起论”的分析范围更广,将环境本身的改变也纳入了分析范围。
在形成稳定的价值观之前,人往往受环境左右,将自己改造得与环境相融;而在价值观形成之后,人们就会主动的去改造环境,用自己心中的价值蓝图去重构环境。网络上的左右之争、路线之争,本质都是价值观之争。大体上可以将社会中的价值观分为两大类:一类是剥削者的价值观,一类是被剥削者的价值观。剥削者总是居于优势地位的,所以他们多强调个人作用,以自我为中心构建客观世界;而被剥削者从个体竞争的角度来说基本上都处于劣势地位,所以他们只能抱团取暖强调群体的作用,以集体为中心来改造客观世界。这两种价值观最大也是最本质的区别就在于对“公”和“私”的态度——在剥削者眼里,天下无公,所谓的“公”不过是尚未被占据的“私”罢了;而被剥削者本来就没有什么东西可“私”,所以一切皆“公”,有大公才有大私。当然,接受剥削阶级思想的被剥削者另论。那么,回到标题上来,对于“权力”这种具体的东西,不同的价值观会导致怎样的认识差异呢?
以前我一直很奇怪,为什么一些右边朋友那么在意谁在当官?一会儿是嘶声力竭的要“一人一票”、要“大选”,一会儿又是要“将权力关进笼子”,不就是一种职业吗?而且是比较麻烦的一种职业,为什么就有那么多人对“当官”趋之若鹜呢?我上学的时候学校还算正派,干的是教书育人的活,那时候老师帮学生补课是不收钱的,往往还管饭;那时候当班干部也是不需要家长送礼的,通常是班主任将几个成绩稍好点的拧出来就了事。老僧一直是一个不求上进的人,不喜欢受约束,所以每次老师想让我当班干部的时候都很不乐意的,能推就推,能躲就躲,实在不行也挑清闲的活干,反正就是觉得那是个麻烦。所以,我对那些不怕麻烦削尖了脑袋向上爬的人充满了好奇,感觉与他们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现在我算是明白了,之所以怕“麻烦”是因为将权力看成了“责任”,而那些信奉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人则将权力看成了获取利益的途径,所以他们不辞辛苦追求权力。如同那个小女儿所说的:“当贪官,就可以有很多东西”,这就是大多数右边朋友的权力观。当然,我还是错了,如果是真正的左派,那么必须勇于承担责任,逍遥派从根本上来说还是自私的,为了自身的清闲而抛弃集体的责任。就好比是佛家的小乘,只求自度而不度人。必须有“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觉悟,要有“我是准备摔得粉身碎骨的”的思想准备,只有这样的人才算是我心目中的真正左派。
现在的问题是,一群将权力看成利益的人通过这几十年的投机,占据了权力体系中的主流,那些将权力看成责任的人,根本就没有机会去实施权力。以资产阶级的思想体系,去驱动社会主义的硬件系统,这怎能不是伟人预测的“最坏的资本主义”?现在资产阶级价值观就好比是电脑病毒,占据了整台电脑的内存,而有些人拿病毒没有办法,干脆想将电脑的硬件系统全部砸碎,我认为这种方式是不可取的。正确的方式是杀掉病毒进程,安装杀毒软件。什么是杀毒软件?就是那个“七八年再来一次”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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