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常上,发些帖子,更多的是阅读网友的文章,从中汲取知识和力量。但有一个感觉,就是很多文章都较长,有的无法细读,有的来不及读,只能割爱。
特别是一些批驳资改精英种种谬论的“辩论之文”,为了批得周详、驳得彻底,往往列举对方的论点,一一剖析,逐个批判,似乎不如此便不能揭示资改谬论的荒唐,于是使文章不得不写得很长。
恕我直言,这样的长文看起来好像有根有据、颇为有力,实际上却不那么具备应有的“杀伤力”,写得吃力,读者看得也费神,效果并不理想。
由此,不禁想到鲁迅先生在《两地书》中同许广平所论及的关于如何撰写“辩论之文”的一些话。
1925年3月31日,鲁迅在致“广平兄”的信里谈到许的稿件时说:
【你投稿虽不写什么“女士”,我写信也改称为“兄”,但看那文章,总带些女性。我虽然没有细研究过,但大略看来,似乎“女士”的说话的句子排列法,就与“男士”不同,所以写在纸上,一见可辨。】
4月6日,许广平回信请教“鲁迅师”:
【“女士”式的文章的异点,是在好用唉,呀,哟……的字眼,还是太带诗词的句法而无清晰的主脑命意呢?并希先生指示出来,以便改善。】
鲁迅在4月8日的复信中便教导“广平兄”说:
【我所谓“女性”的文章,倒不专在“唉,呀,哟……”之多,就是在抒情文,则多用好看字样,多讲风景,多怀家庭,见秋花而心伤,对明月而泪下之类。一到辩论之文,尤易看出特别。即历举对手之语,从头至尾,逐一驳去,虽然犀利,而不沉重,且罕有正对“论敌”之要害,仅以一击给与致命的重伤者。总之是只有小毒而无剧毒,好作长文而不善于短文。】
鲁迅先生的这番话,可谓切中“好作长文”者之肯綮,发人深思。当然,鲁迅并不一般地反对长文,他的《论“费厄泼赖”应该缓行》、《“硬译”与“文学的阶级性”》等名篇,篇幅也较长。但鲁迅更多的是短文,也就是所谓杂文、杂感,正对“论敌”之要害,仅以一击给与致命的重伤,充分显示了强大的战斗力。
为什么鲁迅不醉心于鸿篇巨制,而好作这样的短文呢?瞿秋白同志在《<鲁迅杂感选集>序言》中道出了其中的缘由:
【鲁迅在最近十五年来,断断续续的写过许多论文和杂感,尤其是杂感来得多。于是有人给他起了一个绰号,叫做“杂感专家”。“专”在“杂”里者,显然含有鄙视的意思。可是,正因为一些蚊子苍蝇讨厌他的杂感,这种文体就证明了自己的战斗的意义。鲁迅的杂感其实是一种“社会论文”——战斗的“阜利通”(feuilleton)。谁要是想一想这将近二十年的情形,他就可以懂得这种文体发生的原因。急遽的剧烈的社会斗争,使作家不能够从容的把他的思想和情感溶铸到创作里去,表现在具体的形象和典型里;同时,残酷的强暴的压力,又不容许作家的言论采取通常的形式。作家的幽默才能,就帮助他用艺术的形式来表现他的政治立场,他的深刻的对于社会的观察,他的热烈的对于民众斗争的同情。不但这样,这里反映着“五四”以来中国的思想斗争的历史。杂感这种文体,将要因为鲁迅而变成文艺性的论文(阜利通——feuilleton)的代名词。自然,这不能够代替创作,然而它的特点是更直接的更迅速的反应社会上的日常事变。】
我们今天,不正处于“急遽的剧烈的社会斗争”中么?不正面对着“残酷的强暴的压力”么?不正需要这种“更直接的更迅速的反应社会上的日常事变”的战斗的“阜利通”么?
这里不是希望大家都去写鲁迅式的杂感、杂文,但是,提出“辩论之文”要尽可能短些,适合人民群众阅读,并且能正对“论敌”之要害,仅以一击给与致命的重伤,不仅有“小毒”,更有“剧毒”,从而更好地发挥革命舆论的作用,这样的建议,并不过分吧?
在这方面,毛主席也有许多精辟的论述,就不一一引用了。
总之,与诸位网友共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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