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功名:在孔子学院的一份教案
苏 杜
时间 2008-02-29
课题:民不可使,教之;国不可使,亦教之。
大纲:
民可使,由之;民不可使,教之,这是孔子非常重要的一个思想。虽然名家对孔子的这一番话训诂有所差异,但主流的解读则是基本一致的,即老百姓如果听从役使,那就随他的便,如果不服从役使,那就教化他。中国文化伟大的理由很多,但这是最重要的理由。
不过,如果仅仅对这一思想理解到这儿,那就太肤浅了。这一思想的要点是“教”,但以为“教”就是开学堂办教育,那就更肤浅了。 “教”当然有开学馆办教育的内容,但在中国,学馆学堂有几个?西式学校的历史才一百多年,扫除文盲现在也还是一个艰巨任务,常抓不懈呢,但两三千年来“教化民众”的效果却非常之好。这非常之好的效果就是“民” 的非常“可使”,造反的“民” 是有的,但更多的是“顺民”,他们众生大字可以一个不认,但“顺”的意识却并不比秀才进士知识精英差。“民可使”的意思就是“民顺”,以“顺”为治。清朝有一个非常英明的皇帝,他入主了中原,他的皇号就叫“顺治”,很经典。做“顺民”本来是统治者的要求,来自上,但经过两千多年的实践,做“顺民”也成了被统治者的愿望,融于下,接着就是康熙、雍正、乾隆连续的盛世。那末,学馆学堂了了,文盲芸芸,为什么“教”的效果这样好呢? 研究发现,“教”是有文教与武教之分的,文的不行,就辅以武的,两手都抓,两手都硬。以前中国的官府治理不那么“顺” 的民,通常叫做刁民的,常用的一句话就是“不打如何肯招”,而打的方式,除了用规格一致的板子打屁股的全国通例之外,还各有各自的地方特色。大作家沈从文曾介绍过一种,是用棒子敲踝骨,一般三四下就能将踝骨敲碎。当然,对不怕死的刁民,只有让他的脑袋搬家,吊在高处,通常是城门口,那地方人来人往,看到的人多,“教”的效果也往往费一得十,常可以收到杀一个刁民而使一百个准刁民变“顺”的成效,“杀一儆百”的中国成语就是这样来的。不怕死的刁民不少,但怕死的还是更多。不过,盛世的帝王都更重文“教”,深谙“得民心者得天下” 的道理,这也是孔子的一个非常重要的思想。我以为这方面做得最出色的是大清朝。最初“顺治帝”应缴入主中原的时节,官府要求国人剃掉前额的头发留pigtail的,本来是文“教”的一个组成部分,但前朝刁民反抗,多用的是武“教”,扬州十日,嘉定屠城,“城内死九万七千余人,城外死七万五千余人”,“江阴城中只余大小五十三人”。但是刀远不如笔,要民“顺治”,还得靠文“教”。果然,到后来大清气数尽,民国国运兴的时候,革命党剪辫子,前后二百七十来年, “国人”早将“留发不留头”忘得一干二净,反多作“留辫不留头”慷慨状,以为剪了辫子就是忘了祖宗,哭天叫地的不可胜数。失了威严的爱新觉罗氏都觉得莫明其妙:谁是你的祖宗呀?可见文“教”是何等的好,皇上虽倒,顺民照顺。百年过去,康熙大帝,雍正王朝,乾隆盛世,仍是“教”民的好故事,真是长治久安。
与诸位简述孔子这一思想及其影响成就,目的是古为今用,中为洋用,让孔子这一思想走向世界。直言之,即:民可使,由之,国可使,亦由之;民不可使,教之,国不可使,亦教之。文“教”武“教”,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人权高于主权”要讲,对于专制暴君也要炸,直到将其彻底炸下台。不过,为求国际秩序的长治久安,文“教”更应重于武“教”。诸位知道“四书五经”,也应该知道《孙子兵法》。孔子是文圣,孙子是武圣。兵法是讲战争艺术的书,但孙子仍在其中说,“最下攻城”,稍好一点的是“伐交”,“上攻伐谋”,“不战而屈人之兵”,还是最看重文“教”。 这对于建立国际秩序,深化国际分工,是很具启迪意义的。
要深刻理解“上攻伐谋” “不战而屈人之兵”, 就要全面理解“长治久安”的内涵。“长治”是以“顺”为治,“顺治”才长,那末“安”何以“久”呢?认为“安”就是“安定”也是肤浅的。根据中国的实践,这个“安定”主要是指“国内安定”,也就是“内安”。而“内安”不是天上掉下来,只有“安内”才能得以“内安”。 “内安”其重要性不言而喻,只要有利于“内安”,“黑猫白猫”也是适用的。中国有“攘外必先安内”的,也有“迎外以安内”的,以前是挨骂的,现在得以正名。大清最初其实是被看作“外”的,明“迎外以安内”,虽然自己垮了台,但历史前进了,这就是做出了历史性贡献。现在,中国的一般民众认识上还比较肤浅,认同“迎外以安内”的还不是很多,但在知识精英中,不仅对“迎外以安内”取得了共识,凡事必与国际接轨,而且进一步解放思想,更认识到“外就是内,本无可攘”,国际秩序就是国内秩序,国际分工就是国内工作,西方民主就应是中国民主。我们再看民间。 在民间,通过《康熙大帝》《雍正王朝》《乾隆盛世》等影视精品的艺术薰陶,民众对祖宗的认同感也明显增强了,爱新觉罗氏后裔的社会地位早已今非昔比。最近电视剧《闯关东》中的格格那文,就是一个崭新的艺术形像。在中国国内,还有一小部分人在讨论那文等剧中人的艺术真实性问题,这部分人士是受了某种艺术理论的影响。“这种讨论很没意思,一点意思也没有”。在中国,文艺作品何曾看重什么生活真实或艺术真实?它不过是“民不可使教之”中文“教”的一个组成部分罢了。明君,忠臣,清官,义仆,才子,佳人,共同演义着“安内”的一代代故事,即使是大字一个也不认的文盲百姓,也深通“宁为太平犬不做乱世人”的世道,“谁当皇帝就给谁纳粮”,“顺其自然” 。孔子“十五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知天命七十随心所欲不逾矩”的哲理何等深刻,但在他们看来,不过就是一句“老了就好了”耳,一“顺”到底,“顺”其一生。所以,要论“民不可使教之”,“国不可使亦教之”,以“顺”为治,民“顺”则长治;以“安”为内,无外则久“安”,鼻祖与传统均在中国。有人说“非暴力政权更迭”的“教父”在美国,这简直无知得太可笑。这种人不用说是做“教父”,他连做孔子孙子的嫡孙的资格都没有。我们中国人才是老子。虽然“得民心者得天下”,“不战而屈人之兵”,常有失去天下,送出天下,不战而屈已之兵的时节,但外即内,说到底,当世时大家都是一家子,过一代几代,也就成了祖宗。
讨论:
“教”民与“教”国的内在规律。
“教”民与“教”国的中坚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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