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历史的深处接过社会主义的旗帜:天下为公
心事浩茫
“天下为公”,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位平民教师孔夫子首先张出的一面理想大旗,当然,你也可以认为是只有圣人才能唱出的“高调”。“圣人”是一种让人望而生畏的称谓,境界过于高大而磨砺过分苦难,普通人只能敬而远之再远之。这面尘封的旗帜较之圣人的其他言论,如“温良恭俭让”之类,似乎更易于被遗忘,这大概是因为距离现实更远的缘故吧。
“天下为公”出自《礼记.礼运》篇孔子与其弟子言偃的一段对话。如果你能够静下心来,让心灵回到古代,想象自己就是言偃,想象诲人不倦的老夫子正面对自己坐而论道,你可能忽然觉得,其实圣人的心离我们很近很近。那是一个私欲横流,礼崩乐坏的时代,在那个混乱的时代,这位两千五百年前的先生在为我们勾画一个怎样的理想呢?
他在讲“民主政治”、“以德治国”、“建设诚信社会”(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选贤任能,讲信修睦),他在讲“社会保障”、“社会福利”、“各尽所能”、“保护弱势群体”(故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矜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这些,不正是“初级阶段社会主义”当今社会孜孜以求的目标吗?还不止于此,老先生还在讲。他还在讲什么呢?他在讲“废除私有制,大公无私,消灭阶级,消灭剥削,根除对抗性社会矛盾,实现人类社会的高度和谐与统一”!(货恶其弃于地也,不必藏于己,力恶其不出于身也,不必为己。是故谋闭而不兴,盗窃乱贼而不作,故外户而不闭。是谓大同)。这,不就是“共产主义”吗?不就是我们那个“恍兮忽兮”的梦想吗?而按孔老夫子的意思,他也不过是在描述一个古已有之的“模范社会”而已。
说“封建主义”的老祖宗大讲“共产主义”,也算是“奇谈怪论”吧?其实,这样的老祖宗还远远不止孔老夫子一个呢。就在百家争鸣的春秋战国,当时的知识界巨子们,如孔孟老庄墨子等等,都可见或多或少的“共产主义”或“社会主义”色彩。我们不妨这样看,道家是“人道主义”,强调“自由”,追求“人性的彻底解放”;墨家是“集体主义”,强调“平等”,追求“最大多数的最大幸福”;儒家是”民本主义,强调“秩序”,追求“全社会的无限和谐”。而且,类似这样的理想设计,在充满阶级压迫和剥削的文明史上屡见不鲜,如“理想国”、“桃花源”、“乌托邦”,以及早期基督教、五斗米教、太平天国之类的宗教梦幻。尽管这些古代的理想图画都以回到更古老的从前为特征,他们向往尧舜,怀念原始社会,但他们精神家园的价值取向,却又与未来两极相通。大约从圣西门、傅立叶、欧文开始,人们才真正懂得向未来了望,到了中国封建帝制行将消亡之际,变法领袖兼孔教导师康有为集古今中外空想家之大成,终成空想共产主义巨著《大同书》。这些历史上的“社会主义”者们或著书立说、或举旗革命、或付诸实验,屡败屡斗,愈挫愈勇,契而不舍,前仆后继。
这些,决不是偶然的!
终于,真正具有实践意义的“科学社会主义”,于十九世纪中叶的欧洲诞生了,她夹“科学革命”和“工业革命”之双翼,以崭新的理论形态对人类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影响。当俄国十月革命的炮声将马列主义传之古老的中国时,激进的中国知识分子们是否想到了我们古老的“大同”之梦?我猜想,当年北大教授李大钊和他的编外学生、图书管理员毛泽东一起谈论马列主义、谈论十月革命、谈论中国的命运、人类的未来时,其“先天下之忧而忧”的仁者情怀,其“天降大任于斯人也”的使命感,与孔老夫子师徒论道时的心境应该是相通的。
在中华民族最危险的时候,革命者纷纷向先进的西方寻找真理,向万恶的旧世界宣战,新文化的斗士们为了肃清旧文化的影响,毫不留情的砸烂了“孔家店”,大半个世纪的急风骤雨,激荡着中国人的心灵,民族精神犹如火中凤凰,于焚毁中寻求新生。在那些风云变幻的岁月中,当年的进步青年毛润之终于成长为全国人民无限敬仰的红太阳。毛泽东时代已离开我们三十余年了,但也仿佛只是昨天的事情,那真是个史无前例的时代,奴隶们站起来了,旧世界被打了个落花流水,打倒土豪,平均土地,消灭剥削,阶级斗争,破旧立新,大公无私......那些,仿佛还只是昨天的事情......
据说,在文化大革命后期,垂垂老矣即将谢世的毛泽东,有一次在工作人员的陪伴下观看电影《难忘的战斗》,当看到人民解放军解放江南某城,精神抖擞的列队入城,人民群众敲锣打鼓,欢声雷动的情节时,伟大领袖毛主席老泪纵横,痛哭失声......
如今的世界变化真大,腥风血雨闹革命的历史已恍若隔世,红色的苏联早已解体,而中国的改革开放取得了巨大的成就,市场化浪潮一浪高过一浪,中国人正迈向全面的小康生活,开始享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文明成果,但是,历史的天平早已倾斜,因袭的恶果重新弥漫整个社会,几千年阶级社会积淀下来的所有痼疾一点也没有减少,源出于动物界的劣根性依然根深蒂固,“善”与“恶”依旧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此消彼长难解难分。对于仿佛一夜之间重新冒出来的“牛鬼蛇神”,如贪污腐败、坑蒙拐谝、假冒伪劣、黄赌毒、黑社会等等,人们自然会想起那句老话:“自私是万恶之源”。不过,对于这个万恶之源“魔鬼”,今天的人们又多了几分理解,更加理性的考虑是设计一套程序,将“魔鬼”驯服成带动物质文明发展的“牲畜”。
无奈“魔鬼”终归是“魔鬼”,“程序”也老是出错。“自私”,这让人们常常记起自己是动物的属性,真的是一条割舍不掉的“烂尾巴”。人们其实一点也不喜欢这东西,是的,一点也不喜欢,这正是圣人设计“天下为公”的原因。要割舍掉这条“烂尾巴”,还真的是一道极难破解的历史命题,看来,也只能留给一代接一代的后人去解决了。或许,未来的生命科学家有办法从细胞深处挖掉这条讨厌的遗传基因?天知道。
有时,心事浩茫会突发奇想。其实,我们的血肉之躯内部,就是一个“天下为公”的“共产主义社会”呀!我们的肉体拥有数以百亿计的生命单元,比银河系的恒星数还要多,也算是一个非常庞大的“世界”了,在这个世界里,无数的细胞和器官,不正是按照“各尽所能、按需分配”的原则组织起来的吗?他们“分工协作,资源共享,高度协调,极其统一”;他们绝对不存在“对抗性矛盾”,没有“阶级”,没有“剥削”,没有“压迫”,没有“勾心斗角”,没有“尔虞我诈”,没有分裂的“国家”,没有自相残杀的“战争”(只有偶尔出现的癌细胞作为自我毁灭的叛逆是一种例外,“过敏反应”则属于肌体内部判断失误的异常表现,至于其他种种可能出现的病痛,则纯属与外部世界的冲突了);大脑就是他们的“世界政府”,“全世界人民”(细胞)为高度发达的“交通网络”(血脉)和“信息网络”(神经)所紧密的团结在一起,真可谓“牵一发而动全身”,“一损具损,一荣具荣”,丝毫没有“个人主义”和“自私鬼”的市场,“个人”在“天人合一”,“物我两忘”的境界中获得了真正的自由。在这里,不仅个体与群体,个体与环境合而为一,物质与意识亦成为一体,物随人意,出神入化,“红雨随心翻作浪,青山着意化为桥”。
或许,再过“一万年”,人类社会真的会成长为象一个“巨人”那样的有机个体?当然,一万年太久。我们很难设想一万年之后,甚至一百年之后人类发展的具体情景,实际上,我们今天就可以看到,世界真的正在迅速的迈向一体化,而这种趋势的真正含义,我们未必就已经真正的理解。且看:高速公路在延伸,互联网在扩张,人工智能在进步,人化自然在发展,人类的触觉在向宇宙的深处伸展,基因技术已经推进到了改造人体自身的边沿......不仅人与人的联系越来越密切,人与人的协作越来越重要,而且人与自然的关系也开始转向良性互动......人类文化的多样性与人类文化的统一性似乎在同步发展,而“求同存异”正在成为人类的共识......“全球化”、“地球村”、“数字地球”、“信息社会”,诸如此类的新概念不正预示着一个全新的新世界吗?
尽管这样的进程才刚刚开始......
我们想象若干年之后,外星人驾宇宙飞船来访地球,他们将欣喜的看到,地球已是一个发育成熟的“超级智慧生命”,而不再仅仅是“一堆事物”的集合体,地球已经具备溶入“宇宙社会”的资格,而她和其他文明星球的联系,将构建一个更加宏大的新世界。这样的新世界,或许也可以理解为宗教所指向的天国,或者所谓的“神仙世界”?是目前我们尚还遥不可及的“共产主义社会”?是宇宙的未来?是浩瀚的物质世界无限发展的目的?这些,是我们以及我们的先人其实难以细细猜想的。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当我们为那条割舍不掉的“烂尾巴”徒叹无奈时,常常会忽视将导致我们这个世界以及我们的生命个体发生新的革命性巨变的种种新迹象;当我们相当深刻地反省人类自私自利的本性时,常常会忽略同样是与生具来的、与历史相伴而生的、与自私自利相背反的心灵诉求;当我们畏惧于强大的旧习惯和旧势力,畏惧于巨大的历史惯性时,常常会忘记“对立统一”、“量变质变”、“否定之否定”的哲学规律。“公”与“私”,正如同“善”与“恶”,“斗争”与“和谐”,“必然”与“自由”等等诸多矛盾范畴一样,其实早就共存于同一个极其古老的卵胎之中,正是由于这些矛盾,推动了我们这个世界的发展,而我们的先哲早就站在历史的源头预言:人类是向善的,“善”,在与“恶”的斗争中自我完善,走向和谐,通向自由,未来的世界是“天下为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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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执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