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于轼大作《我们和拥毛派的区别》写道:“我们反对穷人当家作主(除非是精英),赞成精英管理国家。”更是一针见血地指出:“现在的中国政府已经从穷人治理逐步转变到精英治理”。从来没有人比得上茅于轼,将精英政治说得如此鲜明透彻。这是茅老头可爱之处,他是一个敢于赤裸的资产阶级斗士,赤条条地来往,最大的好处是给人看清了什么是资产阶级,什么是“精英政治”。而以往的资产阶级政治家、理论家们都是穿着厚厚的“自由、民主、平等、博爱”的外衣,还推崇“基督耶稣”等西方礼教,他们比起茅于轼来,更加虚伪无耻。
他们都不怕穷人,以为只要用金钱名利地位就能笼络住一切精英,必将穷人置于孤立无援的处境。原以为穷人只靠马列毛,孰不知,中国古代能与孔子齐名的“圣人”中,还有一位(当然不只一位),竟与“孔圣人”背道而驶,替穷人说话。准确地说,替所有人说话。
他就是庄子。
庄子是我国先秦(战国)时期伟大的思想家、哲学家、文学家。原系楚国公族,楚庄王后裔。且看他是如何评论精英政治的。他这一段话,我先是在充满造反思想的曹雪芹《经楼梦》中读到的。
“故绝圣弃知,大盗乃止;擿玉毁珠,小盗不起;焚符破玺,而民朴鄙;掊斗折衡,而民不争;殚残天下之圣法,而民始可与论议。擢乱六律,铄绝竽瑟,塞瞽旷之耳,而天下始人含其聪矣;灭文章,散五采,胶离朱之目,而天下始人含其明矣。毁绝鉤绳而弃规矩,工倕之指,而天下始人有其巧矣。故曰:大巧若拙。削曾史之行,钳杨墨之口,攘弃仁义,而天下之德始玄同矣。彼人含其明,则天下不铄矣;人含其聪,则天下不累矣;人含其知,则天下不惑矣;人含其德,则天下不僻矣。彼曾、史、杨、墨、师旷、工倕、离朱、皆外立其德,而以爚乱天下者也,法之所无用也。”
译文:“所以,断绝圣人摒弃智慧,大盗就能中止;弃掷玉器毁坏珠宝,小的盗贼就会消失;焚烧符记破毁玺印,百姓就会朴实浑厚;打破斗斛折断秤杆,百姓就会没有争斗;尽毁天下的圣人之法,百姓方才可以谈论是非和曲直。搅乱六律,毁折各种乐器,并且堵住师旷的耳朵,天下人方能保全他们原本的听觉;消除纹饰,离散五彩,粘住离朱的眼睛,天下人方才能保全他们原本的视觉;毁坏钩弧和墨线,抛弃圆规和角尺,弄断工倕的手指,天下人方才能保有他们原本的智巧。因此说:“最大的智巧就好像是笨拙一样。”削除曾参、史䲡的忠孝,钳住杨朱、墨翟善辩的嘴巴,摒弃仁义,天下人的德行方才能混同而齐一。人人都保有原本的视觉,那么天下就不会出现毁坏;人人都保有原本的听觉,那么天下就不会出现忧患;人人都保有原本的智巧,那么天下就不会出现迷惑;人人都保有原本的秉性,那么天下就不会出现邪恶。那曾参、史䲡、杨朱、墨翟、师旷、工倕和离朱,都外露并炫耀自己的德行,而且用来迷乱天下之人,这就是圣治之法没有用处的原因。”
庄子这里没有点到“精英”的名,而是要操精英的老祖宗——圣人。所以敢于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是因为庄子手里有唯物主义的哲学武器。他由此上溯地点评了所有的圣人,发现大圣出大盗,大盗正是从圣人的教晦中找到了行大盗的灵感。圣人捆缚黎民而怂恿大盗。因此庄子感觉到:“故绝圣弃知,大盗乃止”。只有破除维护“精英政治”的孔孟之道,人类才能返朴归真,穷人才有出头之日。庄子这些观点与毛泽东的“不破不立,破字当头,立也在其中了。”如出一辙。庄子与毛泽东有一共同之处,便是替穷人说话。富人也许不高兴,不懂得“替穷人说话便是替所有人说话”这个道理,富人即使是一生都不会沦于穷人,倘若有来世,免不了变穷人。即便是当代,只有社会与穷人和平了,才是真正的并能持久的和谐。如庄子所希望的那样:“人人都保有原本的视觉,那么天下就不会出现毁坏;人人都保有原本的听觉,那么天下就不会出现忧患;人人都保有原本的智巧,那么天下就不会出现迷惑;人人都保有原本的秉性,那么天下就不会出现邪恶。”如果我们社会达到如此意境,富人们即使受到了损失,他的损失也必然最小最小,他的获得也必然最大最大。
《红楼梦》的林黛玉、贾宝玉为什么能鄙视官宦权贵,出真挚之感情?原因是,一个是顽石头一个是绛珠草,乃天然造化之物,少了世俗邪气。这也就是说,如果人类没有几千年来的压迫、剥削的等级社会影响,本性一定是善良的。现在也是:每一个平常人不能不爱后代,总是梦想着给后代一个健康平安的生存环境;不能不爱劳动,深知只有劳动才能创造幸福。而精英政治教晦人们的却是,最大幸福只属于不需要直接劳动者,“劳心者治人”。这种精英便是必须“断绝”的圣人,这种精英思想便是必须“摒弃”的“智慧”。“治人”与“治于人”乃是当今湮灭良知、抛弃常伦的腐败社会的根源。
茅于轼口口声声不让穷人执政,可怜的是,富人往往总是要辜负茅老头的厚望,能承担大任的人往往都是穷人。孟子曰:“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可见能够承担大任之人何岂是穷人,现在的一般农民工都比不上,应该是陷黑矿钻黑窑的工人。这位喝洋奶与“吃蚂蚱活过来的”茅于轼忘掉了中国精英的所有祖先——圣人,那是自然。
但是,茅于轼并不象我说得那样简单,他在杜绝穷人执政时还有一句补充:“除非是精英。”这就是说,有能力的穷人倘若爬了上来,则必须马上将他封为“精英”,千记把他们从穷人堆中分离开来。可叹的是,茅老头说此话时却似茅小儿,况且精英世家的庄子都能说出反对精英的话,那些穷人出身的强者岂能个个都是叛徒。
两千多年前的闪烁着唯物主义光辉的庄子思想,由于当时的历史条件所限,因而不能广泛实践。如今唯物主义已经成为人类进步的潮流,岂是几只小爬虫所能力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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