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还要拿这个已经死了6年的前得力政治“助手”和“对手”胡惟庸说事?显然,是冲着高叫“朝廷罪人,玉石不分”的那些“思胡派”而来的!尽管对“思胡派”洪武十八年六、七月间朱元璋作出了巨大的服软让步,并牺牲了吴庸,但是假借“民意”和“正义”之名的反对势力还是把朱元璋逼到了墙角!市场上出现了“米荒”!大明政府发工资发米都有一定困难!
谁才是真正的人民?什么人总是假借“人民”的名义维护自己的利益?在学大诰运动的逐渐深入开展中,“假人民们”犹如退潮后的礁石被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这就是江南地区的地主工商资本家和士大夫知识分子集结的庞大集团,而这个集团之外,真正的下层人民是靠边站的,是没什么话语权的!也就是说,下层人民被排除在“人民”二字之外!
首先,我们要澄清一点,民间流传的关于大富豪沈万三的一些传说都是后世人胡编的,诸如聚宝盆的传说,与朱元璋比赛修南京城墙的传说,发配云南的传说等等,都是假的!只有先破除民间传说的迷雾,才能接触到历史的真相。尽管我们今天能看到的关于沈万三的可靠资料不多,且其中以讹传讹者众,但我们去伪存真,还是可以理清这一家族的基本发展脉络的。
赵勉小伙的岳父,大学士刘三吾老先生,在其传世的文集《坦斋集》(刘三吾自号坦坦翁)卷下中,有一篇《吴中处士沈汉杰墓志铭》,即交待了沈万三家族的一些重大信息:“汉杰之先吴兴人,家南浔,其大父佑,始徙今姑苏长洲之东蔡村,爱其水田膏沃,土俗忠朴,因家焉。人遂以其所在莱未田者归之,躬率子弟,服劳其间,粪治有方,涿泄有法,由此起,富埒于素封。恒谓二子:“乐莫如兼济。”二子世遵先训,益大厥家,长讳富,字仲荣,即万三公;次讳贵,字仲华,即万四公。仲华二子:德昌其长,汉杰其次。汉杰复善相土之宜,徙家西之北周庄,读书勤生,浸广先业,在里中为人排难解纷,奔人之急甚己之急,乡里诵其有祖、父长者风。”又曰“处士生元延佑庚申(笔者注:即1320年)月日,卒以大明洪武辛亥(笔者注:即1371洪武四年)五月十三日,寿五十有二。”
所以据此推断,沈家第三代的沈汉杰(1320年-1371年)比朱元璋要大8岁,则沈家第二代的沈万三、沈万四兄弟其年龄应与朱元璋的父辈朱五一、朱五四兄弟相当。沈万三至少大朱元璋50岁以上。而沈家第一代的沈佑其年龄和经历基本与朱元璋的爷爷朱初一相当,都是在元朝统一南宋后的第10年即1289年前后从南至北离开故乡到异地垦荒,发展家计,类似于我们前面所举的明初山西移民丰氏兄弟。
可以说,1289年,沈家、朱家这两个家庭还基本上处在同一个起跑线。唯一不同的是,沈家承包的是官田(苏州东南部),朱家开垦的是私田(盱眙县),表面上看朱家还占了便宜。都是外出垦荒,都有两个儿子做帮手,但发展到1339年,50年的时间,沈家成为全球首富,而朱家陷入悲惨的赤贫!又是多么大的显著差距!
笔者认为,元仁宗延祐元年(1314年)的一次失败的政府“清查田亩”措施,极可能是拉开两家巨大经济差距的鸿沟!而这个年代,沈万三正当壮年,是其黄金发展时代。从沈佑的教诲“乐莫如兼济”我们可以判断,沈万三、沈万四兄弟很可能没有分家,资本集中。而朱五一、朱五四兄弟分家单过的可能性更大,因为当时的大多数人都是如此。
结果是,从此沈家走上了由农及商的经商之路,而朱家走上了被迫出卖土地,四处打工的漂泊之途!
到洪武十九年,沈万四-沈汉杰一支,第四代二子:长沈玠,次沈琼。沈玠又三子:长沈海;次沈广;再次沈京华,已经搬到了长洲县之北周庄,所以今天周庄所谓的“沈万三故居”,实际是其侄沈汉杰及其后裔的。借“沈万三”的品牌宣传旅游,也属坐坐顺风车!
沈万三本人自然也有后人,其子名叫沈茂、沈旺。第三代沈旺又有两子,长沈至,次沈庄(伯熙),洪武十九年春,沈至因为在苏州老家涉嫌徭役“铁脚诡寄”,沈庄因为在南京涉嫌牙商“投机倒把”,双双被下狱,关在一起。虽然,外表看沈至瘦弱,沈庄健壮,但是沈庄出狱后,反而得病,很快医治无效,在洪武十九年五月二十一日死于南京家中,年仅40岁,由其兄子沈德全料理后事。沈庄留下一子,沈基,时仅6岁,其母为郭氏。(见《故沈伯熙墓志铭》)
也就是说,1368年大明建国之初,在南京料理沈家店铺产业的,正是年仅20岁的沈家第四代传人沈庄。作为带领沈家发财致富的家族功勋人物第二代的沈万三,这时已经不在人间的可能性更大。即便健在,沈万三也至少在80-90岁以上了!如果,张士诚曾给沈万三树碑立传的事情属实,那么沈万三在明军进入苏州前就已经过世的可能性更大!
沈万三虽然去世,但1368年明朝建立,沈万三财团还在!它无时无刻不在发挥着强大的影响力!
按沈家幕僚王行的《半轩集》,沈万三长子-沈茂,生于元大德十年(1306年),终于明洪武九年(1376年)八月,享年71岁,同年七月,其长子沈森就死了,享年48岁。父子同年相继而亡,白发人送黑发人,让人颇生疑窦!谁干的?我们再看看《实录》,洪武九年七月,朱元璋诏“苏、松、嘉、湖四府下田之被水者免今年租,凡二十九万九千四百九十余石。”沈森的死,是否因为胡惟庸、陈宁的严厉敛税行为,已难查证。
到洪武十九年,沈家中坚力量应该是第四代,即住南京城的沈庄,住苏州老家的沈至、沈彬等,搬到周庄的沈玠、沈琼等,加上姻亲陆家、顾家等,已经发展为一个体系庞大的家族。而这一年,南京城建基本竣工,可见,沈万三本人修南京城墙的传说有多么荒诞。但如果说,在南京经商的沈庄(沈万三之孙),代表沈万三财团主持南京商会曾出面赞助工程,还是非常可能的!
老朱曾经非常喜欢微服私访,紧张工作之余出外放放风,到大中街后,然后拐到徐达家串门!这一路上,一定可以看到不少沈庄经营的店铺。沈氏财团之富,足以令人咋舌!三山门外的娱乐餐饮场所“江东10楼”,据信,也有4座楼由沈氏财团从工部承包经营。但沈庄也有沈庄的不幸,连娶两房太太,都是唐家的女子,还都相继去世,一直到33岁的时候还没有儿子,要知道,朱重八25岁时没有儿子,就急得直蹦,认了一大堆的干儿子。
沈庄好不容易,总算中年得子,34岁,第三房妻郭氏生子,取名沈基。谁知,儿子才刚开始读书启蒙,自己就撇下少妇幼子,去了!
沈庄的悲剧,又是怎么造成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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