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我非物,物非我
按现在的教育体制,物理学教育是从初中开始的。而在此之前大多数孩子已经在小学学习了一套白话文,这是非常重要的前期准备。实际上,如果没有这个前期准备过程,我们是无法给学生们建立起一套物理学世界观的,因为建立起这套物理学世界观的过程之本质,是借助于人们在日常生活中经常使用的生活用语,并对这种生活用语赋予另一种喻意过程。比如,质量,力等等概念在人们接受物理学教育之前就已经在使用了。“这个东西质量不好”,“用点力”,“我感到生活压力”——这些话语在我们的生活中经常出现,但这里的质量,力,压力等等,与物理学概念大相径庭。孩子们升到了初中之后,物理学教师的任务,就是给孩子们原先使用的这些话语,通过一些手段赋予新的意义,进而引导孩子们进入“物理学世界”。
我们仔细看看赋予这些新意义的过程。比如「压力」一词。教师在讲授「压力」的时候,首先会要求学生用食指和拇指捏住「图钉」来感受什么是压力(或者并不用实物,会用及图片)。这时候的学生对压力的理解,与生活用语基本雷同。但接下来会出现一个我们需要仔细思考的问题。教师会拿出一个「苹果放在桌子上的图片」讲述一种新的“压力”,而孩子们必须要理解这种“压力”,才能顺着物理老师的暗示进入物理学世界。然而问题的关键在于,这两个压力可以相提并论吗?
①图钉给手指带来的「压力」——「物与身」之间的关系。
②苹果给桌子施加的「压力」——「物与物」之间的关系。
不可否认,如果没有①中的「压力」一词的中介作用,人们是无法理解物与物之间的“压力”关系的(压力可以转化为作用力概念)。或者说,是人们把物体与身体接触的时候的感受代入了物体与物体之间的接触关系之中。
此处的不可逾越之逻辑鸿沟是非常明显的。如果我们躺下来,在肚子上放一本书,我们可以说,我的肚子感受到了来自书的压力。但是当我们把这本书放到一张桌子上的时候,我怎么就会认为桌子也受到了“压力”呢?如果我们用我们的肢体感受到的感觉来理解了压力,我们以什么证明此压力既是彼压力呢?当我手上放着一个苹果时,我的手确实感觉到某种压迫感,因此,我可以如此这般描述:我的手受到了来自苹果的压力。但是,我们把一个苹果放在了一个桌子上面,怎么证明桌子也会受“我的手受到的那种的压迫感?”。因为苹果放在我手上可以感觉到某种压迫感,所以我可以认为把苹果放在桌子上,桌子也会受到感觉到某种压迫感吗?我不是桌子,我怎么证明桌子一定会像我一样感受到某种压迫感?根本无法证明,这种说法只是把自己的主观感受强加给了客体。
二、经典物理学与现代物理学
当我们以现代物理学的观点去考察经典物理学的时候,会“惊奇”的发现「力」的概念是多余的,非物理学专业人士最熟悉的恐怕就是相对论里的「质量导致空间扭曲」之说了,它排除了引力概念(这种说法当然也是有毛病的,既然是空间,它就没有视觉效应,而没有视觉效应,就无所谓扭曲不扭曲了。这种说法是在混淆几何空间和物理空间)。「力」概念并不出现在薛定谔方程中,量子场论中,以及哈密顿系统和广义相对论中。尤为重要的是,即便是在经典物理学范畴之内,惯性力,离心力,克里奥莱力,万有引力等等,其实都可以归结为一种假想力(或数学力)。那么,既然经典物理学可以允许假想力的代入,作为整体的「力的概念」本身会不会是虚假的呢?
「F=ma」
从数学的角度来讲,「F=ma」的右边是有确切意义的两项之积。加速度是一个纯运动学的概念,可以根据空间和时间来定义,而质量概念也在表面上很直接的反映了物体的可测量性质。但是「F=ma」的左边却没有独立的意义,它只能依靠右边的解释来衡量。在科共体选编的教科书中,有一种很普遍的考试题是,给出一个力,然后求解运动,或者反过来。这些问题看起来很像是物理,但实际上只是微分方程和几何学的练习题加了一点伪装而已。
有趣的是,在科学共同体的教科书中,牛顿第二定律「F=ma」,只见写成「F=ma」,而不见写成「ma=F」。从数学的计算的来讲「F=ma」与「ma=F」是同义的,而且如果我们果真要进行计算,我们的计算过程确实是「ma=F」(比如,按我们常规的数学习惯,「15=5*3」有些不顺),因为我们可以直接测量的数据只有m和a,而F是计算而得出的量,绝非是可测量之量。
现代文字是从左到右的阅读,如此一来「F=ma」与方向标「→」有一种在顺畅感,进而人们很自然的认为力是产生加速度的原因。而与此相反,「ma=F」这种写法会衬托出对于科学共同体来说非常不利的信号——力是以质量和加速度两概念推导出的概念。「ma=F」给人带来的这个直觉,对科共体来说是非常危险的,甚至是致命的,因为科共体会在文本解释中说,力是产生加速度的原因,而不是「力才是从加速度和质量概念中导出的概念」。质言之,在科共体的解释中,数学推导过程和物理解释过程颠倒了。
①物理学:力是产生加速度的原因。
②数学:力由加速度和质量推导出。
从力的单位中也可以看出这里的本末关系,力的单位是导出单位,它不是基本单位。而从数学的角度来看,是基本单位决定导出单位,而不是导出单位决定基本单位。但经典物理学里,这个问题被掩盖了。
另外,作为经典力学体系的另一个重要概念——质量,亦有这种本末颠倒问题。牛顿的《自然哲学之数学原理》是从对质量的定义开始的,在「定义一」中牛顿写到:物质的量(质量)是物质的度量,可由其「密度」和「体积」共同求出。这个定义若与科共体推广的现行教科书对比,就可以发现一个问题。在科共体的教科书中出现的说法,恰好与牛顿对质量的定义是相反的,密度不再是推导质量的概念,而是密度才是从质量和体积中推算出的。但可想而知牛顿定义「质量」概念之前,是不存在质量概念的,那么定义一里的「密度」肯定不是用质量概念来求出的。如此,这里的「密度」从何而来?亦可想而知,此「密度」肯定是用重量求出的。进而,如果承认「定义一」可以成立,无异于等于承认如下数学推导过程可以成立。
「(重量÷体积)×体积=质量」
至于相对论等现代物理学里为什么不会出现力,如果我们对数学推导和物理推导过程进行逆向思维的话,其实也非常容易的理解。经典力学给物理空间带入了直线时空观,而真实的物理空间里直线是不存在的,因此需要用加速度概念弥补“不存在的直线和物体之必然曲线运动”之间的偏差。相对论使用了非欧几何,因此加速度概念没有必要了,也因此没有了力的存在依据。
事实上,相对论公式可以从经典力学中轻松推导出:
F=ma
F=dmv/dt=m(dv/dt)+v(dm/dt)
W=F*dr=m(dv/dt)*dr+v(dm/dt)*dr=mvdv+v2dm
dv≈0, dE=V2dm
E=mc2
三、符号及阅读方向
众所周知,传统中文是从上而下的排列,所以它可以规避视觉左右对称性的问题。所谓视觉左右对称性,就是我们看到的世界,左右是相反相成的,但上下不是相反相成。比如,我们要是站在镜子面前举起右手,镜子里面的人,会举起左手,而镜子里的“我”,上下是不会颠倒的。
反观现代文字,它是横排的,因此会有从左到右的阅读,和从右到左的阅读之相反相成问题。我们举个简单的例子,直观的理解这里存在的问题。比如「3÷4=3/4」这样的数学式子,我们会把它念成“三除以四等于四分之三”。这时候我们把左边的3÷4用从左到右的方式阅读了,而右边3/4我们用从右到左的方式阅读了。而我们还知道,「÷」和「/」实际意义是一样的,因此这个式子还可以写成「3/4=3/4」,并念成“三除以四等于四分之三”。所以,从符号学的角度来看,所谓的分数,不过是式子的乔装打扮,本质上只是对符号的阅读方式的转换,而不是真正的“新数”。
需要我们注意的是,牛顿在推导质量概念的时候使用了密度概念(所谓密度,从数学的角度来看,就是一个分数)。而如果分数不具有“新数”功能,密度这样的“物理量”之可理解性也会有疑点。或者说,所谓密度,并不是物体之真正的“新属性”,其本质不过是“同时记录重量和体积的记录方式”而已。而牛顿,以一种“同时记录重量和体积的记录方式”而已的符号组合为依据,推导出了一种新的物理量——质量。所以事实上,这种推导过程是没有确实可靠的理论根据的,是一种自我循环论证。
文章出处:弘扬中华文明学术社团 www.hongzhongshe.com
四、万有引力的可理解性
万有引力的可理解性更成为一个问题。我们在理解压力的时候,苹果和桌子之间的关系与我的手和图钉之间的关系有几分相像,而万有引力这样的超距作用没有了任何可理解渠道(教师会用绳子绑住一个石头,并用手旋转来隐喻万有引力,实际上这是严重的误导,地球和月亮之间是没有绳子的,完全不能同日而语)。
有趣的是牛顿的态度。我们现在知道牛顿后来否定了自己的观点,并重新回归神学的研究。这是为什么呢?
牛顿在一封书信中写到:“至于重力(万有引力)是物质所内在的,固有的和根本的,因而一个物体可以穿过真空超距的作用于另一个物体,毋须有任何一种东西的中间参与,用以把它们的作用和力从一个物体传递到另一个物体,这种说法对我来说,尤其荒谬,我相信凡在哲学方面有思考才能的人决不会陷入这种谬论之中。重力必然是由一个按一定规律行事的主宰所造成,但是这个主宰是物质的还是非物质的,我却留给了读者自己去考虑……”。
不仅是牛顿自己否定万有引力这样的概念,事实上牛顿的观点遭到了同时代人们的普遍反对,如惠更斯,莱布尼茨等人。他们都反对在对宇宙的解释中,带入万有引力这样不可理解的概念。然而,法国大革命之后,牛顿自己都否定掉的理论,在某些人的需要下重新获得了活力,在达朗贝尔(法国人),拉格朗日(法国人),拉普拉斯(法国人),欧拉(瑞士人——瑞士是传统金融中心)等人的大力推广下,逐渐被很多人接受。而这时候,资产阶级已经从教会的手中抢夺了一部分权力,其中也有教育权,亦即,资产阶级这时候可以开设独立的教育系统——现代大学。也就是说,牛顿的经典物理学体系可以得到推广,并不是因为经典物理学果真具有其合理性和可理解性,而是因为资产阶级获得了自己的独立教育权之后,可以在内部不断的灌输出一批人(比较通俗的说法应该是洗脑,而且已经被洗脑的人,第一特征就是不知道自己被洗脑了)。
当然,有没有合理性是极其主观的感受,别人看来明明是花花公子或在骗财骗色,但已经被迷惑的小姑娘看来会是个白马王子,她会心甘情愿的献出一切。如果试图去劝导反而会遭到反抗甚至谩骂,关你什么事?*远点。事实上,没有被揭穿的谎言不是谎言,而已经被欺骗的人是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欺骗了的。佛有意度人,奈何人无意自度。
五、“巧合”
如果我们无法以充分必要的方式证实,物物之间确实存在着我与物体之间的那种关系(这个问题,我们是永远也不能证明的,我们只是想当然的把我与物之间的关系带入到了物物之间的关系之中),牛顿的第三定律只能归结为“假设”,因为连两个物体之间有没有真的存在相互作用力都无法证实,相互作用力相等更是遥不可及的论述。
我的身体接触物体的时候,只是感觉到了单一的触觉感,而所谓的作用力和反作用力,就是把这种单一的触感暗示成为双向矢量的过程。从我到物叫作用力(或者反过来),从物到我叫反作用力(或者反过来),然后把这种感性理解延伸至物物之间的关系,称其为理性理解。实际上,这只是西方体系之二元对立思维下的换汤不换药而已。
而从中华文明之天人合一观点来看,这种二元对立是不可接受的,是一种低级的理解模式。天地万物与我浑然一体,谁作用谁?谁反作用谁?世间本无我无物,何来从我到物?何来从物到我?
简单的例子可以看出这里的区别。如果我们从左边的兜里拿出一百块钱,放到右边的兜里会发生什么事情呢?对我来说当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我依然有一百块钱。但是从口袋的角度来看就有了得失关系,左口袋损失了一百块钱,而右口袋有了一百块钱的收入。换言之,当我们跳出自我,即不以个人角度,而是以宇宙的角度考虑问题的时候(与此对应的是,当口袋跳出一隅之思而站到我的角度考虑的时候),就没有了所谓的得失,亦即,没有了所谓的作用力和反作用力这种二元理解。
如果意识到「力」的有名无实,以及虚构性,我们可以发现一些非常奇怪的“巧合”:
①会计等式:有借必有贷,借贷必相等。左方为借方,右方为贷方。
②第三定律:有作用力必有反作用力,大小相等方向相反,分别作用在两个物体上(相对论:任何一个域中的正向收益都是另外一个域的负向成本)。
①经济学:物——钱(会计等式)——物。
②物理学:物——力(第三定律)——物。
①会计等式:资产=负债+所有者权益(资产——〈企业〉内部资产的变化,负债——〈企业〉与外界的关系,所有者权益——〈企业〉给投资者分红)
②能量守恒:△U=A+Q,(△U——〈系统〉内能的变化,A——〈系统〉对外所做的功,Q ——〈系统〉传递外界的热量)
①美国股份公司章程:总经理任期四年,可以连任一次。
②美利坚合众国宪法:总统的任期四年,可以连任一次。
为什么会有巧合呢?因为整体上的西方文化是二元体系,它只会不断的衍生出新的二元体系而已。有趣的是,从整体论的角度来看,他们都是二元体系,因此它们是相同的。但是,又由于二元体系的原因,二元体系之间又不和,认为只有自己是正确并认为对方是错误的。所谓小人同而不和是也。
六、科学与宗教的同质性
现代大学是资产阶级对传统神学院的改良中来的,因此它传承了基督教的一神教传统,所以科学是有强烈的排他性的。它于它的孕育体一样,认为科学是唯一真理,而其他的东西,都是异教徒,需要消灭……
愚想用一个故事来说明这里存在的问题。
有一次,愚在自己的书房里看周易,并在算卦。这时候我的侄子进到我的书房,他非常困惑,问我:叔叔怎么相信这种封建迷信的东西呢?这时候愚不自觉的说出了一句话,这句话说出之后,愚自己也陷入了一种反思之中,愚说:“科学你都学完了吗?”,侄子愣了一会说:“没有”,愚又问:“既然你没有学完科学,怎么就知道科学是正确的呢?”。我们的对话到此结束了。
这件事表明了什么呢?说明“科学是正确的”这种先入为主的立场和学习科学的过程是并行的,也说明人们对科学的肯定,并不是经过仔细的思考和斟酌之后得出的。后来愚在反思中扩充了思路,并在与一些反传统文化的人士的交谈中确定了一些事实。那些反对中医和周易或儒家思想的人,实际上没有学习过这些东西(或者学习过,但并没有悟出精髓),反对孔圣人的人,在对话中可以发现,其实他们中得大部分人连起码的论语也没有仔细阅读过,嘲笑周易的人连阴阳和卦象这种基本概念都不甚理解,反对中医的人几乎没有中医的一般性常识。总之,现在的很多人,他们相信科学也是无凭无据的先入为主,反对非科学的其他东西,也是无凭无据的先入为主(这恰恰是传统基督教的核心理念,就是不允许人们进行思考,要无条件的相信)。
西方宗教和科学的关联性,可以从很多地方观察得到:
①圣经:上帝按照自己的样子造出了人(这显然是人的一厢情愿,如果让猪想象一下“道”的样子,或许猪也会认为上帝按照自己的样子造出了猪。很显然,并不是上帝按照自己的样子造出了人,而是人以自己的样子臆想了上帝的样子,这是一种严重的本末颠倒。这里就有中华文明和西方文明的核心区别。中华文明承认存在高于现象界的“道”,但对于“道”的本质不进行描述——实际上人是不可能获知道的本质的,因此只要进行对本质的描述,那肯定是自欺欺人——按庄子里的说法,就是“存而不论”,按中医的说法就是,以取象类比的方式“因天之序”而已。蔽之,中华文明不讨论道是什么,什么是道,而是讲道是怎么运行的,然后去顺天应命而已)。
②科学:物物之间有相互作用力,大小相等方向相反,分别作用在两个物体上(关于力学的唯心主义,上面已经讨论过,此处就不再细论。总之,以自己的形象臆测道或上帝的形象,和以自己的主观感觉臆测物物之间的关系,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说的刻薄一点,愚以为现在所谓的科学主义和唯物主义者实际上是狂想主义,妄想主义,基本上处于亚疯癫状态。放下颠倒梦想,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①圣经:起初上帝创造了宇宙,花了一个星期上帝造出了世间万物。——亲眼看见了吗?我们当时候都不存在,怎么可能看到?未见而言之信之,不亦迷信乎?
②科学:起初有了一个大爆炸,过了三秒钟就有了现在的一切物质。——亲眼看见了吗?我们当时候都不存在,怎么可能看到?未见而言之信之,不亦迷信乎?
科学无神论者:我看不见上帝,你叫我怎么信仰?宗教是一种迷信。
愚问曰:愚看不见“直线”,也从来没有亲眼看见过“电子”和“光子”,难道谈论这些的科学就不是迷信吗?科学主义者信仰和谈论看不见的就行,别人信仰和讨论看不见的东西就不行?这就是典型的强盗逻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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