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仰：利比亚未来局势猜想

    新八国联军开始攻打利比亚，打着人道主义的旗号，说是要阻止卡扎菲滥杀平民。但是，新八国联军开打头一天，据报道，已有64名利比亚平民死亡，150人受伤，而卡扎菲“滥杀平民”的证据呢？也许，就像当年攻打伊拉克一样，等打下来再去找吧。萨达姆时期的伊拉克，在教育、卫生、经济等很多方面，都是联合国树立的后发展国家的榜样。如今，西方人用“人道”的名义，多年不懈地对伊拉克进行武力打击，伊拉克死于西方武器的平民数量，远远超过萨达姆“屠杀”的平民数量，伊拉克民众的生活水平倒退了几十年。这样的命运会一摸一样地落到利比亚头上吗？
    宋鸿兵先生几年前在《货币战争》一书中讲述了一个西方的战争原理：银行家借钱给政治家、统治者打仗，因此，战争债券是要还的。战争胜利了，战争债券就是暴利；战争失败了，也无需灭国，由国家税收等作抵押，等于将国家的部分权力出卖给金融家，国家则等着东山再起，再打一仗，金融家和政府继续发战争财。所以，小国众多的欧洲特别有利于银行家发战争财，像中国这样统一的大国，银行家恨死了，因为他们没有了靠战争发财的机会。不管历史如何变迁，西方世界到今天，依然延续着这一战争传统：打仗的代价，一定要通过战争收回来，战争的根本目的就是发财。所谓人道，都是障眼法，利益才是关键。这在昨天的文章里已经说过。那么，新八国联军对利比亚的武力打击能够取得发财的预期效果吗？这要从两方面来看。
    新八国联军获胜的可能性是存在的。获胜也有不同的方式，最简单的一种，“斩首行动”成功奏效，卡扎菲被干掉，也没有强有力的权利继承人，利比亚群龙无首，反对派上台。还有一种情况，卡扎菲没了斗志，在西方允许下流亡国外，不再插手利比亚事务。第三种情况是，卡扎菲顽抗到底，最终战败，像萨达姆一样接受审判。不管上述哪一种状态，新八国联军获胜后，能否稳定利比亚的局势，都是未知数。能够让我们参照的是，西方像在伊拉克做的一样，大肆攫取石油利益，保证自己战争投资在投入产出上的高效益；当地民众的福祉，则交给一个傀儡政权去应付。
    然而，新八国联军要想获胜并不容易，靠飞机和炸弹，在短时间里成功实施“斩首行动”是最高效的做法，虽然这一做法不符合冠冕堂皇的联合国决议，但为了利益，未必不可能。“斩首行动”除了飞机轰炸外，还有可能采取其他手法。有消息说，利比亚的反对派武装中，近日出现了说着流利英语的特种兵，疑似外国军人。如果“斩首行动”未能见效，光靠飞机和导弹，新八国联军很难制服利比亚，至少很难在短时间里获胜。当然，其中的变数之一是美国。

    美国参与对利比亚采取“有限的军事行动”，并说“卡扎菲本人及其官邸并非袭击目标”，这既表明了美国的态度，也显示了新八国联军内部的矛盾，因为，20日，两枚导弹击中卡扎菲接待尊贵客人的行政大楼。这既与“禁飞区”的联合国决议不合，也与“不以卡扎菲本人及其官邸为袭击目标”的说辞不合。这说明新八国联军内部有人不听美国指挥，美国可能索性交出指挥权：老子不管了。美国国内情况也很复杂，奥巴马批准对利比亚采取“有限军事行动”，一方面受到国内批评，认为奥巴马超越了权限，应该受到弹劾，另一方面也有议员和军方人士支持奥巴马。甚至有消息说，美国国务院发言人说，新八国联军的最终目标就是要让卡扎菲下台，奥巴马也说卡扎菲必须交权。这已经说明，新八国联军的战争理由已经不是“人道主义”（也许他们也意识到所谓“人道主义”骗不了人），而是改朝换代。因此，美国的态度和投入，将较大地影响新八国联军在利比亚的结局。我认为，美国在利比亚大投入的可能性不大，奥巴马在这个时候再次自打耳光，不光严重对不起“军火商人劈死奖”，而且对他谋求连任也不利，美国很可能动嘴大于动手。
    如果美国没有大投入，最为积极的法国要想获胜，难度就很大。不管有没有地面部队，这场新八国联军在利比亚的战争都会在时间的拖延中发生改变。美国缺钱，法国也同样。近来，法国接二连三地发生大规模的游行示威，原因就在于法国缺钱，萨科奇要削减国民的收入或福利。如果萨科奇三下五除二地结束战争、获利班师，也许他在国内能够得到支持，否则的话，萨科奇的处境将很难过。当战争持续一段时间却看不到明朗的结果，法国民众很自然地就会问：国内民众的福利待遇要削减，同时又花大钱打仗，为何不把打仗的钱给国内民众？面对这种疑问，萨科奇只有一个办法可以消除，就是尽快结束战争，并发一笔战争财。否则，法国民众很可能又要上街游行。
    此外，如果其他国家帮助不力，主要靠法国独自挑战利比亚持续下去，法国国内还会发生其他难以预料的状况。法国前几年曾经禁止阿拉伯裔的女性戴面纱，这实际上是法国右翼势力在少数族裔问题上的强硬态度。法国有不少阿拉伯裔的移民和偷渡客，近年来，法国由于经济不景气，右翼势力抬头很快，前不久还驱逐一个少数族裔。如果法国攻打利比亚久拖不决，法国国内的民族矛盾有可能激化，萨科奇的日子将更难过。此外，911之后，恐怖组织袭击过追随美国的英国、西班牙。萨科奇之前，由于法国对美国发动伊拉克战争不太热情，恐怖组织基本没有把法国当成目标。然而，如果萨科奇陷入利比亚战争的时间陷阱，恐怖组织很可能发动对法国的袭击。这些恐怖组织未必来自中东地区，而很有可能来自欧洲本土。
    因此，法国为主的新八国联军只有两个有利的选择：一是把美国等国家更深地拉进来，共同快速解决卡扎菲；二是法国独自投入更大的军事力量，在短时间内解决利比亚。否则，萨科奇统治下的法国，今后的处境将很困难。就现实来说，美国加大利比亚战争投入的可能性也有，但不很大。法国独自加大战争投入，会让法国更加捉襟见肘，进而激化国内矛盾。如果法国不能短时间解决利比亚问题，法国如何全身而退，值得观察。
    从卡扎菲方面说，首先是教训：与西方世界没有真正的朋友关系，只有利益关系。如果以为向西方认了错、赔了钱，还让西方来发财，甚至背弃自己的传统，学习西方文明，帮着西方人反恐，把儿子送到西方一流大学读书，花点钱，英国人开恩地送一个名校文凭，还把卡扎菲的儿子当成世界级的青年才俊领袖之一，给萨科奇等西方政客送一笔丰厚的政治献金，助其竞选……，等等，以为那样的话西方人就会成为你的朋友，那就错了。在西方那些贱人的眼里，当你手中有钱、有权的时候，才会对你堆出笑脸，否则，你什么都不是。还记得伊朗的巴列维国王吗？曾经与美国打得那么火热，一旦被民众推翻，离开伊朗，找不到落脚的地方，美国也不愿收留。所以，只要卡扎菲保住自己的地位，早晚有一天，萨科奇之流还会更加“卑躬屈膝”地来求他；如果保不住自己的地位和钱袋子，一切都将失去。这是与西方人打交道的铁律。
    卡扎菲号称要给100万民众发武器，这是为了抵抗新八国联军地面部队的进入，但是，西方未必会派地面部队。因此，卡扎菲要保住自己，有两种选择，一是做好与西方地面部队对抗到底的准备，二是向反对派施展软硬两手。卡扎菲最神奇的结局是：当新八国联军的飞机还在利比亚上空飞来飞去的时候，他已经同反对派达成谅解了，以国内的谅解和让步，让新八国联军目瞪口呆，灰溜溜地回家，一无所获。但是，我不知道卡扎菲有没有这种政治智慧，也许，他一辈子玩火，这次真的会烧到自己。法国带头向利比亚动武后，卡扎菲说：“我的朋友萨科奇一定是疯了”。如果卡扎菲依然把西方当成是朋友，他很可能不再是卡扎菲，而是咖啡渣。然而，不管卡扎菲最终会是什么结局，未来的利比亚都会是西方的一个烫手山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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